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二十世紀的中國佛教 第四章 二十世紀的中國佛教5
    太虛法師,浙江海寧張氏子,幼孤,十五歲即出家。潛心修持,善為詩文,故得結交當時諸名士,三十歲時,受革命和尚華山、棲雲兩人的影響,即參加廣州方面國民革命工作。武昌起義,全國光復,法師覲見國父孫中山先生,並在金山寺組織佛教協進會,志欲整頓近代中國的新佛教。因此在當時佛教界中,便有革命新僧太虛大鬧金山寺事件,名震一時。民國初年,又潛心修持,閉關于普陀錫麟禪院。此後三十年來,悉心致力于佛教的革新運動,到處講學弘法,並主辦僧眾教育等事業。世界佛教聯合的運動,也由他所首倡,民國十二、三年間,他在廬山即獨標世界佛教聯合的宗旨,有日本名僧,及日本佛學名家木村泰賢等與會,同時也有英、德、法、芬蘭等國佛教徒參加。後來他又到日本各地講演過佛學。此後,擬辦中華佛教大學、世界佛學院等壯舉,都因限于經費,未遂所志,而不果所行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先後期間,他辦過廈門閩南佛學院、武昌佛學院、漢藏教理院,培育新佛教的僧才,確也培植了許多出類拔萃的學僧,例如弘法與留學斯里蘭卡的名僧法舫,就是他的得意弟子之一。戰後,曾組團率眾訪問過東南亞各佛教國家。他的一生,對于整頓和振必佛教的願望,雖然尚未普遍見諸事實,但其願力志事,的確值得欽佩。平生著作等身,純疵互見,而其思想卻極為新穎。他主張“人間淨土”,常有“仰止唯佛陀,完成在人格。人成即佛成,是名真現實”的口號,這是很具氣魄也很有見解的中國新佛教的維新精神,應該算是他一生的名言,可供今後佛教徒的啟發。此外,他主張發起世界宗教聯誼會的運動,而且親自參加其事,的確頗具遠見,現代佛教界和許多教外人士,對他頗有微辭,甚至以為他是熱心政治,或過于好名,其實都非定評。他實在可以說是一個苦行僧。我所謂的“苦”,是指他的心志很苦,他想振興佛教,熱愛國家,那都是出于一片真誠。而他正生當新舊思想的交替和民主政治的新階段,他過于熱情,尚不能完全了解于世界大勢,又缺乏真正的政治見解,對于積習深重的中國佛教,不循漸變的途徑,想用革命的方式,促使驟變,所以弄得有願未償。例如,他所創辦的新僧教育,影響也很遠大,北伐成功以後,各省縣市不但都有佛教會的成立,而且大多數縣市也都有佛學院等的成立,間接直接都曾受他新佛教運動中僧眾教育的影響。但新僧教育的結果,佛教師僧們,對于新時代的普通常識,比較增加認識,而對教義和修證佛法的工夫,反而愈來愈差,不如當初了,這實在也是新僧教育制度上一種最大的遺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