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无量寿经甄解卷第十七 第八章
    于此修善十日十夜.胜于他方诸佛国土为善千岁.

    二对明他方二:初比校显胜。

    《汉》、《吴》二本:「佛言:于是作善十日十夜者,其得福胜于他方佛国中人民作善千岁。」(文)

    《会疏》云:「或疑言此土修行为但胜西方,亦胜他方乎?故重显胜。」(文)此为通妨有此文矣。今谓:不必然,此文与三辈章「十方世界诸天人民」应,显此界他方差别,可知。「于此」者亦指斯界也。前云「一日一夜」,此云「十日十夜」,前云「百岁」,此云「千岁」,「一」与「十」文绮互耳,其义无异,思之。

    望西云:「《宝积经》五十八(文殊师利授记会)云:『若有众生于彼佛土亿百千岁修诸梵行,不如于此娑婆世界一弹指顷于诸众生起慈悲心,所获功德尚多于彼,何况能于一日一夜住清净心。』」(文)《会疏》更引《净名经》、《不退转*轮经》、《普超三昧经》,可见。

    所以者何.他方佛国.为善者多.为恶者少.福德自然.无造恶之地.唯此间多恶.无有自然.勤苦求欲.转相欺殆.心劳形困.饮苦食毒.如是怱务.未尝宁息.

    二显其所由,初举他方善,「唯此」下示此方恶。

    《汉本》云:「所以者何?他方佛国皆悉作善,作善者多,为恶者少,皆有自然之物,不行求作,便自得之。是间为恶者多,为善者少,不行求作,不能得也。(世,《吴》)人能自端制作善,至心求道,故能尔耳。是间无有自然,不能自给,当行求索,勤苦治生,转相欺殆,调诈好恶,得其财物,归给妻子,饮苦食毒(饮下四字《吴本》无),劳心苦身,如是至竟,心意不专,周(忽,《吴》)旋(恫,《吴》)不安,人能自安静为善,精进作(《吴》「作」字无)德,故能尔耳。」(文)

    问:他方佛国为是净土,将为秽土?若净土者,次下既云「为恶者少」,设虽少分,净土之中岂有造恶?若秽土者,既对娑婆论其胜劣,明知净土。望西会有二义,初解云:「此广亘净秽,娑婆国土好世纯净无秽,如《善生经》等所说。」又解:「只限净土,例如次上但恶少者相对而说,谓秽土中恶多善少,对之且云净土之中善多恶少,其实净土无造恶也。」(文)此二解中,贯思取初解,《略笺》依后解,今亦从后解,次文云「无造恶之地」故,且对说耳。

    「福德自然」等者,他方佛国皆是功德之感报,一切万物皆自然得之,故不求而得,不行而成之,唯自得之故,无作恶之地,故云「福德自然。」《吴译》云:「皆有自然之物,不行求作,便自得之。」(文)可准解。

    「唯此间恶」下示此土多恶,此界无有自然之物,必勤苦求索治生,是以心身困劳求之,转相欺殆欲得之,故作恶多,于此中自端制作善,岂安耶!

    「勤苦求欲」等者,此即勤苦求己所欲,自他互诈而欺诳之,此所以恶之由起也。「欺绐」者,《广韵》云:欺,诈也。《玉篇》:绐,徒恺反,疑也,欺也。师古云:诳也。又与诒同。《增韵》:欺诒,诳诈也。又一本作「殆」,《吴本》亦作「殆」。兴云:「殆者危也,尽也。今此中意存其俗语,言欺之也。」(文)

    「心劳形困」等者,义寂云:「『心劳形困』者,谓心攀缘于六尘故劳,形驰走于四方故困。『饮苦食毒』者,谓既饮八苦水,复食三毒味。」(已上)

    「如是怱务」等者,怱,急遽也,宁,安也,息,止也,谓于如是求欲之事怱怱营务,暂时不休,依之未敢得宁心息形也。于如是中能自安静制心意为善,此乃成难为,岂不胜乎!

    《吴本》云:「如是至竟,心意不专,惚恫不安,人能自安静为善精进德,故能尔耳。」

    吾哀汝等.天人之类.苦心诲喻.教令修善.随器开导.授与经法.莫不承用.在意所愿.皆令得道.

    二示威神力有二:初由佛开导,二明由佛神德。此初也:

    「吾哀」等,哀愍在世群类也。

    「苦心诲喻,教令修善」者,如上重重校量劝修善者,此乃佛苦口殷勤教诲晓喻令修诸善也。

    「随器开导」等者,旧解云:上中下根随机说法开导,或大或小,或顿或渐,各各授与,则莫不承用者。依此,随器开导而使众生从意所欲,皆悉得道,所谓渐顿则各称所宜,随缘者则皆蒙解脱,此即应病与药,得不愈乎!(《略笺》说,《会疏》从之)今谓:佛随三辈机开导授与经法也。

    「经法」者,下经说:「要当过此闻是经法,欢喜信乐如说修行。」准此,「经法」即威神功德名号也。

    「莫不承用」下明得其大益也。

    《汉本》云:「佛言:我皆哀若曹及诸天帝王人民,皆教令作诸善,不为众恶,随其所能辄授与道,教戒开导悉奉行之。」《吴本》亦同之。

    佛所游履.国邑丘聚.靡不蒙化.天下和顺.日月清明.风雨以时.灾厉不起.国丰民安.兵戈无用.崇德兴仁.务修礼让.

    二明由佛神德:

    初三句总标佛道化之普,「天下和顺」下别示佛神德利益。

    初中,「国邑丘聚」标所游履之处,其中众生悉普蒙佛化道,故云「靡不蒙化。」游历履践曰「游履」。

    「国邑」等者,《周礼》:大曰「邦」,小曰「国」。(《疏》云:大小通也。)邦,国通称。邑,《应音》九(六右)曰:「《周礼》:四井为邑。郑玄曰:方二里也。《广雅》:五里为邑,十邑为乡。《左传》:凡邑有宗庙,先君之主曰都无邑。」(文)

    「丘聚」者,《释名》:四邑为丘,丘,聚也。《应音》七(十四):「《说文》:土之高也,非人所为也,一曰:四方高,中央下,亦曰『丘』也。」又(七右)云:「《广雅》:聚,落居也,按:聚,众也,谓人所聚居也。」(文)《善见律》十七云:「有市名『聚落』,无名『村』,有城名『国』。」(文)

    「天下和顺」等别明其国邑蒙佛神德利益,《吴译》如《会疏》引。「天下和顺」者总明四海安和,四夷善顺不背也,受佛化道而三纲(君臣、父子、夫妇)有礼仪,故国治民安。如《觉经》云:「奉行道禁,言令令正,臣孝其君,忠直受令,不敢违负,父子言令,孝顺承受,兄弟、夫妇、宗亲、朋友上下相令,顺言和理,尊卑大小转相敬事,如礼如义,不相违负。」(文)

    「日月清明」等明国无诸难。《药师经》说七难云:「人众疾疫难,他国侵逼难,自界叛逆难,星宿变怪难,日月薄蚀难,非时风雨难,过时不雨难。」(文)「日月清明」者,无第五难故,「风雨以时」者,无第六七难故,「灾厉不起」者,无第一难故,「兵戈无用」者,无第二三难故。

    又《仁王经》说七难:一者日月失度难,二者星宿失度难,三者灾火难,四者雨水变异难,五者恶风难,六者亢阳难,七者恶贼难也。此中,「日月清明」者无第一难,「风雨以时」者无第四、六难也,「灾厉不起」者无第二难也,「兵戈无用」者无第七难也。

    「灾厉」者,《应音》二十五(九右)曰:「《籀文》作災,又作烖,二形同,则才切,灾,伤也。按:凡言伤人者皆曰灾。又天反时曰灾,亦病也。」(文)厉,兴云:「厉,力制反,疫厉也。人病相注也。《释名》云:病气流行中人也。《左传》:厉,恶气也。」

    「兵戈无用」者,兵,戎器也,《应音》一(十六)曰:「军旅之事曰『兵』。」《琳音》六(八右):「《世本》云:蚩尤作兵(炎帝臣也)。《吕氏春秋》云:蚩尤利其器械。《说文》:兵,械也。从廾(音拱),持斤刃,下果禾反。《郑注周礼》云:勾,矛戟也。《方言》云:吴扬之间谓戟为戈,《说文》:平头戟也。」

    「礼让」者,礼谓礼学,让谓谦让。《论语注》:先人后己谓之让。

    「崇德兴仁」言帝道殷富,「务修礼让」言四民笃实。《笺》曰:「崇德而正身,以仁而惠人,老乎老,长乎长,耕者让畔,行者让路,以务礼让也,若其如此,则尧舜无为之化亦可以庶几焉云云。」今谓:此虽约佛在世,而以义言之,则此经所在即是佛所游履之处,何者?此经所至即名号流布,名号所流布处即释迦诸佛皆护念,观音、势至常来至此行人之所随逐影护,诸天善神皆亦从之,以此义故,名号所流布处善神护其国,恶神惧去故,其国除灾难无作碍,国泰民安,实镇护国家之宝典也。宜哉!山家大师曾以名号为七难消灭之颂文,又吾朝侍讲之创独在斯经典,有谓哉!

    佛言.我哀愍汝等诸天人民.甚于父母念子.今我于此世间作佛.降化五恶.消除五痛.绝灭五烧.以善攻恶.拔生死之苦.令获五德.升无为之安.

    三兼哀佛后二:初先明大悲甚重,后正悲哀灭后。此其初也:

    《汉本》云:「佛言:我哀子曹,(若曹子,《吴》)欲度脱之剧父母念子,今八方上下诸天帝王人民,及蜎飞蠕动之类,得佛经戒,奉行佛道,皆得明慧,心悉开解,莫不得过度(解,《吴本》有)脱忧苦者,今我作佛,在于五恶五痛五烧之中,降化五恶,消尽五痛,绝灭五烧,以善攻恶,拔去毒苦(令得五道,《吴》有),令(得,《吴本》有)五善明好烧恶不起。」(文)《吴本》大同之。

    初四句示佛大悲深重。

    「哀愍甚于父母念子」者,下云「我以慈悲哀愍」,序云「无盖大悲」等,今其相以父母较量,世间慈爱无加乎父母,而佛悲甚于父母。父母唯一世爱,佛悲于无量劫。父母慈哀增五恶,不能灭五痛五烧;佛哀愍能除恶痛烧,永拔生死苦,令得无为安乐,岂可等于父母乎!故云「甚于」。

    「今我于此」下明佛慈过父母之所以也。

    「我于此世间作佛」者,于此五浊五恶痛之中作佛实甚难,除灭恶痛烧,以五善改五恶,岂父母所及乎!改恶之「改」一本及《汉》、《吴》两本作「攻」,攻,治也,以五善治五恶,以拔生死苦果,令获五大善德,升无为安乐之果,岂世父母所及乎!佛慈悲实深远,可以知矣。

    吾去世后.经道渐灭.人民谄伪.复为众恶.五痛五烧.还如前法.久后转剧.不可悉说.我但为汝略言之耳.

    后正述灭后悲哀:

    上文云「及后世人」,至此更明哀佛后,意谓:吾在世间,我以威力摧灭众恶以就善,我若去世,谁复顾念者,是以复造恶如佛未出之时也,其悲灭后者如是,岂不感泣乎!

    《汉本》云:「我般泥洹去后,经道稍稍断绝,人民谀谄淳,(稍复,《吴》)为众恶不复作善,五烧复起,五痛剧苦,复如前法,自然还复,久后转剧,不可悉说,我但为若曹小道之耳。」(文)《吴本》亦同。

    「经道渐灭」者非谓灭尽,《异译》「稍灭」。望西云:「正法尚以不如在世,何况像末,故云『渐灭』。如《俱舍》云:『既知如来正法寿,渐次沦亡如至喉,是诸烦恼力增时,应求解脱勿放逸』。」(文)佛灭后渐渐经法就衰,人民稍谄曲诈伪增上,复为恶痛烧,还复如前所说。久后至末法时,造恶转剧不可说尽。

    「我但为汝略言之」者,佛正哀法灭众生,故言之,此乃为特留此经张本耳。

    佛语弥勒.汝等各善思之.转相教诫.如佛经法.无得犯也.

    追说三中别显终上,已下第三结劝中二:一结上正嘱:

    《汉本》云:「佛告阿逸菩萨等,若曹各思持之,展转相教戒如佛经法,无敢(违,《吴》)犯也。」(文)《吴本》亦同之。

    「汝等」者,佛在世人天等也。

    「各善思之」者,各闻佛所教诫能思念持之也。

    「转相教诫」等,令传在世未闻者,又令流后五百岁也,其所教诫如佛教诫无敢违犯也。

    于是弥勒菩萨合掌白言.佛所说甚苦.世人实尔.如来普慈哀愍.悉令度脱.受佛重诲.不敢违失.

    二明弥勒领受:

    「甚苦」者,佛所说苦口愍勤教诫,世人造恶实如佛所说无有违,此乃领上来所说也。又准异译,「甚苦」者指所说苦痛。《汉本》云:「佛所说甚苦痛,世人为恶甚剧如是等。」

    「普慈」者谓平等大悲也。

    「受佛重诲」等,奉行次上转相教诫等示诲。《汉本》云:「受佛重教,展转相承,不敢犯也。」(文)可准知矣。「重诲」者,旧解云:上来重叠垂教故,又教诲严重故。(《会疏》)又尊重教诲。(《略笺》)今谓:佛殷重教诲曰「重诲」也。

    上来善恶对明劝修善竟,释迦劝导终于此文焉。然明此土秽恶已下《唐》、《宋》两译缺略之,《汉》、《吴》两本与《魏本》同,但文句有少异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