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見解,或為無因論,或為斷滅論,皆有所偏,而非中道。千古以來,能說出我人的生死由來,人生的價值意義的,只有釋迦牟尼世尊。他以至高無上的智慧,洞見三界有情的三世因果,六道輪回的真相;把宇宙人生之謎,作了個圓滿的解答。世尊對人生問題作何解釋呢?這應先自我人的生死由來說起。
二、佛性與妄心
釋迦牟尼世尊于菩提樹下睹明星悟道之際,世尊雲︰‘奇哉奇哉,一切眾生,皆具如來智慧德相,但因妄想執著,不能證得,若離妄想,一切智,自然智,即得現前。’
世尊說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,這智慧德相是什麼呢?原來智慧德相,就是萬德萬能的佛性。
佛性又稱真性,自性,常住佛性,妙真如性,真如實相等。名稱雖然不同,實際上是一個東西。它就是我們各人原具的本性。這種本性,本來就具足萬德萬能。它靈明洞徹,湛寂常恆,在聖不增,在凡不減,與佛無二,但由于無始以來,被妄想執著掩蔽了本體,使具足的德能不能顯現。這好比一面光明的鏡子,蒙上了塵垢,蓋沒了鏡體固有的光明。不過鏡面雖蒙塵垢,而其原具的光明並未損減,一旦揩去塵垢,光明依然可以顯現。
人的本性也是如此,本性原來靈明洞徹,萬德萬能,但因妄想執著,以致起惑造集,輪回六道。這種妄想執著又稱無明,無明梵語尾彌,意思是指 鈍之心。 鈍之心並非指我人的肉團心,而是指我人感受、思惟、分別、認識,對境攀緣的妄心。
事實上,佛性與妄心,智慧德相與妄想執著,原本不是兩樣東西,但因有了真妄,動靜,明 的不同,所以就有了佛性和妄心的分別。性譬如水,心譬如波。水是靜態,水靜則明朗;波是動相,波動則昏亂。水是體,體則真實不變;波是相,相則虛幻生滅。這其中雖有動靜明 真妄之別,但在本質上仍是不二的。
靈明洞徹,湛寂常恆的本性,只因妄想執著,成為妄心。這妄心,就它的 鈍來說,叫做無明;就它的能障覆自性來說,叫做業障;就它的燻習纏縛來說,叫做習氣;就它的動擾不安來說,叫做煩惱。總之,無明、業障、習氣、煩惱,都是虛妄生滅,幻化不實的東西。
關于妄心的作用,大乘義章中有一段說明︰‘凡夫迷實之心,起諸法相,執相施名,依名取相,所取不實,故曰妄想。’這就是說,我們萬德萬能,靈明洞徹的本性,因為妄想執著,而幻生起一種不明的幻覺——無明,這種無明與本來圓明朗照,湛然常住的本性和合起來,相續相牽,燻習不已,便成了阿賴耶識。因此,就使我們原始清淨純真的本性,變成了染淨交參的識,這識再因妄想而起概念——佛法上稱阿賴耶識中的見分。再因這妄想概念,而幻現一種對象的境界——佛法上稱為阿賴耶識中的相分。這樣一來,使我們本來靈明洞徹的本性。就因無明而發生變化。好比澄清的水因微風而起了波紋——幻相,這時,本性已因無明的污染而成識,此識中又有了兩種分別︰一者是由心所生的境——幻相,又稱相分;一者是緣其幻相的見照作用——見分。有了相分見分的幻覺後,接著又起了一種錯覺——末那識的產生。末那識不知道相分見分同是本性的幻影,因而執著見分為我——我之能見;執著相分為我所——我之所見。如是執著不已,礬緣不息,由這個錯覺的我而礬緣,分別,取舍我所有的一切事物——我所愛,我所憎,我所好,我所惡。于是由此中更產生了一種虛妄的想像——意識。意識出現之後,喧賓奪主,不但代有了本性的地位,並把阿賴耶識和末那識也置之腦後。它成了人生——其他有情亦然——的主宰,好其所好,惡其所惡,——去胡作亂為。同時,意識尚有一批助手——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,五識。藉著這批助手的力量,貪圖五欲——財色名食睡的快樂,而有貪嗔痴慢疑諸煩惱。由此而造下無量善惡之業。但意識是妄想執著而有,本來幻化不實,當人生四大分離——死亡之際,意識隨之散滅,只留下一個生死流轉的根本——阿賴耶識,去承受那因善惡之業所招致的果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