作者: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
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4册No.0203杂宝藏经
No.203
杂宝藏经卷第一(有九缘)
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
十奢王缘
王子以肉济父母缘
鹦鹉子供养盲父母缘
弃老国缘
佛于忉利天上为摩耶说法缘
佛说往昔母迦旦遮罗缘
慈童女缘
莲华夫人缘
鹿女夫人缘
(一)十奢王缘
昔人寿万岁时,有一王,号曰十奢,王阎浮提。王大夫人,生育一子,名曰罗摩。第二夫人,有一子,名曰罗漫。罗摩太子,有大勇武,那罗延力,兼有扇罗,闻声见形,皆能加害,无能当者。时第三夫人,生一子,名婆罗陀。第四夫人,生一子,字灭怨恶。第三夫人,王甚爱敬,而语之言:“我今于尔,所有财宝都无吝惜,若有所须,随尔所愿。”夫人对言:“我无所求,后有情愿,当更启白。”
时王遇患,命在危惙,即立太子罗摩,代己为王,以帛结发,头着天冠,仪容轨则,如王者法。
时小夫人,瞻视王病,小得瘳差,自恃如此,见于罗摩绍其父位,心生嫉妒,寻启于王求索先愿:“愿以我子为王,废于罗摩。”王闻是语,譬如人噎既不得咽,又不得吐。“正欲废长,已立为王;正欲不废,先许其愿。”然十奢王,从少已来,未曾违信;又王者之法,法无二语,不负前言。思惟是已,即废罗摩,夺其衣冠。
时弟罗漫,语其兄言:“兄有勇力,兼有扇罗,何以不用,受斯耻辱?”兄答弟言:“违父之愿,不名孝子。然今此母,虽不生我,我父敬待,亦如我母,弟婆罗陀,极为和顺,实无异意。如我今者,虽有大力、扇罗,宁可于父母及弟,所不应作而欲加害。”弟闻其言,即便默然。
时十奢王,即徙二子,远置深山,经十二年,乃听还国。罗摩兄弟,即奉父敕,心无结恨,拜辞父母,远入深山。
时婆罗陀,先在他国,寻召还国,以用为王。然婆罗陀,素与二兄,和睦恭顺,深存敬让。既还国已,父王已崩,方知己母妄兴废立,远摈二兄,嫌所生母所为非理,不向拜跪,语己母言:“母之所为,何期勃逆,便为烧灭我之门户。”向大母拜,恭敬孝顺,倍胜于常。
时婆罗陀,即将军众,至彼山际,留众在后,身自独往。当弟来时,罗漫语兄言:“先恒称弟婆罗陀义让恭顺,今日将兵来,欲诛伐我之兄弟?”
兄语婆罗陀言:“弟今何为将此军众?”弟白兄言:“恐涉道路,逢于贼难,故将兵众,用自防卫,更无余意。愿兄还国,统理国政。”兄答弟言:“先受父命,远徙来此。我今云何,辄得还返?若专辄者,不名仁子孝亲之义。”如是殷勤,苦求不已,兄意礭然,执志弥固。
弟知兄意终不可回,寻即从兄,索得革屣,惆怅懊恼,赍还归国,统摄国政。常置革屣于御坐上,日夕朝拜问讯之义,如兄无异。亦常遣人,到彼山中,数数请兄。然其二兄,以父先敕十二年还,年限未满,至孝尽忠,不敢违命。其后渐渐年岁已满,知弟殷勤屡遣信召,又知敬屣如己无异,感弟情至,遂便还国。
既至国已,弟还让位而与于兄。兄复让言:“父先与弟,我不宜取。”弟复让言:“兄为嫡长,负荷父业,正应是兄。”如是展转,互相推让,兄不获已,遂还为王。兄弟敦穆,风化大行,道之所被,黎元蒙赖,忠孝所加,人思自劝奉事孝敬。婆罗陀母,虽造大恶,都无怨心。
以此忠孝因缘故,风雨以时,五谷丰熟,人无疾疫,阎浮提内,一切人民,炽盛丰满,十倍于常。
(二)王子以肉济父母缘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舍卫国。尔时阿难,着衣持钵,入城乞食。见一小儿,有盲父母,乞索得食,好者供养父母,粗者便自食之。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!此小儿者,甚为希有!乞得好食,用奉父母,择粗恶者,而自食之。”
佛言:“此未为难,我过去世中,供养父母,乃极为难。”
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!过去之世,供养父母,其事云何?”
佛言:“乃往过去,有大国王,统领国土。王有六子,各领一国。时有一大臣名罗睺求,计谋兴军,杀彼大王及其五子。其第六小子,先有鬼神,来语之言:‘汝父大王及诸五兄,悉为大臣罗睺求之所杀害,次欲到汝。’王子闻已,即还家中。妇见王子颜色忧悴,不与常同,而问夫言:‘汝何以尔?’夫答妇言:‘男子之事不得语汝。’妇言:‘王子!我今与汝生死共同,有何急缓而不见语?’夫答妇言:‘适有鬼神,来语我言:“汝父大王及与五兄,悉为他杀,次来到汝。”以是忧惧,莫知所适。’
“夫妇作计,即共将儿,逃奔他国。持七日粮,计应达到;惶怖所致,错从曲道,行经十日,犹不达到。粮食乏尽,困饿垂死。王子思惟:‘三人并命,苦痛特剧,宁杀一人,存二人命。’即便拔剑,欲得杀妇。儿顾见父,合掌白言:‘愿父今者莫杀我母,宁杀我身,以代母命。’父用儿语,欲杀其子。子复白言:‘莫断我命,若断我命,肉则臭烂,不得久停,或恐其母不得前达;不断我命,须臾削割,日日稍食。’未到人村,余在身肉,唯有三脔,子白父母:‘此肉二脔,父母食之,余有一脔,还用与我。’掷儿放地,父母前进。
“时释提桓因,宫殿震动,便即观之,是何因缘?见此小儿作希有事,即化作饿狼,来从索肉。小儿思惟:‘我食此肉,亦当命尽,不食亦死。’便舍此肉,而与饿狼。
“释提桓因,即化作人,语小儿言:‘汝今割肉,与汝父母,生悔心不?’答言:‘不悔。’天言:‘汝今苦恼,谁当信汝不生悔心?’小儿于是即出实言:‘我若不生悔心,身肉还生,平复如故;若有悔者,于是即死。’作此言已,身体平复,与本无异。
“释提桓因,即将其子并其父母,使得一处,见彼国王,心大悲喜,愍其至孝,叹未曾有,即给军众,还复本国。释提桓因,即渐拥护,作阎浮提王。尔时小儿,我身是也。尔时父母,今日父母是也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赞叹慈孝,于无量劫常亦赞叹。”
诸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!过去世中,供养父母,其事云何?”
佛言:“昔迦尸国王土界之中,有一大山,中有仙人名睒摩迦。父母年老,而眼俱盲,常取好果鲜花美水,以养父母,安置闲静无怖畏处。凡有所作,举动行止,先白父母。白父母已,便取水去。
“时梵摩达王,游猎而行,见鹿饮水,挽弓射之,药箭误中睒摩迦身,被毒箭已,高声唱言:‘一箭杀三人,斯痛何酷!’
“其王闻其声,寻以弓箭,投之于地,便即往看,谁作此言?‘我闻此山中有仙人,名睒摩迦,慈仁孝顺,养盲父母,举世称叹。汝今非睒摩迦也?’答言:‘我即是也。’而白王言:‘今我此身,不计苦痛,但忧父母年老目冥,从今饥困,无人供养耳。’王复问言:‘汝盲父母,今在何许?’睒摩迦指示王言:‘在彼草屋中。’王即至盲父母所。
“睒摩迦父时语妇言:‘我眼瞤动,将非我孝子睒摩迦有衰患不?’妇复语夫:‘我乳亦惕惕而动,将非我子有不祥事不?’时盲父母,闻王行声索索,心生恐怖。‘非我子行,为是谁也?’王到其前,唱言作礼。盲父母言:‘我眼无所见,为是谁礼?’答言:‘我是迦尸国王。’时盲父母,命王言坐。‘我子若在,当以好华果奉上于王。我子朝往取水,迟晚久待不来。’
“王便悲泣,而说偈言:
“‘我为斯国王,游猎于此山,
但欲射禽兽,不觉中害人。
我今舍王位,来事盲父母,
与汝子无异,慎莫生忧苦。’
“盲父母,以偈答王曰:
“‘我子慈孝顺,天上人中无,
王虽见怜愍,何得如我子?
王当见怜愍,愿将示子处,
得在儿左右,并命意分足。’
“于是,王将盲父母往至睒摩迦边。既至儿所,捶胸懊恼,号啕而言:‘我子慈仁,孝顺无比。天神地神,山神树神,河神池神诸神’说偈而言:
“‘释梵天世王,云何不佐助,
我之孝顺子,使见如此苦?
深感我孝子,而速救济命。’”
“时释提桓因,宫殿震动,以天耳闻盲父母悲恻语声,即从天下,往到其所,而语睒摩迦言:‘汝于王所,生恶心也?’答言:‘实无恶心。’释提桓因言:‘谁当信汝无恶心也?’睒摩迦答言:‘我于王所有恶心者,毒遍身中即尔命终;若我于王无恶心者,毒箭当出身疮便愈。’即如其言,毒箭自出,平复如故。王大欢喜,踊跃无量,便出教令,普告国内:‘当修慈仁孝事父母。’
“睒摩迦从昔已来,慈仁孝顺,供养父母。欲知尔时盲父者今净饭王是。尔时盲母者,摩耶夫人是。睒摩迦者,今我身是。迦尸国王,舍利弗是。时释提桓因,摩诃迦叶是。”
(三)鹦鹉子供养盲父母缘
佛在王舍城,告诸比丘言:“有二邪行,如似拍鞠,速堕地狱。云何为二?一者不供养父母。二者于父母所作诸不善。有二正行,如似拍鞠,速生天上。云何为二?一者供养父母。二者于父母所作众善行。”
诸比丘言:“希有世尊!如来极能赞叹父母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,于过去世,雪山之中,有一鹦鹉,父母都盲,常取好花果,先奉父母。尔时有一田主,初种谷时,而作愿言:‘所种之谷,要与众生而共啖食。’时鹦鹉子,以彼田主先有施心,即常于田,采取稻谷,以供父母。
“是时田主按行苗行,见诸虫鸟揃谷穗处,瞋恚懊恼,便设罗网,捕得鹦鹉。鹦鹉子言:‘田主先有好心,施物无吝,由是之故,故我敢来,采取稻谷。如何今者而见网捕?且田者如母,种子如父,实语如子,田主如王,拥护由己。’作是语已,田主欢喜,问鹦鹉言:‘汝取此谷,竟复为谁?’鹦鹉答言:‘有盲父母,愿以奉之。’田主答言:‘自今已后,常于此取,勿复疑难。’”佛言:“鹦鹉乐多果种,田者亦然。尔时鹦鹉,我身是也。尔时田主,舍利弗是。尔时盲父,净饭王是。尔时盲母,摩耶是也。”
(四)弃老国缘
佛在舍卫国。尔时世尊,而作是言:“恭敬宿老,有大利益:未曾闻事而得闻解,名称远达,智者所敬。”
诸比丘言:“如来世尊!而常赞叹恭敬父母耆长宿老。”
佛言:“不但今日,我于过去无量劫中,恒恭敬父母耆长宿老。”
诸比丘白佛言:“过去恭敬,其事云何?”
佛言:“过去久远,有国名弃老,彼国土中,有老人者,皆远驱弃。有一大臣,其父年老,依如国法,应在驱遣。大臣孝顺,心所不忍,乃深掘地,作一密屋,置父着中,随时孝养。
“尔时天神,捉持二蛇,着王殿上,而作是言:‘若别雄雌汝国得安;若不别者,汝身及国,七日之后,悉当覆灭。’王闻是已,心怀懊恼,即与群臣,参议斯事,各自陈谢,称不能别。即募国界,‘谁能别者,厚加爵赏。’
“大臣归家,往问其父。父答子言:‘此事易别。以细软物,停蛇着上。其躁扰者,当知是雄;住不动者,当知是雌。’即如其言,果别雄雌。
“天神复问言:‘谁于睡者,名之为觉?谁于觉者,名之为睡?’王与群臣,复不能辩,复募国界,无能解者。
“大臣问父:‘此是何言?’父言:‘此名学人。于诸凡夫,名为觉者;于诸罗汉,名之为睡。’即如其言以答。
“天神又复问言:‘此大白象,有几斤两?’群臣共议,无能知者,亦募国内,复不能知。
“大臣问父,父言:‘置象船上,着大池中,画水齐船深浅几许;即以此船,量石着中,水没齐画,则知斤两。’即以此智以答。
“天神又复问言:‘以一掬水,多于大海,谁能知之?’群臣共议,又不能解,又遍募问,都无知者。
“大臣问父:‘此是何语?’父言:‘此语易解。若有人能信心清净,以一掬水,施于佛僧及以父母、困厄病人,以此功德,数千万劫,受福无穷。海水极多,不过一劫。推此言之,一掬之水,百千万倍,多于大海。’即以此言,用答天神。
“天神复化作饿人,连骸拄骨,而来问言:‘世颇有人饥穷瘦苦剧于我不?’群臣思量,复不能答。
“臣复以状,往问于父,父即答言:‘世间有人,悭贪嫉妒,不信三宝,不能供养父母师长,将来之世,堕饿鬼中,百千万岁,不闻水谷之名,身如太山,腹如大谷,咽如细针,发如锥刀,缠身至脚,举动之时,支节火然。如此之人,剧汝饥苦,百千万倍。’即以斯言,用答天神。
“天神又复化作一人,手脚杻械,项复着锁,身中火出,举体燋烂,而又问言:‘世颇有人苦剧我不?’君臣率尔,无知答者。
“大臣复问其父,父即答言:‘世间有人,不孝父母,逆害师长,叛于夫主,诽谤三尊,将来之世,堕于地狱,刀山剑树,火车炉炭,陷河沸屎,刀道火道。如是众苦,无量无边,不可计数。以此方之,剧汝困苦,百千万倍。’即如其言,以答天神。
“天神又化作一女人,端政瑰玮,逾于世人,而又问言:‘世间颇有端政之人如我者不?’君臣默然,无能答者。
“臣复问父,父时答言:‘世间有人,信敬三宝,孝顺父母,好施、忍辱、精进、持戒,得生天上,端政殊特,过于汝身,百千万倍,以此方之,如瞎猕猴。’又以此言,以答天神。
“天神又以一真檀木方直正等,又复问言:‘何者是头?’君臣智力,无能答者。
“臣又问父,父答言:‘易知。掷着水中,根者必沈,尾者必举。’即以其言,用答天神。
“天神又以二白草马,形色无异,而复问言:‘谁母谁子?’君臣亦复无能答者。
“复问其父,父答言:‘与草令食,若是母者,必推草与子。’
“如是所问,悉皆答之。天神欢喜,大遗国王珍琦财宝,而语王言:‘汝今国土,我当拥护,令诸外敌不能侵害。’
“王闻是已,极大踊悦,而问臣言:‘为是自知?有人教汝?赖汝才智,国土获安,既得珍宝,又许拥护,是汝之力。’臣答王言:‘非臣之智,愿施无畏,乃敢具陈。’王言:‘设汝今有万死之罪,犹尚不问,况小罪过。’臣白王言:‘国有制令,不听养老。臣有老父,不忍遣弃,冒犯王法,藏着地中。臣来应答,尽是父智,非臣之力。唯愿大王!一切国土,还听养老。’
“王即叹美,心生喜悦,奉养臣父,尊以为师,济我国家一切人命,如此利益,非我所知。即便宣令,普告天下:‘不听弃老,仰令孝养。其有不孝父母,不敬师长,当加大罪。’
“尔时父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臣者,舍利弗是。尔时王者,阿阇世是。尔时天神,阿难是也。”
(五)佛于忉利天上为母摩耶说法缘
佛在舍卫国,告诸比丘言:“我今欲往忉利天上,夏坐安居,为母说法。汝诸比丘!谁乐去者,当随我去。”作是语已,即往忉利天上,在一树下,夏坐安居,为母摩耶及无量诸天说法,皆获见谛,还阎浮提。
诸比丘言:“希有世尊!能为其母,九十日中,住忉利天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,我过去时,亦曾为母,拔苦恼事。”
时诸比丘,而白佛言:“过去所为,其事云何?”
佛言:“往昔久远,雪山之边,有猕猴王,领五百猕猴。时一猎师,张网围捕。猕猴王言:‘汝等今日,慎勿恐怖,我当为汝破坏彼网。汝诸猕猴!悉随我出。’即时破网,皆得解脱。有一老猕猴,担儿脚跌,堕于深坑。猕猴王觅母,不知所在,见一深坑,往到边看,见母在下,语诸猕猴:‘各自励力,共我出母。’时诸猕猴,互相捉尾乃至坑下,挽母得出,离于苦难。况我今日,拔母苦难。尔时拔免深坑之难,今复拔母三恶道难。”
佛告诸比丘:“拔济父母,有大功德。我由拔母,世世无难,自致成佛。以是义故,诸比丘等!各应孝顺供养父母。”
(六)佛说往昔母迦旦遮罗缘
佛时游行,到居荷罗国,便于中路一树下坐。有一老母,名迦旦遮罗,系属于人,井上汲水。佛语阿难:“往索水来。”阿难承佛敕,即往索水。
尔时老母,闻佛索水,自担盥往,既到佛所,放盥着地,直往抱佛。阿难欲遮,佛言:“莫遮。此老母者,五百生中,曾为我母,爱心未尽,是以抱我。若当遮者,沸血从面门出,而即命终。”既得抱佛,呜其手足,在一面立。
佛语阿难:“往唤其主。”其主来至,头面礼佛,却住而立。佛语主言:“放此老母,使得出家。若出家者,当得罗汉。”主便即放。
佛告阿难:“付波阇波提比丘尼,使度出家。”不久即得阿罗汉道,比丘尼中,善解契经,最为第一。
诸比丘疑怪,白佛言:“世尊!以何因缘,系属于他,复以何缘,得阿罗汉?”
佛言:“迦叶佛时,出家学道,以是因故,得阿罗汉。当于尔时,为徒众主,骂诸贤圣胜尼为婢,以此因缘,今属于他。五百生中,恒为我母,悭贪嫉妒,遮我布施,以是因缘,常生贫贱。非但今日拔其贫贱。”
诸比丘言:“不审于过去世拔济贫贱,其事云何?”
佛言:“过去世时,波罗捺国有一贫家,母子共活。儿恒佣作,以供养母,得少钱财,且支旦夕。尔时其子,即白母言:‘我今欲与诸贾客等远行商估。’其母然可,于是发去。儿发去后,贼来破家,劫掠钱财,并驱老母,异处出卖。儿既来还,推觅其母,即知处所,多赍钱财,勉赎其母,即于本国,而为生活,资财满足,倍胜于前。尔时母者,今迦旦遮罗是。尔时儿者,我身是也。我当尔时,已拔母苦。”
(七)慈童女缘
昔佛在王舍城,告诸比丘:“于父母所,少作供养,获福无量;少作不顺,获罪无量。”
诸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!罪福之报,其事云何?”
佛言:“我于过去久远世时,波罗奈国有长者子,名慈童女,其父早丧,钱财用尽,役力卖薪,日得两钱,奉养老母。方计转胜,日得四钱,以供于母;遂复渐差,日得八钱,供养于母;转为众人之所体信,远近投趣,获利转多,日十六钱,奉给于母。
“众人见其聪明福德,而劝之言:‘汝父在时,常入海采宝。汝今何为不入海也?’闻是语已,而白母言:‘我父在时,恒作何业?’母言:‘汝父在时,入海取宝。’便白母言:‘我父若当入海采宝,我今何故不复入海?’母见其子慈仁孝顺,谓不能去,戏语之,言:‘汝亦可去。’得母此语,谓呼已定,便计伴侣,欲入海去。庄严既竟,辞母欲去。母即语言:‘我唯一子,当待我死,何由放汝?’儿答母言:‘先若不许,不敢正意。母已许我,那得复遮?望以此身立信而死。许他已定,不复得住。’母见子意正,前抱脚哭,而作是言:‘不待我死,何由得去?’儿便决意,自掣手出脚,绝母数十根发。母畏儿得罪,即放使去。共诸商贾,遂入于海。达到宝渚,多取珍宝,与诸同伴,便还发引。
“时有二道,一是水道。一是陆道。众人皆言从陆道去,即从陆道。时彼国法,贼来劫夺,若得商主,诸商人物,皆入于贼;不得商主,虽获财物,商主来还,尽归财物。以是之故,是慈童女,恒出营别宿,商人早起,来迎取之。一夜大风,商人卒起,忘不迎取;商主于后,即不得伴,不识途径。见有一山,便往至上,遥见有城,绀琉璃色,饥渴困乏,疾走向之。尔时城中,有四玉女擎如意宝珠,作倡伎乐,而共来迎,四万岁中,受大快乐。于是自然,厌离心生,便欲舍去。诸玉女言:‘阎浮提人,甚无反复,共我生活,经四万岁,云何一旦舍我而去?’不顾其言,便复前行。见颇梨城,有八玉女,擎八如意珠,亦作伎乐,而来迎之,八万岁中,极大欢乐。生厌恶心,复舍远去。至白银城,有十六玉女,擎十六如意珠,如前来迎,十六万岁,受大快乐,亦复舍去。至黄金城,有三十二玉女,擎三十二如意珠,如前来迎,又三十二万岁,受大快乐,亦欲舍去。诸玉女言:‘汝前后所住,常得好处,自此已去,更无好处,不如即住。’闻是语已,而自念言:‘诸玉女等,恋慕我故,作是语耳,若当前进必有好处。’即便舍去。
“遥见铁城,心生疑怪,而作是念言:‘外虽是铁,内为极好。’渐渐前进,并近于城,亦无玉女来迎之者,复作念言:‘城中甚似极大快乐,是故不及来迎于我。’转转前进,遂入铁城。门关已下中有一人头戴火轮,舍此火轮,著于童女头上,即便出去。慈童女,问狱卒言:‘我戴此轮,何时可脱?’答言:‘世间有人,作其罪福,如汝所作,入海采宝,经历诸城,久近如,然后当来代汝受罪。此铁轮者,终不堕地。’
“慈童女问言:‘我作何福?复作何罪?’答言:‘汝昔于阎浮提,日以二钱,供养于母,故得琉璃城,四如意珠,及四玉女,四万岁中,受其快乐。四钱供养母故,得颇梨城,八如意珠,八玉女等,八万岁中,受诸快乐。八钱供养母故,得白银城,十六如意珠,十六玉女,十六万岁,受于快乐。十六钱供养母故,得黄金城,三十二如意珠,三十二玉女,三十二万岁,受大快乐。以绝母发故,今得戴铁火轮,不曾堕地;有人代汝,乃可得脱。’
“又问言:‘今此狱中,颇有受罪如我比不?’答言:‘百千无量,不可称计。’闻是语已,即自思惟:‘我终不免,愿使一切应受苦者尽集我身。’作是念已,铁轮即堕地。慈童女语狱卒言:‘汝道此轮,不曾有堕。今何以堕?’狱卒瞋忿,即以铁叉打童女头,寻便命终,生兜术陀天。欲知尔时慈童女者,即我身是。
“诸比丘当知!于父母所,少作不善,获大苦报;少作供养,得福无量。当作是学,应勤尽心奉养父母。”
(八)莲华夫人缘
佛在舍卫国,告诸比丘:“若于父母,若复于佛及弟子所,起瞋恚心,此人为堕黑绳地狱,受苦无量,无有边际。”
诸比丘问佛言:“世尊!敬重父母,若于父母,不生敬重,作少不善,其事云何?”
佛言:“过去久远无量世时,雪山边有一仙人,名提婆延,是婆罗门种,婆罗门法,不生男女,不得生天。此婆罗门,常石上行小便,有精气,流堕石宕。有一雌鹿,来舐小便处,即便有娠。日月满足,来诣仙人窟下,生一女子,华裹其身,从母胎出,端正殊妙。仙人知是己女,便取畜养,渐渐长大,既能行来,脚蹈地处,皆莲华出。婆罗门法,夜恒宿火,偶值一夜火灭无有,走至他家,欲从乞火。他人见其迹迹有莲华,而便语言:‘绕我舍七匝,我与汝火。’即绕七匝,得火还归。
“值乌提延王游猎,见彼人舍有七重莲华,怪而问之:‘尔舍所以有此莲华?’即答王言:‘山中梵志女来乞火,彼女足下生此莲华。’寻其脚迹到仙人所。王见是女端正殊妙,语仙人言:‘与我此女。’便即与之,而语王言:‘当生五百王子。’遂立为夫人,五百婇女中,最为上首。王大夫人,甚妒鹿女,而作是言:‘王今爱重,若生五百子,倍当敬之。’
“其后不久,生五百卵,盛着箧中。时大夫人,捉五百面段,以代卵处,即以此箧,封盖记识,掷恒河中。王问夫人言:‘为生何物?’答言:‘纯生面段。’王言:‘仙人妄语。’即下夫人职,更不见王。
“时萨耽菩王,在于下流,与诸婇女,游戏河边。见此箧来,而作是言:‘此箧属我。’诸婇女言:‘王今取箧,我等当取箧中所有。’遣人取箧,五百夫人,各与一卵,卵自开敷,中有童子,面目端正,养育长大,各皆有大力士之力,竖五百力士幢。
“乌提延王,从萨耽菩王常索贡献,萨耽菩王闻索贡献,愁忧不乐。诸子白言:‘何以愁恼?’王言:‘今我处世,为他所𣣋。’诸子问言:‘为谁所𣣋?’王言:‘乌提延王,而常随我,责索贡献。’诸子白言:‘一切阎浮提王,欲索贡献,我等能使贡献于王。王以何故与他贡献?’五百力士,遂将军众,伐乌提延王。
“乌提延王恐怖而言:‘一力士尚不可当,何况五百力士?’便募国中能却此敌。又复思忆:‘彼仙人者,或能解知。’作诸方便,往到仙人所,语仙人言:‘国有大难,何由攘却?’答言:‘有怨敌也。’王言:‘萨耽菩王,有五百力士,皆将军众,欲来伐我。我今乃至,无是力士,与彼作对。知何方计,得却彼敌?’仙人答言:‘汝可还求莲华夫人,彼能却敌。’王言:‘彼云何能却?’仙人答言:‘此五百力士,皆是汝子,莲华夫人之所生也。汝大夫人,心怀憎嫉,掷彼莲华所生之子,着河水中。萨耽菩王,于河水下头接得养育,使令长大。王今以莲华夫人,乘大象上,着军阵前,彼自然当服。’即如仙人言,还来忏谢莲华夫人。
“共忏谢已庄严夫人,着好衣服,乘大白象,着军阵前。五百力士举弓欲射,手自然直不得屈申,生大惊愕。仙人飞来,于虚空中,语诸力士:‘慎勿举手,莫生恶心,若生恶心,皆堕地狱。此王及夫人,汝之父母。’母即按乳,一乳作二百五十岐,皆入诸子口中。即向父母忏悔,自生惭愧,皆得辟支佛,二王亦自然开悟,亦得辟支佛。
“尔时仙人即我身是。我于尔时,遮彼诸子,使于父母不生恶心,得辟支佛;我今亦复赞叹供养老父母之德也。”
(九)鹿女夫人缘
佛在王舍城耆阇崛山中,告诸比丘:“有二种法,能使于人疾得人天,至涅盘乐。有二种法,能使于人速堕三恶,受大苦恼。”
“何等二法,能使于人疾得人天,至涅盘乐?”
佛言:“一者供养父母,二者供养贤圣。”
“云何二法,速堕三恶,受大苦恼?”
佛言:“一者于父母所,作诸不善。二者于贤圣所,亦作不善。”
诸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!速成善恶,其事云何?”
佛告诸比丘:“过去久远无量世时,有国名波罗奈,国中有山,名曰仙山。时有梵志,在彼山住,大小便利,恒于石上,后有精气,堕小行处,雌鹿来舐,即便有娠。日月满足,来至仙人所,生一女子,端正殊妙,唯脚似鹿,梵志取之,养育长成。梵志之法,恒奉事火,使火不绝。此女宿火,小不用意,使令火灭。此女恐怖,畏梵志瞋。有余梵志,离此住处,一拘屡者(秦言五里),此女速疾,往彼梵志,而求乞火。梵志见其迹,迹有莲华,要此女言:‘绕我舍七匝,当与汝火。若出去时,亦绕七匝,莫行本迹,异道而还。’即如其言,取火而去。
“时梵豫国王,出行游猎,见彼梵志,绕舍周匝十四重莲华,复见二道有两行莲华。怪其所以,问梵志言:‘都无水池,云何有此妙好莲华?’答言:‘彼仙住处有一女,来从我乞火,此女足迹,皆生莲华,我便要之:“若欲得火,绕舍七匝,将去之时,亦复七匝。”是以有此周匝莲华。’王寻华迹,至梵志所从索女看。见其端正,甚适悦意,即从梵志,求索此女。梵志即与王,王即立为第二夫人。
“此女少小仙人养育,受性端直,不解妇女妖𦾨之事。后时有娠,相师占言:‘当生千子。’王大夫人,闻此语已,心生妒忌,渐作计校,恩厚招喻鹿女夫人左右侍从,饶与钱财珍宝。尔时鹿女,日月满足,便生千叶莲华。欲生之时,大夫人以物瞒眼,不听自看,捉臭烂马肺,承着其下,取千叶莲华,盛着槛里,掷于河中,还为解眼而语之言:‘看汝所生,唯见一段臭烂马肺。’王遣人问:‘为生何物?’而答王言:‘唯生臭烂马肺之物。’时大夫人而语王言:‘王喜到惑,此畜生所生,仙人所养,生此不祥臭秽之物。’王大夫人,即便退其夫人之职,不复听见。
“时乌耆延王,将诸徒从夫人婇女,下流游戏。见黄云盖,从河上流,随水而来,王作是念:‘此云盖下,必有神物。’遣人往看,于黄云下,见有一槛,即便接取,开而看之,见千叶莲华,一叶有一小儿,取之养育,以渐长大,各皆有大力士之力。
“乌耆延王,岁常贡献梵豫王,集诸献物,遣使欲去。诸子问言:‘欲作何等?’时王答言:‘欲贡献彼梵豫国王。’诸子各言:‘若有一子,犹望能伏天下使来贡献,况有我等千子,而当献他?’千子即时将诸军众,降伏诸国,次第来到梵豫王国。王闻军至,募其国中:‘谁能攘却如此之敌?’都无有人能攘却者。第二夫人,来受募言:‘我能却之。’问言:‘云何得攘却之?’夫人答言:‘但为我作百丈之台,我坐其上,必能攘却。’作台已竟,第二夫人,在上而坐。尔时千子,欲举弓射,自然手不能举。夫人语言:‘汝慎莫举手向于父母,我是汝母。’千子问言:‘何以为验得知我母?’答言:‘我若按乳,一乳有五百岐,各入汝口,是汝之母;若当不尔,非是汝母。’即时两手按乳,一乳之中,有五百岐,入千子口中,其余军众,无有得者。千子降伏,向父母忏悔。诸子于是和合,二国无复怨仇,自相劝率,以五百子与亲父母,以五百子与养父母。时二国王,分阎浮提,各畜五百子。”佛言:“欲知彼时千子者,贤劫千佛是也。尔时嫉妒夫人瞒他目者,交鳞瞽目龙是。尔时父者,白净王是。尔时母者,摩耶夫人是。”
诸比丘白佛言:“此女有何因缘,生鹿腹中,足下生莲华?复有何因缘,为王夫人?”
佛言:“此女过去世时,生贫贱家。母子二人,田中锄谷,见一辟支佛,持钵乞食,母语女言:‘我欲家中取我食分与是快士。’女言:‘亦取我分并与。’母即归家,取母子二人食分,来与辟支佛。女取草采华,为之敷草坐,散华着上,请辟支佛坐。女怪母迟,上一高处,遥望其母,已见其母,而语母言:‘何不急疾?鹿骤而来。’母既至已,嫌母迟故,寻作恨言:‘我生在母边,不如鹿边生也。’母即以二分食与辟支佛,余残母子共食。辟支佛食讫,掷钵着虚空中,寻逐飞去,到虚空中,作十八变。时母欢喜,即发誓愿:‘使我将来恒生圣子,如今圣人。’以是业缘,后生五百子,皆得辟支佛,一作养母,一作所生母。以语母鹿骤对言因缘,生鹿腹中,脚似鹿甲。以采华散辟支佛故,迹中一百华生。以敷草故,常得为王夫人。其母后身,作梵豫王,其女后身,作莲华夫人。由是业缘,后生贤劫千圣,以誓愿力,常生贤圣。”
诸比丘,闻是语已,欢喜奉行。
杂宝藏经卷第一
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4册No.0203杂宝藏经
杂宝藏经卷第二
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
六牙白象缘
兔自烧身供养大仙缘
善恶猕猴缘
佛以智水灭三火缘
波罗㮈国有一长者子共天神感王行孝缘
迦尸国王白香象养盲父母并和二国缘
波罗㮈国弟微谏兄遂彻承相劝王孝化天下缘
梵摩达夫人妒忌伤子法护缘
驼骠比丘被谤缘
离越被谤缘
波斯匿王丑女赖提缘
波斯匿王女善光缘
昔王子兄弟二人被驱出国缘
须达长者妇供养佛获报缘
娑罗那比丘为恶生王所苦恼缘
内官赎所犍牛得男根缘
两内官共诤道理缘
(一○)六牙白象缘
昔舍卫国,有一大长者,生一女子,自识宿命,初生能语,而作是言:“不善所作,不孝所作,无惭所作,恶害所作,背恩所作。”作此语已,默然而止。此女生时,有大福德,即为立字,名之为贤。渐渐长大,极敬袈裟。以恭敬袈裟因缘,出家作比丘尼。不到佛边,精勤修习,即得罗汉。悔不至佛边,便往佛所,向佛忏悔。佛言:“我于彼时,已受忏悔。”
诸比丘疑怪问佛:“此贤比丘尼,何以故从出家以来不见佛?今日得见佛忏悔,有何因缘?”
佛即为说因缘:“昔日有六牙白象,多诸群众。此白象有二妇,一名贤,二名善贤。林中游行,偶值莲花,意欲与贤,善贤夺去。贤见夺华,生嫉妒心:‘彼象爱于善贤,而不爱我。’时彼山中有佛塔,贤常采花供养,即发愿言:‘我生人中,自识宿命,并拔此白象牙取。’即上山头,自扑而死。寻生毗提醯王家作女,自知宿命。年既长大,与梵摩达王为妇,念其宿怨,语梵摩达言:‘与我象牙作床者,我能活耳;若不尔者,我不能活。’梵摩达王,即募猎者:‘若有能得象牙来者,当与百两金。’即时猎师,诈被袈裟,挟弓毒箭,往至象所。
“时象妇善贤,见猎师已,即语象王:‘彼有人来。’象王问言:‘着何衣服?’答言:‘身着袈裟。’象王言:‘袈裟中必当有善无有恶也。’猎师于是遂便得近,以毒箭射。善贤语其夫:‘汝言:“袈裟中有善无恶。”云何如此?’答言:‘非袈裟过,乃是心中烦恼过也。’善贤即欲害彼猎师,象王种种慰喻说法,不听令害。又复畏五百群象必杀此猎师,藏着歧间,五百群象,皆遣远去,问猎师言:‘汝须何物而射于我?’答言:‘我无所须;梵摩达王,募索汝牙,故来欲取。’象言:‘疾取。’答言:‘不敢自取。如是慈悲,覆育于我,我若自手取,手当烂堕。’白象即时,向大树所,自拔牙出,以鼻绞捉,发愿而与:‘以牙布施,愿我将来,拔一切众生三毒之牙。’猎师取牙,便与梵摩达王。
“尔时夫人,得此牙已,便生悔心,而作是言:‘我今云何取此贤胜净戒之牙?’大修功德,而发誓言:‘愿使彼将来得成佛时,于彼法中,出家学道,得阿罗汉。’
“汝等当知!尔时白象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猎师者,提婆达多是也。尔时贤者,今比丘尼是也。尔时善贤者,耶输陀罗比丘尼是也。”
(一一)兔自烧身供养大仙缘
舍卫国,有一长者子,于佛法中出家,常乐亲里眷属,不乐欲与道人共事,亦不乐于读经行道。佛敕此比丘:“使向阿练若处精勤修习,得阿罗汉,六通具足。”
诸比丘疑怪,而白佛言:“世尊出世,甚奇甚特!如是长者子,能安立使得阿练若处,得阿罗汉道,具六神通?”
佛告诸比丘:“非但今日能得安立,乃于往昔,已曾安立。”
诸比丘白佛言:“不审世尊!过去安立,其事云何?”
佛告诸比丘:“过去之时,有一仙人,在山林间。时世大旱,山中果蓏根茎枝叶,悉皆枯干。尔时仙人,共兔亲善,而语兔言:‘我今欲入聚落乞食。’兔言:‘莫去!当与汝食。’于是兔便自拾薪聚,又语仙人:‘必受我食,天当降雨,汝三日住,华果还出,便可采食,莫趣人间。’作是语已,即大然火,投身着中。仙人见已,作是思惟:‘此兔慈仁,我之善伴,为我食故,能舍身命,实是难事。’时彼仙人,生大苦恼,即取食之。菩萨为此难行苦行,释提桓因,宫殿震动,而自念言:‘今以何因缘?宫殿震动。’观察知是兔能为难事,感其所为,即便降雨。仙人遂住,还食果蓏。尔时修习,得五神通。
“欲知尔时五通仙者,今比丘是。尔时兔者,今我身是也。我舍身故,使彼仙人住阿练若处,获五神通;况我今日,不能令此比丘远离眷属,住阿练若处,得阿罗汉,获六神通?”
(一二)善恶猕猴缘
佛在王舍城。诸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!依止提婆达多,常得苦恼,依止如来世尊者,现得安乐,后生善处,得解脱道。”
佛告比丘言:“非但今日,乃往过去时,有二猕猴,各有五百眷属。值迦尸王子游猎,围将欲至。一善猕猴语一恶猕猴言:‘我等今渡此河,可得免难。’恶猕猴言:‘我不能渡。’善猕猴语诸猕猴言:‘毗多罗树枝杆极长。’即挽树枝,渡五百眷属。恶猕猴眷属,以不渡故,即为王子之所获得。尔时善猕猴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恶猕猴者,提婆达多是。所将眷属,尔时苦恼,今依止者,亦复如是。尔时依止我者,长夜受乐,现得名称供养,将来得人天解脱。尔时依止提婆达多者,长夜受衰苦,现身得恶名称,人不供养,将来堕三恶道。是故诸比丘,应当远离恶知识,亲近善知识。善知识者,长夜与人安隐快乐。以是之故,应当亲近善知识。恶知识应当远离,所以者何?恶知识者,能烧燋然,今世后世,众苦集聚。”
(一三)佛以智水灭三火缘
有国名南方山,佛欲往彼国,于中路至一聚落宿。值彼聚落造作吉会,饮酒醉乱,不觉火起烧此聚落。诸人惊怕靡知所趣,各相谓言:“我等唯依凭佛,可免火难。”便白佛言:“世尊!愿见救济。”
佛言:“一切众生,皆有三火:贪欲、瞋怒、愚痴之火。我以智水,灭此三火。此言若实,此火当灭。”作是语已,火即时灭。诸人欢喜,信重于佛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道。
诸比丘疑怪:“世尊出世,甚奇甚特!为此村落作大利益,聚落火灭,心垢亦灭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为作利益,于过去世,亦曾为彼诸人,作大利益。”
诸比丘问言:“不审世尊过去利益,其事云何?”
佛言:“过去之世,雪山一面,有大竹林,多诸鸟兽,依彼林住。有一鹦鹉,名欢喜首。彼时林中,风吹两竹,共相揩磨,其间火出,烧彼竹林,鸟兽恐怖,无归依处。尔时鹦鹉,深生悲心,怜彼鸟兽,捉翅到水,以洒火上。悲心精勤故,感帝释宫,令大震动。释提桓因,以天眼观,有何因缘,我宫殿动?乃见世间,有一鹦鹉,心怀大悲,欲救济火,尽其身力,不能灭火。释提桓因,即向鹦鹉所,而语之言:‘此林广大,数千万里,汝之翅羽所取之水,不过数滴,何以能灭如此大火?’鹦鹉答言:‘我心弘旷,精勤不懈,必当灭火;若尽此身,不能灭者,更受来身,誓必灭之。’释提桓因,感其志意,为降大雨,火即得灭。
“尔时鹦鹉,今我身是也。尔时林中诸鸟兽者,今大聚落人民是也。我于尔时,为灭彼火,使其得安,今亦灭火,令彼得安。”
又问:“复以何缘得见谛道?”
佛言:“此诸人民,迦叶佛时,受持五戒,由是因缘,今得见谛,获须陀洹道。”
(一四)波罗㮈国有一长者子共天神感王行孝缘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舍卫国,告诸比丘言:“若有人欲得梵天王在家中者,能孝养父母,梵天即在家中。欲使帝释在家中者,能孝养父母,即是帝释在家中。欲得一切天神在家中者,但供养父母,当知一切天神已在家中。但能供养父母,便为和上已在家中。欲得阿阇梨在家中者,但供养父母,即是阿阇梨在其家中。若欲供养诸贤圣及佛,若供养父母,诸贤圣及佛即在家中。”
诸比丘言:“如来世尊!极为希有恭敬父母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极为希有恭敬父母,于过去世亦曾希有恭敬父母。”
比丘问言:“过去恭敬,其事云何?”
佛言:“往昔波罗㮈国,有一贫人,唯生一子,然此一子,多有儿息,其家贫穷。时世饥俭,以其父母,生埋地中,养活儿子。邻比问言:‘汝父母为何所在?’答言:‘我父母年老会当至死,我便埋之。以父母食分,欲养儿子,使得长大。’第二家闻,谓此是理,如此展转,遍波罗㮈国,即以为法。复有一长者,亦生一子,此子闻之,以为非是,即作是念:‘当作何方便,却此非法?’遂白父言:‘父今可应远行学读,使知经论。’其父便去,少得学读,而便还家。年转老大,子为掘地,作好屋舍,以父着中,与好饮食。作是思惟:‘谁当共我,除此非法?’天神现身,而语之言:‘我今与汝,以为伴侣。’天神䟽纸,问王四事:‘若能解此䟽上事者,为汝拥护,若不解者,却后七日,当破王头令作七分。四种问者:一者、何物是第一财。二者、何物最为乐。三者、何物味中胜。四者、何物寿最长。榜着王门上。’
“国王得已,促问国中:‘谁解此者?若有解者,欲求何事,皆满所愿。’长者子取此文书,解其义言:‘信为第一财,正法最为乐,实语第一味,智慧命第一。’解此义已,还着王门头。天神见已,心大欢喜,王亦大欢喜。王问长者子言:‘谁教汝此语?’答言:‘我父教我。’王言:‘汝父安在?’长者子言:‘愿王施无畏!我父实老,违国法故,藏着地中。愿听臣所说。大王!父母恩重,犹如天地,怀抱十月,推干去湿,乳哺养大,教授人事。此身成立,皆由父母,得见日月,生活所作。父母之力,假使左肩担父,右肩担母,行至百年复种种供养,犹不能报父母之恩。’时王问言:‘汝欲求何等?’答言:‘更无所求,唯愿大王去此恶法。’王可其言。宣下国内:‘若有不孝于父母者,当重治其罪。’
“欲知尔时长者子,今我身是也。我于尔时,为彼一国,除去恶法,成就孝顺之法,以此因缘自致成佛,是以今日,亦复赞叹孝顺之法也。”
(一五)迦尸国王白香象养盲父母并和二国缘
昔佛在舍卫国,告诸比丘言:“有八种人,应决定施,不复生疑。父母以佛及弟子,远来之人,远去之人,病人,看病者。”
诸比丘白佛言:“如来世尊!甚奇甚特!于父母所,常赞叹恭敬。”
佛言:“我非但今日,过去已来,恒尊重恭敬。”
诸比丘问言:“尊重赞叹,其事云何?”
佛言:“过去久远,有二国王,一是迦尸国王,二是比提醯国王。比提醯王,有大香象,以香象力,摧伏迦尸王军。迦尸王作是念言:‘我今云何当得香象,摧伏比提醯王军?’时有人言:‘我见山中有一白香象。’王闻此已,即便募言:‘谁能得彼香象者,我当重赏。’有人应募,多集军众,往取彼象。象思惟言:‘若我远去,父母盲老,不如调顺往至王所。’尔时众人,便将香象,向于王边。王大欢喜,为作好屋,氍氀𣰅㲪,敷着其下,与诸伎女,弹琴鼓瑟,以娱乐之。与象饮食,不肯食之。时守象人来白王言:‘象不肯食。’王自向象所。上古畜生,皆能人语。王问象言:‘汝何故不食?’象答言:‘我有父母,年老眼盲,无与水草者。父母不食,我云何食?’象白王言:‘我欲去者,王诸军众,无能遮我,但以父母盲老,顺王来耳。王今见听还去,供养终其年寿,自当还来。’王闻此语,极大欢喜。‘我等便是人头之象,此象乃是象头之人。’先迦尸国人,恶贱父母,无恭敬心,因此象故,王即宣令一切国内:‘若不孝养恭敬父母者,当与大罪。’寻即放象还父母所,供养父母,随寿长短,父母丧亡,还来王所。
“王得白象,甚大欢喜,即时庄严,欲伐彼国。象语王言:‘莫与斗诤,凡斗诤法,多所伤害。’王言:‘彼欺凌我。’象言:‘听我使往,令彼怨敌不敢欺侮。’王言:‘汝若去者,或能不还。’答言:‘无能遮我使不还者。’象即于是往彼国中。比提醯王闻象来至,极大欢喜,自出往迎,既见象已,而语之言:‘即住我国。’象白王言:‘不得即住,我立身以来,不违言誓,先许彼王,当还其国。汝二国王,应除怨恶自安其国,岂不快乎?’即说偈言:
“‘得胜增长怨,负则益忧苦,
不诤胜负者,其乐最第一。’
“尔时此象,说此偈已,即还迦尸国。从是以后,二国和好。
“尔时迦尸国王,今波斯匿王是。比提醯王,阿阇世王是。尔时白象,今我身是也。由我尔时孝养父母故,令多众生亦孝养父母,尔时能使二国和好,今日亦尔。”
(一六)波罗㮈国弟微谏兄遂彻承相劝王教化天下缘
昔者世尊,语诸比丘:“当知往昔波罗㮈国,有不善法,流行于世。父年六十,与着敷屡,使守门户。尔时有兄弟二人,兄语弟言:‘汝与父敷屡,使令守门。’屋中唯一敷屡,小弟便截半与父,而白父言:‘大兄与父,非我所与。大兄教父使守门。’兄语弟言:‘何不尽与敷屡,截半与之?’弟答言:‘适有一敷屡,不截半与,后更何处得?’兄问言:‘更欲与谁?’弟言:‘岂可得不留与兄耶?’兄言:‘何以与我?’弟言:‘汝当年老,汝子亦当安汝置于门中。’兄闻此语惊愕曰:‘我亦当如是耶?’弟言:‘谁当代兄?’便语兄言:‘如此恶法,宜共除舍。’兄弟相将,共至辅相所,以此言论,向辅相说。辅相答言:‘实尔,我等亦共有老。’辅相启王,王可此语。宣令国界,孝养父母,断先非法,不听更尔。”
(一七)梵摩达夫人妒忌伤子法护缘
佛在王舍城,语提婆达多言:“我恒深心慈念于汝,及身口意于汝无恶,今可共忏。”提婆达多,骂詈而去。
诸比丘言:“云何如来慈心若此,提婆达多,反更恶骂?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。于过去时,波罗㮈国,有王名梵摩达,夫人名不善意,有子法护,聪明慈仁,就师教学。时梵摩王,将诸婇女,于园苑中而行,游戏安乐,以饮残酒,送与夫人。夫人瞋恚,而作是言:‘我宁刺法护咽中,取血而饮,不饮此酒。’王闻是语,瞋恚而言:‘学中唤法护来。’法护来已,欲割其咽。子白父言:‘我无过罪,王唯有一子,何为杀我?’王言:‘我不杀汝,汝母意耳。能白汝母忏悔,令彼欢喜,终不杀汝。’儿即向母忏悔,而作是言:‘唯有我一子,亦无过罪,何为杀我?’母不受悔,便刺儿咽,与血使饮。”
佛言:“尔时父王,拘迦离是也。彼时母者,提婆达多是。彼时子者,我身是也。我于尔时,都无恶心,不受我悔,今日亦尔,不受我悔。我于尔时,虽为所杀,都无一念瞋恨之心,况于今日,而当忿恚有恶心也?”
(一八)驼骠比丘被谤缘
昔有比丘,名曰驼骠,有大力士力。出家精勤,得阿罗汉,威德具足,恒营僧事,五指出光,而赋众僧种种敷具。由是佛说营事第一。弥多比丘,自薄福德,当次会处,饮食粗恶,乃反恚言:“若此驼骠,料理僧事,我终不得好食自活,当设方便。”弥多有姊,作比丘尼,往共相教谤于驼骠,乃至满三。驼骠厌恶,即升虚空,作十八变,入火光三昧,于虚空中,如火焰灭,无有尸骸。“诽谤贪嫉,能使贤圣犹尚灭身,况复凡夫?是以智者,当慎诽谤,莫轻言说。”
时诸比丘即便问佛:“驼骠比丘有何因缘,而被诽谤?复以何因缘,得是大力?复以何因缘,逮得罗汉?”
佛言:“过去世时,人寿二万岁时,有佛名曰迦叶。尔时迦叶佛法中,有年少比丘,面目端正,颜色美妙。彼年少比丘,乞食未还,有一少妇,惑着是色,看此比丘,眼不舍离。驼骠比丘时为食监,会见此妇随逐比丘,目不暂舍,即便谤言:‘此女必与彼比丘通。’由是因缘,堕三恶道,受苦无量,乃至今日,余殃不尽,犹被诽谤。又以过去迦叶佛时出家学道,今得罗汉;以其过去经营僧事,驴驮米面,溺于深泥,即能挽出,缘是之故,得力士力。”
(一九)离越被谤缘
昔罽宾国,有离越阿罗汉,山中坐禅。有一人失牛,追逐踪迹,径至其所。尔时离越煮草染衣,衣自然变作牛皮,染汁变成为血,所煮染草变成牛肉,所持钵盂变成牛头。牛主见已,即捉收缚,将诣于王。王即付狱中,经十二年,恒为狱监,饲马除粪。离越弟子,得罗汉者,有五百人,观觅其师,不知所在,业缘欲尽。有一弟子,见师乃在罽宾狱中,即来告王:“我师离越,在王狱中,愿为断理。”王即遣人,就狱检校。王人至狱,唯见有人,威色憔悴,须发极长,而为狱监,饲马除粪。还白王言:“狱中都无沙门道士,唯有狱卒比丘。”弟子复白王言:“愿但设教,诸有比丘,悉听出狱。”王即宣令诸有道人,悉皆出狱。尊者离越,于其狱中,须发自落,袈裟着身,踊在虚空,作十八变。王见是事,叹未曾有,五体投地,白尊者言:“愿受我忏悔。”即时来下,受王忏悔。
王即问言:“以何业缘,在于狱中,受苦经年?”尊者答言:“我于往昔,亦曾失牛,随逐踪迹,经一山中,见辟支佛独处坐禅,即便诬谤,至一日一夜。以是因缘,堕落三涂,苦毒无量,余殃不尽,至得罗汉,犹被诽谤。”
(二○)波斯匿王丑女赖提缘
昔波斯匿王有女,名曰赖提,有十八丑,都不似人,见皆恐怕。时波斯匿王募于国中,其有族姓长者之子穷寒孤独者,仰使将来。尔时市边,有长者子,孤独单己,乞索自活。募人见之,将来诣王。王将此人,入于后园,而约敕言:“吾生一女,形貌丑恶,不中示人,今欲妻卿,可得尔不?”时长者子白王言:“王所约敕,假使是狗,犹尚不辞,何况王女而不可也?”王寻妻之,为立宫室,约敕长者子言:“此女形丑,慎莫示人,出则锁门,入则闭户,以为常则。”有诸长者子,共为亲友,饮宴游戏,每于会日,诸长者子妇皆来集会,唯此王女,独自不来。于是诸人,共作要言:“后日更会,仰将妇来,有不来者,重谪财物。”遂复作会,贫长者子,犹故如前,不将妇来,诸人便共重加谪罚。贫长者子,敬受其罚。诸人已复共作要言:“明日更会,不将妇来,复当重罚。”如是被罚,乃至二三,亦不将来诣于会所。贫长者子,后到家中,语其妇言:“我数坐汝为人所罚。”妇言何故?夫言:“诸人有要,饮会之日,尽仰将妇诣于会所。我被王敕,不听将汝以示外人,故数被罚。”妇闻此语,甚大惭愧,深自悼慨,昼夜念佛。于是后日,更设宴会,夫复独去,妇于室内,倍加恳恻,而发愿言:“如来出世,多所利益,我今罪恶,独不蒙润。”佛感其心至,从地踊出,始见佛发,敬重欢喜,已发即异变成好发。次见佛额,渐睹眉目耳鼻身口,随所见已,欢喜转深。其身即变,丑恶都尽,貌同诸天。
诸长者子,密共议言:“王女所以不来会者,必当端正异于常人;或当绝丑,是故不来。我等今当劝其夫酒,令无觉知,解取钥匙,开门往看。”即饮使醉,解取钥匙,相将共往,开门看之,见此王女端正无双,便还闭门,诣于本处。尔时其夫,犹故未寤,还以钥匙,系着腰下。其夫觉已,寻还向家,开门见妇端正殊异,怪而问之:“汝何天神女,处我屋宅?”妇言:“我是君妇赖提。”夫怪而问之所以卒尔?妇时答言:“我闻君数坐我被罚,心生惭愧,恳恻念佛,寻见如来从地踊出,见已欢喜,身体变好。”贫长者子,极大欢喜,寻入白王:“王女身体,自然变好,今求见王。”王闻欢喜,寻即唤看。见已欢喜,情甚疑怪,将诣佛所,而白佛言:“世尊!此女何缘,生于深宫,身体丑恶,人见惊怪?复以何因,今卒变好?”
佛告王言:“乃往过去,有辟支佛,日日乞食,到一长者门前,时长者女,持食施辟支佛,见辟支佛身体粗恶,而作是言:‘此人丑恶,形如鱼皮,发如马尾。’尔时长者女者,今王女是。施食因缘,生于深宫;毁呰辟支佛故,身体丑恶;生惭愧恳恻心故,而得见我;欢喜心故,身体变好。”
尔时众会闻佛所说,恭敬作礼,欢喜奉行。
(二一)波斯匿王女善光缘
昔波斯匿王有一女,名曰善光,聪明端正,父母怜愍,举宫爱敬。父语女言:“汝因我力,举宫爱敬。”女答父言:“我有业力,不因父王。”如是三问,答亦如前。王时瞋忿,今当试汝有自业力、无自业力?约敕左右,于此城中,觅一最下贫穷乞人。时奉王教,寻便推觅,得一穷下,将来诣王。王即以女善光付与穷人。王语女言:“若汝自有业力不假我者,从今以往,事验可知。”女犹答言:“我有业力。”即共穷人,相将出去。问其夫言:“汝先有父母不?”穷人答言:“我父先舍卫城中第一长者,父母居家,都以死尽,无所依怙,是以穷乏。”善光问言:“汝今颇知故宅处不?”答言:“知处,垣室毁坏,遂有空地。”善光便即与夫相将,往故舍所,周历按行,随其行处,其地自陷,地中伏藏,自然发出,即以珍宝,雇人作舍,未盈一月,宫室屋宅,都悉成就,宫人妓女,充满其中,奴婢仆使,不可称计。
王卒忆念:“我女善光,云何生活?”有人答言:“宫室钱财,不减于王。”王言:“佛语真实,自作善恶,自受其报。”王女即日,遣其夫主,往请于王。王即受请,见其家内,氍毹𣯾𣰆,庄严舍宅,逾于王宫。王见此已,叹未曾有。此女自知语皆真实,而作是言:“我自作此业,自受其报。”
王往问佛:“此女先世,作何福业,得生王家,身有光明?”
佛答王言:“过去九十一劫,有佛名毗婆尸。彼时有王名曰盘头,王有第一夫人。毗婆尸佛入涅盘后,盘头王以佛舍利起七宝塔。王第一夫人,以天冠拂饰,着毗婆尸佛像顶上,以天冠中如意珠,著于枨头,光明照世,因发愿言:‘使我将来身有光明,紫磨金色,尊荣豪贵,莫堕三恶八难之处。’
“尔时王第一夫人者,今善光是。迦叶佛时,复以肴膳,供养迦叶如来及四大声闻。夫主遮断,妇劝请言:‘莫断绝我,我今以请,使得充足。’夫还听妇,供养得讫。尔时夫者,今日夫是。尔时妇者,今日妇是。夫以尔时遮妇之故恒常贫穷,以还听故,要因其妇,得大富贵;无其妇时,后还贫贱。善恶业追,未曾违错。”
王闻佛所说,深达行业,不自矜大,深生信悟,欢喜而去。
(二二)昔王子兄弟二人被驱出国缘
昔有王子兄弟二人,被驱出国,到旷路中,粮食都尽。弟即杀妇,分肉与其兄嫂使食。兄得此肉,藏弃不啖,自割脚肉,夫妇共食。弟妇肉尽,欲得杀嫂。兄言:“莫杀!”以先藏肉,还与弟食。既过旷野,到神仙住处,采取华果,以自供食。弟后病亡,唯兄独在。是时王子,见一被刖无手足人,生慈悲心,采取果实,活彼刖人。王子为人,少于欲事,采华果去,其妇在后,与刖人通,已有私情,深嫉其夫。于一日中,逐夫采华,至河岸边,而语夫言:“取树头华果。”夫语妇言:“下有深河,或当堕落。”妇言:“以索系腰,我当挽索。”小近岸边,妇排其夫,堕着河中;以慈善力,堕水漂去而不没死。于河下流,有国王崩,彼国相师,推求国中,谁应为王。遥见水上有黄云盖,相师占已:“黄云盖下,必有神人。”遣人水中而往迎接,立以为王。
王之旧妇,担彼刖人,展转乞索,到王子国。国人皆称,有一好妇,担一刖婿,恭承孝顺,乃闻于王。王闻是已,即遣人唤,来到殿前。王问妇言:“此刖人者,实是尔夫不?”答言:“实是。”王时语言:“识我不也?”答言:“不识。”王言:“汝识某甲不识?”向王看,然后惭愧。王故慈心,遣人养活。
佛言:“欲知王者,即我身是。尔时妇者,旃遮婆罗门女带木杆谤我者是也。尔时刖手足者,提婆达多是。”
(二三)须达长者妇供养佛获报缘
昔佛在世,须达长者,最后贫苦,财物都尽,客作佣力,得三㪷米,炊作饮食。时炊已讫,值阿那律来从乞食。须达之妇,即取其钵,盛满饭与。后须菩提,摩诃迦叶,大目揵连,舍利弗等次第来乞,其妇悉亦各取其钵,盛饭施与。末后世尊,自来乞食,亦与满钵。于是须达,在外行还,从妇索食,妇答夫言:“其若尊者阿那律来,汝当自食施于尊者?”答言:“宁自不食,当施尊者。”“若复迦叶大目揵连、须菩提、舍利弗等,乃至佛来,汝当云何?”答言:“宁自不食,尽以施与。”妇语夫言:“朝来诸圣,尽来索食,所有之食,尽用施之。”夫语妇言:“我等罪尽,福德应生。”即发库中,谷帛饮食,悉皆充满,用尽复生。
(二四)娑罗那比丘为恶生王所苦恼缘
昔优填王子,名曰娑罗那,心乐佛法,出家学道,头陀苦行,山林树下,坐禅系念。时恶生王,将诸婇女,巡行游观,至于此林,顿驾憩息,即便睡眠。诸婇女等,以王眠故,即共游戏,于一树下,见有比丘坐禅念定,往至其所,礼敬问讯。尔时比丘为其说法。王后寻觉,求觅婇女,遥见树下,有一比丘,颜貌端正,其年壮美,诸婇女等,在前听法,即往问言:“汝得阿罗汉不?”答言:“不得。”“得阿那含不?”答言:“不得。”“得斯陀含不?”答言:“不得。”“得须陀洹不?”答言:“不得。”“得不净观不?”答言:“不得。”王便大瞋,作是言曰:“汝都无所得,云何以此生死凡夫,与诸婇女,共一处坐。”即捉挝打,遍身伤坏。诸婇女言:“此比丘无过。”王转增瞋恚,又见被打,皆啼哭懊恼,王倍瞋剧。
是时比丘,心自念言:“过去诸佛,能忍辱故,获无上道;又复过去忍辱仙人,被他刖耳鼻手足,犹尚能忍;况我今日,身形固完而当不忍?”如此思惟,默然忍受。受打已竟,举体疼痛,转转增剧,不堪其苦,复作是念:“我若在俗,是国王子,当绍王位,兵众势力,不减彼王。今日以我出家单独,便见欺打。”深生懊恼,即欲罢道还归于家,即向和上迦旃延所,辞欲还俗。和上答言:“汝今身体新打疼痛,且待明日,小住止息,然后乃去。”时娑罗那,受教即宿。于其夜半,尊者迦旃延便为现梦,使娑罗那自见己身,罢道归家,父王已崩,即绍王位,大集四兵,伐恶生王。既至彼国,列阵共战,为彼所败,兵众破丧,身被囚执。时恶生王得娑罗那已,遣人持刀,将欲杀去。时娑罗那极大怖畏,即生心念:“愿见和上,虽为他杀,不以为恨。”其时和上,应念知心,执锡持钵,欲行乞食,于其前现,而语之言:“子我常种种为汝说法,斗诤求胜,终不可得;不用我教,知可如何?”答和上言:“今若救济弟子之命,更不敢。”尔时迦旃延,为娑罗那语王人言:“愿小停住,听我启王救其生命。”作是语已,便向王所。其后王人,不肯待住,遂将杀去。临欲下刀,心中惊怖,失声而觉。觉即具以所梦见事,往白和上。
和上答言:“生死斗战,都无有胜。所以者何?夫斗战法,以残他为胜,残害之道,现在愚情,用快其意,将来之世,堕于三涂,受苦无量。若其不如为他所害,丧失己身,殃延众庶,增他重罪,令陷地狱,更相残杀,冤家不息,轮转五道,无有终竟,反覆寻之,何补身疮拷楚之痛?汝今欲离生死怖惧鞭打痛者,当自观身以息怨谤。所以者何?是身者众苦之本,饥渴寒热,生老病死,蚊䖟毒兽之所侵害。如是诸怨,众多无量,汝不能报,何独欲报恶生王也?欲灭怨者,当灭烦恼。烦恼之怨,害无量身;世怨虽重,正害一身。烦恼之怨,害善法身;世怨虽酷,正害有漏臭秽之身。由是观之,怨害之起,烦恼为根。汝今不伐烦恼之贼,云何乃欲伐恶生王也?”如是种种为其说法。
时娑罗那闻此语已,心开意解,获须陀洹;深乐大法,倍加精进,未久行道,得阿罗汉。
(二五)◎内官赎所犍牛得男根缘
昔乾陀卫国,有一屠儿,将五百头小牛,尽欲刑犍。时有内官,以金钱赎牛,作群放去,以是因缘,现身即得男根具足。还到王家,遣人通白:“某甲在外。”王言:“是我家人,自恣而行,未曾通白,今何故尔?”王时即唤问其所以。答王言曰:“向见屠儿,将五百头小牛而欲刑治,臣即赎放。以是因缘,身体得具,故不敢入。”王闻喜愕,深于佛法,生信敬心。夫以华报,所感如此,况其果报,岂可量也?
(二六)◎二内官诤道理缘
昔波斯匿王,于卧眠中,闻二内官共诤道理,一作是言:“我依王活。”一人答言:“我无所依,自业力活。”王闻此已,情可于彼依王活者,而欲赏之。即遣直人,语夫人言:“我今当使一人往者,重与钱财衣服璎珞。”于是寻遣依王活者,持己所饮余残之酒,以与夫人。尔时此人,持酒出户,鼻中血出,不得前进。会复值彼自业活者,即倩持酒,往与夫人。夫人见已,忆王之言,赐其钱财衣服璎珞,还于王前。王见此人,深生怪惑,即便唤彼依王活者,而问之言:“我使汝去,云何不去?”答言:“我出户外,卒得衄鼻,竟不堪任,即便倩彼,持王残酒,以与夫人。”王时叹言:“我今乃知佛语为实,自作其业,自受其报,不可夺也。”由是观之,善恶报应,行业所致,非天非王之所能与。
◎杂宝藏经卷第二
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4册No.0203杂宝藏经
杂宝藏经卷第三
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
兄弟二人俱出家缘
仇伽离谤舍利弗等缘
龙王偈缘
提婆达多欲毁伤佛因缘
共命鸟缘
白鹅王缘
大龟因缘
二辅相诡媾缘
山鸡王缘
吉利鸟缘
老仙缘
二估客因缘
八天次第问法缘
(二七)◎兄弟二人俱出家缘
往昔之世,有兄弟二人,心乐佛法,出家学道。其兄精勤,集众善法,修阿练行,未久之顷,得罗汉道;其弟聪明,学问博识,诵三藏经,后为辅相请作门师,多与财钱,委使营造僧房塔寺。时三藏法师,受其财物,将人经地,为造塔寺,基刹端严,堂宇莹丽,制作之意,妙绝工匠。辅相见已,倍生信敬,供养供给,触事无乏。三藏比丘,见其心好,即作是念:“寺庙讫成,俱须众僧安置寺上,当语辅相使请我兄。”作是念已,语辅相言:“我有一兄,在于彼处,舍家入道,勤心精进,修阿练行,檀越今可请着寺上。”辅相答言:“师所约敕,但是比丘,不敢违逆,况复师兄,是阿练也。”即便遣人殷勤往请。既来到已,辅相见其精勤用行,倍加供养。
其后辅相以一妙氎价直千万,以与于彼阿练比丘,阿练比丘,不肯受之,殷勤强与,然后乃受,而作是念:“我弟营事,当须财物。”即以与之。辅相后时,以一粗氎,用与三藏;三藏得已,深生瞋恚。又于后日,辅相更以一张妙氎直千万钱,与兄阿练;其兄既得,复以与弟。其弟见已,倍怀嫉妒,即持此氎,往至辅相爱敬女所,而语之言:“汝父辅相,先看我厚,今彼比丘至止已来,不知以何幻惑汝父,今于我薄,与汝此氎,汝可持向辅相之前,缝以为衣。若其问者,汝可答言:‘父所爱重,阿练若者,捉以与我。’辅相必定瞋不共语。”女语三藏言:“我父今厚敬彼比丘,如爱眼睛,亦如明珠,云何卒当而到谤毁?”三藏复言:“汝若不尔,与汝永断。”女人又答:“何故太卒当更方宜?”情不能已,便受此氎,于其父前,裁以为衣。尔时辅相,见氎即识,而作念言:“彼比丘者,甚大恶人,得我之氎,不自供给,反以诳惑小儿妇女。”于是后日阿练若来,不复出迎,颜色变异。
时此比丘,见辅相尔,心自思惟:“必有异人,毁谤于我,使彼尔耳。”即升空中,作十八变。辅相见已,深怀敬服,即与其妇,礼足忏悔,恭敬情浓,倍于常日,即驱三藏及其己女,悉令出国。
佛言:“尔时三藏,我身是。以谤他故,于无量劫,受大苦恼,乃至今日,为孙他利之所毁谤。尔时此女,由谤圣故,现被驱出,穷困乞活。是以世人,于一切事,应当明察,莫轻诽谤用招咎罚。”
(二八)仇伽离谤舍利弗等缘
昔有尊者舍利弗、目连,游诸聚落,到瓦师所,值天大雨,即于中宿。会值窑中先时有一牧牛之女,在后深处;而声闻人,不入定时,无异凡夫,故不知见。彼牧牛女,见舍利弗、目连其容端政,心中惑着,便失不净。尊者舍利弗、目连,从瓦窑出。仇伽离善于形相,观人颜色,知作欲相不作欲相,见牧牛女在后而出,其女颜色,有成欲相,不知彼女自生惑着而失不净,即便谤言:“尊者舍利弗、目连,淫牧牛女。”向诸比丘,广说是事。时诸比丘,即便三谏:“莫谤尊者舍利弗、目连。”时仇伽离心生瞋嫉,倍更忿盛。
有一长者,名曰婆伽,尊者舍利弗、目连,为说法要,得阿那含,命终生梵天上,即称名为婆伽梵。时婆伽梵,遥于天上,知仇伽离谤尊者舍利弗、目连,即便来下,至仇伽离房中。仇伽离问言:“汝是阿谁?”答言:“我是婆伽梵。”“为何事来?”梵言:“我以天耳,闻汝谤尊者舍利弗、目连,汝莫说尊者等有如此事。”如是三谏。谏之不止,反作是言:“汝婆伽梵!言得阿那含,阿那含者,名为不还,何以来至我边?若如是者,佛语亦虚。”梵言:“不还者,谓不还欲界受生。”
时仇伽离,于其身上,即生恶疮,从头至足,大小如豆。往至佛所,而白佛言:“云何舍利弗、目连,淫牧牛女?”佛复谏言:“汝莫说是舍利弗、目连是事。”闻佛此语,倍生瞋恚,时恶疱疮转大如㮈。第二又以此事,而白于佛,佛复谏言:“莫说此事。”疱疮转大如拳。第三不止,其疱转大如瓠,身体壮热,入冷池中,能令冰池甚大沸热,疱疮尽溃,即时命终,堕摩诃优波地狱。
尔时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!以何因缘?尊者舍利弗、目连等,为他重谤?”
佛言:“过去劫时,舍利弗、目连等,曾为凡夫。见辟支佛出瓦师窑中,亦有牧牛女,从后而出,即便谤言:‘彼比丘者,必与此女,共为交通。’由是业缘,堕三恶道中,受无量苦;今虽得圣,先缘不尽,犹被诽谤。当知声闻人,不能为众生作大善知识。所以者何?若舍利弗、目连,为仇伽离,现少神足,仇伽离必免地狱;不为现故,使仇伽离堕于地狱,如此之事。”
佛作是说:“是菩萨人,如鸠留孙佛时,有一仙人,名曰定光,共五百仙人,在于山林中草窟里住。时有妇人,偶行在此,值天降雨风寒理极,无避雨处,即向定光仙所,寄宿一夜。明日出去,诸仙人见之,即便谤言:‘此定光仙,必共彼女,行不净行。’尔时定光,知彼心念,恐其诽谤,堕于地狱,即升虚空,高七多罗树,作十八变。诸仙人见已,而作是言:‘身能离地四指,无有淫欲;何况定光,升虚空中,有大神变,而有欲事?我等云何,于清净人,而起诽谤?’时五百仙人,即五体投地,曲躬忏悔。缘是之故,得免重罪。当知菩萨有大方便,真是众生善知识。”
佛言:“尔时定光仙人者,今弥勒是也。尔时五百仙人者,今长老等五百比丘是也。”◎
(二九)◎龙王偈缘
佛在王舍城,提婆达多,往至佛所,恶口骂詈。阿难闻已,极生瞋恚,驱提婆达多令出去,而语之曰:“汝若更来,我能使汝得大苦恼。”
诸比丘见已,白佛言:“希有世尊!如来常于提婆达多生慈愍心,而提婆达多于如来所恒怀恶心。阿难瞋恚,即驱使去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,于过去世,亦曾如此。昔于迦尸国,时有龙王兄弟二人,一名大达,二名优婆大达,恒雨甘雨,使其国内,草木滋长,五谷成熟,畜生饮水,皆得肥壮,牛羊蕃息。时彼国王,多杀牛羊,至于龙所,而祠于龙。龙即现身,而语王言:‘我既不食,何用杀生而祠我为?’数语不改,兄弟相将,遂避此处,更到一小龙住处,名屯度脾。屯度脾龙,昼夜瞋恚,恶口骂詈。大达语言:‘汝莫瞋恚!比尔还去。’优婆大达,极大忿怒,而语之言:‘唯汝小龙,常食虾蟆;我若吐气,吹汝眷属,皆使消灭。’大达语弟:‘莫作瞋恚!我等今当还向本处,迦尸国王,渴仰我等。’迦尸国王,作是言曰:‘二龙若来,随其所须,以乳酪祀,更不杀生。’龙王闻已,即还本处。
“于是大达,而作是偈言:
“‘尽共合和至心听,极善清净心数法,
菩萨本缘所说事,今佛显现故昔偈。
天中之天三佛陀,如来在世诸比丘,
更出恶言相讥毁,大悲见闻如此言。
集比丘僧作是说:“诸比丘依我出家,
非法之事不应作,汝等各各作粗语,
更相诽谤自毁害。汝不闻知求菩提,
修集慈忍难苦行,汝等若欲依佛法,
应当奉行六和敬。智者善听学佛道,
为欲利益安众生,普于一切不恼害,
修行若闻应远恶。出家之人起忿诤,
犹如冰水出于火,若欲随顺出家法,
应断瞋诤合道行。我于过去作龙王,
兄弟有二同处住,第一兄名为大达,
第二者名优婆达,俱不杀生持净戒,
有大威德厌龙形,恒向善趣求作人。
若见沙门婆罗门,修持净戒又多闻,
变形供养常亲近,八日十四十五日,
受持八戒捡心意,舍己住处诣他方。
有龙名曰屯度脾,见我二龙大威德,
知己不如生嫉恚,恒以恶口而骂詈。
膀颔肿口气粗出,瞋怒心盛身胀大,
出是恶声而谤言,幻惑谄伪见侵逼。
闻此下贱恶龙骂,优波大达极瞋恚,
请求其兄大达言:‘以此恶语而见毁,
恒食虾蟆水际住,如此贱物敢见骂?
若在水中恼水性,若在陆地恼害人。
闻恶欲忍难可堪,今当除灭身眷属,
一切皆毁还本处。’大力龙王闻弟言,
所说妙偈智者赞:‘若于一宿住止处,
少得供给而安眠,不应于彼生恶念,
知恩报恩圣所赞。若息树下少荫凉,
不毁枝叶及花果,若于亲厚少作恶,
是人终始不见乐。一餐之惠以恶报,
是不知恩行恶人,善果不生复消灭,
如林被烧而燋兀,后还生长复如故。
背恩之人善不生,若养恶人百种供,
终不念恩必报怨。譬如仙人象依住,
生子即死仙养活,长大狂逸杀仙人,
树木屋宇尽蹋坏,恶人背恩亦如是。
心意轻躁不暂停,譬如洄澓中有树,
不修亲友无返复,如似白氎甄叔染。
若欲报怨应加善,不应以恶而毁害,
智者报怨皆以慈,担负天地及山海,
此担乃轻背恩重。一切众生平等慈,
是为第一最胜乐,如渡河津安隐过,
慈等二乐亦如是。不害亲友是快乐,
灭除憍慢亦是乐。内无德行外憍逸。
实无有知生憍慢,好与强诤亲恶友,
名称损减得恶声。孤小老者及病人,
新失富贵羸劣者,贫穷无财失国主,
单己苦厄无所依,于上种种困厄者,
不生怜愍不名仁。若至他国无眷属,
得众恶骂忍为快,能遮众恶斗诤息。
宁在他国人不识,不在己邦众所轻,
若于异国得恭敬,皆来亲附不瞋诤,
即是己国亲眷属。世间富贵乐甚少,
衰灭苦恼甚众多,若见众生皆退失,
制不由己默然乐。怨敌力胜自羸弱,
亲友既少无所怙,自察如是默然乐。
非法人所贪且悭,不信无惭不受言,
于彼恶所默然乐。瞋恚甚多残害恶,
好加苦毒于众生,如此人边默然乐。
不信强梁喜自高,得逆谄伪诈幻惑,
于如此人默然乐。破戒凶恶无虑忍,
恒作非法无信行,于此人所默然乐。
妄语无愧好两舌,邪见恶口或绮语,
傲慢自高深计我,极大悭贪怀嫉妒,
于此人所默然乐。若于他处不知己,
亦无识别种性行,不应自高生憍慢。
至余国界而停住,衣食仰人不自在,
若得毁骂皆应忍。他界寄住仰衣食,
若为基业欲快乐,亦应如上生忍辱。
若住他界仰衣食,乃至下贱来轻己,
诸是智者宜忍受。在他界住恶知友,
愚小同处下贱人,智者自隐如覆火。
犹如炽火猛风吹,炎着林野皆焚烧,
瞋恚如火烧自他,此名极恶之毁害,
瞋恚欲心智者除,若修慈等瞋渐灭。
未曾共住辄亲善,恒近恶者是痴人,
不察其过辄弃舍,作如上事非智者。
若无愚小智不显,如鸟折翅不能飞,
智者无愚亦如是,以多愚小及无智,
不能觉了智有力。以是义故诸贤哲,
博识多闻得乐住,智者得利心不高,
失利不下无愚痴。所解义理称实说,
诸有所言为遮恶,安乐利益故宣辩,
为令必解说是语。智者闻事不卒行,
思惟筹量论其实,明了其理而后行,
是名自利亦利他。智者终不为身命,
造作恶业无理事,不以苦乐违正法,
终不为己舍正行。智者不悭无嫉恚,
亦不严恶无愚痴,危害垂至不恐怖,
终不为利谗构人。亦不威猛不怯弱。
又不下劣正处中,如此诸事智者相,
威猛生嫌懦他轻,去其两边处中行。
或时默然如哑者,或时言教如王者,
或时作寒犹如雪,或时现热如炽火。
或现高大如须弥,或时现卑如卧草,
或时显现猛如王,或时寂灭如解脱。
或时能忍饥渴苦,或时堪忍苦乐事,
于诸财宝如粪秽,自在能调诸瞋恚。
或时安乐纵伎乐,或时恐怖犹如鹿,
或时威猛如虎狼,观时非时力无力。
能观富贵及衰灭,忍不可忍是真忍,
忍者应忍是常忍,于羸弱者亦应忍。
富贵强盛常谦忍,不可忍忍是名忍,
嫌恨者所不嫌恨,于瞋人中常心净。
见人为恶自不作,忍胜己者名怖忍,
忍等己者畏斗诤,忍下劣者名盛忍。
恶骂诽谤愚不忍,如似两石着眼中,
能受恶骂重诽谤,智者能忍花雨象。
若于恶骂重诽谤,明智能忍有慧眼,
犹如降雨于大石,石无损坏不消灭,
恶言善语苦乐事,智者能忍亦如石。
若以实事见骂辱,此人实语不足瞋,
若以虚事而骂辱,彼自欺诳如狂言,
智者解了俱不瞋。若为财宝及诸利。
忍受苦乐恶骂谤,若能不为财宝利,
设得百千诸珍宝,犹应速疾离恶人。
树枝被斫不应拔,人心已离不可亲,
便从异道远避去,可亲友者满世间。
先敬后慢而轻毁,亦无恭敬不赞叹,
如似白鹄轻飞去,智者远愚速应离。
好乐斗诤怀谄曲,喜见他过作两舌,
妄言恶口亦绮语,轻贱毁辱诸众生,
更出痛言入心髓,不护身业口与意,
智者远离至他方。嫉妒恶人无善心,
见他利乐及名称,心生热恼大苦毒,
言语善濡意极恶,唯智能远至他方。
人乐恶欲贪利养,谄曲要取无惭愧,
内不清净外亦然,智者速远至他方。
若人无有恭恪心,憍慢所怀无教法,
自谓智者实愚痴,慧者远离至他方。
此处饮食得卧具,并诸衣被凭活路,
应当拥护念其恩,犹如慈母救一子。
爱能生长一切苦,先当断爱而离瞋,
悉能将人至恶趣,自高憍慢亦应舍。
富贵亲友贫贱离,如此之友当速远。
若为一家舍一人,若为一村舍一家,
若为一国舍一村,若为己身舍天下,
若为正法舍己身。若为一指舍现财,
若为身命舍四支,若为正法舍一切。
正法如盖能遮雨,修行法者法拥护,
行法力故断恶趣,如春盛热得荫凉。
修行法者亦复然,与诸贤智趣向俱,
多得财利不为喜,若失重宝不为忧,
不常勤苦求乞索,是名坚实大丈夫。
施他财宝甚欢喜,世间过恶速舍离,
安立己身深于海,是名雄健胜丈夫。
若解义理众事巧,为人柔软共行乐,
诸人叹说善丈夫。’优波大达作是言:
‘我今于兄倍信敬,假使遭苦极困厄,
终不复作诸恶事。若死若活得财产,
及失财产不造恶。兄今当知我奉事,
愿以持戒而取死,不以犯戒而取生。
何故应当为一生,而可放逸作恶行?
生死之中莫放逸,我于生死作不善,
遭值恶友造非法,得遇善友以断除。’”’”
佛入宿命知了说,告诸比丘是本偈。
“尔时大达是我身,优波大达是阿难,
当知尔时屯度脾,即是提婆达多身。
比丘当知作是学,是名集法总摄说,
宜广慎行应恭敬,诸比丘僧修是法。”
(三○)提婆达多欲毁伤佛因缘
佛在王舍城,告提婆达多言:“汝莫于如来生过患心,自取减损,得不安事,自受其苦。”
诸比丘言:“希有世尊!提婆达多于如来所,常生恶心;世尊长夜,慈心怜愍,柔软共语。”
佛言:“不但今日,乃往过去,迦尸之国,波罗㮈城,有大龙王,名为瞻卜,常降时雨,使谷成熟,十四日十五日时,化作人形,受持五戒,布施听法。时南天竺国,有咒师来,竖箭结咒,取瞻卜龙王。时天神语迦尸王言:‘有咒师将瞻卜龙王去迦尸国。’王即出军众而往逐之,彼婆罗门,便复结咒,使王军众都不能动。王大出钱财,赎取龙王。婆罗门,第二更来咒取龙王,诸龙眷属兴云降雨,雷电霹雳,欲杀婆罗门。龙王慈心语诸龙众:‘莫害彼命,善好慰喻,令彼还去。’第三复来,时诸龙等即欲杀之。龙王遮护,不听令杀,即放使去。尔时龙王,今我身是也。尔时咒师者,提婆达多是也。我为龙时,尚能慈心,数数救济,况于今日,而当不慈。”
(三一)共命鸟缘
佛在王舍城,诸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!提婆达多,是如来弟,云何常欲怨害于佛?”
佛言:“不但今日,昔雪山中,有鸟名为共命,一身二头。一头常食美果,欲使身得安隐,一头便生嫉妒之心,而作是言:‘彼常云何食好美果,我不曾得?’即取毒果食之,使二头俱死。欲知尔时食甘果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食毒果者,提婆达多是。昔时与我共有一身,犹生恶心,今作我弟,亦复如是。”
(三二)白鹅王缘
佛在王舍城,提婆达多,推山压佛,放护财象,欲蹋于佛,恶名流布。提婆达多,于众人前,向佛忏悔,呜如来足;无众人时,于比丘中,恶口骂佛。诸人皆言:“提婆达多,向佛忏悔,心极调顺,无故得此恶名流布。”
诸比丘言:“希有世尊!提婆达多,甚能谄伪,于众人前,调顺向佛;于屏处时,恶心骂佛。”佛言:“不但今日,乃往过去时,有莲花池,多有水鸟在中而住。时有鹳雀,在于池中,徐步举脚,诸鸟皆言:‘此鸟善行,威仪庠序,不恼水性。’时有白鹅,而说偈言:
“‘举脚而徐步,音声极柔软,
欺诳于世间,谁不知谄诡?’
“鹳雀语言:‘何为作此语?来共作亲善。’白鹅答言:‘我知汝谄诡,终不亲善。’汝欲知尔时鹅王,即我身是也。尔时鹳雀,提婆达多是。”
(三三)大龟因缘
佛在王舍城,提婆达多,心常怀恶,欲害世尊,乃雇五百善射婆罗门,使持弓箭,诣世尊所,挽弓射佛。所射之箭,变成拘物头华,分陀利华,波头摩华,优钵罗华。五百婆罗门,见是神变,皆大怖畏,即舍弓箭,礼佛忏悔,在一面坐。佛为说法,皆得须陀洹道。复白佛言:“愿听我等出家学道。”佛言:“善来比丘!”须发自落,法服着体,重为说法,得阿罗汉道。
诸比丘白佛言:“世尊神力,甚为希有!提婆达多,常欲害佛,然佛恒生大慈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,于过去时,波罗㮈国,有一商主,名不识恩,共五百贾客,入海采宝。得宝还返,到回渊处,遇水罗刹而捉其船,不能得前。众商人等,极大惊怖,皆共唱言:‘天神地神,日月诸神,谁能慈愍济我厄也?’有一大龟,背广一里,心生悲愍,来向船所,负载众人,即得渡海。时龟小睡,不识恩者,欲以大石打龟头杀,诸商人言:‘我等蒙龟济难活命,杀之不祥,不识恩也。’不识恩曰:‘我停饥急,谁问尔恩?’辄便杀龟,而食其肉。即日夜中,有大群象,蹋杀众人。尔时大龟,我身是也。尔时不识恩者,提婆达多是。五百商人者,五百婆罗门出家学得道者是。我于往昔,济彼厄难,今复拔其生死之患。”
(三四)二辅相诡媾缘
佛在王舍城,提婆达多,作种种因缘,欲得杀佛,然不能得。时南天竺国,有婆罗门来,善知咒术,和合毒药。提婆达多,于婆罗门所,即合毒药,以散佛上。风吹此药,反堕己头上,即便闷绝,躄地欲死,医不能治。阿难白佛言:“世尊!提婆达多,被毒欲死。”佛怜愍故,为说实语:“我从菩萨成佛已来,于提婆达多,常生慈悲,无恶心者,提婆达多,毒自当灭。”作是语已,毒即消灭。
诸比丘言:“希有世尊!提婆达多,恒起恶心于如来所,如来云何犹故活之?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,恶心向我,过去亦尔。”
时问佛言:“恶心于佛,其事云何?”
佛言:“过去之世,迦尸国中,有波罗㮈城。有二辅相,一名斯那,二名恶意。斯那常顺法行,恶意恒作恶事,好为诡媾,而语王言:‘斯那欲作逆事。’王即收闭。诸天善神,于虚空中,出声而言:‘如此贤人,实无过罪,云何拘系?’诸龙尔时亦作是语,群臣人民亦作是语,王便放之。第二恶意,劫王库藏,着斯那舍。王亦不信,而语之言:‘汝憎嫉于彼,横作此事。’王言:‘捉此恶意,付与斯那,仰使断之。’斯那即教恶意,向王忏悔。恶意自知有罪,便走向毗提醯王所,作一宝箧,盛二恶蛇,见毒具足,令毗提醯王,遣使送与彼国国王并及斯那:‘二人共看,莫示余人。’王见宝箧,极以严饰,心大欢喜,即唤斯那,欲共发看。斯那答言:‘远来之物,不得自看,远来果食,不得即食。何以故?彼有恶人,或能以恶来见中伤。’王言:‘我必欲看。’殷勤三谏,王不用语。复白王言:‘不用臣语,王自看之,臣不能看。’王即发看,两眼盲冥,不见于物。斯那忧苦,愁悴欲死,遣人四出,遍历诸国,远觅良药。既得好药,以治王眼,平复如故。尔时王者,舍利弗是也。尔时斯那,我身是也。尔时恶意,提婆达多是。”
(三五)山鸡王缘
佛在王舍城,提婆达多,往至佛所,而作是言:“如来今者,可闲静住,以此大众,付嘱于我。”佛言:“食唾痴人!我尚不以诸大众等,付嘱舍利弗、目犍连,云何乃当付嘱于汝?”提婆达多,瞋骂而去。
诸比丘言:“世尊!提婆达多,欲作种种苦恼于佛,又多方便欺诳如来。”
佛言:“不但今日,于过去世,雪山之侧,有山鸡王,多将鸡众,而随从之。鸡冠极赤,身体甚白,语诸鸡言:‘汝等远离城邑聚落,莫为人民之所啖食,我等多诸怨嫉,好自慎护。’时聚落中,有一猫子,闻彼有鸡,便往趣之。在于树下,徐行低视,而语鸡言:‘我为汝妇,汝为我夫,而汝身形,端正可爱,头上冠赤,身体俱白,我相承事,安隐快乐。’鸡说偈言:
“‘猫子黄眼愚小物,触事怀害欲啖食,
不见有畜如此妇,而得寿命安隐者。’
“尔时鸡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猫者,提婆达多是。昔于过去欲诱诳我,今日亦复欲诱诳我。”
(三六)吉利鸟缘
佛在王舍城。尔时提婆达多,作是念言:“佛有五百青衣鬼神恒常侍卫,佛有十力百千那罗延,所不能及,我今不能得害。当还奉事,观其要脉而伤害之,乃可得杀。”便于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大众之中,向佛忏悔,而作是念:“受我忏悔,得作方便,不受我悔,足使如来恶名流布。”便白佛言:“世尊!受我忏悔,我欲于彼闲静之处自修其志。”佛言:“法无谄诳,诸谄诳者,无有法也。”外道六师皆言:“提婆达多,好向佛忏悔,佛不受忏悔。”
诸比丘言:“提婆达多,谄曲向佛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,过去久远,波罗㮈国,有王名梵摩达,作制断杀。时有猎师,着仙人衣服,杀诸鹿鸟,人无知者。有吉利鸟,语诸人言:‘此大恶人,虽着仙人衣,实是猎师,常行杀害,而人不知。’众人皆信吉利鸟,实如其言。尔时吉利鸟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猎师者,提婆达多是。尔时王者,舍利弗是也。”
(三七)老仙缘
佛在王舍城。尔时阿阇世王,为提婆达多日送五百釜饭,多得利养。诸比丘皆白世尊言:“阿阇世王,日为提婆达多送五百釜饭。”佛言:“比丘!莫羡提婆达多得利养事。”即说偈言:
“芭蕉生实枯,芦竹苇亦然,
駏驉怀妊死,骡䮫亦复然,
愚贪利养害,智者所嗤笑。”
说是偈已,告诸比丘言:“提婆达多,非但今日,为利养所害,诽谤于我,过去亦尔。”
比丘问佛言:“过去之事,其义云何?”
佛言:“往昔波罗㮈国,仙山之中,有二仙人:其一老者,获五神通;其一壮者,竟无所得。时老仙人,即以神力,往郁单越,取成熟粳米,而来共食之;复至阎浮树,取阎浮提果,亦来共食;到忉利天,取天须陀味,来共食之。少仙人,见是已,心生悕仰,白老者言:‘愿教授我修五神通。’老仙人言:‘若有好心,得五神通,必有利益;若无好心,反为恶害。’犹勤启请:‘唯愿教我。’时老仙人,便教五通,寻即获得。既得五神通,于众人前,现种种神足,于是已后大得名称利养,乃于老者生嫉妒心,处处诽谤,即退失神足。诸人闻已,作是言曰:‘老仙人者,宿旧有德;是壮仙人,横生诽谤。’便皆瞋之,城门下遮,不听使入,便失利养。欲知尔时老仙人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壮仙人者,提婆达多是也。”
(三八)二估客因缘
佛在王舍城。尔时诸比丘等,用佛语者,皆得涅槃天人之道,用提婆达多语者,悉堕地狱,受大苦恼。佛言:“非但今日奉我教者,得大利益;用提婆达多语,获于大苦。往昔亦尔。过去之世,有二贾客,俱将五百商人,到旷野中。有夜叉鬼,化作年少,着好衣服,头戴花鬘,弹琴而行,语贾客言:‘不疲极也,载是水草,竟何用为?近在前头,有好水草,从我去来,当示汝道。’一贾客主,寻用其言。‘我等今弃所载水草。’便即轻行,在前而去。一贾客言:‘我等今者,不见水草,慎莫掷弃。’前弃水草者,渴旱死尽;不弃之者,达到所在。尔时不弃水草者,我身是。弃水草者,提婆达多是也。”
(三九)八天次第问法缘
昔佛在世,于夜分中,忽有八天次第而来,至世尊所。其初来者,容貌端政,光照一里,有十天女,以为眷属,来诣佛所,至心顶礼,却在一面。佛告天曰:“汝以修福得受天身,五欲自娱,快获安乐。”于时此天,即白佛言:“世尊!我虽生处天上,心常忧苦。所以者何?以我先身修行之时,于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,虽为忠孝心生恭敬,然于其所,不能殷勤恭敬礼拜迎来送去。以是业缘,果报实少,不如余天,以不如故,自责修行不能满足。”
复有一天,容貌身光及其眷属,十倍胜前,来至佛所,头面礼足,却在一面。佛告天曰:“汝生天上,快得安乐。”天白佛言:“世尊!我虽生处天上,亦常忧苦。所以者何?以我前世修行之时,虽于父母师长所,沙门婆罗门,生忠孝心,恭敬礼拜,然而不能为施床坐熅𤌢敷具。以是业缘,今获果报,不如余天,以不如故,自责修因不能满足。”
复有一天,形貌光明及以眷属,十倍胜前,来至佛所,头面礼足,却在一面。佛告天曰:“汝受天身,快得安乐。”天白佛言:“我虽生处天宫,常怀忧恼。所以者何?以我前身,虽复善于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,忠孝恭敬礼拜,为施床敷,然于其所,不能广设肴膳饮食以用供养。以是业缘,今得果报,不如余天,以不如故,心自悔责修因不具,是故忧恼。”
复有一天,容貌光明及其眷属,十倍胜前,来至佛所,头面礼足,却在一面。佛告天曰:“汝受天身,快得安乐。”天白佛言:“我虽生天,心常忧恼。所以者何?以我过去,虽于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,忠孝恭敬礼拜,为施敷具及以饮食,然不听法。以是因缘,今获果报,不如余天,以不如故常自克责修因不满,是故忧恼。”
次复一天,身色光明及其眷属,十倍胜前,来至佛所,头面礼足,却在一面。佛告天曰:“汝受天身,快得安乐。”天白佛言:“我虽生天,心常忧恼。所以者何?以我前世,虽复于君父母师长,沙门婆罗门,能忠孝恭敬礼拜,敷具饮食,而听于法,而不解义。以不解故,今获果报,不如余天,以不如故,心常悔责修因不满,是故忧恼。”次有一天,身色光明及其眷属,十倍胜前,来至佛所,头面礼足,却在一面。佛告天曰:“汝受天身,快得安乐。”天白佛言:“我虽生处天堂,心常忧恼。所以者何?以我前世修行之时,虽能于君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,忠孝恭敬礼拜,敷具饮食,听法解义,然复不能如说修行。以是业缘,今获果报,不如余天,以不如故,深自悔责修因不满,是故忧恼。”
次有一天,容貌光明及其眷属,十倍胜前,来至佛所,头面礼足,却在一面。佛告天曰:“汝受天身,快得安乐。”天白佛言:“我于今日,得生天宫,五欲自娱,所须之物,应念辄至,真实快乐,无诸忧恼。所以者何?以我前世修因之时,于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,忠孝恭敬礼拜,敷具饮食,听法能解其义,如说修行。以是因缘,受天果报,身形端正,光明殊妙,眷属众多,胜余诸天。以修此行故,得果满足;以满足故,得最胜果报;胜果报故,一切诸天,无有及者;以无及者,心得快乐也。”
◎杂宝藏经卷第三
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4册No.0203杂宝藏经
杂宝藏经卷第四
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
贫人以麨团施现获报缘
贫女以两钱布施即获报缘
乾陀卫国画师罽那设食获报缘
罽夷罗夫妇自卖设会现获报缘
沙弥救蚁子水灾得长命报缘
乾陀卫国王治故塔寺得延命缘
比丘补寺壁孔获延命报缘
长者子见佛求长命缘
长者子客作设会获现报缘
弗那施佛钵食获现报缘
大爱道施佛金织成衣并穿珠师缘
(四○)◎贫人以麨团施现获报缘
昔有一人,居家贫穷,为人肆力,得麨六升,赍持归家,养育妻息。会于中路,见一道人,执钵捉锡,行求乞食,即生心念:“彼沙门者,形貌端政,威仪庠序,甚可恭敬,得施一食,不亦快乎?”尔时道人,知其心念,随逐贫人,至一水边,贫人即便语道人言:“我今有麨,意欲相施,颇能食不?”道人答言:“唯得而已。”即于水边,为其敷衣,令道人坐,和一升麨,用为一团,而以与之,作是念言:“若此道人,是净持戒得道人,使我现作一小国王。”道人得麨,语贫人言:“何以极少?何以极小?”此人谓此道人大食,复和一升,用作一团,与而愿言:“若此道人,是净持戒得道之人,使我得作二小国王。”道人复言:“何以极少?何以极小?”贫人念言:“唯是道人,极似多食,与如许麨,犹嫌少小,然我已请,事须供给。”复和二升麨,用为一团,而以与之,又作念言:“若此道人,是净持戒得道人者,使我现得领四小国王。”道人复言:“何以极少?何以极小?”余有二升,尽和作团,以与道人,又作愿言:“今此道人,若是清净持戒人者,使我得作波罗㮈国王,领四小国,获见谛道。”道人得麨,故嫌少小。贫人白言:“唯愿且食,若不足者,当脱衣裳,贸取饮食,共相供给。”道人即食,唯尽一升,余还归主。
贫人问言:“尊者先嫌麨极少小,如今云何食不令尽?”道人答言:“汝初与我一团麨时,正求作一小国王故,是以我言:‘汝心愿少。’第二团麨,正愿得作二小国王,是以我言:‘汝愿少小。’第三团麨,正求得作四小国王,是以我言:‘汝心愿小。’第四团麨,正求作波罗㮈国王,领四小国,使我后得见谛道果,是以我言:‘汝愿少小。’不以不足而慊少小。”尔时贫人,自生疑念:“使我现得王五国者,此事不小,恐无实耳。”又复思惟:“能知我心,必是圣人,是大福田,不应诳我。”道人知已,即掷其钵,着虚空中,随后飞去,化作大身,满于虚空;又化作小,犹如微尘。以一身作无量身,以无量身合为一身,身上出水,身下出火,履水如地,履地如水,作十八变,语贫人言:“好发大愿,莫有疑虑。”即隐身去。
时此贫人,向波罗㮈城,而于道中,见一辅相。辅相见已,谛视形相,而语之言:“汝非某甲子耶?”答言:“我是。”问言:“何以褴褛乃至尔也?”答言:“少失恃怙,居家丧尽,无人见看,是以困苦,褴褛如此。”辅相即启波罗㮈王:“王之所亲某甲之子,今在门外,极为穷悴。”王寻有敕:“令使将前。”问其委曲,知是所亲,王即告言:“好亲近我,慎莫远离。”却后七日,王病命终,诸臣谋言:“王无继嗣,唯此穷子,是王所亲,宜共推举作波罗㮈王。”统领四国,然后虐暴。先彼道人,于虚空中,当王殿前,结加趺坐,而语之言:“汝昔发愿,求得见谛。今日云何乃造众恶,与本乖违?”又复为王说种种法。王闻法已,悔先作恶,改过惭愧,精专行道,得须陀洹。
(四一)贫女以两钱布施即获报缘
昔昼闇山中,多诸贤圣隐居众僧。诸方国土,闻彼山名,供养者众。有一长者,将诸眷属,往送供养。有一贫穷乞索女人,作是念言:“今诸长者,送供诣山,必欲作会,我当往乞。”便向山中。既到山已,见向长者,设种种馔,供养众僧,私自思惟:“彼人先世修福,今日富贵,今复重作功德将胜;我先世不作,今世贫苦,今若不作,未来转剧。”思惟此已,啼哭不乐,又自念言:“我曾粪中,拾得两钱,恒常宝惜,以俟乞索不如意时,当贸饮食用自存活。今当持以布施众僧,分一二日不得饮食,终不能死。”伺僧食讫,捉此两钱即便布施。彼山僧法,人有施者,维那僧前立为咒愿。当于尔时,上座不听维那咒愿,自为咒愿。诸下坐等,深生慊心,而作此念:“得彼乞女两枚小钱,上座自轻,为其咒愿,如常见钱,何以不尔?”上座寻时,留半分食,与此女人。诸人见上座多与,人人多与。此女时得重担饮食,极大欢喜:“我适布施,今以得报。”即担饮食还出山去,到一树下,眠卧止息。
会值王大夫人亡来七日,王遣使者,按行国界,谁有福德?应为夫人。相师占言此黄云盖下,必有贤人。即共相将,至彼树下。见彼女人,颜色润泽,有福德相,树为曲荫,光影不移,相师言:“此女人福德,堪为夫人。”即以香汤沐浴,与夫人衣服,不大不小与身相称,千乘万骑,左右导从,将来至宫。王见欢喜,心生敬重,如是数时,私自念言:“我所以得是富福缘,以施钱故。今彼众僧,便为于我有大重恩。”即白王言:“我先斯贱,王见拔擢,得为人次,听我报彼众僧之恩。”王言:“随意。”夫人即时,车载饮食及以珍宝,往到彼山施僧食讫,以宝布施。上座不起,遣维那咒愿,不自咒愿。王夫人言:“我昔两钱,为我咒愿;今车载珍宝,不为我咒愿?”诸年少比丘,皆慊上坐,先贫女人,以两钱布施,为其咒愿,今王夫人,车载珍宝,不为咒愿,为老耄耶?
尔时上座,即为王夫人,演说正法语言:“夫人!心念慊我:‘先以两钱施时,为我咒愿,今车载珍宝,不为咒愿。’我佛法中,不贵珍宝,唯贵善心。夫人!先施两钱之时,善心极胜,后施珍宝,吾我贡高,是以我今不与咒愿。年少道人!亦莫慊我,汝当深解出家之心。”诸年少道人,各自惭愧,皆得须陀洹道。王夫人听法,惭愧欢喜,亦得须陀洹道。听法已讫,作礼而去。
(四二)◎乾陀卫国画师罽那设食获报缘
昔乾陀卫国,有一画师,名曰罽那,三年客作,得三十两金,欲还归家,而见他作般遮于瑟,问维那言:“一日作会,可用几许?”维那答言:“用三十两金,得一日会。”即自念言:“由我先身不种福业故受此报,佣力自活,今遭福田,云何不作?”即语维那:“请为弟子,鸣椎集僧,我欲设会。”设会已讫,踊跃欢喜,即便归家。既到家已,其妇问言:“三年客作,钱财所在?”其夫答言:“我所得财,今已举着坚牢藏中。”妇时问言:“坚牢之藏,今在何许?”夫言:“乃在僧中。”妇时慊责,即集亲里,缚其夫主,诣断事人,而作是言:“我之母子,贫穷辛苦,无衣无食,而我夫主,得财余用,不担来归,请诘所以。”时断事人,问其夫言:“何以尔也?”答言:“我身如电光不久照曜,亦如朝露须臾则灭,由是恐惧,深自念言:‘缘我前身不作福业,今遭穷苦,衣食困乏。’故因见彼弗迦罗城中,作般遮会,众僧清净,心生欢喜,敬信内发,即问维那:‘得几许物,供一日食?’维那答言:‘得三十两金,可得供一日。’我三年中,作所得物,即与维那,使为众僧作一日食。”时断事人,闻是语已,心生欢喜,怜愍其人,脱己衣服璎珞及以鞍马并诸乘具,悉施罽那,即分一村落而赏封之。华报如此,其果在后。
(四三)◎罽夷罗夫妇自卖设会现获报缘
昔有一人,名罽夷罗,夫妇二人,贫穷理极,佣赁自活。见他长者悉往寺中,作大施会,来归家中,共妇止宿,头枕妇臂,自思惟言:“由我前身不作福故,今日贫穷。如彼长者,先身作福,今亦作福;我今无福,将来之世,唯转苦剧。”作是念已,涕泣不乐,泪堕妇臂。妇问夫言:“何以落泪?”答言:“见他修福常得快乐,自鄙贫贱,无以修福,是以落泪。”妇言:“落泪何益?可以我身卖与他人取财作福。”夫言:“若当相卖,我身如何得自存活?”妇言:“若恐不活不见出者,我今与君俱共自卖,而修功德。”于是夫妇,便共相将,至一富家,而语之言:“今我夫妇,以此贱身,请贸金钱。”主人问言:“欲得几钱?”答言:“欲得十金钱。”主人言:“今与汝钱,却后七日,不得偿我,以汝夫妇,即为奴婢。”言契以定,赍钱往诣,至彼塔寺,施设作会。夫妇二人,自共捣米,相劝励言:“今日我等得自出力而造福业,后属他家,岂从意也?”于是昼夜,勤办会具,到六日头,垂欲作会,值彼国主亦欲作会,来共诤日,众僧皆言:“以受穷者,终不得移。”国主闻已,作是言曰:“彼何小人,敢能与我共诤会日?”即遣人语罽罗:“汝避我日。”罽罗答言:“实不相避。”如是三反,执辞如初。王怪所以,自至僧坊,语彼人言:“汝今何以不后日作,共我诤日?”答言:“唯一日自在,后属他家,不复得作。”王即问言:“何以不得?”自卖者言:“自惟先身不作福业,今日穷苦,今若不作,恐后转苦。感念此事,唯自卖身,以贸金钱,用作功德,欲断此苦。至七日后,无财偿他,即作奴婢。今以六日,明日便满,以是之故,分死诤日。”王闻是语,深生怜愍,叹未曾有:“汝真解悟贫穷之苦,能以不坚之身,易于坚身,不坚之财,易于坚财,不坚之命,易于坚命。”即听设会,王以己身并及夫人衣服璎珞,脱与罽罗夫妇,割十聚落,与作福封。夫能至心,修福德者,现得华报,犹尚如是,况其将来获果报也。由此观之,一切世人,欲得免苦,当勤修福,何足纵情懈怠放逸?
(四四)◎沙弥救蚁子水灾得长命报缘
昔者有一罗汉道人,畜一沙弥,知此沙弥却后七日必当命终,与假归家,至七日头,敕使还来。沙弥辞师,即便归去,于其道中,见众蚁子,随水漂流,命将欲绝,生慈悲心,自脱袈裟,盛土堰水,而取蚁子,置高燥处,遂悉得活。至七日头,还归师所。师甚怪之,寻即入定,以天眼观,知其更无余福得尔,以救蚁子因缘之故,七日不死,得延命长。
(四五)◎乾陀卫国王治故塔寺得延命缘
昔乾陀卫国,有一国主,有一明相师,占王,却后七日,必当命终。出游猎行,见一故塔,毁败崩坏,即令群臣共修治之,修治已讫,欢喜还宫,七日安隐。相师见过七日,怪其所以,问王言:“作何功德?”答言:“更无所作,唯有一破塔,以泥补治。”由治塔故,功德如是。
(四六)比丘补寺壁孔获延命报缘
昔有比丘,死时将至,会有外道婆罗门见,相是比丘,知七日后必当命终。时此比丘,因入僧坊,见壁有孔,即便团泥,而补塞之。缘此福故,增其寿命,得过七日。婆罗门见,怪其所以,而问之言:“汝修何福?”比丘答言:“我无所修,唯于昨日,入僧房中,见壁有孔,补治而已。”婆罗门叹言:“是僧福田,最为深重,能使应死比丘续命延寿。”
(四七)◎长者子见佛求长命缘
昔佛在世,有一长者子,年五六岁。相师占之,福德具足,唯有短寿命。将至外道六师所,望求长寿,瞋彼六师都无有能与长寿法。将至佛所,白佛言:“此子短寿,唯愿世尊与其长寿。”佛言:“无有是法能与长寿。”重白佛言:“愿示方便。”佛时教言:“汝到城门下,见人出者,为之作礼,入者亦礼。”时有一鬼神,化作婆罗门身,欲来入城,小儿向礼,鬼咒愿言:“使汝长寿。”此鬼乃是杀小儿鬼,但鬼神之法,不得二语,以许长寿,更不得杀。以其如是谦忍恭敬,得延寿命。
(四八)◎长者子客作设会获现报缘
昔佛在世时,有长者子,早丧父母,孤穷伶俜,客作自活。闻有人说忉利天上,极为快乐,又闻他说供养佛僧,必得往生,即问他言:“用几许物,可得供佛及以众僧?”时人语言:“用三十两金,可得作会。”便来向市,求客作处。市边有一大富长者,雇其客作,长者问言:“汝今能作何事?”答言:“是作皆能。”“三年客作,索几许物?”答言:“索三十两金。”长者闻其事事皆能,即雇使作。为人端直,金银铜铁,种种肆上,得利倍常。日月以满,从彼长者,索作价金。长者问言:“汝今得金,用作何事?”答言:“我欲供养佛僧。”长者语言:“我今佐汝,及以种种瓫器米面,与汝作食,汝但请佛及以众僧。”即诣僧房,请佛及僧。佛使众僧皆受其请,佛住自房,众僧皆受彼长者子请。正值节日,众人皆送种种饮食,往与众僧。众僧食饱,到长者舍。时长者子,手自行食,上座言:“少着。”次第皆言少着,至讫下行。时长者子,啼哭懊恼,“辛苦三年,设此饮食,望众僧食;僧不为食,我求生天,必不得生。”往至佛边,白佛言:“众僧不食我供,而我所愿,必当不得。”佛言:“少食以不?”答言:“皆悉少食。”佛言:“假使不食汝愿必成,况复少食而不成也?”童子欢喜,还来饮食。彼时众僧食讫即还。
时有五百贾客,入海来还,入城募索饮食。时世饥馑,无有与者。有人语言:“彼长者子,今日设会,必有饮食。”时长者子,闻有贾客,欢喜与食,五百贾客,皆得充足,一切将从,悉亦饱满。最下贾客,解一珠与,直万两金;最上头者,解一珠与,直十万两金。五百贾客,人与一珠,与一铜盔,与此长者子,而不敢取。往走问佛,佛言:“此是华报,但取无苦,后必生天,不足恐惧。”主人长者,更无男儿,唯有一女,即与童子。如是家业,遂大炽盛,舍卫城中,最为第一。长者命终,波斯匿王,闻其聪明智见,以其家业,悉乞与之。华报如是,其果在后。
(四九)◎弗那施佛钵食获现报缘
昔佛在世,有梵志兄弟五人,一名耶奢。二名无垢,三名憍梵波提,四名苏驮夷;四兄入山学道,得五神通。其最小弟,名曰弗那,见佛乞食,盛好白净饭,满钵施佛。尔时弗那,恒以耕种为业,时耕种讫,还归于家。后于一日,出到田中,见其田中,所生苗稼,变成金禾,皆长数尺,收刈已尽,还生如初。国王闻之,亦来收刈,不能得尽,如是一切,诸来取者,皆不能尽。兄等念言:“我弟弗那,为得生活,为贫苦耶?”寻共来看,见弟福业逾于国王,便语弟言:“汝先贫穷,云何卒富?”答言:“我见瞿昙,施一钵饭,得如是报。”四兄闻已,欢喜踊跃,又语弟言:“尔今为我,作欢喜团,我等四人,各持一团,供养瞿昙,愿求生天,不听其法,不用解脱。”于是各担欢喜团,往至佛所,大兄捉一团,着佛钵中,佛言:“诸行无常。”第二复以欢喜团,着佛钵中,佛作是语:“是生灭法。”第三复以欢喜之团,着佛钵里,佛作是语:“生灭灭已。”第四复以欢喜之团,着佛钵中,佛作是语:“寂灭为乐。”即还归家,至寂静处,共相问言:“汝闻何语?”第一兄言:“我闻诸行无常。”次者复闻是生灭法,又次者闻生灭灭已,第四者闻寂灭为乐。兄弟四人,各思此偈,得阿那含,皆来佛所,求为出家,得阿罗汉道。
(五○)大爱道施佛金缕织成衣并穿珠师缘
昔佛在世,大爱道为佛作金缕织成衣,赍来上佛,佛即语言:“用施众僧。”大爱道言:“我以乳餔长养世尊,自作此衣,故来奉佛,必望如来为我受之。云何方言与众僧也?”佛言:“欲使姨母得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众僧福田,广大无边,是故劝尔。若随我语,已供养佛。”时大爱道,即持此衣,往到僧中,从上座行,无敢取者。次到弥勒,弥勒受衣,即着入城乞食。弥勒身有三十二相,紫磨金色,既到城里,众人竞看,无与食者。有一穿珠师,见诸人等无与食者,即前跪请,将至家中,与弥勒食。弥勒食讫,时穿珠师,以一小座,敷弥勒前,求欲听法。弥勒有四辩才力,即便为说种种妙法。时穿珠师,愿乐听闻,无有厌足。
先有长者,将欲嫁女,雇穿珠师,穿一宝珠,与钱十万。当此之时,彼嫁女家,遣人索珠。时穿珠师,听法情浓,不暇为穿,即答之言:“且可小待须臾之顷。”已复来索,乃至三返犹故不得。彼长者瞋,合其珠钱还来夺去。穿珠师妇,瞋其夫言:“更无业也,须臾穿珠,得十万利,云何听此道人美说?”其夫闻已,意中恨恨。尔时弥勒,知其恨恨,即问之言:“汝能随我,至寺以不?”答言:“我能。”即随弥勒,往僧坊中,问上座言:“有人得金满十万斤,何如欢喜听人说法?”憍陈如言:“假使有人得金十万,不如有人以一钵食施持戒者,况能信心须臾听法,复胜于彼百千万倍。”于是又问第二上座,上座答言:“设复有人得十万车金,亦不如以一钵之食施持戒者,况复听法欢喜,经于时节。”又复问于第三上座,上座答言:“若有人得十万舍金,亦复不如施持戒人一钵之食,况复听法?”又问第四上座,上座答言:“若其有得十万国金,亦复不如施持戒人一钵之食,况复听法,百千万倍。”
如是次问乃至阿那律,阿那律言:“有人得满四天下金,犹故不如施持戒人一钵之食,况复听法?”弥勒答言:“尊者说言有施比丘一钵之食,乃至胜得满四天下金,云何如是?”尊者答言:“以自身为证,忆念往昔九十亿劫,有一长者,有其二子,一名利吒,二名阿利吒,恒告之言:‘高者亦堕,常者亦尽,夫生有死,合会有离。’长者得病,临命终时,约敕儿子:‘慎莫分居。譬如一丝不能系象,多集诸丝,象不能绝。兄弟并立,亦如多丝。’时彼长者,嘱诫子竟,气绝命终。以父敕故,兄弟共活,极相敬念。后为弟娶妇,生活未几,而此弟妇语其夫言:‘汝如彼奴。所以者何?钱财用度,应当人客,皆由汝兄,汝今唯得衣食而已,非奴如何?’数作此语。尔时夫妇,心生变异,求兄分居。兄语弟言:‘汝不忆父临终之言?’犹不自改,数求分居。兄见弟意,正便与分居,一切所有,皆中半分。弟之夫妇,年少游逸,用度奢侈,未经几时,贫穷困匮,来从兄乞。其兄尔时,与钱十万,得去未久,以复用尽,而更来索。如是六返,皆与十万。至第七返,兄便责数:‘汝不念父临终之言,求于分异,不能乃心生活,数来索物;今更与汝十万之钱,从今已往,不好生活,重复来索,更不与汝。’得是苦语,夫妇二人,用心生活,以渐得富。兄钱财丧失,以渐贫穷,来从弟乞,其弟乃至不让兄食,而作是言:‘谓兄常富,亦复贫耶?我昔从汝,有所乞索,苦切见责,今日何故,来从我索?’兄闻此已,极生忧恼,自作念言:‘同生兄弟,犹尚如此,况于外人?’厌恶生死,遂不还家,入山学道,精勤苦行,得辟支佛。其弟后亦以渐贫穷,遭世饥馑,卖薪自活。时辟支佛,入城乞食,竟无所得,空钵还出。时卖薪人,见辟支佛空钵出城,即以卖薪所得稗麨,而欲与之,语辟支佛言:‘尊者能食粗恶食不?’答言:‘不问好恶,趣得支身。’时卖薪人,即便授与。辟支佛受而食之,食讫之后,飞腾虚空,作十八变,即还所止。时卖薪人,后更取薪,道见一兔,以杖撩之,变成死人,卒起而来,抱取薪人项,彼取薪人,种种方便,欲推令去,不能得离,脱衣雇人,使挽却之,亦不得离;展转至闇,负来向家,既到家中,死人自解,堕在于地,作真金人。时卖薪人,即便截却金人之头,头寻还生,却其手脚,手脚还生,须臾之间,金头金手满其屋里,积为大𧂐。邻比告官:‘此贫穷人,屋里自然有此金𧂐。’王闻遣使,往覆捡之。即到屋里,纯见烂臭死人手头。其人自捉金头,来以上王,便是真金。王大欢喜:‘此是福人。’即封聚落。从是命终,生第二天,为天帝释,下生人中,为转轮圣王,天王人王,九十一劫,不曾断绝。今最后身,生于释种,初生之日,四十里中,伏藏珍宝,自然踊出。后渐长大,兄释摩男,父母偏爱,阿那律母,欲试诸儿,时遣语无食。阿那律言:‘但担无食来。’即与空器,时空器中,百味饭食,自然盈满。设以四天下金,用为乳哺,不足一劫,况九十一劫,常受快乐。所以我今得此自然饮食,适由先身施此一钵之食,今得此报,上至诸佛,下至梵天,净持戒者,皆名持戒。”时穿珠师,闻是语已,心大欢喜。
◎杂宝藏经卷第四
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4册No.0203杂宝藏经
杂宝藏经卷第五
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
天女本以华鬘供养迦叶佛塔缘
天女本以莲华供养迦叶佛塔缘
天女本以受持八戒斋生天缘
天女本以然灯供养生天缘
天女本以乘车见佛欢喜避道缘
天女本以华散佛化成华盖缘
舍利弗摩提供养佛塔生天缘
长者夫妇造作浮图生天缘
长者夫妇信敬礼佛生天缘
外道婆罗门女学佛弟子作斋生天缘
贫女人以氎施须达生天缘
长者女不信三宝父以金钱雇令受持五戒生天缘
女因扫地见佛生欢喜生天缘
长者造舍请佛供养以金布施生天缘
妇以甘蔗施罗汉生天缘
女人以香敬心涂佛足生天缘
须达长者妇归依三宝生天缘
贫女从佛乞食生天缘
长者婢为主送食值佛转施生天缘
长者为佛造作讲堂生天缘
长者见王造塔亦复造塔获报生天缘
贾客造舍供养佛生天缘
(五一)◎天女本以华鬘供养迦叶佛塔缘
尔时释提桓因,从佛闻法,得须陀洹,即还天上,集诸天众,赞佛法僧。时有天女,头戴华鬘,华鬘光明,甚大晃曜,共诸天众,来集善法堂上。诸天之众,见是天女,生希有心。释提桓因,即便说偈,问天女言:
“汝作何福业,身如融真金,
光色如莲花,
而有大威德?身出妙光明,
面若开敷华,
金色晃然照,以何业行得?
愿为我说之。”
尔时天女,说偈答言:
“我昔以华鬘,奉迦叶佛塔,
今生于天上,
获是胜功德,生在于天中,
报得金色身。”
释提桓因,重复说偈,而赞叹言:
“甚奇功德田,耘除诸秽恶,
如是少种子,
得天胜果报,谁当不供养?
恭敬真金聚。
谁不供养佛,上妙功德田,
其目甚修广,
犹如青莲花?汝能兴供养,
无上第一尊,
作少功德业,而获如此容。”
尔时天女,即从天下,执持华盖,来至佛所;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,而还天上。诸比丘等,怪其所以,即问佛言:“世尊!今此天女,作何功德,获此天身,端政殊特?”佛言:“往古之时,以种种华鬘,供养迦叶佛塔,以是因缘,今获此果。”
(五二)◎天女本以莲华供养迦叶佛塔缘
尔时复有一天女,头上华鬘,光明晃曜,共诸天众,来集善法堂上。时诸天众,见是天女,生希有心。时天帝释,以偈问曰:
“汝昔作何福,身如真金聚,
光色如莲花,而有大威德?
身出微妙光,面如开敷花,
光明甚炜炜,以何业行得?
唯愿为我说。”
天女即便,说偈答言:
“我昔以莲花,供养迦叶塔,
今日值世尊,得是胜功德,
生处于天上,得是金色报。”
释提桓因,重以偈赞:
“甚奇功德田,灭除诸秽恶,
殖因者甚少,获得胜果报。
谁不乐供养,恭敬真金聚?
谁不供养佛,上妙胜福田,
目广修而长,其喻青莲华?
汝昔能兴供,第一最胜尊,
作妙福德业,获得如此报。”
尔时天女,即从天下,执持华盖,来到佛所;听佛说法,得法眼净,还于天上。时诸比丘,即问佛言:“此女往昔,作何行业,得报如是?”佛言:“过去之时,以妙莲华,供养迦叶佛塔,故获胜果,今见道迹也。”
(五三)天女受持八戒斋生天缘
尔时复有一天女,受持八斋,生于天上,得端政报,光颜威相,与众超异。时共诸天,集善法堂上,诸天见已,生希有心。释提桓因,以偈而问:
“汝昔作何业,身如真金山,
光颜甚炜炜,色如净莲花?
得是胜威德,身出大妙光,
以何业行获?愿为我说之。”
天女尔时,说偈答言:
“昔于迦叶佛,受持八戒斋,
今得生天中,获是端政报。”
释提桓因,重以偈赞:
“奇哉功德田,能生胜妙报,
昔少修微因,而得生天上。
如此胜福聚,谁当不供养?
如是最胜尊,谁当不恭敬?
诸有闻是者,宜应大欢喜,
欲求生天者,应当持净戒。”
尔时此天,持好华盖,来至佛所;佛为说法,得见谛道。时诸比丘,即问佛言:“此天往昔,作何福业,得生天中,而获圣果?”佛言:“昔为人时,于迦叶佛所,受持八斋,由是善行生于天上,而见道迹。”◎
(五四)◎天女本以然灯供养生天缘
尔时王舍城,频婆娑罗王,于佛法中得道,获不坏信,常以灯明,供养于佛。后提婆达多,与阿阇世王作恶知识,欲害佛法,是以国土怖畏,不复然灯供养。有一女人,以习常故,于僧自恣日,佛经行道头,然灯供养。阿阇世王,闻极大瞋恚,即以剑轮,斩腰而杀,命终得生三十三天摩尼焰宫殿中,乘此宫殿,至善法堂。帝释以偈问曰:
“汝昔作何业,身如聚真金,
而有大威德,容貌甚光明?”
天女即时,以偈答言:
“三界之真济,三有之大灯,
至心眼观佛,相好庄严身,
法中之最胜,为之然明灯,
灯然以灭闇,佛灯灭众恶,
见灯如日光,真实生信心,
睹灯明炽盛,欢喜而礼佛。”
说此偈已,来至佛所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,即还天上。比丘问佛:“以何因缘,生于天宫?”佛言:“昔在人间,于僧自恣日,佛经行道头,然灯供养,阿阇世王,斩其腰杀。以是善因,命终之后,得生天中,重于我边,闻法信解,得须陀洹道。”
(五五)天女本以乘车见佛欢喜避道缘
尔时佛在舍卫国,入城乞食,有一童女,乘车游戏,欲向园中,道逢如来,回车避道,生欢喜心。其后命终,生三十三天,往集善法堂。释提桓因,以偈问言:
“汝昔作何行,身色如真金,
光颜甚炜炜,犹若优钵罗,
得是胜威德,而生于天中?
愿今为我说,何由而得之?”
天女即时,以偈答曰:
“我见佛入城,回车而避道,
欢喜生敬信,命终得生天。”
说此偈已,来向佛所;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,即还天宫。比丘问言:“以何业缘,生此天中?”佛言:“昔于人间,回车避我,今得生天,重于我所,闻法信受,证须陀洹果。”
(五六)天女本以华散佛化成华盖缘
尔时舍卫国,有一女子,于节日中,采阿恕伽华,还入城来,遇值佛出,即以此华,散于佛上,化成华盖,欢喜踊跃,生敬信心。于是命终,生于三十三天,即乘宫殿,至善法堂。帝释以偈问言:
“汝昔作何业,得来生天中,
身如真金色,威德甚光明?
以何业行获?愿为我说之。”
天女即以偈答言:
“昔于阎浮提,取阿恕伽花,
还值于如来,即以供养佛,
欢喜生敬重,命终得生天。”
说是偈已,来向佛所;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,便还天上。比丘问言:“此天女者,以何因缘得受天身?”佛言:“昔在人中,出城取阿恕伽花,还来值我,即以华供养,发欢喜心。乘此善业,命终生天,重于我所,闻法得悟,证须陀洹。”
(五七)舍利弗摩提供养佛塔缘
频婆娑罗王,已得见谛,数至佛所,礼拜问讯。时宫中妇女,不得日日来到佛边,王以佛发,宫中起塔,宫中之人,经常供养。频婆娑罗王崩,提婆达多共阿阇世王,同情相厚,生诽谤心,不听宫中供养此塔。有一宫人,名舍利弗摩提,以僧自恣日,忆本所习,即以香花供养此塔。时阿阇世王,嫌其供养佛塔,用钻钻杀。命终得生三十三天,乘天宫殿,集善法堂。帝释以偈而问:
“汝昔作何福,而得生天中,
威德甚光明,犹如真金色?
作何业行获?愿为我说之。”
天女以偈,而答之曰:
“我昔在人中,欢喜恭敬心,
以诸好香华,供养于佛塔,
而为阿阇世,以钻钻杀我,
命终得生天,受此极快乐。”
说是偈已,来向佛所;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,即还天宫。比丘问言:“以何因缘生此天中?”佛言:“本于人间,曾以华香,供养佛塔。由是善业,今得天身,重从我所,闻法而悟,证须陀洹。”
(五八)长者夫妇造作浮图生天缘
舍卫国,有一长者,作浮图僧坊,长者得病,命终生三十三天。妇追忆夫,愁忧苦恼,以追忆故,修治浮图及与僧坊,如夫在时。夫在天上,自观察言:“我以何缘生此天上?”知以造作塔寺功德,是故得来。自见定是天身,心生欢喜,常念塔寺,以天眼观所作塔寺,今谁料理?即见其妇,昼夜忆夫,忧愁苦恼,以其夫故,修治塔寺。夫作念言:“我妇于我,大有功德,我今应当往至其所,问讯安慰。”从天上没,即到妇边,而语之言:“汝大忧愁,念于我也。”妇言:“汝为是谁?劝谏于我。”答言:“我是汝夫,以作僧坊塔寺因缘,得生天上三十三天,见汝精勤修治塔寺,故来汝所。”妇言:“来前与我交会。”夫言:“人身臭秽,不复可近,欲为我妻者,但勤供养佛及比丘僧,命终之后,生我天宫,以汝为妻。”妇用夫语,供养佛僧,作众功德,发愿生天。其后命终,即生彼天宫,夫妇相将,共至佛边;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诸比丘等,惊怪所以,便问:“何业缘故得生此天?”佛言:“昔在人中,作浮图僧坊,供养佛僧,由是功德,今得生天。”
(五九)长者夫妇信敬礼佛生天缘
王舍城中,有一长者,日日往至佛所。其妇生疑,而作念言:“将不与他私通,日日恒去。”便问夫言:“日日恒向何处来还?”夫答妇言:“佛边去来。”问言:“佛为好丑能胜汝也?而恒至边。”夫即为妇,叹说佛之种种功德。尔时其妇,闻佛功德,心生欢喜,即乘车往。既至佛所,尔时佛边有诸王大臣,逼塞左右,不能得前,遥为佛作礼即还入城。其后舍寿,生三十三天,便自念言:“得佛恩重,一礼功德,使我生天。”即从天下往至佛边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比丘问言:“以何因缘,得生此天?”佛言:“昔在人中,为我作礼,以一礼功德,命终生天。”
(六○)外道婆罗门女学佛弟子作斋生天缘
尔时舍卫国,有佛诸弟子,女人作邑会,数数往至佛边。徒伴之中有一婆罗门女,邪见不信,不曾受斋持戒,见诸女人共聚斋食,问言:“汝等今作何等吉会?与汝亲厚,而不命我。”诸女答言:“我等作斋。”婆罗门女言:“今非月六日,又非十二日,为谁法作斋?”诸女言:“我作佛斋。”婆罗门女言:“汝作佛斋,得何功德?”答言:“得生天解脱。”婆罗门女贪饮食故,受水作斋食,后与好美浆。婆罗门斋法,不饮不食,佛斋之法,食好食饮美浆,此斋甚易,生信乐欢喜。却后寿尽,得生天上,来向佛边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比丘问言:“以何因缘,生于天中?”佛言:“昔在人间,见诸女等聚集作斋,随喜作斋,由是善业,得来生天。”
(六一)贫女人以氎施须达生天缘
尔时须达长者,作是思惟:“生我家者,命终之后,无堕恶道,何以故?我尽教以净法故,贫穷困苦,信与不信,我今亦当教以善法,使供养佛僧。”于是具以上事,启波斯匿王,王便击鼓鸣铃。却后七日,须达长者,欲劝化乞索供养三宝,一切人民,各各随喜,多少布施。至七日头,须达长者,从诸人等,劝化乞索。有一贫女,辛苦求价,唯得一氎,以覆身体,见须达乞,即便施与。须达得已,奇其所能,便以钱财谷帛衣食,恣意所欲供给。贫女其后寿尽命终,生于天上,来至佛边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比丘问言:“今此天女,以何因缘,生于天上?”佛言:“昔在人中,值须达长者教化乞索,心生欢喜,即以所著白氎,布施须达。由是善业,得生天上,重于我边,闻法信解,获须陀洹。”
(六二)长者女不信三宝父以金钱雇令受持五戒生天缘
尔时舍卫国中,有一长者,名曰弗奢,生二女子,一者出家,精进用行,得阿罗汉;一者邪见,诽谤不信。父时语此不信之女:“汝今归依于佛,我当雇汝千枚金钱,乃至归依法僧,受持五戒,当与八千金钱。”于是便受五戒。不久之顷,命终生天,来向佛所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比丘问言:“此天女者,以何业行,得生于天?”佛言:“本于人间,贪父金钱,归于三宝,受持五戒。由是因缘,今得生天,重于我所,闻法得道。”
(六三)女因扫地见佛生欢喜生天缘
南天竺法,家有童女,必使早起,净扫庭中门户左右。有长者女,早起扫地,会值如来于门前过,见生欢喜,注意看佛。寿命短促即终生天。夫生天者,法有三念,自思惟言:“本是何身?”自知人身;“今生何处?”定知是天;“昔作何业,来生于此?”知由见佛欢喜善业,得此果报。感佛重恩,来供养佛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诸比丘言:“以何因缘,令此女人生天得道?”佛言:“昔在人中,早起扫地,值佛过门,见生喜心。由是善业,生于天上,又于我所,闻法证道。”
(六四)长者造舍请佛供养以舍布施生天缘
王舍城有大长者,新造屋舍,请佛供养,即以布施,而白佛言:“世尊!自今已后,入城之时,洗手洗钵,恒常来此。”其后寿尽,生于天上,乘天宫殿,来诣佛所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比丘白言:“以何因缘,得生于天?”佛言:“昔在人中,造新屋舍,请佛布施。由是善业,上生天宫,遂于我边,闻法得道。”
(六五)妇以甘蔗施罗汉生天缘
昔舍卫国,有罗汉比丘,入城乞食,次到压甘蔗家。其家儿妇,以一粗大甘蔗,着比丘钵中。姑见瞋之,便捉杖打,遇着腰脉,即时命终得生忉利天,而作女身,所处宫殿纯是甘蔗。诸天之众集善法堂,时彼天女亦集此堂,帝释以偈而问言:
“汝昔作何业,而得妙色身,
光明色无比,犹如镕金聚?”
天女以偈答言:
“我昔在人中,以少甘蔗施,
今得大果报,于诸天众中,
光明甚晖赫。”
(六六)女人以香涂佛足生天缘
昔舍卫城中,有一女人,坐地磨香,值佛入城,女见佛身,生欢喜心,以所磨香,涂佛脚上。其后命终,得生天中,身香远闻,彻四千里,便往集于善法堂上。帝释以偈而问言:
“汝昔作何福,身出微妙香,
生在于天中,光色如镕金?”
天女即以偈答言:
“我以上妙香,供养最胜尊,
得无等威德,生三十三天,
而受大快乐。身出众妙香,
闻于百由旬,诸得闻香者,
悉得大利益。”
即时天女,向世尊所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道而还天上。诸比丘问言:“昔作何福,得生天中,身若此香?”佛言:“由此天女,昔在人间,以香涂我足,以是因缘,命终生天受此果报。”
(六七)须达长者婢归依三宝生天缘
尔时舍卫国,须达长者,以十万两金,雇人使归依佛。时有一婢,闻长者语,即归依佛。命终之后,生三十三天,于是往集善法堂上。帝释以偈而问言:
“汝宿有何福,得生于天中,
光明色微妙?今为我说之。”
天女以偈答言:
“三界之坚胜,能拔生死苦,
三界之真济,断除三垢结,
我昔归依佛,并及于法僧,
以是因缘故,而获此果报。”
说是偈已,来至佛所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道。比丘问言:“以何业缘,受是果报?”佛言:“昔于人中,归依佛故,今得生天,值我说法,得须陀洹。”
(六八)贫女从佛乞食生天缘
昔舍卫国城中,有一女人,贫穷困苦,常于道头,乞索自活。转转经久,一切人民,无看视者。佛遇行见,往到其所,从佛乞食,怜愍贫女困饿欲死,即敕阿难,使与其食。时此贫女,得食欢喜,后便命终,生于天上。感佛往恩,来供养佛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诸比丘问佛言:“今此天女,以何因缘,得生天上?”佛言:“此天女者,昔在人间,困饿垂死,佛使阿难与食,既得食已,心生欢喜。乘是善根,命终生此天宫,重于我所,闻法得道。”
(六九)长者婢为主送食值佛即施获报生天缘
舍卫国中,有长者子,共诸长者子,游戏园中。欲去之时,语其家内:“为我送食。”其家于后,遣婢送食。婢到门外,遇见于佛,即以其食,供养如来。还复归家,取食更送,亦于路中,见舍利弗、目犍连等,即复与之。第三取食,与长者子。长者子食竟,自来还归,语其妇言:“今日送食何为极晚?”妇答之言:“今日三过,为君送食,何故迟晚?”便唤婢问:“汝朝三过,取食与谁?”婢时答言:“第一送食,值佛即施;第二送食,见舍利弗、目连等,复以与之;第三取食,始与大家。”大家闻已,极大瞋恚,以杖而打,即时命终,生于天上。初生天时,具作三念,一者自念,我今生在何处?自知生天。二者自念,从何处终?而来生天,知从人道中生于天上。三者自念,乘何等业缘而得生天?知由施食获此果报。便来佛所,供养恭敬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比丘问佛:“今此天女,以何因缘,生于天上?”佛言:“本于人中,作长者婢,为长者子送食,值佛如来,即以施佛,大家瞋恚,以杖打杀。乘是业缘,命终生天,又于我所,闻法证道。”
(七○)长者为佛造讲堂获报生天缘
尔时王舍城,频婆娑罗王,为佛造作浮图僧房。有一长者,亦欲为佛作好房屋,不能得地,便于如来经行之处,造一讲堂,堂开四门。后时命终,生于天上,乘天宫殿,来供养佛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比丘问言:“今此天子,以何业缘,得生天宫?”佛言:“本在人中,造佛讲堂,由是善因,命终生天。来至我所,感恩供养,重闻说法,获须陀洹。”
(七一)长者见王造塔亦复造塔获报生天缘
尔时耆阇崛山南天竺,有一长者,见频婆娑罗王为佛作好浮图僧坊,亦请如来,为造浮图,僧房住处。其后命终生于天上,来至佛所,报恩供养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比丘问言:“此天子往日,以何因缘,得生天宫?”佛言:“昔在人中,见王起塔,心生随喜,便请如来,造立浮图。由此善业,得生天上,又于我所,闻法信悟,证须陀洹。”
(七二)贾客造舍供养佛获报生天缘
尔时舍卫国,有一贾客,远行商贾,身死不还。母养其子,其子长大,复欲远去。祖母语言:“汝父远去,身死不还,汝莫远去,当于近处,在市坐肆。”即奉其敕,便于市中,作于估肆,而作念言:“此城人民,悉皆请佛,我今新造舍已,亦当请于如来。”便往请佛。佛来至已,而白佛言:“我以此舍,供养如来,自今已后,入城之时,洗手洗钵,恒向我舍。”其后命终,便生天上,来至佛所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比丘问言:“此天昔日,以何业因缘,得生天上?”佛言:“本为人时,新作肆舍,请佛着中。乘此善业,今生于天,又于我所,闻法获报。”◎
杂宝藏经卷第五
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4册No.0203杂宝藏经
杂宝藏经卷第六
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
帝释问事缘
度阿若憍陈如等说往日缘
差摩释子患目归依三宝得眼净缘
七种施因缘
迦步王国天旱浴佛得雨缘
长者请舍利弗摩诃罗缘
(七三)帝释问事缘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摩竭提国,王舍城南,有婆罗门聚落,名庵婆罗林,此聚落北,毗提醯山石窟之中。尔时帝释闻佛在彼,即告槃阇识企犍闼婆王子言:“摩竭提国,婆罗门聚落,名庵婆罗林,此聚落北,有毗提醯山,世尊在中,今与汝等可共诣彼。”槃阇识企犍闼婆王子,答言:“唯然,此事最善。”欢喜乐闻,即挟琉璃琴,从于帝释,往于佛所。尔时诸天,闻帝释共犍闼婆王子等,欲往佛所,各自庄严,随从帝释,于天上没,即至毗提醯山。
尔时山中,光明照曜,近彼仙人,皆谓火光。帝释即告犍闼婆王子言:“此处清净,远离诸恶,阿练若处,安隐坐禅,当今佛边,多饶尊胜诸天侧塞,满其左右。我等今者,云何而得奉见世尊?”帝释即告犍闼婆王子:“汝可为我往向佛所通我等意,欲得觐问。”犍闼婆王子,受教即往,不远不近,瞻仰尊颜,援琴而弹,使佛得闻,作偈颂曰:
“欲心生恋着,如象没淤泥,
亦如象醉狂,非钩之所制。
譬如阿罗汉,恋慕于妙法,
亦如我贪色,恭敬礼其父,
由生贵胜处,情倍生爱乐。
“极能生长我之爱,如似热汗遇凉风,
亦如极渴得冷饮,汝之容体甚可嬉,
犹如罗汉爱乐法,亦如病者得好药,
如彼饥者得美食,疾以清凉灭我热,
今我贪尚欲驰奔,如捉我心不得去。”
佛言:“善哉!般阇识企!今作此声,弦管相谐,汝于近远而造歌颂。”即白佛言:“我于往时,遇一贤女,名修利婆折斯,是犍闼婆王珍浮楼女。摩多罗天子,名识骞稚,先求彼女,我时悦爱,即于其所而说斯偈,我今佛前,重说本偈。”帝释念言:“佛以从定觉,今与般阇识企言说。”帝释复语企言:“汝今称我名,顶礼佛足,问讯世尊:‘少病少恼,起居轻利,饮食调适,气力安乐,无诸恶不?安乐住不?’”即报言语。受帝释教,重诣佛所,称帝释名,即礼佛足,以帝释语,问讯世尊。佛言:“帝释及诸天,皆安乐不?”重白佛言:“世尊!帝释及三十三天,欲得见佛,听来见不?”佛言:“今正是时。”
帝释及三十三天,闻佛教已,即至佛所,顶礼佛足,在一面立,白佛言:“世尊!当何处坐?”佛言:“坐此座上。”白佛言:“此窟极小,天众极多。”作是语已,见石窟广博,佛威神力,多所容受。帝释即礼佛足,在前而坐,白佛言:“我于长夜,常欲见佛,欲得闻法。我于往时佛在舍卫国,入火光三昧,当于尔时,有毗沙门侍女,名步阇拔提,步阇拔提,合掌向佛,我时语彼毗沙门侍女言:‘佛今在定,我不敢乱,为我顶礼世尊之足,称我问讯。’彼女以帝释语,礼拜问讯。”佛语帝释言:“我于尔时,闻汝辈声,不久从定而起。”
帝释白佛言:“我昔从宿旧所闻,如来.阿罗诃.三藐三佛陀出现世间,诸天众增长,阿须伦众减少。今日我亲自生天,诸天众增长,阿须伦减少。我今见佛弟子得生天上者,三事胜于诸天,寿命胜,光色胜,名胜。时具毗耶宝女,生忉利天,先是佛弟子,为帝释作子,名渠或天子。复有三比丘,于佛前修行梵行,心未离欲,身坏命终,生𠃵闼婆家,日日三时,为诸天作使。渠或天子见是三人而作给使。即言:‘我心不憘不忍,我昔先在于人中时,而彼三人,恒至我家,受我供养,今日为诸天给使。我不忍见。此三天者,本是佛之声闻弟子,我本为人时,受我恭敬供养饮食衣服,今日下贱,汝等从佛口闻法,为佛所开解,云何生此鄙陋之处?我先奉事供养于汝,而我从佛,闻法修施,我信因缘,故今为帝释子,有大威德,势力自在,诸天皆名我为渠或。汝得佛胜法,云何不能勤心修行,生此贱处?我今不忍见此恶事,如是之事,我不喜见。云何同一法中,生此下贱?是佛弟子,所不应生处。’渠或天子,作是讥论,此三人等,深自惭愧,生厌恶心,合掌语渠或言:‘如天子所说,实是我过,今当除断如此欲恶。’即勤精进,修于定慧。三人念瞿昙之法,见欲过患,即断欲结,譬如大象绝于羁靽,断其贪欲,亦复如是。帝释并一商那天,及余诸天众,护世四天王,皆来就此座,此三断欲者,即于诸天前,飞腾虚空中。”
帝释白佛言:“此三人为得何法,能作此种种神变?来见世尊,欲问彼所得。”
佛言:“此三人,既舍彼处,得生于梵世。”
“唯愿世尊!为我说彼生梵天法。”
“善哉贤帝释!分别问所疑。”时佛作是念:“帝释无谄伪,真实问所疑,不为恼乱我,若汝之所问,我当分别说。”
帝释问佛:“是何结使,能系缚人、天、龙、夜叉、乾闼婆、阿修、罗迦楼罗、摩睺罗伽?”
佛时答曰:“贪嫉二结使,系缚人、天、阿修罗、乾闼婆等,并与一切类,皆为贪嫉自缚。”
“此事实尔。天中天!贪嫉因缘,能缚一切,我今从佛闻解此义,疑网即除。”深生欢喜,更问余义:“贪嫉因何而生?何因何缘,得生贪嫉?何因缘生?何因缘灭?”
“憍尸迦!贪嫉因憎爱生,憎爱为缘,有憎爱必有贪嫉,无憎爱贪嫉则灭。”
“实尔,天中天!我今从佛闻解此义,疑网即除。”深生欢喜,更问余义:“爱憎何因缘生?何因缘灭?”
答言:“爱憎从欲而生,无欲则灭。”
“实尔,天中天!我从佛闻信解此义,疑网即除。”深生欢喜,更问余义:“欲从何因生?何缘增长?云何得灭?”
佛言:“欲因觉生,缘觉观增长,有觉观则有欲,无觉观欲则灭。”
“实尔,天中天!我今从佛闻解此义,疑网即除。”深生欢喜,更问余义:“觉观因何而生?何缘增长?云何而灭?”
“觉观从调戏生,缘调戏增长,无调戏觉观则灭。”
“实尔,天中天!我今从佛闻解此义,疑网即除。”深生欢喜,更问余义:“调戏因何生长?云何而灭调戏?”
佛告憍尸迦:“欲灭调戏,当修八正道,正见、正业、正语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思惟、正念、正定。”
帝释闻已,白佛言:“实尔,天中天!调戏实由八正道而灭,我今从佛得闻此义,疑网即除。”帝释欢喜,复问余义:“欲灭调戏,能修八正道,此八正道,比丘复因何法而得增长?”
佛言:“复有三法:一者欲,二者正勤,三者多习摄心。”
帝释言:“实尔,天中天!我等闻此义,疑网即除。比丘能修行正道分,实自因此三事增长。”闻已欢喜,帝释复问:“比丘欲灭调戏,当学几法?”
佛言:“当学三法。当学增盛戒心,当学增盛定心,当学增盛智慧心。”
帝释闻已:“实尔,天中天!我闻此义,疑网得除。”踊跃欢喜,复问余义:“欲灭调戏,当解几义我闻?”
佛言:“当解六义,一眼识色,二耳识声,三鼻识香,四舌识味,五身识细滑,六意识诸法。”
帝释闻已:“实尔,天中天!我闻此义,疑网得除。”欢喜踊跃,复问余义:“一切众生,皆同一贪一欲一向一趣。”
佛言:“帝释!一切众生,亦不一贪一欲一向一趣,众生无量,世界无量,意欲趣向,殊别不同,各执所见。”
帝释闻已:“实尔,天中天!我闻此义,疑网得除。”欢喜踊跃,更问余义:“一切沙门婆罗门,尽得一究竟不?得一无垢不?得一究竟梵行不?”
佛言:“一切沙门婆罗门,不能尽得一究竟一无垢,亦不得一究竟梵行。若有沙门婆罗门,得无上断灭爱结解脱,得政解脱者,此乃尽得一究竟一无垢一究竟梵行。”
“如佛所说,无上断灭爱结解脱,得正解脱者,此乃尽得一究竟一无垢一究竟梵行。今从佛闻便解此义,得了此法,得度疑彼岸,得拔诸见毒箭,已除我见,心不退转。”
说是经时,帝释及八万四千诸天,远尘离垢,得法眼净。
佛言:“憍尸迦!汝颇曾以此问,问沙门婆罗门不?”
“世尊!我忆昔时,曾共诸天,集善法堂,问于诸天有佛出世未?诸天各言:‘未有佛出。’诸天闻佛未出于世,各自罢散,诸大威德天,福尽命终。我时恐怖,见有沙门婆罗门在闲静处,便到其所,彼沙门婆罗门,问我是谁?我言:‘是帝释。’我不礼彼,彼逆礼我。我亦未问彼,彼问于我。知其无智,是故我不归依于彼。我今从此归依于佛,为佛弟子。”即说偈言:
“我先常怀疑,意想不满足,
长夜求智者,分别如是疑。
推觅于如来,见诸闲静处,
沙门婆罗门,意谓是世尊。
即往到其所,礼敬而问讯,
我作是问言:‘云何修正道?’
彼诸沙门等,不解道非道,
我今睹世尊,疑网悉皆断。
今日便有佛,世间大论师,
破坏降魔怨,尽烦恼最胜。
世尊出于世,希有无与等,
于诸天梵众,无有如佛者。
“世尊!我得须陀洹。婆伽婆!我得须陀洹。”
世尊告言:“善哉,善哉!憍尸迦!若汝不放逸,当得斯陀含。”佛语帝释:“汝于何处得是不坏信?”帝释白言:“我于是处世尊边得,我即于此更得天寿命,唯愿觉了忆持此事。”帝释言:“世尊!我今作是念:‘得生人中豪贵之处,众事备足。即于其中,舍俗出家趣向圣道,若得涅槃,甚为大好;若不得者,生净居天。’”尔时帝释,集诸天众,寻即告言:“我于三时,供养梵天,自今已后,止不为此,当于三时,供养世尊。”
尔时帝释告般阇识企乾闼婆子言:“汝今于我,其恩甚重,汝能觉悟佛世尊故,使我得见闻于深法。我还天上,当以珍浮楼女贤修利婆折斯,为汝作妻,复当使卿代其父处,作乾闼婆王。”
尔时帝释,将诸天众,绕佛三匝,却行而去,至于静处,皆三称言南无佛陀,便还天上。
帝释去不久,梵天王作是念言:“帝释已去,我今当往至佛所。”如似壮士屈申臂顷,即至佛所,礼佛足已,在一面坐,梵天光明遍照毗提醯山。尔时梵天,即说偈言:
“多所利益,显现此义,舍脂彼地,
磨伽婆,周匝皆贤,能作问难,娑
䓾婆。”
重说帝释所问,即还天上。
佛于晨朝,告诸比丘言:“梵天王,昨日来至我所,说上偈已,即还天上。”佛说是语已,诸比丘欢喜,敬礼佛足而去。
(七四)度阿若憍陈如等说往日缘
佛在王舍城,说法度阿若憍陈如,释提桓因,频婆莎罗王,各将八万四千众,而悉得道。诸比丘疑怪,各有尔许人,拔三恶道。佛言:“非但今日,于往昔时,亦曾济拔。”
诸比丘言:“过去济拔,其事云何?”
佛言:“过去世时,有诸商贾人,入海采宝,还来中路,于大旷野,值一蟒蛇,其身举高六拘楼舍,绕诸商贾,四边周匝,无出入处。时诸商人,极怀惊怖,各皆唱言:‘天神地神,有慈悲者,拔济我等。’时有白象共师子为伴,师子跳往坏蟒蛇脑,令诸商人得脱大难。尔时蟒蛇,便以口中毒气,害于师子及以白象,命犹未断。贾客语言:‘汝济拔我,欲求何愿?’答言:‘唯求作佛,度一切人。’诸商人言:‘汝若得佛,愿我等辈,最在初会,闻法得道。’师子、白象即便命终,商人烧之,以骨起塔。”
佛言:“欲知尔时师子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白象者,舍利弗是也。尔时商主,憍陈如、帝释、频婆莎罗王是。尔时诸商众者,今得道诸天人是也。”
(七五)差摩释子患目归依三宝得眼净缘
如是我闻:
一时佛在释氏园。尔时车头城中有释种,名曰差摩,净信于佛,净信于法,净信于僧;归依于佛,归依于法,归依于僧;一向于佛,一向于法,一向于僧;于佛无疑,于法无疑,于僧无疑;于苦谛无疑,于集谛无疑,于灭谛无疑,于道谛无疑;以得见谛,获得道果,如须陀洹,所知见事,悉得知见,于三菩提,不过期限,必定得之。差摩释子以患眼故,有种种色,不得见之。差摩释子,即念世尊:“南无与眼者,南无与明者,南无除闇者,南无执炬者,南无婆伽婆,南无善逝。”
佛以净天耳过于人耳,闻其音声,语阿难言:“汝去,今以章句,拥护差摩释,为作救作守作牧,灭除灾患,为四众,作利作益作安乐住。”
尔时世尊,为差摩释说净眼修多罗:“多折他施利弥利弃利醯醯多。以此净眼咒,使差摩释眼得清净,眼瞙得除。若是风翳,若是热翳,若是冷翳,若是等分翳,莫烧,莫煮,莫肿,莫痛,莫痒,莫流泪,戒实,苦行实,仙实,天实,药实,咒句实,因缘实,苦实,习实,灭实,道实,阿罗汉实,辟支佛实,菩萨实。如是称差摩释名,余人亦如是称名,便得眼净,得眼净已,使闇除,使瞙除。若是风翳,若热翳,若是冷翳,若等分翳,莫烧,莫煮,莫肿,莫痛,莫痒,莫流泪。阿难!如是章句,如是六佛世尊,我今第七,亦作是说,四天王亦说是咒,帝释亦说,梵王并诸梵众,亦随欢喜。
“阿难!我不见若天,若人,若魔,若梵,若沙门众,若婆罗门众,若人,若天,三说是章句,若翳,若闇,若瞙,若肿,若眼青,若眼中瑕出,若是天作,若是龙作,若夜叉作,若阿修罗作,若究槃茶作,或饿鬼作,或毗舍作,或毒所作,或恶咒作,或蛊道作,或毗陀罗咒作,或是恶星作,或诸宿作。”
阿难即到,为差摩释,三说是咒,眼净如本,得见诸色。以此咒随称人名字,如差摩释,皆得除闇除瞙风热冷及等分,莫烧莫煮莫肿莫痛莫痒莫流泪。南无婆伽婆,南无多陀阿伽陀阿罗呵三藐三佛陀,菩萨以此神咒章句,一切皆得吉成,诸梵随喜,娑呵。
(七六)七种施因缘
佛说有七种施,不损财物,获大果报。一名眼施,常以好眼,视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,不以恶眼,名为眼施。舍身受身,得清净眼;未来成佛,得天眼佛眼,是名第一果报。二和颜悦色施,于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,不颦蹙恶色,舍身受身,得端正色;未来成佛,得真金色,是名第二果报。三名言辞施,于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,出柔软语,非粗恶言。舍身受身,得言语辩了,所可言说,为人信受;未来成佛,得四辩才,是名第三果报。四名身施,于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,起迎礼拜,是名身施。舍身受身,得端政身,长大之身,人所敬身;未来成佛,身如尼拘陀树,无见顶者,是名第四果报。五名心施,虽以上事供养,心不和善,不名为施;善心和善,深生供养,是名心施。舍身受身,得明了心,不痴狂心;未来成佛,得一切种智心,是名心施第五果报。六名床座施,若见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,为敷床座令坐,乃至自以已所自坐,请使令坐。舍身受身,常得尊贵七宝床座;未来成佛,得师子法座,是名第六果报。七名房舍施,前父母师长沙门婆罗门,使屋舍之中得行来坐卧,即名房舍施。舍身受身,得自然宫殿舍宅;未来成佛,得诸禅屋宅,是名第七果报,是名七施。虽不损财物,获大果报。
(七七)迦步王国天旱浴佛得雨缘
若种少善于良福田,后必获报。如往古昔无量无边阿僧祇劫,尔时有王,名曰迦步,统领阎浮提内八万四千国土。王有二万夫人,然无子息,祷祀神祇,经历多年,最大夫人,而生太子,字曰栴檀,为转轮王,领四天下,厌恶出家,得成正觉。时彼国中,诸相师等咸言:“大旱应十二年,作何方计,攘却此灾?”寻共议言:“我等今者,应造金㼜,置于市上,盛满香水,以用浴佛,分布香水,而起塔庙,可得除灾。”即请如来,香水澡浴,分取世尊洗浴之余,作八万四千宝瓶,分与八万四千诸国,仰造塔庙,供养作福。以造塔庙作福因缘,天即大雨,五谷丰熟,人民安乐。时有一人,见是塔庙,心生欢喜,即以一把华,散于塔上,获大善报。
佛言:“我以佛眼,观彼久远,栴檀如来,香水塔庙,受彼化者,皆久成佛,入于涅槃。一把华施者,我身是也。以我往日有是因缘,今于末后,自致成佛。”是故行者,应当勤心作诸功德,莫于小善生下劣想。
(七八)长者请舍利弗摩诃罗缘
昔舍卫城中,有大长者,其家巨富,财宝无量,常于僧次,而请沙门,就家供养。尔时僧次,次舍利弗及摩诃罗,至长者家,长者见已,甚大欢喜。当于时日,入海估客,大获珍宝,安隐归家。时彼国王,分赐聚落,封与长者,其妻怀妊,复生男儿,诸欢庆事,同时集会,舍利弗等,既入其家,受长者供。饭食已讫,长者行水,在尊者前,敷小床座,舍利弗咒愿而言:“今日良时得好报,财利乐事一切集,踊跃欢喜心悦乐,信心踊发念十力,如似今日后常然。”长者尔时,闻咒愿已,心大欢喜,即以上妙好氎二张,施舍利弗,然摩诃罗独不施与。
时摩诃罗,还寺惆怅,作是念言:“今舍利弗,所以得者,正由咒愿适长者意,故获是施。我今应当求是咒愿。”即语舍利弗言:“向者咒愿,愿授与我。”即答之言:“此咒愿者,不可常用,有可用时,有不可用时。”摩诃罗,殷勤求请:“愿必授我。”舍利弗不免其意,即授咒愿。既蒙教授,寻即读诵,极令通利,作是思惟:“我当何时,次第及我,得为上座,用此咒愿?”时因僧次,到长者家,得作上座。时彼长者估客入海,亡失珍宝,长者之妇,遭罗官事,儿复死丧,而摩诃罗说本咒愿,言后常然。尔时长者,既闻是语,心怀忿恚,寻即驱打,推令出门。被瞋打已,情甚懊恼,即入王田胡麻地中,蹋践胡麻,苗稼摧折。守胡麻者,瞋其如是,复加鞭打,极令劳辱。时摩诃罗,重被打已,过问打者言:“我有何𠎝,见打乃尔?”时守麻者,具说践蹋胡麻之状,示其道处。涉路前进,未经几里,值他刈麦,积而为𧂐。时彼俗法,绕𧂐右旋,施设饮食,以求丰壤,若左旋者,以为不吉。时摩诃罗,绕𧂐左旋,麦主忿之,复加打棒。时摩诃罗,复问之言:“我有何罪,横加打棒?”麦主答言:“汝绕麦𧂐,何不右旋咒言多入?违我法故,是以打汝。”即示其道。小复前行,逢有葬埋,绕他冢圹,如向麦𧂐,咒愿之言:“多入多入。”丧主忿之,复捉挝打,而语之言:“汝见死者,应当愍之,言自今已后,更莫如是,云何返言多入多入?”摩诃罗言:“自今已后,当如汝语。”又复前行,见他嫁娶,如送葬者之所教言:“自今已后,莫复如是。”时嫁娶者,瞋其如是,复加笞打,乃至头破。遂复前进,被打狂走,值他捕雁,惊怖慞惶,触他罗网,由是之故,惊散他雁,猎师瞋恚,复捉榜打。时摩诃罗,被打困熟,语猎师言:“我从直道行,数被踬顿,精神失错,行步躁疾,触君罗网,愿见宽放,令我前进。”猎师答言:“汝极粗疏,侜[仁-二+張]乃尔,何不安徐匍匐而行?”即前着道,如猎师语,匍匐而行。复于道中,遇浣衣者,见其肘行,谓欲偷衣,即时征捉,复加打棒。时摩诃罗,既遭困急,具陈上事,得蒙放舍。至于祇桓,语诸比丘:“我于先日,诵舍利弗咒愿,得大苦恼。”自说被打肤体毁破,几失身命。诸比丘将摩诃罗,诣于佛边,具说其人被打因由。
佛言:“此摩诃罗,不但今日有是因缘。乃至昔时,有国王女,遭遇疾患,太史占之,须诣冢间为其解除。时国王女,即将导从,往诣冢间。于时道行,有二估客,见国王女,侍从严饰,心怀惧畏,走至冢间。其一人者,即为王女侍从之人,割截耳鼻;其一人者,得急惊怖死尸中伏,诈现死相。尔时王女,将欲解除,选新死人肤未烂者,坐上澡浴,以疗所患。时遣人看,正值估客,以手触之,其体尚𣊵,谓为新死,即以芥末涂身,在上洗浴,芥末辛气,入估客鼻,虽欲自持,不能禁制,即便大啑欻然而起。时侍从者,谓起尸鬼,或能为我作诸灾疫,闭门拒逆,王女得急急捉不放。于时估客,以实告言:‘我实非鬼。’王女即时,与彼估客,俱往诣城,唤开城门,具陈情实。时女父国王,虽闻其言,犹怀不信,庄严兵仗,启门就看,方知非鬼。时父王言:‘女人之体形不再现。’即以其女,而用妻之。估客欢喜,庆遇无量。”
佛言:“尔时估客得王女者,舍利弗是。割截耳鼻者,摩诃罗是。宿缘如此,非但今日。自今已后,诸比丘等!若欲说法咒愿,当解时宜,应修习布施,持戒,忍辱,精进,禅定,智慧,忧悲喜乐,宜知是时及以非时,不得妄说。”
杂宝藏经卷第六
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4册No.0203杂宝藏经
杂宝藏经卷第七
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
婆罗门以如意珠施佛出家得道缘
十力迦叶以实言止佛足血缘
佛在菩提树下魔王波旬欲来恼佛缘
佛为诸比丘说利养灾患缘
贼临被杀遥见佛欢喜而生天缘
刖手足人感念佛恩得生天缘
长者以好蜜浆供养行人得生天缘
波斯匿王遣人请佛由为王使生天缘
波斯匿王劝化乞索时有贫人以氎施王得生天缘
兄常劝弟奉修三宝弟不敬信兄得生天缘
父闻子得道欢喜即得生天缘
子为其父所逼出家生天缘
罗汉祇夜多驱恶龙远入海缘
二比丘见祇夜多得生天缘
月氏国王见祇夜多缘
月氏国王与三智臣作善亲友缘
(七九)婆罗门以如意珠施佛出家得道缘
佛在舍卫国。尔时南天竺,有一婆罗门,善别如意珠,持一如意珠,从南天竺,至东天竺,遍诸国土,无能别者。如是次第,至舍卫国,到波斯匿王所,而作是言:“谁能分别识此珠者?”波斯匿王,集诸群臣,一切智人,无有识者。波斯匿王,共至佛边,佛语婆罗门言:“汝识珠名字不?知珠生出处不?知珠力耐不?”答言:“不知。”佛言:“此珠磨竭大鱼脑中出,鱼身长二十八万里,此珠名曰金刚坚也。有第一力耐,使一切被毒之人,见悉消灭,又见光触身,亦复消毒。第二力者,热病之人,见则除愈,光触其身,亦复得差。第三力者,人有无量百千怨家,捉此珠者,悉得亲善。”时婆罗门,闻此语已,甚用欢喜,如来真实一切智人,即以此珠,奉上于佛,而求出家。佛言:“善来比丘!”须发自落,法服着身,为说法要即得罗汉。
诸比丘言:“如来善能分别此珠,复能说法,使得道证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,过去亦尔。昔迦尸国,仙人山中,有五通仙。时有婆罗门,持一树叶,问仙人言:‘此何树叶?’仙人答言:‘此树名金顶,若人被毒,垂命欲死,此树下坐,即得消灭。热病之人,依此树者,亦复得除。以此树叶触人身者,所有毒气,及与热病,悉皆得除。’婆罗门欢喜,求与仙人而作弟子,修习其法,亦得五通。尔时五通仙人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持树叶婆罗门者,今此婆罗门是也。我于尔时,教其使得具五神通,今亦免其生死之难,获阿罗汉。”
(八○)十力迦叶以实言止佛足血缘
尔时如来,被迦陀罗刺刺其脚足,血出不止,以种种药涂,不能得差。诸阿罗汉,于香山中,取药涂治,亦复不降。十力迦叶,至世尊所,作是言曰:“若佛如来,于一切众生,有平等心,于罗睺罗、提婆达多等无有异者,脚血应止。”即时血止,疮亦平复。比丘叹言:“种种妙药,涂治不止,迦叶实言,血则寻止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,过去世时,亦复如是。昔有一婆罗门,生一子,名曰无害,而白父言:‘田中行时,莫害众生。’父告子言:‘汝欲作仙人也?生活之法,云何避虫?’子言:‘我今望得现世安乐、后世安乐,不用我语,用是活为?’即向毒龙泉边而坐,欲求取死。世有毒龙,见之害人。时婆罗门子,即见毒龙,毒遍身体,命即欲断。父时忧恼,不知儿处,寻即求觅。见儿欲死,父到儿所,而作是言:‘我子从来,无害心者,此毒应消。’作是语已,毒气即消,平复如故。尔时父者,十力迦叶是也。尔时子者,我身是也。于过去世中,能作实语,消除我病,于今现世,亦以实言而愈我病。”
(八一)佛在菩提树下魔王波旬欲来恼佛缘
昔如来在菩提树下,恶魔波旬,将八十亿众,欲来坏佛。至如来所,而作是言:“瞿昙!汝独一身,何能坐此?急可起去。若不去者,我捉汝脚,掷着海外。”佛言:“我观世间,无能掷我着海外者。汝于前身,但曾作一寺,受一日八戒,施辟支佛一钵之食,故生六天,为大魔王。而我乃于三阿僧祇劫,广修功德,一阿僧祇劫,我曾供养无量诸佛,第二第三阿僧祇劫,亦复如是,供养声闻缘觉之人,不可计数,一切大地,无有针许非我身骨。”魔言:“瞿昙!汝道我昔,一日持戒,施辟支佛食,信有真实,我亦自知,汝亦知我;汝自道者,谁为证知?”佛以手指地言:“此地证我。”作是语时,一切大地,六种震动,地神即从金刚际出,合掌白佛言:“我为作证,有此地来,我恒在中。世尊所说,真实不虚。”佛语波旬:“汝今先能动此澡瓶,然后可能掷我海外。”尔时波旬及八十亿众,不能令动,魔王军众,颠倒自堕,破坏星散。诸比丘言:“波旬长夜,恼乱如来,而不得胜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,过去亦尔。昔迦尸国,仙人山中,有五通仙,教化波罗㮈城中诸年少辈,皆度出家,使修仙道。尔时城神,极大瞋忿,语仙人言:‘汝若入城,更度人者,我捉汝脚,掷于海外。’彼仙人捉一澡瓶,语城神言:‘先动此瓶,然后掷我。’尽其神力,不能得动,惭愧归伏。尔时仙人,我身是也。尔时城神,波旬是也。”
(八二)佛为诸比丘说利养灾患缘
尔时如来,在舍卫国,厌患利养。有一深林,名贪庄严,逃避利养,往至林中。林中有寺,时一罗汉,名那弋迦,作此寺主。佛至彼林,到后日中,有诸人等,持衣供养,满于林中,作是言曰:“我不用利养,而此利养常逐我后。”有万二千比丘,亦至彼处。佛语诸比丘:“利养者是大灾害,能作障难,乃至罗汉,亦为利养之所障难。”比丘问言:“能作何障?”佛言:“利养之害,破皮,破肉,破骨,破髓。云何为破?破持戒之皮,禅定之肉,智慧之骨,微妙善心之髓。”万二千比丘,齐畜三衣六物,作阿练若,不受余物。佛即赞叹:“善哉,善哉!能作阿练若法。我之此法,是少欲法,非是多欲,是知足法,非不知足,是乐静法,非乐愦闹,是精进法,非懈怠法,是正念法,非邪念法,是定心法,非乱心法,是智慧法,非愚痴法。”时诸比丘,闻说此语,皆得阿罗汉。
诸比丘白佛言:“希有世尊!”
佛言:“非适今日,过去亦尔。昔迦尸国有辅相,名曰夜叉。夜叉之子,名夜儿达多,深觉非常,出家学仙。诸仙多欲,皆诤果草,夜儿达多,为欲令彼少欲之故,舍其濡草,取彼鞭草,舍此甘果,取彼酢果,舍己新果,取他陈果,舍取果已,即得五通。万二千仙人,见其如此,便学少欲,不复多求,亦皆得五通。夜儿达多,渐作方便,教化诸仙。命终之后,生不用处。尔时达多,我身是也。尔时万二千仙人,今万二千比丘是也。”
(八三)贼临被杀遥见佛欢喜而生天缘
尔时舍卫国,波斯匿王,击鼓唱令,而作是言:“若作贼者,捉得当杀。”时有一人,捉贼将来,王便遣人将出杀去。在于城外,会于道中,逢见如来,心生欢喜,至于杀处,即伏王法,寻得生天。具修三念,知已由是垂杀之时见佛欢喜命终生天,感佛恩德,来下供养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
比丘问言:“以何业缘,生于天宫?”
佛言:“昔在人中,为王所杀,临死之时,见佛欢喜。乘此善因,生彼天宫,重于我所,闻法解悟,证须陀洹。”
(八四)刖手足人感念佛恩而得生天缘
昔舍卫国,有人犯于王法,截其手足,掷着道头。佛行见之,即往到边,而问言曰:“汝于今日,以何为苦?”刖人答言:“我最苦饿。”即敕阿难,使与彼食。其刖人命终生天,感佛厚恩,来下供养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
比丘问言:“以何业行,生于天上?”
佛言:“昔在人中,被刖手足掷于道头,佛到其所,敕与其食,心生欢喜,命终生天,重于我所,闻法得道。”
(八五)长者以好蜜浆供养行人得生天缘
昔舍卫国,有一长者,于祇洹林,求空闲地,欲造房舍。须达长者,遍已作竟,无复空处,便于祇洹大门之中,以好净水,用种种蜜种种之麨作浆,供给一切行人。九十日后,佛亦受之。于是命终,生于天上,有大威德,乘天宫殿,来供养佛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
比丘问言:“以何业行,得生天上,威德如此?”
佛言:“本为人时,于祇洹门,作种种浆,施与一切,佛亦自受。以是因缘,生于天上,又于我所,闻法得道。”
(八六)波斯匿王遣人请佛由为王使生天缘
昔舍卫国,波斯匿王、须达长者久不见佛,心生渴仰,于夏坐后,遣使请佛。使至佛所,恭敬白佛言:“王与长者,欲见如来,唯愿世尊!乘此车上,往到舍卫。”佛言:“我不用车,自有神足。”虽作是语,为其得福,当于车上空中而行。使便在前,而告于王及以长者。王与长者,躬自出迎,使亦与王,还来见佛。命终生于天上,即乘宝车,来至佛所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
比丘问言:“以何因缘,生于天宫,乘此宝车?”
佛言:“昔在人中,为王所使,到于佛所,奉车使乘。由是业缘,今得生天,恒驾宝车,重于我边,闻法得悟,证须陀洹。”
(八七)波斯匿王劝化乞索时有贫人以氎施王得生天缘
昔舍卫国,波斯匿王,作是言曰:“须达长者,尚能劝化一切人民,作诸福业,我今亦当为众生故,教导乞索,令其得福。”于是行化,处处乞索。时有一人,贫穷多乏,唯有一氎,即便持施波斯匿王;王得氎已,转以奉佛。其后贫人,命终生天,感佛大恩,而来供养,佛为说法,获须陀洹。
比丘问言:“昔作何业,生于彼天?”
佛言:“在人中时,值王劝化,即以白氎,而布施之。乘此善因,今得生天,遂于我所,闻法证果。”
(八八)兄常劝弟奉修三宝弟不敬信兄得生天缘
昔舍卫国,有兄弟二人,而第一者,奉修佛法,第二之者,事富兰那。兄常劝弟,使事三宝,弟不随顺,恒共斗诤,情不和合,各便分活。第一者供养于佛,后遂命终,生于天上,即来佛所,报恩供养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
比丘问言:“昔为何业,生此天宫?”
佛言:“往在人中,心乐正法,奉修三宝,以是福因,今得生天,又于我所,闻法信解,而证道果。”
(八九)父闻子得道欢喜即得生天缘
昔舍卫国,有兄弟二人,恒喜斗诤,更相怨恶,便共诣王,欲求断决。道中值佛,佛为说法,得阿罗汉道。父闻其子遇佛得道,心生欢喜,遂即命终,生于天上,来至佛所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
比丘问言:“往作何业,今得生天?”
佛言:“昔在人中,闻我为其子等说法得道,踊跃欢喜,命终生天,重于我所,闻法信解,而证道果。”
(九○)子为其父所逼出家生天缘
昔舍卫国有人,使子出家事佛,佛即度之,恒使扫地,不堪辛苦,罢道还俗。其父语言:“汝但出家,从今已后,代汝扫地。”父即共子,往彼祇洹精舍。儿见精舍,其中清净,心生欢喜,便作是言:“我宁杀身,出家扫地,不复还俗。”其后命终,生于天上,即来佛所,佛为说法,得须陀洹。
比丘问言:“以何业缘,生于天上?”
佛言:“往在人中,不堪辛苦,欲还于家。其父不听,代其使役,强驱出家,遂便欢喜。命终生天,又于我所,闻法得道。”
(九一)罗汉祇夜多驱恶龙入海缘
昔有尊者阿罗汉,字祇夜多,佛时去世,七百年后,出罽宾国。时罽宾国,有一恶龙王,名阿利那,数作灾害,恼诸贤圣;国土人民,悉皆患之。时有二千阿罗汉,各尽神力,驱遣此龙,令出国界:其中有百罗汉,以神通动地;又有五百人,放大光明;复有五百人,入禅定经行。诸人各各尽其神力,不能使动。时尊者祇夜多,最后往至到龙池所,三弹指言:“龙!汝今出去,不得此住。”龙即出去,不敢停住。尔时二千罗汉,语尊者言:“我与尊者,俱得漏尽,解脱法身,悉皆平等,而我等各各尽其神力,不能令动。尊者云何,以三弹指,令阿利那龙远入大海耶?”时尊者答言:“我凡夫已来,受持禁戒,至突吉罗,等心护持,如四重无异,今诸人等,所以不能动此龙者,神力不同,故不能动。”
时尊者祇夜多,与诸弟子,向北天竺,道中见一乌,仰而微笑。弟子白言:“不审尊者何缘微笑?愿说其意。”尊者答言:“时至当说。”于是前行,到石室城,既到城门,惨然变色,食时已至,入城乞食,既得食已,还出城门,复惨然变色。诸弟子等,长跪白言:“不审向者何缘微笑?复惨然变色?”
时尊者祇夜多,答诸弟子言:“我于往昔九十一劫,毗婆尸佛入涅槃后,作长者子。尔时求欲出家,父母不听,而语子言:‘我家业事重,汝若出家,谁继后嗣?吾当为汝取妇,产一子胤,听汝出家。’即便为娶。既娶妇已,复求出家,父母复言:‘若生一息,听汝出家。’其后不久,生一男儿。儿已能语,复白父母言:‘愿尊先许听我出家。’尔时父母,恐违前言,密教乳母语孙儿言:‘汝父若欲出家去时,汝当在门,而捉父言:“既生育我,今欲舍我出家去耶?若欲去者,愿父今杀我,然后当去。”’其父即时惨然情变,而语子言:‘我今当住,不复更去。’由是之故,流浪生死。我以道眼,观察宿命,天上人中,及三恶道,相值甚难!相值甚难!今乃一见。向一乌者,即是彼时孙儿也。我向所以惨然变色者,我于城边,见饿鬼子,而语我言:‘我在此城边,已七十年,我母为我,入城求食,未曾一得来。我今饥渴,甚大困厄,愿尊者入城,见我母者,愿为我语:“速看我来。”’时我入城,见饿鬼母,而语之言:‘汝儿在外,饥渴甚危,思欲相见。’时饿鬼母,而报之言:‘我来入城,七十余年,我自薄福,加我新产,饥羸无力,虽有脓血涕涶粪秽不净之食,诸大力者,于先持去,我不能得。最后得一口不净,欲持出门与子分食,门中复有诸大力鬼,复不听出。惟愿尊者!慈愍将我,使母子相见,食此不净。’时尊者,即将饿鬼母,得出城门,母子相见,分食不净。尔时尊者,问此鬼言:‘汝于此住,为以几时?’时鬼答言:‘我见此城七返成坏。’”时尊者叹言:“饿鬼寿长,甚为大苦。”
时诸弟子,闻说此语,皆厌患生死,即得道迹。
(九二)二比丘见祇夜多得生天缘
时南天竺,有二比丘,闻祇夜多有大威德,来向罽宾,到其住处。道由树下,见一比丘,形体甚悴,灶前然火。彼二比丘,而问之言:“汝识尊者祇夜多不?”答言:“我识。”彼比丘言:“今在何处?”语言:“在上第三窟中。”彼二比丘,即便上山,往到窟所,见向然火比丘。时二比丘,疑怪所以,比丘言:“尚有如此名德,何忧不能于先来此?”时一比丘即求决疑,而问之言:“尊者有如此威德,自然火为?”尊者答言:“我念往昔生死之苦,若我头手脚可然之者,犹为众僧而用然火,况复然薪?”
时二比丘,即便问言:“不审往昔生死之苦,其事云何?愿欲闻之。”
尊者答言:“我念往昔五百世中,生于狗中,常困饥渴,唯于二时,得自饱满。一值醉人酒吐在地,得安乐饱。二值夫妇二人共为生活,夫便向田,妇住后作食,时彼妇人,事缘小出,我时即入,盗彼饭食。值彼食器口小,初虽得入头,后难得出,虽得一饱,然受辛苦,夫从田还,即便剪头在于器中。”时二比丘,闻其说法,厌恶生死,得须陀洹。
(九三)月氏国王见阿罗汉祇夜多缘
月氏国有王,名栴檀罽尼吒,闻罽宾国,尊者阿罗汉字祇夜多,有大名称,思欲相见,即自躬驾,与诸臣从,往造彼国。于其中路,心窃生念:“我今为王,王于天下,一切人民,靡不敬伏,自非有大德者,何能堪任受我供养?”作是念已,遂便前进,径诣彼国。有人告尊者祇夜多言:“月氏国王,名栴檀罽尼吒,与诸臣从,远来相见。唯愿尊者!整其衣服,共相待接。”时尊者答言:“我闻佛语,出家之人,道尊俗表,唯德是务,岂以服饰出迎接乎?”遂便静默端坐不出。于是月氏国王,往其住处,见尊者祇夜多,睹其威德,倍生敬信,即前稽首,却住一面。时尊者欲唾,月氏国王,不觉前进授唾器。时尊者祇夜多,即语王言:“贫道今者未堪为王作福田也,胡为躬自抂屈神驾。”时月氏王,深生惭愧,“我向者窃生微念,以知我心,自非神德,何能尔也?”于尊者所,重生恭敬。时尊者祇夜多,即便为王,略说教法。“王来时道好,去如来时。”王闻教已,便即还国。至其中路,群臣怨言:“我等远从大王,往至彼国,竟无所闻,然空还国。”时月氏王,报群臣言:“卿今责我无所得也?向时尊者,为我说法:‘王来时道好,去如来时。’卿等不解此耶?以我往昔,持戒布施,修造僧坊,造立塔寺,种种功德,以殖王种,今享斯位。今复修福,广积众善,当来之世,必重受福,故诫我言:‘王来时道好,去如来时。’”群臣闻已,稽首谢言:“臣等斯下,智慧愚浅,窃生妄解,谓所行来道。大王神德,妙契言旨,积德所种,故享斯国位。”群臣欢喜,言已而退。
(九四)月氏国王与三智臣作善亲友缘
时月氏国有王,名栴檀罽尼吒,与三智人,以为亲友,第一名马鸣菩萨,第二大臣,字摩吒罗,第三良医,字遮罗迦,如此三人,王所亲善,待遇隆厚,进止左右。马鸣菩萨,而白王言:“当用我语者,使王来生之世,常与善俱,永离诸难,长辞恶趣。”第二大臣,复白王言:“王若用臣密语,不漏泄者,四海之内,都可克获。”第三良医,复白王言:“大王若能用臣语者,使王一身之中,终不横死,百味随心,调适无患。”王如其言,未曾微病。于是王用大臣之言,军威所拟,靡不摧伏,四海之内,三方已定,唯有东方,未来归伏,即便严军,欲往讨罚。先遣诸胡及诸白象,于先导首,王从后引,欲至葱岭,越度关险。先所乘象马,不肯前进,王甚惊怪,而语马言:“我前后乘汝征伐,三方已定,汝今云何不肯进路?”时大臣白言:“臣先所启,莫泄密语,今王漏泄,命将不远。”如大臣言,王即自知定死不久。是王前后征伐,杀三亿余人,自知将来罪重必受无疑,心生怖惧,便即忏悔,修檀持戒,造立僧房,供养众僧,四事不乏,修诸功德,精勤不惓。时有诸臣,自相谓言:“王广作诸罪杀戮无道,今虽作福,何益往咎?”时王闻之,将欲解其疑意,即作方便,敕语臣下:“汝当然一大镬,七日七夜,使令极沸,莫得断绝。”王便以一指镮掷于镬中,命向诸臣:“仰卿镬中得此镮来。”臣白王言:“愿更以余罪,而就于死,此镮叵得。”王语臣言:“颇有方便可得取不?”时臣答言:“下止其火,上投冷水,以此方便,不伤人手,可取之耳。”王答言:“我先作恶,喻彼热镬,今修诸善,惭愧忏悔更不为恶,胡为不灭?三涂可止,人天可得。”即时解悟,群臣闻已,靡不欢喜,智人之言不可不用。
◎杂宝藏经卷第七
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4册No.0203杂宝藏经
杂宝藏经卷第八
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
拘尸弥国辅相夫妇恶心于佛佛即化导得须陀洹缘
佛弟难陀为佛所逼出家得道缘
大力士化旷野群贼缘
辅相闻法离欲缘
尼乾子投火聚为佛所度缘
五百白雁听法生天缘
提婆达多放护财醉象欲害佛缘
(九五)◎拘尸弥国辅相夫妇恶心于佛佛即化导得须陀洹缘
佛在拘尸弥国,有辅相婆罗门,为人狂暴,动不以道,其妇邪谄,亦复无异。夫敕妇言:“瞿昙沙门,在此国界,若其来者,闭门莫开。”于一日中,如来忽然在其屋中,婆罗门妇,见已默然都不与语。佛便说言:“汝婆罗门愚痴邪见!不信三宝。”妇闻此语,极大瞋恚,自绝璎珞,着垢腻衣,在地而坐。夫从外来,问言:“何以尔耶?”答言:“瞿昙沙门,骂辱于我,作如是言:‘汝婆罗门!邪见不信。’”夫言:“且待明日,明日开门,以待佛来。”于后日中,佛现出其家,婆罗门即捉利剑,而斫于佛,不能得着,见佛在虚空中,便自惭愧,五体投地,而白佛言:“唯愿世尊!来下受我忏悔。”佛即来下,受其忏悔,为说法要,夫妇俱得须陀洹道。
时诸比丘,闻佛降化如是恶人,各作此言:“世尊出世,甚奇甚特!”佛告比丘言:“非但今日,过去之时,亦曾调伏。”比丘白言:“不审过去调伏云何?”
佛言:“昔迦尸国有王,名为恶受,极作非法,苦恼百姓,残贼无道,四远贾客,珍琦胜物,皆税夺取,不酬其直。由是之故,国中宝物,遂至大贵,诸人称传,恶名流布。尔时有鹦鹉王,在于林中,闻行路人说王之恶,即自思念:‘我虽是鸟,尚知其非,今当诣彼为说善道。彼王若闻我语,必作是言:“彼鸟之王,犹有善言,奈何人王,为彼讥责,傥能改修。”’寻即高飞,至王园中,回翔下降,在一树上。值王夫人入园游观,于时鹦鹉,鼓翼嘤鸣,而语之言:‘王今暴虐无道之甚,残害万民,毒及鸟兽,含气嗷嗷,人畜愤结,呼嗟之音,周闻天下。夫人荷克,与王无异,民之父母,岂应如是?’夫人闻已,瞋毒炽盛:‘此何小鸟,骂我溢口?’遣人伺捕。尔时鹦鹉,不惊不畏,入捕者手。夫人得之,即用与王。王语鹦鹉:‘何以骂我?’鹦鹉答言:‘说王非法,乃欲相益,不敢骂也。’时王问言:‘有何非法?’答言:‘有七事非法,能危王身。’问言:‘何等为七?’答言:‘一者耽荒女色,不务贞正。二者嗜酒醉乱,不恤国事。三者贪着棋博,不修礼教。四者游猎杀生,都无慈心。五者好出恶言,初无善语。六者赋役谪罚,倍加常则。七者不以义理,劫夺民财。有此七事,能危王身。又有三事,倾败王国。’王复问言:‘何谓三事?’答言:‘一者亲近邪佞谄恶之人。二者不附贤圣,不受忠言。三者好伐他国,不养人民。此三不除,倾败之期,非旦则夕。夫为王者,率土归仰,王当如桥,济渡万民;王当如秤,亲疏皆平;王当如道,不违圣踪;王者如日,普照世间;王者如月,与物清凉;王如父母,恩育慈矜;王者如天,覆盖一切;王者如地,载养万物;王者如火,为诸万民,烧除恶患;王者如水,润泽四方。应如过去转轮圣王,以十善道,教化众生。’王闻其言,深自惭愧:‘鹦鹉之言,至诚至款。我为人王,所行无道。’请遵其教,奉以为师,受修正行。尔时国内风教既行,恶名消灭,夫人臣佐,皆生忠敬,一切人民,无不欢喜,譬如牛王渡水,导者既正,从者亦正。尔时鹦鹉,我身是也。尔时迦尸国王恶受,今辅相是也。尔时夫人,辅相夫人是也。”
(九六)佛弟难陀为佛所逼出家得道缘
佛在迦比罗卫国,入城乞食,到难陀舍,会值难陀与妇作妆香涂眉间,闻佛门中,欲出外看,妇共要言:“出看如来,使我额上妆未干顷便还入来。”难陀即出,见佛作礼,取钵向舍,盛食奉佛。佛不为取,过与阿难,阿难亦不为取,阿难语言:“汝从谁得钵,还与本处。”于是持钵逐佛,至尼拘屡精舍。佛即敕剃师,与难陀剃发。难陀不肯,怒拳而语剃发人言:“迦毗罗卫一切人民,汝今尽可剃其发也。”佛问剃发者:“何以不剃?”答言:“畏故不敢为剃。”佛共阿难,自至其边,难陀畏故,不敢不剃。虽得剃发,恒欲还家,佛常将行,不能得去。后于一日,次守房舍,而自欢喜,“今真得便,可还家去,待佛众僧都去之后,我当还家。”佛入城后,作是念言:“当为汲水令满澡瓶,然后还归。”寻时汲水,一瓶适满,一瓶复翻,如是经时,不能满瓶,便作是言:“俱不可满,使诸比丘来还自汲,我今但着瓶屋中,而弃之去。”即闭房门,适闭一扇,一扇复开,适闭一户,一户复开,更作是念:“俱不可闭,且置而去。纵使失诸比丘衣物,我饶财宝,足有可偿。”即出僧房,而自思惟:“佛必从此来,我则从彼异道而去。”佛知其意,亦异道来,遥见佛来,大树后藏。树神举树,在虚空中,露地而立。佛见难陀,将还精舍,而问之言:“汝念妇耶?”答言:“实念。”即将难陀,向阿那波那山上,又问难陀:“汝妇端政不?”答言:“端政。”山中有一老瞎猕猴,又复问言:“汝妇孙陀利,面首端政,何如此猕猴也?”难陀懊恼,便作念言:“我妇端政人中少双,佛今何故,以我之妇,比此猕猴?”佛复将至忉利天上,遍诸天宫,而共观看,见诸天子,与诸天女,共相娱乐。见一宫中,有五百天女,无有天子。来还问佛,佛言:“汝自往问。”难陀往问言:“诸宫殿中,尽有天子,此中何以独无天子?”天女答言:“阎浮提内,佛弟难陀,佛逼使出家,以出家因缘,命终当生于此天宫,为我天子。”难陀答言:“即我身是。”便欲即住,天女语言:“我等是天,汝今是人,还舍人寿,更生此间,便可得住。”便还佛所,以如上事具白世尊。佛语难陀:“汝妇端政,何如天女?”难陀答言:“比彼天女,如瞎猕猴比于我妇。”佛将难陀,还阎浮提,难陀为生天故,勤加持戒。阿难尔时,为说偈言:
“譬如羝羊斗,将前而更却,
汝为欲持戒,其事亦如是。”
佛将难陀,复至地狱,见诸镬汤,悉皆煮人,唯见一镬炊沸空停。怪其所以,而来问佛,佛告之言:“汝自往问。”难陀即往,问狱卒言:“诸镬尽皆煮治罪人,此镬何故空无所煮?”答言:“阎浮提内,有如来弟,名为难陀,以出家功德,当得生天,以欲罢道因缘之故,天寿命终,堕此地狱,是故我今炊镬而待。”难陀恐怖,畏狱卒留,即作是言:“南无佛陀!唯愿拥护,将我还至阎浮提内。”佛语难陀:“汝勤持戒,修汝天福。”难陀答言:“不用生天,唯愿我不堕此地狱。”佛为说法,一七日中,成阿罗汉。
诸比丘叹言:“世尊出世,甚奇甚特!”佛言:“非但今日,乃往过去亦复如是。”诸比丘言:“过去亦尔,其事云何?请为我说。”
佛言:“昔迦尸国王,名曰满面,比提希国,有一淫女,端政殊妙。尔时二国,常相怨嫉,傍有佞臣,向迦尸王,叹说彼国有淫女端政世所希有。王闻是语,心生惑着,遣使从索,彼国不与。重遣使语:‘求暂相见,四五日间,还当发遣。’时彼国王,约敕淫女:‘汝之姿态,所有伎能,好悉具备,使迦尸王惑著于汝,须臾之间,不能远离。’即遣令去,经四五日,寻复唤言:‘欲设大祀,须得此女,暂还放来,后当更遣。’迦尸王即遣归还,大祀已讫,遣使还索,答言:‘明日当遣。’既至明日,亦复不遣。如是妄语,经历多日。王心惑着,单将数人,欲往彼国,诸臣劝谏,不肯受用。时仙人山中,有猕猴王,聪明博达,多有所知,其妇适死,取一雌猕猴。诸猕猴众,皆共瞋呵:‘此淫猕猴,众所共有,何缘独当?’时猕猴王,将雌猕猴,走入迦尸国,投于王所,诸猕猴众,皆共追逐。既到城内,发屋坏墙,不可料理。迦尸国王,语猕猴王言:‘汝今何不以雌猕猴,还诸猕猴?’猕猴王言:‘我妇死去,更复无妇,王今云何欲使我归?’王语之言:‘今汝猕猴,破乱我国,那得不归?’猕猴王言:‘此事不好耶?’王答言:‘不好。’如是再三,王故言不好。猕猴王言:‘汝宫中有八万四千夫人,汝不爱乐,欲至敌国追逐淫女。我今无妇,唯取此一,汝言不好。一切万姓,视汝而活,为一淫女,云何捐弃?大王当知,淫欲之事,乐少苦多,犹如逆风而执炽炬,愚者不放,必见烧害。欲为不净,如彼屎聚;欲现外形,薄皮所覆;欲无返复,如屎涂毒蛇;欲如怨贼,诈亲附人;欲如假借,必当还归;欲为可恶,如厕生华;欲如疥疮,而向于火爬之转剧;欲如狗啮枯骨,涎唾共合,谓为有味,唇齿破尽,不知厌足;欲如渴人饮于碱水,逾增其渴;欲如段肉,众鸟竞逐;欲如鱼兽,贪味至死,其患甚大。’尔时猕猴王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王者,难陀是也。尔时淫女者,孙陀利是也。我于尔时,欲淤泥中拔出难陀,今亦拔其生死之苦。”◎
(九七)◎大力士化旷野群贼缘
尔时佛在王舍城。于王舍城、毗舍离二国中间,有五百群贼。频婆娑罗王,慈仁宽善,以恩法治世,不害物命,即出募言:“谁能往化五百群盗,使不作贼,当重爵赏。”时有一力士,来应王募,往彼旷野,绥化群贼,即能令其不复作贼。既能调伏,作大城池,而安置之,渐渐聚集,多人依附,遂成大国。其国人民,各作是言:“我等今者,蒙大力士养育之恩,便共聚集,作是言要:‘从今已后,新取妇者,先奉力士。’”即到力士所,语力士言:“我等作要,新取妇者,奉上力士,为二事故,一者欲得好子,使似力士。二者以报力士之恩。”力士答言:“何用是为?”众人殷勤,即从其意。唯行此法,渐经多时,有一女人,不乐此事,于众人前,裸立小便,众皆呵言:“汝无惭愧,云何妇女在众人前,而立小便?”女人答言:“女人还在女前而裸小便,有何等耻?一国都是女人,唯大力士是男子耳,若于彼前,应当惭愧,于汝等前,有何羞耻?”从是众人,转相语言:“此女所说,正是道理。”
时舍利弗、目连,共将五百弟子,经旷野中过。力士知之,请二尊者并五百弟子,安置止宿,供给衣食。过三日后,国中人民,聚集作会,饮酒过醉,详共围绕大力士舍,以火焚烧,力士问言:“何故如是?”众人答曰:“妇女初嫁,都经由汝,我等是人,不忍此事,故来烧汝。”力士答言:“我先不肯,汝等强尔。”诸人不听,便烧使死,垂欲命终,发誓愿言:“持我供养舍利弗、目连功德因缘,生此旷野中,作大力鬼神,灭诸人等。”作是语已,其命即断,便于旷野,作化生鬼,放大毒气,多杀人众。往至中间,有智之人,共求鬼言:“汝今自杀无量人民,食肉不尽,唐使臭烂,愿听我等,杀诸牛马,日以一人,供给于汝。”于是国中,皆共拔筹,人当一日。如是次第,到一长者拔须陀罗,须陀罗生一男儿,福德端政,次应鬼食。长者念言:“如来出世,拔济一切苦恼众生。唯愿世尊!救护我子今日之厄。”佛在王舍城,知长者心,即便来向旷野鬼神宫殿中坐。旷野鬼神,来见世尊,极大瞋恚,而语佛言:“沙门出去!”佛便出去。鬼适入宫,佛复还入。如是三返,至第四过,佛不为出,鬼作此言:“若不出者,使汝心颠倒,当捉汝脚掷恒河里。”佛语之言:“我不见世间若天魔梵有能捉我作如是者。”旷野鬼言:“如是如是。如来听我使问四事,当为我说。一者谁能渡驶流,二者谁能渡大海,三者谁能舍诸苦,四者谁能得清净。”佛即答言:“信能渡驶流,不放逸者能渡大海,精进能舍苦,智慧能得清净。”闻是语已,即归依佛,为佛弟子,手捉小儿,着佛钵中,遂名小儿为旷野手,渐渐长大,佛为说法,得阿那含道。
诸比丘言:“世尊出世,甚为希有!如此大恶旷野鬼神,佛能降伏,作优婆塞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,过去世时,亦复曾于迦尸国、比提醯国二国中间,有大旷野,有恶鬼名沙吒卢,断绝道路,一切人民,无得过者。有一商主,名曰师子,将五百商人,欲过此路,诸人恐怖,畏不可过。商主语言:‘慎莫怖畏!但从我后。’于是前行,到于鬼所,而语鬼言:‘汝不闻我名耶?’答言:‘我闻汝名,故来欲战。’问言:‘汝何所能?’即捉弓箭而射是鬼,五百放箭,皆没鬼腹,弓刀器仗,亦入鬼腹,直前拳打,拳复入去,以右手托,右手亦着,以右脚踏,右脚亦着,以左脚踏,左脚亦着,又以头打,头亦复着,鬼作偈言:
“‘汝以手脚及与头,一切诸物悉以着,
余人何物而不着?’
“商主说偈而答言:
“‘我今手足及以头,一切财钱及刀仗,
唯有精进不着汝,精进若当不休息,
与汝斗诤终不废,我今精进不休息,
终不于汝生怖畏。’
“时鬼答言:‘今为汝等故,五百贾客,尽皆放去。’尔时师子,我身是也。尔时沙吒卢,旷野鬼是也。”
(九八)辅相闻法离欲缘
佛在王舍城。频婆娑罗有大辅相,数共其王,往至佛所,而听如来说离欲法。后于妇所,不大往返,妇生恶心,推求毒药,着饮食中,请佛欲与。夫觉其妇有怀恶意,从索饮食,妇不肯与,更与异食,佛已来至,夫白佛言:“此食不可食。”佛言:“何以不可食?”答言:“有毒。”佛言:“世间有毒,不过三毒,我尚消除,有何小毒能中伤我?”佛即食其食,都无有异。时辅相妇,便生信心,佛为说法,夫妇二人,得须陀洹道。诸比丘等,叹未曾有!
佛言:“非但今日,于过去世,亦曾化彼。昔迦尸国王,有一智臣,名比图醯,常以道法,辅相国王,及诸群臣,悉使修善。时有龙王,名曰明相,数数往来比图醯所,听受法言,亦于其妇,往返希简。龙妇瞋恚,而作是言:‘得比图醯心祀火,得血而饮,然后可活。’时有夜叉鬼,与此龙王并及其妇,往返亲善,闻龙妇语,便即答言:‘我能得之。’于龙妇边,担如意珠,现作贾客,往诣迦尸国。至于王边共王樗蒲,赌如意珠,王以国土、库藏、比图醯等,复作一分,以对其珠。夜叉得胜,求不用其国土、库藏,单取比图醯,以珠与王。王问比图醯:‘为欲去不?’答言:‘欲去。’夜叉将去,比图醯问夜叉言:‘索我来者,有何意故?’夜叉不答。如是殷勤,更问不已,便语之言:‘龙王夫人,欲得汝心,以祀于火,欲得汝血,而用饮之。’比图醯言:‘若其杀我,担心血去,一切之人,心血一种,知是谁许?汝今莫杀我,为将我去,须我心者,欲得我智,须我血者,欲得我法。’闻此语已,夜叉心念,实是智人,即将至龙所。龙见欢喜,即为说法。龙王夫妇,及诸眷属,生敬信心,尽受五戒,并夜叉众,亦受五戒。尔时阎浮提龙与夜叉,大赍珍宝,送比图醯。比图醯得是珍宝,用上于王,并与人民。于是阎浮提人及龙鬼,受持五戒,修行十善。尔时比图醯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明相龙王者,善见辅相是也。尔时龙妇者,辅相妇是也。尔时王者,舍利弗是也。尔时夜叉者,目连是也。”
(九九)尼乾子投火聚为佛所度缘
佛在舍卫国。尔时如来降化外道邪见六师,及其眷属,悉使破尽。五百尼干作是念言:“我等徒众,都破散尽,不如烧身早就后世。”即集薪草,便欲烧身。如来大悲,欲拔彼苦,使火不然。佛在其边,入火光三昧。诸尼乾子,见大火聚,心生欢喜,而作是言:“我等不须然火,皆共投中。”既到火里,身体清凉,极大快乐,见佛在中,倍复庆悦,求欲出家。佛言:“善来比丘!”须发已落,法服在身,佛为说法,得阿罗汉。
诸比丘言:“希有世尊!乃能拔此尼乾子等自烧之苦,使得罗汉。”
佛言:“非但今日,往昔之时,舍卫国中,有五百贾客,入海采宝。时有商主,名比舍佉,将诸商众,顺风而往,即到宝所,集着船上。诸贾客辈,贪取珍宝,船上极重。时比舍佉,语诸商贾言:‘莫重着宝,丧汝身命。’时诸贾客,不用其言,宁共宝死,不能减却。商主即以船宝,投着水中,上诸贾客,着己船上,是诸宝船,都没于海。海神见是商主能舍珍宝救诸商贾,心生欢喜,取是商主所弃珍宝,担飞在前,既得出海,以还商主。诸商人言:‘我等何为不于宝所即自并命?’见是苦恼,时比舍佉,深生悲愍,所得珍宝,悉亦分与,便修外道出家之法,得五神通。诸商人言:‘如此大士,不贪财宝,自修其志,得大利益,我等应学。’各舍珍宝,向仙人所,修习其法,皆获五通。尔时比舍佉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五百贾客,五百尼乾子是。”
(一○○)五百白雁听法生天缘
佛在舍卫国。尔时般遮罗国,以五百白雁,献波斯匿王,波斯匿王,送着祇桓精舍。众僧食时,人人乞食,雁见僧聚,来在前立。佛以一音说法,众生各得随类受解。当时群雁,亦解佛语,闻法欢喜,鸣声相和,还于池水,后毛羽转长,飞至余处,猎师以网,都覆杀之。当网着时,一雁作声,诸雁皆和,谓听法时声,乘是善心,生忉利天。生天之法,法有三念:一者念本所从来;二者念定生何处;三者念先作何业得来生天?便自思惟,自见宿因,更无余善,唯佛僧边听法。作是念已,五百天子,即时来下,在如来边,佛为说法,悉得须陀洹。波斯匿王,遇到佛所,常见五百雁罗列佛前,是日不见,便问佛言:“此中诸雁,向何处去?”佛言:“欲见诸雁耶?”王言:“欲见。”佛言:“先雁飞去他处,为猎师所杀,命终生天;今此五百诸天子等,着好天冠,端政殊特者是,今日听法,皆得须陀洹。”
王问佛言:“此诸群雁,以何业缘,堕于畜生,命终生天,今日得道?”
佛言:“昔迦叶佛时,五百女人,尽共受戒,用心不坚,毁所受戒,犯戒因缘,堕畜生中,作此雁身。以受戒故,得值如来,闻法获道,以雁身中听法因缘,生于天上。”
(一○一)提婆达多放护财醉象欲害佛缘
佛在王舍城。尔时提婆达多,放护财醉象欲得害佛,五百罗汉,皆飞虚空,唯有阿难,独在佛后。佛时举右手,护财白象,见五百师子,象时恐怖,即便调顺。五百比丘,尽弃佛去,唯有阿难,在于佛后。佛言:“非但今日,过去亦尔。昔迦尸国,有五百雁,共为群侣,尔时雁王,名曰赖吒,雁王有臣,名曰素摩。时此雁王,为猎者捕得,五百群雁,皆弃飞去,唯有素摩,随逐不舍,语猎师言:‘请放我王,我于今日,以身代之。’猎师不听,遂以雁王,献梵摩曜王。王问雁王:‘为安隐不?’雁王答言:‘蒙王大恩,得王清水,又得好草,以活性命,得常平安,在国土住。唯愿大王!放一切雁,使无所畏。’五百群雁,在王殿上,空中作声。时王问言:‘此是何雁?’雁王答言:‘是我眷属。’王即施无畏,内外宣令:‘不听杀雁。’雁王白王言:‘今当以正法治国,世间无常,如四方山,譬如东方大山,上无边际,一时来至,南西北方,亦复如是,磨碎世间,一切众生,及与人鬼,悉皆微灭,无可逃避,无可恃怙,不可救济。当于尔时,何所恃赖?惟念如是,宜应慈心普育一切,修行正法,作诸功德。大王当知:一切富贵,皆为衰灭之所摧碎,四方而至,为归丧失。一切强壮,又有诸病,从四方来,破灭强健。一切壮年,有病羸山,从四方来,破坏壮年。一切有命,有大死山,四方而来,坏灭生命。如是四山,一切共有,天龙人鬼有生之类,无得免者。以此义故,常修慈心,勤行正法。若能尔者,死时不悔,心不悔故,得生善处,必遇贤圣,得遇贤圣,得脱生死。’王问素摩:‘何以默然?’素摩答言:‘今雁王人王,二王共语,若当参言,非是仪礼,便无上下恭恪之心。’王言:‘实是希有!汝为雁身,能行如是忠臣之节,人所不及,能以身命,代于雁王。又复谦顺,不参言说,如汝雁王,君臣之义,世所希有。’悉与金铔瑕,约其头际,以好白绢,着雁王首,而发遣之,言曰:‘往时为我说善法。’即便放去。
“尔时雁王,我身是也。尔时素摩,阿难是也。尔时人王,我父王净饭王是也。尔时猎师,提婆达多是。”
◎杂宝藏经卷第八
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4册No.0203杂宝藏经
杂宝藏经卷第九
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
迦栴延为恶生王解八梦缘
金猫因缘
恶生王得五百钵缘(卷内下文更有八缘三缘)
(一○二)◎迦栴延为恶生王解八梦缘
昔恶生王,为行残暴,无悲愍心,邪见炽盛。如来大悲,遣诸弟子,遍化诸国,迦栴延者,即是恶生王国婆罗门种,佛寻遣迦栴延,还化其国王,并及人民。时尊者迦栴延,受佛教已,寻还本国。时恶生王,不睹正真,奉事邪道,常于晨朝,不欲见人,先拜天祠。时迦栴延,将欲开化恶生王故,于清朝早起,化作异人,状如远使形貌端政,到王门中。当王见时,还服本形,作沙门像。王于道士剃发之人,特复憎恶,王大恚言:“汝今定死。”寻便遣人,将迦栴延,垂欲加害。迦栴延白王言:“我有何过,乃欲见害?”王复语言:“汝剃发人,见者不吉,是以今者欲杀于汝。”尊者迦栴延即答之言:“今不吉者,乃在于我,不在于王。所以者何?王虽见我,都无损减,我见于王,王欲见杀,以此推之,言不吉者,正在于我。”王素聪明,闻其语已,即领其意,放迦栴延,不兴恶心。密遣二人,寻逐其后,观其住止,食何饮食?见迦栴延,坐于树下,乞食而食,若得食时,分与二人,有小余残,泻着河中。二人既还,王即问尊者住处及以饮食,二人如上所见,具白于王。王于后日,而请尊者迦栴延,与粗涩饮食,遣人问言:“而今此食,称适意不?”尊者答言:“食之势力,便以充足。”后与上味细食,复遣人问言:“可适以不?”答言:“食之势力,便为充足。”后王问尊者言:“我所施食,不问粗细,皆言充足。此事何谓也?”尊者迦栴延即答王言:“夫身口者,譬如于灶,栴檀亦烧,粪秽亦烧,身口亦尔,食无粗细,饱足为限。”即说偈言:
“此身犹如车,好恶无所择,
香油及臭脂,等同于调利。”
王闻其语,深知大德,便以粗细之食,与婆罗门。诸婆罗门,初得粗食,咸皆忿恚,作色骂詈;后与细食,欢喜赞叹。王见婆罗门等于饮食中心生喜怒,于迦栴延,倍生信敬。
尔时尊者,有外生女,先在城外,住婆罗门聚落,甚有好发。以安居时至,心怀供养,剪己发卖,得五百金钱,请迦栴延,夏坐供养。尊者迦栴延,夏安居讫,还至城中。时恶生王宫门之中,卒有死雉,如转轮王所食之雉,而恶生王,即欲食之。时一智臣,白于王言:“然此雉者,不宜便食,应先试之。”王用其言,时即遣人,割小脔以用与狗,狗得肉已贪着肉味,合舌俱食,遂至于死。又复割少肉,用试一人,人食肉已,亦着滋味,遂至自啖其手而死。王见是已,深生怖畏,闻有人言:“而此肉者,唯转轮圣王,有无漏智得道之人,乃可食之。”即便遣人,调和美食,送与尊者迦栴延。时迦栴延,食是食已,身体便安。王于后日,遣人伺看,见迦栴延,颜色和悦,倍胜于常。时王闻已,深生奇特,益加尊重,轻贱外道诸婆罗门等。
王问迦栴延言:“尊者此夏,何处安居?今方来耶?”尊者具说以外生女卖发贸钱供养众僧,王闻是语,而作是言:“我宫中人,极美发者然直铜钱不过数枚,今言彼女之发,直五百金钱者,彼之女人,美发非常,容仪必妙。”即问其女父母姓名,寻遣使人,往至于彼亲见女身,姿貌超绝,果如所量。王即遣使,将娉为妇,而彼女家,大索宝物城邑聚落,王复思惟:“若与彼者,女来之时还当属我。”即便与之,纳为夫人。
初迎之日,举国欣庆,咸称大吉。于其后日复放大赦,即号为尸婆具沙夫人,王甚悦敬,后生太子,字乔婆罗。时王于寝,梦见八事:一头上火然。二两蛇绞腰。三细铁网缠身。四见二赤鱼吞其双足。五有四白鹄飞来向王。六血泥中行泥没其腋。七登大白山。八鹳雀[尸@(溧-木+土)]头。于梦寤已,以为不祥愁忧惨悴,寻即往问诸婆罗门。婆罗门闻王此梦,素嫌于王,兼嫉尊者,因王此梦,言:“大王不吉,若不禳厌,祸及王身。”王闻其语信以为然,益增忧恼即问之言:“若禳厌时,当须何物?”诸婆罗门言:“所须用者,王所珍爱,我若说者,王必不能。”时王答言:“此梦甚恶,但恐大祸殃及我身,除我以外,余无所惜,请为我说所须之物。”诸婆罗门等,见其殷勤,知其心至,即语王言:“所可用者,此梦有八,要须八种可得禳灾:一杀王所敬夫人尸婆具沙。二杀王所爱太子乔婆罗。三杀辅相大臣。四杀王所有乌臣。五杀王一日能行三千里象。六杀王一日能行三千里驼。七杀王良马。八杀秃头迦栴延。却后七日,若杀此八,聚集其血,入中而行,可得消灾。”王闻其言,以己命重,即便许可。还至宫中,愁忧懊恼。夫人问王:“何故如是?”王答夫人,具陈说上不祥之梦,并道婆罗门禳梦所须。夫人闻已,而作是言:“但使王身平安无患,妾之贱身岂足道耶?”即白王言:“却后七日,我归当死,听我往彼尊者迦栴延所,六日之中,受斋听法。”王言:“不得。汝若至彼,或语其实,彼若知者,舍我飞去。”夫人殷勤,王不能免,即便听往。
夫人到彼尊者所已,礼拜问讯,遂经三日。尊者怪问:“王之夫人,未曾至此经停信宿,何故今者不同于常?”夫人具说王之恶梦,却后七日,当杀我等用禳灾患,余命未几,故来听法。因向尊者,说王所梦,尊者迦栴延言:“此梦甚吉!当有欢庆,不足为忧。头上火然者,宝主之国,当有天冠,直十万两金,来贡于王,正为斯梦。”夫人心急,七日向满,为王所害,惧其来晚,问尊者言:“何时来到?”尊者答言:“今日晡时必当来至。两蛇绞腰者,月支国王,当献双剑价直十万两金,日入当至。细铁网缠身者,大秦国王,当献珠璎珞价直十万两金,后明晨当至。赤鱼吞足者,师子王国当献毗琉璃宝屐价直十万两金,后日食时当至。四白鹄来者,跋耆国王,当献金宝车,后日日中当至。血泥中者,安息国王,当献鹿毛钦婆,价直十万两金,后日日昳当至。登太白山者,旷野国王,当献大象,后日晡时当至。鹳雀[尸@(溧-木+土)]头者,王与夫人,当有私密之事,事至后日自当知之。”果如尊者所言,期限既至,诸国所献一切皆到,王大欢喜。尸婆具沙夫人,先有天冠,重着宝主国所献天冠,王因交戏脱尸婆具沙夫人所著一重天冠,着金鬘夫人头上。时尸婆具沙夫人,瞋恚而言:“若有恶事,我先当之,今得天冠,与彼而着。”寻以酪器,掷王头上,王头尽污,王大瞋忿,拔剑欲斫夫人,夫人畏王,走入房中,即闭房户,王不得前。王寻自悟:“尊者占梦云有私密,正此是耳。”
王与夫人,寻至尊者迦栴延所,具论上来信于非法恶邪之言,几于尊者、妻子大臣、所爱之物,行大恶事。今蒙尊者演说真实,开示盲冥,得睹正道,离于恶事。即请尊者,敬奉供养,驱诸婆罗门等,远其国界。即问尊者:“有何因缘,如此诸国,各以所珍,奉献于我?”
尊者答言:“乃往过去,九十一劫,尔时有佛,名毗婆尸。彼佛出时,有一国名曰槃头,王之太子,信乐精进,至彼佛所,供养礼拜,即以所著天冠,宝剑,璎珞,大象,宝车,钦婆罗衣,用上彼佛。缘是福庆,生生尊贵,所欲珍宝,不求自至。”王闻是已,于三宝所,深生敬信,作礼还宫。
(一○三)金猫因缘
昔恶生王,游观林苑,园中堂上,见一金猫,从东北角,入西南角。王即遣人,寻复发掘,得一铜瓮,瓮受三斛,满中金钱。渐渐深掘,复获一瓮,如是次第,得三重瓮,各受三斛。渐复傍掘,亦得铜瓮,转掘不已,满五里中,尽得铜瓮盛满金钱。时恶生王,深生奇怪,即诣尊者迦栴延所,即向尊者,具论得钱所由因缘:“我适辄欲用,将无灾患于我及国人耶?”尊者答言:“此王宿因所获福报,但用无苦。”王即问言:“不审往因,其事云何?”尊者答言:“谛听谛听!乃往过去九十一劫,毗婆尸佛,遗法之中,尔时有诸比丘,于四衢道头,施大高座,置钵在上,而作是言:‘谁有世人,能于坚牢藏中,举钱财者,若入此藏,水不能漂,火不能烧,王不能夺,贼不能劫?’时有贫人,先因卖薪,适得三钱,闻此语已,生欢喜心,即以此钱,重着钵中,诚心发愿。去舍五里,当还家时,步步欢喜,既到其门,向劝化处,至心发愿,然后入舍。”尊者言:“尔时贫人,今王是也。以因往昔三钱施缘,世世尊贵,常得如是三重钱瓮,缘五里中步步欢喜,恒于五里,有此金钱。”王闻宿缘,欢喜而去。
(一○四)恶生王得五百钵缘
昔恶生王,住郁禅延城。时守门者,晨朝开门,门外忽然有五百乘车,各载宝钵,盛满金粟,皆有印封题言:“此钵与恶生王。”时守门者,告白王言:“外有宝钵,题钵言与王,不审今者,为当取不?”王自思惟:“此宝忽至,或是不祥,我若取者,将不为我家国灾害?”作是念已,即往诣尊者迦栴延所,而问之言:“今晨开门,忽见宝钵,其上印题云与恶生王,未知吉凶,为可取不?”尊者答言:“是王宿福果报,但取勿疑。”王白尊者:“我于往因,修何功德而致此报?”尊者答言:“汝于昔日九十一劫,仙人山中,有一辟支佛,值雨脚跌,即破瓦钵。时辟支佛,诣瓦师家,从乞瓦钵。瓦师寻以五器,皆盛满水,欢喜施与。辟支佛得已,掷钵空中,踊身腾虚,作十八变,瓦师妻子,并买瓦者,见此神变,咸皆踊悦欢喜无量。尔时瓦师者,王身是也。尔时妇者,尸婆具沙夫人是也。尔时儿者,乔波罗太子是。尔时买瓦者,辅相富卢窥是也。买瓦妇者,辅相妇是。”
王复问言:“不审此钵,为自然出,为有从来?”
尊者答言:“而此钵者非自然有,从恒河水龙宫中来。何以知之?乃往过去,罗摩王舅婆罗门,修清净行,在恒河侧。时罗摩王,日以宝钵,送食与舅。婆罗门法,器不重用,食竟弃钵于彼恒河中。盲龙收取宝钵,盛满金粟,着己宫中。如是所弃,日日渐多,由是获得五百车钵。盲龙命终,又无儿子赏领此钵,天帝知王往昔施钵因缘,故用遗王。”王闻是语,寻取宝钵,以用作福,广修布施,供养三宝,从此因缘,后生善处。
求毗摩天望得大富缘
鬼子母失子缘
天祀主缘
祠树神缘
妇女厌欲出家缘
不孝子受苦报缘
难陀王与那伽斯那共论缘
不孝妇意欲害姑反杀夫缘
(一○五)求毗摩天望得大富缘
昔有兄弟二人,家计贫困,兄常日夕,精勤礼拜求毗摩天,望得大富,而遣其弟,耕田种殖。如是求请,经历多时。时毗摩天,化作其弟,至其兄边。兄瞋弟言:“何不垦殖?来此何为?”时弟答言:“兄在天寺,昼夜祈请,望得大富;弟于今日,亦欲效兄,斋戒求愿,望获大富。”兄语弟言:“卿不耕田下于种子,财𥼆丰有,何由可获?”弟答兄言:“实以种故,而收获耶?”兄不能报。于是毗摩天,还复天像,而语之言:“今我之力,正可助汝,及于今日,修行布施,然后可富。而汝往因,不修布施,故使贫穷。今虽日夜精勤求我富饶财宝,将何可获?如庵婆罗树,若于冬时,虽复奉事百千天神欲求于果,果不可得。汝亦如是,先不修因,而于我所,欲求大富,亦不可得;果若熟时,不求自得。”而说偈言:
“福业如果熟,不以祠祀得,
人乘持戒车,后得至天上,
定智如灯灭,得至于无为,
一切由行得,求天何所为?”
(一○六)鬼子母失子缘
鬼子母者,是老鬼神王般阇迦妻,有子一万,皆有大力士之力。其最小子,字嫔伽罗,此鬼子母凶妖暴虐,杀人儿子,以自啖食。人民患之,仰告世尊。世尊尔时,即取其子嫔伽罗,盛着钵底。时鬼子母,周遍天下,七日之中,推求不得,愁忧懊恼,传闻他言,云佛世尊,有一切智。即至佛所,问儿所在。时佛答言:“汝有万子,唯失一子,何故苦恼愁忧而推觅耶?世间人民,或有一子,或五三子,而汝杀害。”鬼子母白佛言:“我今若得嫔伽罗者,终更不杀世人之子。”佛即使鬼子母见嫔伽罗在于钵下,尽其神力,不能得取,还求于佛。佛言:“汝今若能受三归五戒,尽寿不杀,当还汝子。”鬼子母即如佛敕,受于三归及以五戒。受持已讫,即还其子。佛言:“汝好持戒,汝是迦叶佛时,羯腻王第七小女,大作功德,以不持戒故,受是鬼形。”
(一○七)天祀主缘
昔日有一婆罗门,事摩室天,昼夜奉事。天即问言:“汝求何等?”婆罗门言:“我今求作此天祀主。”天言:“彼有群牛,汝问最在前行者。”即如天语,往问彼牛:“汝今何以为苦为乐?”牛即答言:“极为大苦,刺刺两肋,柴戾脊破,驾挽车载,重无休息。”时复问言:“汝以何缘,受是牛形?”牛答之言:“我是彼天祀主,自恣极意,用天祀物,命终作牛,受是苦恼。”闻是语已,即还天所。天即问言:“汝今欲得作天主不?”婆罗门言:“我睹此事,实不敢作。”天言:“人行善恶,自得其报。”婆罗门悔过,即修诸善。
(一○八)祀树神缘
昔有老公,其家巨富,而此老公,思得肉食,诡作方便,指田头树,语诸子言:“今我家业,所以谐富,由此树神恩福故尔,今日汝等!宜可群中取羊以用祭祠。”时诸子等,承父教敕,寻即杀羊祷赛此树,即于树下,立天祠舍。其父后时,寿尽命终,行业所追,还生己家羊群之中。时值诸子欲祀树神,便取一羊,遇得其父,将欲杀之,羊便㖶㖶笑而言曰:“而此树者,有何神灵?我于往时,为思肉故,妄使汝祀,皆共汝等,同食此肉。今偿殃罪,独先当之。”时有罗汉,遇到乞食,见其亡父受于羊身,即借主人道眼,令自观察,乃知是父,心怀懊恼,即坏树神,悔过修福,不复杀生。
(一○九)妇女厌欲出家缘
昔有一妇女,端政殊妙,于外道法中出家修道。时人问言:“颜貌如是,应当在俗,何故出家?”女人答言:“如我今日,非不端政,但以小来厌恶淫欲,今故出家。我在家时,以端政故,早蒙分处,早生男儿,儿遂长大,端政无比,转觉羸损,如似病者。我即问儿病之由状,儿不肯道,为问不止,儿不获已,而语母言:‘我正不道,恐命不全;正欲具道,无颜之甚。’即语母言:‘我欲得母以私情欲,以不得故,是以病耳。’母即语言:‘自古以来,何有此事?’复自念言:‘我若不从,儿或能死,今宁违理,以存儿命。’即便唤儿,欲从儿意。儿将上床,地即劈裂,我子即时生身陷入,我即惊怖,以手挽儿,捉得儿发。而我儿发,今日犹故在我怀中。感切是事,是故出家。”
(一一○)不孝子受苦报缘
昔迦默国,鸠陀扇村中,有一老母,唯有一子。其子勃逆,不修仁孝,以瞋母故,举手向母,适打一下,即日出行。遇逢于贼,斩其一臂,不孝之罪,寻即现报,苦痛如是,后地狱苦,不可称计。◎
(一一一)◎难陀王与那伽斯那共论缘
昔难陀王,聪明博通,事无不练,以己所知谓无酬敌,因问群臣:“颇有智慧聪辩之人,咨询疑事,能对我不?”时有一臣,家先供养一老比丘,履行清净,然不广学,即谈于王。王问之言:“夫得道者,为在家得,为出家得乎?”时老比丘,即答之曰:“二俱得道。”王复问言:“若二俱得,何用出家?”彼老比丘,即便默然,不知何对。时难陀王,转复憍慢。时诸臣等,即白王言:“那伽斯那,聪慧绝伦,今在山中。”王于尔时,欲试之故,即遣使人,赍一瓶酥,湛然盈满,王意以为我智满足,谁复有能加益于我?那伽斯那,获其酥已,即解其意,于弟子中,捡针五百,用刺酥中,酥亦不溢,寻遣归王。王既获已,即知其意,寻遣使请。那伽斯那,即赴王命。那伽斯那身体长大,将诸徒众,在中特出,王心骄豪,诡因游猎,路次相逢,见其姝长,即自摇指异道而去,竟不共语,默欲非之,一切长者,都无所知。时那伽斯那,寻以己指,而自指胸言:“而我独知。”难陀王将延入宫,即凿小屋,户极令卑下,望使斯那曲躬向伏,然此斯那知欲陷己,即自却入,不受其屈。时难陀王,即设饮食,与粗食数种食,食五三匙,便言己足。后与细美,方乃复食,王复问言:“向云己足,何故今者犹故复食?”斯那答言:“我向足粗,未足于细。”即语王言:“今者王殿上,可尽集人令满其上。”寻即唤人充塞遍满,更无容处。王在后来,将欲上殿,诸人畏故,尽皆慑伏,其中转宽,乃容多人。斯那尔时即语王言:“粗饭如民,细者如王,民见于王,谁不避路?”王复问言:“出家在家,何者得道?”斯那答言:“二俱得道。”王复问言:“若俱得道,何必出家?”斯那答言:“譬如去此三千余里,若遣少健,乘马赍粮,捉于器仗,得速达不?”王答言:“得。”斯那复言:“若遣老人,乘于瘦马,复无粮食,为可达不?”王言:“纵令赍粮,由恐不达,况无粮也?”斯那言:“出家得道,喻如少壮,在家得道,如彼老人。”王复问言:“今我欲问身中之事,我为常无常,随我意答。”斯那返问:“如王宫中,有庵婆罗树上果,为甜为醋?”王言:“如我宫中,都无此树,云何问我果之甜醋?”斯那言:“我今亦尔。一切五阴,既自无我,云何问我常以无常?”时王复问:“一切地狱,刀剑解形,分散处处,其命犹存,实有此不?”斯那答言:“譬如女人,啖食饼肉瓜菜,饮食悉皆消化。至于怀妊,歌罗罗时,犹如微尘,云何转大而不消化?”王言:“此是业力。”斯那答言:“彼地狱中,亦是业力,命根得存。”王复问言:“日之在上,其体是一,何以夏时极热,冬时极寒,夏则日长,冬则日短?”斯那答言:“须弥山有上下道,日于夏时,行于上道,路远行迟,照于金山,是故长而暑热。日于冬时,行于下道,路近行速,照大海水,是故短而极寒。”
(一一二)不孝妇欲害其姑反杀其夫缘
昔有一妇,禀性佷戾,不顺礼度,每所云为,常与姑反,得姑瞋责,恒怀不分。瞋心转盛,规欲杀姑,后作方计,教其夫主,自杀其母。其夫愚痴,即用妇语,便将其母,至旷野中,缚结手足,将欲加害。罪逆之甚,感彻上天,云雾四合,为下霹雳,霹杀其儿。母即还家,其妇开门,谓是夫主,问言:“杀未?”姑答:“已杀。”至于明日,方知夫死。不孝之罪,现报如是,后入地狱,受苦无量。
波罗奈王闻冢间唤缘
老比丘得四果缘
女人至诚得道果缘
(一一三)波罗奈王闻冢间唤缘
凡一切法,于可求处,若以方便,可得;若不可求,虽欲强得,都不可获。譬如压沙责油、攒冰求酥,既不可得,徒自劳苦。如昔波罗奈国,有王名梵誉,常于夜半,闻冢间唤声,唤言:“咄王咄王。”如是一夜,三闻其声。王闻异声情甚惊怕,音声不绝,经历多时。王集诸婆罗门太史相师,而与议言:“我常于夜,耳闻冢间唤我之声,我常恐惧,怖不敢应。”诸人答言:“彼冢墓间,必有妖物,作此音声,今宜遣使有胆勇者诣冢往看。”王即募人:“若有夜能至冢间者,吾当赏赐五百金钱。”时有一人,茕独无父,家甚贫寒,有大胆力,即便应募。身着钾胄,手捉刀杖,夜至冢间闻唤王声,即便㖑言:“叱!汝是谁?”答言:“我是贝耳伏藏。”语募人言:“汝健丈夫,我于夜常唤彼王,彼王若当应和于我,我欲往至其库藏中。然彼王怯,未曾应我,而我今者,将从有七,明日清晨,当至汝家。”募人问言:“明日来时,我当以何事共相承迎?”贝耳答言:“汝但洒扫舍内,除去粪秽,香华严饰,极令清净,蒲桃麨浆酥乳之糜,各盛八器,有八道人,当以杖打上座头,语言入角,如是次第,尽驱入角。”募人知已,即便还家。从王请取五百金钱,用俟供设。王问之言:“彼音声者,为是何物?”募人诡答言是鬼魅。受募之人,闻贝耳言,私怀欢喜,请剃发师,以自庄严。至明日已,供设备具,有八道人,来就其食。饮食既讫,打上座头,驱令入角,即变作金钱一㼜,以次驱入,作金八㼜。时剃发师,在门孔中,见其得宝,默自念言:“我解此法,试效为之。”便于后时,备具如前,请八道人,设食已讫,闭门遮户,打上座头,望同前者获珍宝聚。然此道人,头破血沥,沾污床座,驱令入角,得急失粪。次第七人,皆被打棒,宛转于地,中有一人气力盛壮,即时掣手,突出至外,扬声大叫云:“某主人,欲害我等。”时彼国王,遣人往视,即捉主人,具问事状。时剃发师,具以上事,而白于王。王寻遣人,到募人舍,看其金宝,正欲税夺,化为毒蛇,变为火聚。王即语言:“此是汝福。”世间凡愚,亦复如是,具有精进,受持八戒,获善果报,渐行八正,得无漏果。便欲效他,受持八戒,内无诚信,悕求利乐,既无善果,反获殃咎,如彼愚人,等无差别。
(一一四)老比丘得四果缘
佛法宽广,济度无涯,至心求道,无不获果,乃至戏笑,福不唐捐。如往昔时,有老比丘,年已朽迈,神情昏塞,见诸年少比丘,种种说法,闻说四果,心生羡尚,语少比丘言:“汝等聪慧,愿以四果,以用与我。”诸年少比丘,嗤而语言:“我有四果,须得好食然后相与。”时老比丘,闻其此语,欢喜发中,即解钦婆,用贸所须,寻即施设种种肴膳,请少比丘,求乞四果。诸少比丘,食其食已,更相指麾,弄老比丘语言:“大德!汝在此舍一角头坐,当与尔果。”时老比丘闻已欢喜,如语而坐。诸少比丘,即以皮鞠,打其头上,而语之言:“此是须陀洹果。”老比丘闻已,系念不散,即获初果。诸少比丘,复弄之言:“向尔虽得须陀洹果,然其故有七生七死,更移一角,次当与尔斯陀含果。”时老比丘,获初果故,心转增进,即复移坐。诸少比丘,复以鞠打头,而语之言:“与尔二果。”时老比丘,益加专念,即证二果。诸少比丘,复弄之言:“汝今已得斯陀含果,犹有往来生死之难,汝更移坐,我当与尔阿那含果。”时老比丘,如言移坐,诸少比丘,复以鞠打,而语之言:“我今与尔第三之果。”时老比丘,闻已欢喜,倍加至心,即时复证阿那含果。诸少比丘,复弄之言:“汝今已得不还之果,然故于色无色界,受有漏身,无常迁坏,念念是苦,汝更移坐,次当与尔阿罗汉果。”时老比丘,如语移坐,诸少比丘,复以皮鞠,撩打其头,而语之言:“我今与尔彼第四果。”时老比丘,一心思惟,即证罗汉。得四果已,甚大欢喜,设诸肴膳种种香花,请少比丘,报其恩德,与少比丘共论道品无漏功德。诸少比丘,发言滞塞。时老比丘,方语之言:“我已证得罗汉果已。”诸少比丘,闻其此言,咸皆谢悔先戏弄罪。是故行人,宜应念善,乃至戏弄,犹获实报,况至心也。
(一一五)女人至诚得道果缘
若人求道,要在精诚,精诚相感,能获道果。如往昔时,有一女人,聪明智慧,深信三宝,常于僧次,请一比丘,就舍供养。时有一老比丘,次到其舍,年老根钝,素无知晓。时彼女人,斋食已讫,求老比丘为我说法,独敷一座,闭目静默。时老比丘,自知愚闇,不知说法,伺其泯眼,弃走还寺。然此女人,至心思惟有为之法,无常苦空不得自在,深心观察即获初果。既得果已,求老比丘,欲报其恩。此老比丘,审己无知,弃他走避,倍更惭耻,复弃藏避。而此女人,苦求不已,方自出现。女人于时,具论上来蒙得道果,故赍供养,用报大恩。时老比丘,以惭愧故,深自克责,即复获果。是故行者,应当至心,若至心者,所求必获。
◎杂宝藏经卷第九
大正新修大藏经第04册No.0203杂宝藏经
杂宝藏经卷第十
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
优陀羡王缘
罗睺罗因缘
婆罗门谄伪缘
婆罗门妇欲害姑缘
乌枭报怨缘
婢共羊斗缘
(一一六)◎优陀羡王缘
昔优陀羡王,住卢留城,聪明解达,有大智慧。其一夫人,名曰有相,姿容奇特,兼有德行,王甚爱敬,情最宠厚。时彼国法,诸为王者,不自弹琴。尔时夫人,恃已爱宠,而白王言:“愿为弹琴,我为王舞。”王不免意,取琴而弹,夫人即举手而舞。王素善相,见夫人舞,睹其死相,寻即舍琴,惨然长叹。夫人即白王言:“如我今者,受王恩宠,敢于曲室,求王弹琴,我自起舞,用共为乐,有何不适,放琴而叹?愿王莫隐,而见告语。”时王答言:“我之长叹,非尔妇人之所可闻。”夫人白言:“我今奉王,至诚无二,若有不理,宜应告敕。”殷勤不已,王以实答:“我之于尔,岂容有异?尔向起舞,死相外现,计其余命,不过七日,由是之故,舍琴而叹。”夫人闻已,甚怀忧惧,即白王言:“如王所说,命不云远。我闻石室比丘尼说,若能信心出家一日,必得生天。由是之故,我欲出家,愿王听许,得及道次。”时王情重恩爱不息,语夫人言:“至六日头,乃当听尔出家入道,不相免意。”遂至六日,王语夫人:“尔有善心,求欲出家,若得生天,必来见我,我乃听尔得使出家。”作是誓已,夫人许可,便得出家,受八戒斋,即于其日,多饮石蜜浆,腹中绞结,至七日晨,即便命终。乘是善缘,得生天上,即生三念:一念忆本为是何身?二念本缘修何功德?三念现今定是天身。作是念已,具知本缘并与王誓,以先誓故,来诣王所。
尔时光明遍满王宫,时王问言:“今此光瑞,为是谁耶?愿见告示。”时天答言:“我是王妇有相夫人。”王闻是,语:“愿来就坐。”天答之言:“如我今者,观王臭秽,不可亲近。我以先誓,故来见王。”王闻是已,心即开悟,而作是言:“今彼天者,本是我妇,由有善心,求索入道,出家一日,寻即命终,由是功德,而得生天,神志高远,而见鄙贱。我今何故,而不出家?我曾闻说,天一爪甲,直阎浮提,况我一国,何足贪惜?”作是语已,立子王军,用嗣王位,出家学道,得阿罗汉。
尔时王军王,统临国已,信用谗佞,不恤国事,优陀羡王,愍念其子并及国人,欲来教化劝令修善。时王军王,闻父将至,踊悦无量,欲敕一切于路往迎。时诸佞臣,畏惧被遣,即白王言:“如王今者,首戴天冠,坐师子座,师子之座,法无再坐。若迎父王,还复王位,必杀于王,王若立者,须害父王。”时王军王,心怀忧愕,疑惑转生,劝谏不已,遂作恶意,募栴陀罗,往杀其父。时栴陀罗,既受募已,到父王所,头面顶礼,而白之言:“我之昔来,亦受恩遇于父王所,实无逆心,而今被遣来杀父王,若不加害,必受诛罚。”父王答言:“我今来者,欲化尔王,岂可爱身使尔被诛?”便引项令长十余丈,语栴陀罗:“随尔斫截。”时栴陀罗,极力斫之,刀不能伤。父王愍故,而借神力,语栴陀罗:“尔今为我往语尔王:‘尔今杀父,复害罗汉,作二逆罪,好加忏悔,可得轻罪。’”时栴陀罗,既受敕已,举刀复斫,斩父王首,赍向其国。时王军王,见父头已,颜色不变,知父得道,不贪王位。悔情既生,心怀懊恼,啼哭闷绝,良久乃苏,问栴陀罗父王所说。时栴陀罗,以父王敕,而白于王:“尔既杀父,复害罗汉,作是二逆,须好忏悔。”闻是语已,倍增断绝,而作是言:“今我父王,得罗汉道,有何贪国,而使我杀父?”时彼佞臣,惧王加害,而白王言:“世界之中,何有罗汉?王信空语,用自苦恼。”时王答言:“今我父头,死来多日,颜色不变,自非得道,何由有是?又我父时,大臣婆咥师,优波咥师,普皆出家,得罗汉道,种种神变,我等所见,于此涅槃,收骨造塔如今现在,云何道无?”佞臣答言:“世幻咒术,及以药力,亦能神变。彼二臣者,非是罗汉。比更数日,示王证验。”作是语已,便于塔所,造作二孔各置一猫,于塔养食,唤言咥师出,猫出食肉,语令还去,还入于孔。如是教之,猫便调伏,而白王言:“今王欲见咥师等耶?愿往共看。”王即命驾,往至塔所。时彼佞人,便唤咥师出来,猫即出孔,语令还去,猫便入孔。王既见已,迷心遂盛,任意所作,不信罪福。
时王出军,游戏回还,于其路次,而见尊者迦栴延,端坐静处,坐禅入定。时王见之,便生恶心,手自把土,用坌尊者,语左右言:“尔等为我各各以土坌迦栴延。”于时土聚,遂没尊者。有一大臣,信心三宝,于后而至,闻见斯事,极大懊恼,即为尊者,除去其土。复语诸人:“有念我者,而除此土。”尔时尊者,坐琉璃宝窟,神仪鲜泽,无污坌色,大臣欢喜,头面礼足,白尊者言:“今王无道,作是恶逆,善恶必报,何得无患?”尊者答言:“却后七日,天当雨土满其城内,积为土山,王及人民,尽皆覆灭。”大臣闻已,心怀忧恼,即以白王;又自设计,造作地道,出向城外;七日既满,天雨香华珍宝衣服,于其城内无不欢喜,佞臣白王:“而今此瑞,皆由王德,无智之人,反生诽谤,云当雨土,而获珍宝。”如此诳惑,前后非一,恶缘之后,闻有善瑞,皆来云集。时城四门,冥缘力故,尽下铁关,逃隐无地,天便雨土,满城山积。而彼大臣,共有心者,地道而出,向尊者所,而白之言:“感惟此城,一日覆没,雨土成山,君民并命。先有何缘,同受此害?”
尔时尊者,语大臣言:“谛听谛听!当为尔说。乃往过去若干劫,时于其国内,有长者女,住于楼上,清朝洒扫,除弃扫粪置比丘头,不知忏悔。会得好夫,尔时诸女,而问女言:‘尔作何缘,得此良匹?’时女答言:‘更无异事,由我扫楼,坌比丘头,由是之故,值遇好婿。’诸女闻已谓如其言,竞共聚土,用坌比丘。由是业缘,普受斯报。”作是语已,共功德天,向花氏城。自昔以来,卢留城而与彼城,迭互盛衰,此国既灭,彼城复盛,由是之故,而尊者等,向花氏城,好音声长者于其界首,供养尊者。尔时长者,素自殷富,尊者到家,财宝丰溢,殊胜于前。既至城已,尊者迦栴延,而白佛言:“好音声长者,有何因缘,有好音声,巨富无量,财宝盈溢?”
佛言:“乃往过去,有一长者,日日遣人,请五百辟支佛,就家设食。而彼使人,常将狗往。会有事缘,不得往请。狗依时节,独诣僧坊,向僧而吠。时辟支佛等,而作是言:‘俗内多事,脱能过忘,向狗来吠,似唤我等。’即便相将,诣长者家。尔时长者,甚大欢喜,如法供养。尔时长者,我身是也。尔时使人,阿那律是。尔时狗者,好音长者是。由是之故,世世好声,而多财宝。”是故智者,应于福田所勤力供养。
(一一七)罗睺罗因缘
我昔曾闻,佛初出家夜,佛子罗睺罗,始入于胎。悉达菩萨,六年苦行,于菩提树下,降伏四魔,除诸阴盖,豁然大悟,成无上道,具足十力、四无所畏,成就十八不共之法,具四辩才,悉于诸度得到彼岸,解了一切诸佛之法,过诸声闻缘觉之上。于初成道夜,生罗睺罗,举宫婇女,咸皆惭耻,生大忧恼,而作是言:“怪哉大恶耶输陀罗,不虑是非,轻有所作,不自爱慎,令我举宫都被染污。悉达菩萨,久已出家,而于今者,卒生此子,甚为耻辱。”时有释女,名曰电光,是耶输陀罗姨母之女,椎胸拍髀,瞋恚呵骂:“耶输陀罗!汝于尊长所亲,何以自损?悉达太子,出家学道,已经六年,生此小儿,甚为非时,从谁而得?尔无惭愧,辱我种族,不数种族,不护恶名。悉达菩萨,有大功德,名称远闻,汝今云何,不护惜彼,而方耻辱?”
净饭王当于尔时,在楼阁上,见此大地六种震动奇异相现,白净王见是相已,谓菩萨死,忧箭入心,生大苦恼,而作是言:“我子戒香,充塞四远,相好庄严,如莲花鬘,今为死日之所干枯,戒深固根,惭愧枝叶,名誉之香,大悲厚荫。我子如树,为死象所蹋;大如金山,众宝庄严,我子金山王,相好庄严身,为无常金刚杵之所碎坏;犹如大海,满中众宝,如摩竭鱼扰乱海水,我子大海,亦复如是,为死摩竭鱼之所扰恼;犹如满月,众星围绕,我子如是无量功德,相好庄严,今为无常罗睺罗所吞。我种从大丈夫、丈夫卢越真净,如是等王,相续至此,今日将不断绝我种耶?特望我子为转轮圣王,或成佛道,而于今者,宁可死耶?设失我子,忧愁憔悴,命必不全,冀其出家法服持钵,敷演甘露,如此种种诸事,必不得见。”以忆子故,种种愁思思惟。是时闻子宫中举声大哭,王倍惊怖,谓太子死,问前走使女言:“是何哭声?将非我子死耶?”女白王言:“太子不死,耶输陀罗今产一子,举宫惭愧,是以哭耳。”王闻是语,倍增忧恼,发声大哭,扬声大唤,唱言:“怪哉!极为丑辱。我子出家,以经六年,云何今日,而方生子?”时彼国法,击鼓一下,一切军集,九万九千诸释悉会,即唤耶输陀罗。
时耶输陀罗,著白净衣,抱儿在怀,都不惊怕,面小有垢,于亲党中,抱儿而立。时执杖释,作色瞋忿,骂耶输陀罗:“叱!尔凡鄙可愧之甚!辱我种族,有何面目,我等前立?”有释名毗纽天,是耶输陀罗舅,语耶输陀罗:“凡鄙婴愚,无过于尔。舅于种族,宜好实语,竟为何处而得此子?”耶输陀罗,都无惭耻,正直而言:“从彼出家释种名曰悉达,我从彼边,而得此子。”悦头檀王,闻是语已,瞋恚而言:“不护所生,便作异语,若实若虚,诸释所知。我子悉达,本在家时,闻有五欲,耳尚不听,况当有欲而生于子?如斯之言,深为鄙媟。从谁得子?毁辱我等,实是谄曲,非正直法。我子悉达,昔在家时,及众珍宝肴膳,都无染着,况今苦行,日食麻米,以此谤毁。”净饭王极大瞋恚,问诸释言:“今当云何苦毒杀害?”复有释言:“如我意者,当作火坑,掷置火中,使其母子,都无遗余。”诸人皆言:“此事最良。”即掘火坑,以佉陀罗木,积于坑中,以火焚之,即将耶输陀罗至火坑边。
时耶输陀罗,见火坑已,方大惊怖,譬如野鹿,独在围中四向顾望,无可恃怙。耶输陀罗便自呵责:“既自无罪受斯祸患。”遍观诸释,无救己者,抱儿长叹,念菩萨言:“汝有慈悲,怜愍一切,天龙鬼神,咸敬于汝。今我母子,薄于祐助,无过受苦,云何菩萨不见留意?何故不救我之母子今日危厄?诸天善神,无忆我者。菩萨昔日,处众释中,犹如满月在于众星,而于今者,更不一见。”即时向佛方所,一心敬礼,复拜诸释,合掌向火,而说实语:“我此儿者,实不从他而有斯子,若实不虚,犹六年在我胎中者,火当消灭终不烧害我之母子。”作是语已,即入火中,而此火坑,变为水池,自见己身,处莲花上,都无恐怖,颜色和悦,合掌向诸释言:“若我虚妄,应即燋死,以今此儿实菩萨子,以我实语,得免火患。”复有释言:“视其形相,不惊不畏,以此推之,必知是实。”复有释言:“而此火坑,变为清池,以是验之,知其无过。”时诸释等,将耶输陀罗还归宫中,倍加恭敬赞叹,为索乳母,供事其子,犹如生时,等无有异。
祖白净王,爱重深厚,不见罗睺罗,终不能食;若忆菩萨,抱罗睺罗,用解愁念。略而言之,满六年已,白净王渴仰于佛,遣往请佛。佛怜愍故,还归本国。来到释宫,佛变千二百五十比丘,皆如佛身,光相无异。耶输陀罗,语罗睺罗:“谁是汝父?往到其边。”时罗睺罗,礼佛已讫,正在如来左足边立,如来即以无量劫中所修功德相轮之手,摩罗睺罗顶,时诸释等,咸作是念:“佛今犹有爱私之心。”佛知诸释心之所念,即说偈言:
“我于生眷属,及以所生子,
无有偏爱心,但以手摩顶,
我尽诸结使,爱憎永除尽,
汝等勿怀疑,于子生犹预。
此亦当出家,重为我法子,
略言其功德,出家学真道,
当成阿罗汉。”
(一一八)老婆罗门问谄伪缘
一切狡猾谄伪诈惑,外状似直,内怀奸欺,是故智者,应察真伪。如往昔时,有婆罗门,其年既老,娉娶少妇,妇嫌夫老,傍淫不已。欲心既着,诳夫设会,请诸少壮婆罗门等,夫疑有奸,不肯延致。时彼少妇,设种种计,用惑其夫。老婆罗门前妇之子,坠于火中,尔时少妇,眼看使堕,而不捉取。婆罗门言:“儿今坠火,何故不捉?”妇即答言:“我自少来,唯近己夫,不曾捉他其余男子,云何卒欲令我捉此男子小儿?”老婆罗门闻是语已,谓如其言信明妇故,便于其家,而设大会,集婆罗门。尔时少妇,便共交通。老婆罗门闻是事已,心怀忿恨,即取宝物,盛裹衣裓,弃妇而去。
离舍既远,于其路中,见一婆罗门,便共为伴,于其日暮,一处共宿,至明清旦,复共前行。离主人舍,渐渐欲远,彼婆罗门,语老婆罗门言:“于昨宿处,有一草叶着我衣裳,我自少以来,无侵世物,叶着衣来我甚为愧,欲还草叶,归彼主人,尔并停住待我往还。”老婆罗门闻是语已,深信其言,倍生爱敬,许当住待。彼婆罗门,诈捉草叶欲还主人,未远之间,入一沟壑,偃腹而卧,良久乃还,云以草叶还主人竟。老婆罗门信以为然,倍增爱重。老婆罗门时因便利,洗大小便,即以宝物,而用寄之,此人寻后,赍其珍宝,便弃走去。
老婆罗门见偷己物,叹惋彼人,又自感伤,忧愁懊恼,惆怅进路。小复前行,憩一树下,见一鹳雀,口中衔草,语诸鸟言:“我等应当共相怜愍,集会一处,而共住止。”尔时诸鸟,皆信其言,而来聚集。时此鹳雀,伺众鸟等一切行后,就他巢窠,啄卵饮汁,杀他子食,诸鸟将至,更复衔草。众鸟既还,见有此事,咸皆瞋责,而此鹳雀,拒言我不。时诸鸟辈,知其谄欺,悉舍而去。于此树下,更经少时,见一外道出家之人,身服纳衣,安行徐步,去去众生,老婆罗门而问之言:“何以并行口唱去去?”外道答言:“我出家人,怜愍一切,畏伤虫蚁,是故尔耳。”时婆罗门,见其出家口吐此言,深生笃信,即时寻逐,往至其家。于其暮宿,语婆罗门:“我须闲静以自修心,尔止别屋于彼而卧。”时婆罗门,喜闻行道,心怀庆悦。至夜后分,但闻作乐歌舞之声,便出看之,乃见出家外道住室,有一地孔,中出妇女,与共交通,若女人舞,外道弹琴,若外道舞,女人弹琴。见此事已,而自念言:“天下万物,不问人兽,无一可信者。”说偈言曰:
“不捉他男子,以草还主人,
鹳雀诈衔草,外道畏伤虫,
如是谄伪语,都无可信者。”
尔时国内,有一长者,居家巨富,多诸珍宝,于其一夜,多失财物。时王闻已,问长者言:“有谁来去,致令亡失?”长者白王:“初无奸杂而与往返,唯一婆罗门,长共出入,清身洁己,不犯世物,草叶着衣,犹还其主,自此已外,更无异人。”王闻是已,摄婆罗门而诘问之。尔时长者,往白王言:“彼人净行,世之无比,如何一旦,而被拘执?宁失财物,愿王放舍。”时王答言:“我昔曾闻,有如是比外诈清净内怀奸恶,尔勿忧恼,听我核实。”作是语已,即便捡究,辞穷理屈,依实伏首。是故智者,处世如镜,善别真伪,为世导师。
(一一九)婆罗门妇欲害姑缘
昔有婆罗门,其妇少壮,姿容艳美,欲情深重,志存淫荡,以有姑在,不得遂意,密作奸谋,欲伤害姑。诈为孝养,以惑夫意,朝夕恪勤,供给无乏,其夫欢喜,谓其妇言:“尔今供给,得为孝妇,我母投老,得尔之力。”妇答夫言:“今我世供,资养无几,若得天供,是为愿足,颇有妙法,可生天不?”夫答妇言:“婆罗门法,投岩赴火,五热炙身,行如是事,便得生天。”妇答夫言:“若有是法,姑可生天,受自然供,何必孜孜,受世供养?”作是语已,夫信其言,便于野田,作大火坑,多积薪柴,极令然炽,乃于坑上,而设大会,扶将老母,招集亲党,婆罗门众,尽诣会所,鼓乐弦歌,尽欢竟日。宾客既散,独共母住,夫妇将母诣火坑所,推母投坑,不顾而走。时火坑中,有一小隥,母堕隥上,竟不坠火。母寻出坑,日已逼闇,按来时迹,欲还向家。路经丛林,所在阴黑,畏惧虎狼罗刹鬼等,攀上卑树,以避所畏。会值贼人多偷财宝,群党相随,在树下息。老母畏惧,怖不敢动,不能自制,于树上欬。贼闻欬声,谓是恶鬼,舍弃财物,各皆散走。既至天明,老母泰然,无所畏惧,便即下树,选取财宝,香璎珠玑金钏耳珰真奇杂物,满负向家。夫妇见母,愕然惊惧,谓是起尸鬼,不敢来近。母即语言:“我死生天,多获财宝。”而语妇言:“香璎珠玑金钏耳珰,是汝父母姑姨姊妹用来与汝。由吾老弱,不能多负,语汝使来,恣意当与。”妇闻姑语,欣然欢喜,求如姑法投身火坑,而白夫言:“老姑今者,缘投火坑,得此财宝,由其力弱,不能多负,若我去者,必定多得。”夫如其言,为作火坑,投身燋烂,于即永没。尔时诸天,而说偈言:
“夫人于尊所,不应生恶意,
如妇欲害姑,反自焚灭身。”
(一二○)乌枭报怨缘
昔有乌枭,共相怨憎。乌待昼日,知枭无见,踏杀群枭,啖食其肉。枭便于夜,知乌眼闇,复啄群乌,开穿其肠,亦复啖食。畏昼畏夜,无有竟已。时群乌中,有一智乌,语众乌言:“已为怨憎,不可救解,终相诛灭,势不两全,宜作方便殄灭诸枭,然后我等可得欢乐,若其不尔,终为所败。”众乌答言:“如汝所说,当作何方,得灭仇贼?”智乌答言:“尔等众乌,但共啄我,拔我毛羽,啄破我头,我当设计,要令殄灭。”即如其言。燋悴形容,向枭穴外,而自悲鸣。枭闻声已便出语言:“今尔何故,破伤头脑,毛羽毁落,来至我所,悲声极苦,欲何所说?”乌语枭言:“众乌仇我,不得生活,故来相投,以避怨恶。”时枭怜愍,欲存养畜,众枭皆言:“此是怨家,不可亲近,何缘养畜,以长怨敌?”时枭答言:“今以困苦,来见投造,一身孤单,竟何能为?”遂便畜养,给与残肉。日月转久,毛羽平复,乌诈欢喜,微作方计,衔干树枝并诸草木,着枭穴中,似如报恩。枭语乌言:“何用是为?”乌即答言:“孔穴之中,纯是冷石,用此草木,以御风寒。”枭以为尔,默然不答。而乌于是,即求守孔穴,诈给使令,用报恩养。时会暴雪,寒气猛盛,众枭率尔来集孔中,乌得其便,寻生欢喜,衔牧牛火,用烧枭孔,众枭一时,于是殄灭。尔时诸天,说偈言曰:
“诸有宿嫌处,不应生体信,
如乌诈托善,焚灭众枭身。”
(一二一)婢共羊斗缘
昔有一婢,禀性廉谨,常为主人,典𪌑麦豆。时主人家,有一羯羝,伺空逐便啖食麦豆。斗量折损,为主所瞋,信己不取,皆由羊啖。缘是之故,婢常因嫌,每以杖捶,用打羯羝;羝亦含怒,来抵触婢,如此相犯,前后非一。婢因一日空手取火,羊见无杖,直来触婢,婢缘急故,用所取火,着羊脊上。羊得火热,所在触突,焚烧村人,延及山野。于时山中五百猕猴,火来炽盛,不及避走,即皆一时被火烧死。诸天见已,而说偈言:
“瞋恚斗诤间,不应于中止,
羝羊共婢斗,村人猕猴死。”
杂宝藏经卷第十
佛教书籍网版权所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