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祖下第三世
▲鹽官海昌院齊安國師
有講僧來參。師問。座主蘊何事業。對曰。講華嚴經。師曰。有幾種法界。曰廣說則重重無盡。略說有四種。師豎起拂子曰。這個是第幾種法界。主沉吟。師曰。思而知。慮而解。是鬼家活計。日下孤燈。果然失照。
保福聞雲。若禮拜。即吃和尚棒禾山代雲。某甲不煩。和尚莫怪法眼代拊掌三下妙喜曰。兩段不同。收歸上科。
僧問大梅。如何是西來意。大梅曰。西來無意。師聞乃曰。一個棺材。兩個死漢。
玄沙雲。鹽官是作家雪竇雲。三個也有。復頌雲。活中死眼。無作有用。方寸不移。十方獨弄。巧拙不到處。鹽官有出身。親言出親口。雞犬鬧比鄰黃龍新雲。雪竇道三個也有。是死漢。是活漢。具眼者請試甄別昭覺勤雲。一串穿卻。
師一日喚侍者曰。將犀牛扇子來。者曰破也。師曰。扇子既破。還我犀牛兒來。者無對。
投子代雲。不辭將出。恐頭角不全資福代作圓相。心中書牛字石霜代雲。若還和尚即無也。
保福雲。和尚年尊。別請人好雲居舜雲。三伏當時正須扇子。為侍者不了事。雖然如是。鹽官太絮何不大家割舍侍者。當時若見鹽官道扇子既破還我犀牛兒來。便向道。已 在t[打-丁+(天/韭)]堆上了也。
▲廬山歸宗寺智常禪師
上堂。從上古德。不是無知解。他高尚之士。不同常流。今時不能自成自立。虛度時光。諸子莫錯用心。無人替汝。亦無汝用心處。莫就他覓。從前只是依他解。發言皆滯。光不透脫。只為目前有物問如何是玄旨。師曰。無人能會。曰向者如何。師曰。有向即乖。曰不向者如何。師曰。誰求玄旨。又曰。去無汝用心處。曰豈無方便門。令學人得入。師曰。觀音妙智力。能救世間苦。曰如何是觀音妙智力。師敲鼎蓋三下曰。子還聞否。曰聞。師曰。我何不聞。僧無語。師以棒趁下大愚一日辭師。師問甚處去。愚曰。諸方學五味禪去。師曰。諸方有五味禪。我這里只有一味禪。愚便問。如何是一味禪。師便打。愚忽然大悟雲。嗄。我會也。師雲。道道。愚擬開口。師又打趁出。愚後到黃檗舉前話。檗上堂曰。馬大師出八十四人善知識。問著個個屙漉漉地。只有歸宗較些子。
資福先雲。歸宗幸是好一味禪。無端傷鹽傷醋。卻成五味了也。如今忽有人來。辭去諸方學五味禪。只向他道。善為道路。若是個漢。必然別有生涯。
師入園取菜次。乃畫圓相圍卻一株。語眾曰。輒不得動著這個。眾不敢動。少頃師復來。見菜猶在。便以棒趁眾僧曰。這一隊漢。無一個有智慧底刺史李渤問。教中所言須彌納芥子。渤即不疑。芥子納須彌。莫是妄談否。師曰。人傳使君讀萬卷書籍。還是否。曰然。師曰。摩頂至踵。如椰子大。萬卷書向何處著。李俯首而已。李異日又問。一大藏教明得個甚麼邊事。師舉拳示之曰。還會麼。曰不會。師曰。這個措大拳頭也不識。曰請師指示。師曰。遇人則涂中授與。不遇即世諦流布師有頌雲。歸宗事理絕。日輪正當午。自在如師子。不與物依怙。獨步四山頂。優游三大路。欠矸汕葑埂r 脛諦安饋; 準啊S懊皇幟迅病J┬湃艄 俊2眉羧緋叨取G娠甕虯忝 9樽諢顧僕痢S錟 羯 V濟釙檳汛搿F 鱍芻沽 H「齠 詭 R伙咂迫 亍7置骷 舐貳?閃 笳煞頡O忍 淖妗 br />
▲明州大梅山法常禪師
初參大寂問。如何是佛。寂曰。即心是佛。師即大悟。遂之四明梅子真舊隱。縛茆燕處。寂聞師住山。乃令僧問。和尚見馬大師。得個甚麼便住此山。師曰。大師向我道即心是佛。我便向這里住。僧曰。大師近日佛法又別。師曰。作麼生。曰又道非心非佛。師曰。這老漢惑亂人未有了日。任他非心非佛。我只管即心即佛。其僧回舉似寂。寂曰。梅子熟也龐居士欲驗師。特相訪。才見便問。久向大梅。未審梅子熟也未。師曰熟也。你向甚麼處下口。士曰。百雜碎。師伸手曰。還我核子來。士無語。
大愚芝雲。此二人。前不至村。後不至店。
僧問。如何是佛法大意。師曰。蒲花柳絮。竹針麻線夾山與定山同行。言話次。定山曰。生死中無佛即無生死。夾山曰。生死中有佛即不迷生死。互相不肯。同上山見師。夾山便舉問。未審二人見處。那個較親。師曰。一親一疏。夾山復問。那個親。師曰。且去明日來。夾山明日再上問。師曰。親者不問。問者不親。
夾山住後自雲。當時失一只眼英邵武。舉此問法昌遇雲。此個公案作麼生。遇便打。英雲。一場м擰S鱸啤D閌韻倫 鎩S 啤R蛔戳旃 S鱸啤0 涌聰貳 br />
大梅山旁有石庫。相傳神仙置藥之所。一夕師夢神人告之曰。君非凡夫。石庫中有聖書。受之者為地下主。不然亦為帝王。師于夢中答曰。昔僧稠不顧仙經。其卷自亡。吾以涅為樂。厥壽何啻與天偕老耶。神曰。此地靈府。俗人居此。立致變怪。師曰。吾寓跡梅尉之鄉耳。非久據也。
幻寄曰。道流還識大梅意麼。作麼生是涅樂。急須著眼看仙人。莫看仙人手中扇。
忽一日謂其徒曰。來莫可抑。往莫可追。從容間聞鼯鼠聲。乃曰。即此物非他物。汝等諸人善自護持。吾今逝矣。言訖示滅。
永明壽禪師贊雲。師初得道。即心是佛。最後示徒。物非他物。窮萬法源。徹千聖骨。真化不移。何妨出沒雪竇顯雲。這漢生前鹵莽。死後顢頇。即此物非他物。是何物。還有分付處也無。有般漢不解。截斷大梅腳跟。只管道貪程太速。
▲池州魯祖山寶雲禪師
尋常見僧來。便面壁。南泉聞乃雲。我尋常向僧道。佛未出世時會取。尚不得一個半個。他d麼驢年去。
玄覺雲。為復唱和語。不肯語保福問長慶。只如魯祖節文在甚麼處。被南泉恁麼道。長慶雲。退己讓于人。萬中無一個羅山雲。陳老師當時若見。背上與五火抄。何故。為伊解放不解收。玄沙雲。我當時若見。也與五火抄。雲居錫雲。羅山玄沙總恁麼道。為復一般。別有道理。若擇得出。許上座佛法有去處。玄覺雲。且道玄沙五火抄。打伊著不著徑山杲雲。魯祖不得南泉。幾乎覷破壁。
師因僧問。如何是不言言。師曰。汝口在甚麼處。曰無口。師曰。將甚麼吃飯。僧無對。
洞山代雲。他不饑。吃甚麼飯。
▲泐潭常興和尚
南泉至。見師面壁。泉乃拊師背。師問。汝是阿誰。曰普願。師曰如何。曰也尋常。師曰。汝何多事。
妙喜曰。也須驗過。
▲泐潭法會禪師
問馬祖。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祖曰。低聲近前來向汝道。師便近前。祖打一摑曰。六耳不同謀。且去來日來。師至來日獨入法堂曰。請和尚道。祖曰。且去待老漢上堂出來問。與汝證明。師忽有省。遂曰。謝大眾證明。乃繞法堂一匝便去。
▲洛京佛光如滿禪師
唐順宗問。佛從何方來。滅向何方去。既言常住世。佛今在何處。師答曰。佛從無為來。滅向無為去。法身等虛空。常住無心處。有念歸無念。有住歸無住。來為眾生來。去為眾生去。清淨真如海。湛然體常住。智者善思惟。更勿生疑慮。帝又問。佛向王宮生。滅向雙林滅。住世四十九。又言無法說。山河與大海。天地及日月。時至皆歸盡。誰言不生滅。疑情猶若斯。智者善分別。師答曰。佛體本無為。迷情妄分別。法身等虛空。未曾有生滅。有緣佛出世。無緣佛入滅。處處化眾生。猶如水中月。非常亦非斷。非生亦非滅。生亦未曾生。滅亦未曾滅。了見無心處。自然無法說。帝聞大悅。益重禪宗。
▲五泄山靈默禪師
初謁馬祖。次謁石頭。便問。一言相契即住。不契即去。石頭據坐。師便行。頭隨後召曰。 黎。師回首。頭曰。從生至死只是這個。回頭轉腦作麼。師言下大悟。乃拗折拄杖而棲止焉。
洞山雲。當時若不是五泄先師。大難承當。然雖如此。猶涉在途長慶雲險玄覺雲。那個是涉在途處。有僧雲。為伊三寸途中薦得。所以在途。玄覺雲。為復薦得自己。為復薦得三寸。若是自己。為甚麼成三寸。若是三寸。為甚麼悟去。且道洞山意作麼生。莫亂說子細好。
元和十三年三月二十三日。沐浴焚香端坐告眾曰。法身圓寂。示有去來。千聖同源。萬靈歸一。吾今漚散。胡假興哀。無自勞神。須存正念。若遵此命。真報吾恩。倘固違言。非吾之子。時有僧問。和尚向甚麼處去。師曰。無處去。曰某甲何不見。師曰。非眼所睹。(洞山雲作家)言畢奄然而化。
▲幽州寶積禪師
因于市肆行。見一客人買豬肉。語屠家曰。精底割一斤來。屠家放下刀叉手曰。長史。那個不是精底。師于此有省。又一日出門。見人舁喪。歌郎振鈴雲。紅輪決定沉西去。未審魂靈往那方。幕下孝子哭曰哀哀。師身心踴躍。歸舉似馬祖。祖印可之。住盤山寶積僧問。如何是道。師便咄。僧曰。學人未曉。師曰去上堂。心若無事。萬法不生。意絕玄機。縴塵何立。道本無體。因體而立名。道本無名。因名而得號。若言即心即佛。今時未入玄微。若言非心非佛。猶是指蹤極則。向上一路千聖不傳。學者勞形如猿捉影。
慈明曰。向上一路。千聖不然楊岐曰。口上著白雲端頌。盤山向上路何言。罕見行人耳有穿。口上著來無咬處。方知千聖不能傳徑山杲頌。不傳不然。海口難宣。昆侖頂上。駕起鐵船。
上堂。夫心月孤懸。光吞萬象。光非照境。境亦非存。光境俱亡。復是何物。(妙喜雲。千年常住一朝僧)禪德。譬如擲劍揮空。莫論及之不及。斯乃空輪無跡。劍刃無虧。若能如是。心心無知。(妙喜雲。咄咄咄。我王庫內無如是刀。正法眼藏作二則。已下語不錄)全心即佛。全佛即人。人佛無異。始為道矣上堂。禪德。可中學道。似地擎山。不知山之孤峻。如石含玉。不知玉之無瑕。若如此者。是名出家。故導師雲。法本不相礙。三際亦復然。無為無事人。猶是金鎖難。所以靈源獨耀。道絕無生。大智非明。真空無跡。真如凡聖皆是夢言。佛及涅並為增語。禪德。直須自看。無人替代上堂。三界無法。何處求心。四大本空。佛依何住。璇璣不動。寂爾無言。覿面相呈。更無余事。珍重。
掩室開頌。山舍無塵分外清。石榴花發透簾明。槐陰滿地日卓午。夢覺流鶯時一聲愚谷淵頌。依依楊柳欲藏鴉。社後東風卷落花。理策邀朋何處好。山南山北看桑麻雪竇顯頌。三界無法。何處求心。二句。三界無法。何處求心。白雲為蓋。流水作琴。一曲兩曲無人會。雨過夜塘秋水深。
師將順世。告眾曰。有人邈得吾真否。眾將所寫真呈。皆不契師意。普化出曰。某甲邈得。師曰。何不呈似老僧。化乃打筋斗而出。師曰。這漢向後掣風狂去在。師乃奄化。
▲麻谷寶徹禪師
侍馬祖行次。問如何是大涅。祖曰急。師曰。急個甚麼。祖曰。看水師同南泉歸宗謁徑山。路逢一婆乃問。徑山路向甚處去。婆曰。驀直去。師曰。前頭水深過得否。婆曰。不濕腳。師又問。上岸稻得與麼好。下岸稻得與麼怯。婆曰。總被螃蟹吃卻也。師曰。禾好香。婆曰。沒氣息。師又問。婆在甚處住。婆曰。只在這里。三人至店。婆煎茶一瓶攜盞三只至。謂曰。和尚有神通者即吃茶。三人相顧間。婆曰。看老朽自逞神通去也。于是拈盞傾茶便行。
▲東寺如會禪師
常患門徒誦大寂即心即佛之談不已。謂佛于何住。而曰即心。心如畫師。而雲即佛。遂示眾曰。心不是佛。智不是道。劍去遠矣。爾方刻舟。
虛堂愚頌雲。昨日因過竹院西。鄰家稚子隔溪啼。山寒水肅半黃落。無數歸鴉卜樹棲。
仰山參。師問。汝是甚處人。仰曰。廣南人。師曰。我聞廣南有鎮海明珠。是否。仰曰是。師曰。此珠如何。仰曰。黑月即隱。白月即現。師曰。還將得來也無。仰曰。將得來。師曰。何不呈似老僧。仰叉手近前曰。昨到溈山。亦被索此珠。直得無言可對。無理可伸。師曰。真師子兒。善能哮吼。仰禮拜了。卻入客位。具威儀再上人事。師才見乃曰。已相見了也。仰曰。恁麼相見莫不當否。師歸方丈閉卻門。仰歸舉似溈山。溈曰。寂子是甚麼心行。仰曰。若不恁麼。爭識得他。
▲西堂智藏禪師
與百丈南泉。同入大寂之室。李尚書嘗問僧。馬大師有甚麼言教。僧曰。大師或說即心即佛。或說非心非佛。李曰。總過這邊。李卻問師。馬大師有甚麼言教。師呼李翱。李應諾。師曰。鼓角動也普請次。師曰。因果歷然。爭奈何爭奈何。有僧出以手托地。師曰。作甚麼。曰相救相救。師曰。大眾。這個師僧猶較些子。僧拂袖便走。師曰。師子身中蟲。自食師子肉。
昭覺勤雲。西堂洞明綱要。始終正令全提。這僧異類中行。爭奈龍頭蛇尾。敢問大眾。因果歷然一句作麼生道。是則龍女頓成佛。否則善星生陷墜。
僧問。有問有答。賓主歷然。無問無答時如何。師曰。怕爛卻那。
後有僧舉問長慶。慶雲。相逢盡道休官好。林下何曾見一人。
有一俗士問。有天堂地獄否。師曰有。曰有佛法僧寶否。師曰有。更有多問。盡答言有。曰和尚恁麼道。莫錯否。師曰。汝曾見尊宿來耶。曰某甲曾參徑山和尚來。師曰。徑山向汝作麼生道。曰他道一切總無。師曰。汝有妻否。曰有。師曰。徑山和尚有妻否。曰無。師曰。徑山和尚道無即得。俗士禮謝而去。
▲越州大珠慧海禪師
建州朱氏子。初參馬祖。祖問。從何處來。曰越州大雲寺來。祖曰。來此擬須何事。曰來求佛法。祖曰。我這里一物也無。求甚麼佛法。自家寶藏不顧。拋家散走作麼。曰阿那個是慧海寶藏。祖曰。即今問我者是汝寶藏。一切具是。更無欠少。使用自在。何假外求。師于言下自識本心。不由知覺。踴躍禮謝。師事六載。後以受業師老。遂歸奉養。晦跡藏用。人莫能識。潛著頓悟入道要門論一卷。法佷玄晏。竊呈馬祖。祖覽訖告眾曰。越州有大珠。圓明光透自在。無遮障處也。眾因尋訪依附。師謂曰。我不會禪。並無一法可示于人。僧問。擬伸一問。師還對否。師曰。深潭月影任意撮摩。問如何是佛。師曰。清談對面非佛而誰。眾皆茫然。(法眼雲。是即沒交涉)僧良久又問。師說何法度人。師曰。貧道未曾有一法度人。曰禪師家渾如此。師卻問。大德說何法度人。曰講金剛經。師曰。講幾座來。曰二十余座。師曰。此經是阿誰說。僧抗聲曰。禪師相弄。豈不知是佛說耶。師曰。若言如來有所說法。則為謗佛。是人不解我所說義。若言此經不是佛說。則是謗經。請大德說看。僧無對。師少頃又問。經雲。若以色見我。以聲音求我。是人行邪道。不能見如來。大德且道。阿那個是如來。曰某甲到此卻迷去。師曰。從來未悟。說甚卻迷。曰請禪師為說。師曰。大德講經二十余座。卻不識如來。僧禮拜曰。願垂開示。師曰。如來者是諸法如義。何得忘卻。曰是諸法如義。師曰。大德是亦未是。曰經文分明。那得未是。師曰。大德如否。曰如。師曰。木石如否。曰如。師曰。大德如同木石如否。曰無二。師曰。大德與木石何別。僧無對。良久卻問。如何得大涅。師曰。不造生死業。曰如何是生死業。師曰。求大涅。是生死業。舍垢取淨。是生死業。有得有證是生死業。不脫對治門是生死業。曰雲何即得解脫。師曰。本自無縛。不用求解。直用直行。是無等等。曰禪師如和尚者。實謂希有。禮謝而去上堂。諸人幸自好個無事人。苦死造作。要擔枷落獄作麼。每日至夜奔波。道我參禪學道。解會佛法。如此轉無交涉也。只是逐聲色走。有何歇時。貧道聞江西和尚道。汝自家寶藏一切具足。使用自在。不假外求。我從此一時休去。自己財寶隨身受用。可謂快活。無一法可取。無一法可舍。不見一法生滅相。不見一物去來相。遍十方界。無一微塵許不是自家財寶。但自子細觀察。自心一體三寶。常自現前。無可疑慮。莫尋思。莫求覓。心性本來清淨。故華嚴經雲。一切法不生。一切法不滅。若能如是解。諸佛常現前。又淨名經雲。觀身實相。觀佛亦然。若不隨聲色動念。不逐相貌生解。自然無事去。莫久立珍重。此日大眾普集。久而不散。師曰。諸人何故在此不去。貧道已對面相呈。還肯休麼。有何事可疑。莫錯用心枉費氣力。若有疑情。一任諸人恣意早問。時有僧問。雲何是佛。雲何是法。雲何是僧。雲何是一體三寶。曰心是佛。不用將佛求佛。心是法。不用將法求法。佛法無二。和合為僧。即是一體三寶。經雲。心佛與眾生。是三無差別。身口意清淨。名為佛出世。三業不清淨。名為佛滅度。喻如嗔時無喜。喜時無嗔。唯是一心。實無二體。本智法爾。無漏現前。如蛇化為龍。不改其鱗。眾生回心作佛。不改其面。性本清淨。不待修成。有證有修。即同增上慢者。真空無滯。應用無窮。無始無終。利根頓悟。用無等等。即是阿耨菩提。心無形相。即是微妙色身。無相即是實相法身。性相體空。即是虛空無邊身。萬行莊嚴。即是功德法身。此法身者。乃是萬化之本。隨處立名。智用無盡。名無盡藏。能生萬法。名本法藏。具一切智。名智慧藏。萬法歸如。名如來藏。經雲。如來者即諸法如義。又雲。世間一切生滅法。無有一法不歸如也維摩座主問。經雲。彼外道六師等是汝之師。因其出家。彼師所墮汝亦隨墮。其施汝者不名福田。供養汝者墮三惡道。謗于佛。毀于法。不入眾數。終不得滅度。汝若如是。乃可取食。今請禪師明為解說。師曰。迷徇六根者。號之為六師。心外求佛。名為外道。有物可施。不名福田。生心受供。墮三惡道。汝若能謗于佛者。是不著佛求。毀于法者。是不著法求。不入眾數者。是不著僧求。終不得滅度者。智用現前。若有如是解者。便得法喜禪悅之食。又問。般若經雲。度九類眾生。皆入無余涅。又雲。實無眾生得滅度者。此兩段經文。如何會通。前後人說皆雲。實度眾生而不取眾生相。常疑未決。請師為說。曰九類眾生。一身具足。隨造隨成。是故無明為卵生。煩惱包裹為胎生。愛水浸潤為濕生。_起煩惱為化生。悟即是佛。迷號眾生。菩薩只以念念心為眾生。若了念念心體俱空。名度眾生也。智者于自本際上。度于未形。未形俱空。即知實無眾生得滅度者道光座主問曰。禪師用何心修道。師曰。老僧無心可用。無道可修。曰既無心可用。無道可修。雲何每日聚眾勸人學禪修道。師曰。老僧尚無卓錐之地。甚麼處聚眾來。老僧尚無舌。何曾勸人來。曰禪師對面妄語。師曰。老僧尚無舌勸人。焉解妄語。曰某甲卻不會禪師語論也。師曰。老僧自亦不會講止觀座主問。禪師辨得魔否。師曰。起心是天魔。不起心是陰魔。或起不起是煩惱魔。我正法中無如是事。曰一心三觀義又如何。師曰。過去心已過去。未來心未至。現在心無住。于其中間。更用何心起觀。曰禪師不解止觀。師曰。座主解否。曰解。師曰。如智者大師。說止破止。說觀破觀。住止沒生死。住觀心神亂。且為當將心止心。為復起心觀觀。若有心觀是常見法。若無心觀是斷見法。亦有亦無成二見法。請座主子細說看。曰若如是問。俱說不得也。師曰。何曾止觀維摩座主問。經雲諸菩薩各入不二法門。維摩默然。是究竟否。師曰。未是究竟。聖意若盡。第三卷更說何事。座主良久曰。請禪師為說未究竟之意。師曰。如經第一卷。是引眾呵十大弟子住心。第二諸菩薩各說入不二法門。以言顯于無言。文殊以無言顯于無言。維摩不以言不以無言。故默然收前言語。故第三卷從默然起說。又顯神通作用。座主會麼。曰奇怪如是。師曰。亦未如是。曰何故未是。師曰。且破人執情。作如此說。若據經意。只說色心空寂。令見本性。教舍偽行入真行。莫向言語紙墨上討意度。但會淨名兩字便得。淨者本體也。名者跡用也。從本體起跡用。從跡用歸本體。體用不二。本跡非殊。所以古人道。本跡雖殊。不思議一也。一亦非一。若識淨名兩字假號。更說甚麼究竟與不究竟。無前無後。非本非末。非淨非名。只示眾生本性不思議解脫。若不見性人。終身不見此理講華嚴座主問。禪師信無情是佛否。師曰不信。若無情是佛者。活人應不如死人。死驢死狗亦應勝于活人。經雲。佛身者即法身也。從定戒慧生。從三明六通生。從一切善法生。若說無情是佛者。大德如今便死。應作佛去。
入井救人。
問佛法在于三際否。師曰。現在無相。不在其外。應用無窮。不在于內。中間無住處。三際不可得。曰此言大混。師曰。汝正說混之一字時。在內外否。曰弟子究檢內外無蹤跡。師曰。若無蹤跡。明知上來語不混曰如何得作佛。師曰。是心是佛。是心作佛。曰眾生入地獄。佛性入否。師曰。如今正作惡時。更有善否。曰無。師曰。眾生入地獄。佛性亦如是。
張湯兒時詰鼠案。
三藏法師問。真如有變易否。師曰。有變易。藏曰。禪師錯也。師卻問。三藏有真如否。曰有。師曰。若無變易。決定是凡僧也。豈不聞善知識者。能回三毒為三聚淨戒。回六識為六神通。回煩惱作菩提。回無明為大智。真如若無變易。三藏真是自然外道也。藏曰。若爾者。真如即有變易也。師曰。若執真如有變易。亦是外道。曰禪師適來說真如有變易。如今又道不變易。如何即是的當。師曰。若了了見性者。如摩尼珠現色。說變亦得。說不變亦得。若不見性人。聞說真如變易。便作變易解會。說不變易。便作不變易解會。藏曰。固知南宗實不可測問三教同異。師曰。大量者用之即同。小機者執之即異。總從一性上起用。機見差別成三。迷悟由人。不在教之同異也。
▲杉山智堅禪師
初與歸宗南泉行腳時。路逢一虎。各從虎邊過了。泉問歸宗。適來見虎似個甚麼。宗曰。似個貓兒。宗卻問師。師曰。似個狗子。又問南泉。泉曰。我見是個大蟲。
大溈智雲。三個老漢。聚頭寐語。若要徹一時。參取這大蟲始得。
師吃飯次。南泉收生飯。乃曰生 。師曰無生。泉曰。無生猶是末。泉行數步。師召曰長老。泉回頭曰。作麼。師曰。莫道是末普請擇蕨次。南泉拈起一睫曰。這個大好供養。師曰。非但這個。百味珍羞他亦不顧。泉曰。雖然如是。個個須嘗過始得。
翠岩芝雲。只如杉山與麼道。還有免得麼。若免得去。未具眼在。若免不得。又違前話。
▲水潦和尚
問馬祖。如何是西來的的意。祖乃當胸踏倒。師大悟。起來拊掌呵呵大笑雲。也大奇也大奇。百千三昧無量妙義。只向一毛頭上。一時識得根源去。乃作禮而退。師後告眾雲。自從一吃馬祖踏。直至如今笑不休。
蔣山泉雲。忽然瞥地。更是好笑。
▲澧州苕溪道行禪師
嘗曰。吾有大病。非世所醫。
後僧問曹山。古人曰。吾有大病。非世所醫。是甚麼病。山曰。攢簇不得底病。曰一切眾生還有此病也無。山曰。人人盡有。曰和尚還有此病也無。山曰。正覓起處不得。曰一切眾生為甚麼不病。山曰。一切眾生若病。即非眾生。曰未審諸佛還有此病也無。山曰有。曰既有。為甚麼不病。山曰。為伊惺惺。
▲撫州石鞏慧藏禪師
本以弋獵為務。惡見沙門。因逐鹿從馬祖庵前過。祖乃逆之。師遂問。還見鹿過否。祖曰。汝是何人。曰獵者。祖曰。汝解射否。曰解射。祖曰。汝一箭射幾個。曰一箭射一個。祖曰。汝不解射。曰和尚解射否。祖曰解射。曰一箭射幾個。祖曰。一箭射一群。曰彼此生命。何用射他一群。祖曰。汝既知如是。何不自射。曰若教某甲自射。直是無下手處。祖曰。這漢曠劫無明煩惱。今日頓息。師擲下弓。投祖出家。
雪竇顯雲。馬師一箭一群。信彩射得。有甚用處。不如石鞏一箭一個。卻是好手。雪竇今日效古人之作。擬放一箭。高聲唱曰看箭。又雲中也翠岩芝雲。馬祖一箭一群。猶未善在。山僧一箭射蠢動含靈。無不中者。雖然如是。只道得一半。更有一半。留與諸上座道。
一日在廚作務次。祖問。作甚麼。曰牧牛。祖曰。作麼生牧。曰一回入草去。驀鼻拽將回。祖曰。子真牧牛。師便休。師住後。常以弓箭接機。
載三平章。
問西堂。汝還解捉得虛空麼。堂曰捉得。師曰。作麼生捉。堂以手撮虛空。師曰。汝不解捉。堂卻問。師兄作麼生捉。師把西堂鼻孔拽。堂作忍痛聲曰。太煞拽人鼻孔。直欲脫去。師曰。直須恁麼捉虛空始得。
▲袁州南源道明禪師
洞山參。方上法堂。師曰。已相見了也。山便下去。明日卻上問曰。昨日已蒙和尚慈悲。不知甚麼處是與某甲已相見處。師雲。心心無間斷。流入于性海。山曰。幾合放過。
▲中邑洪恩禪師
仰山問。如何得見佛性義。師曰。我與汝說個譬喻。如一室有六 。內有一獼猴。外有獼猴。從東邊喚猩猩。猩猩即應。如是六 俱喚俱應。仰山禮謝起曰。適蒙和尚譬喻。無不了知。更有一事。只如內獼猴睡著。外獼猴欲與相見。又且如何。師下繩床執仰山手作舞曰。猩猩與汝相見了。譬如 螟蟲。在蚊子眼睫上作窠。向十字街頭叫雲。土曠人稀。相逢者少。
雲居錫雲。中邑當時若不得仰山這一句。何處有中邑也信相宗顯禪師。舉至與汝相見了也曰。諸人要見二老麼。我也與你說個譬喻。中邑大似個金師。仰山將一塊金來。使金師酬價。金師亦盡價相酬。臨成交易。賣金底更與貼秤。金師雖然暗喜。未免心中偷疑。何故。若非細作。定是賊贓。
▲潭州三角山總印禪師
示眾曰。凡說法須用應時應節。時有僧出問曰。四黃四赤時如何。師曰。三月杖頭挑。曰為甚麼滿肚皮貯氣。師曰。爭奈一條繩何。曰如何得出氣去。師曰。直待皮穿僧問。如何是三寶。師曰。禾麥豆。曰學人不會。師曰。大眾欣然奉持又示眾雲。若論此事。眨上眉毛。早已蹉過了也。時麻谷出問。眨上眉毛即不問。如何是此事。師雲。蹉過也。谷乃掀禪床。師便打。
雪竇顯雲。兩個有頭無尾漢。眉毛未曾眨上。說甚麼此事蹉過。尋有僧問。眉毛為甚不眨上。竇便打長慶代雲。悄然妙喜拈曰。蹉過麻谷也不知。
▲汾州無業禪師
謁馬祖。祖睹狀貌奇偉。語音如鐘。乃曰。巍巍堂堂。其中無佛。師禮跪而問曰。三乘文學粗窮其旨。常聞禪門即心是佛。實未能了。祖曰。只未了底心即是。更無別物。師曰。如何是祖師西來密傳心印。祖曰。大德正鬧在。且去別時來。師才出。祖召曰大德。師回首。祖曰。是甚麼。師便領悟。乃禮拜。祖曰。這鈍漢。禮拜作麼。
雲居錫雲。甚麼處是汾州正鬧高僧傳雲。馬祖謂師曰。只未了底心即是。更無別物。不了時即是迷。若了即是悟。迷即眾生。悟即是佛。道不離眾生。豈更有別佛。亦猶手作拳。拳全手也。師言下豁然開悟。涕淚悲泣向大寂曰。本謂佛道長遠。勤苦曠劫。方始得成。今日始知法身實相。本自具足。一切萬法從心所生。但有名字。無有實者。大寂曰。如是如是。一切法性不生不滅。一切諸法本自空寂。經雲諸法從本來。常自寂滅相。又雲畢竟空寂舍。又雲諸法空為座。此即諸佛如來住此無所住處。若如是知。即住空寂舍。坐法空座。舉足下足不離道場。言下便了。更無漸次。所謂不動足而登涅山者也。贊公述此。不知其所自來中。不載正鬧語。尤不可曉。姑附錄廣聞見。
師既住後。學者致問。多答之曰。莫妄想。
擊節錄。舉僧問汾州無業國師。如何是佛。國師雲。莫妄想。雪竇拈雲。塞卻鼻孔。僧又問。如何是佛。國師雲。即心是佛。雪竇拈雲。拄卻舌頭。圜悟雲。正當恁麼時。舌頭又拄卻。鼻孔又塞卻。還有轉身吐氣處也無。便打。
師曰。諸佛不曾出世。亦無一法與人。但隨病施方。遂有十二分教。如將蜜果換苦葫蘆。淘汝諸人業根又雲。他古德道人。得意之後。茅茨石室。向折腳鐺中煮飯吃過三二十年。名利不干懷。財寶不為念。大忘人世。隱跡岩叢。君王命而不來。諸侯請而不赴。豈同我輩貪名愛利。汩沒世涂。如短販人又雲。學般若菩薩。不得自謾。如冰稜上行。似劍刃上走。臨終之時。一毫凡情聖量不盡。縴塵思念未忘。隨念受生輕重五陰。向驢胎馬腹里托質。泥犁鑊湯里煮炸一遍了。從前記持憶想見解智慧。都盧一時失卻。依前再為螻蟻。從頭又作蚊虻。雖是善因。而遭惡果。且圖甚麼。兄弟。只為貪欲成性。二十五有。向腳跟下系著。無成辦之期。祖師觀此土眾生。有大乘根性。惟傳心印。指示迷情。得之者。即不揀凡之與聖。愚之與智。且多虛不如少實。大丈夫兒。如今直下便休歇去。頓息萬緣。越生死流。迥出常格。靈光獨照。物累不拘。巍巍堂堂。三界獨步。何必身長丈六。紫磨金輝。項佩圓光。廣長舌相。若以色見我。是行邪道。設有眷屬莊嚴。不求自得。山河大地不礙眼光。得大總持。一聞千悟。都不希求一餐之直。汝等諸人。倘不如是。祖師來至此土。非常有損有益。有益者。百千人中。撈漉一個半個。堪為法器。有損者。如前已明。從他依三乘教法修行。不妨卻得四果三賢。有進修之分。所以先德雲。了即業障本來空。未了還須償宿債唐憲宗屢召。師皆辭疾不赴。暨穆宗即位。思一瞻禮。乃命兩街僧錄靈阜等。齎詔迎請。至彼作禮曰。皇上此度恩旨。不同常時。願和尚且順天心。不可言疾也。師微笑曰。貧道何德累煩聖主。且請前行。吾從別道去矣。乃澡身剃發。至中夜告弟子惠值仍弧H甑燃 啪踔 浴S 櫫 佟2簧 幻稹R磺芯辰綾咀鑰佔擰N摶環 傻謾C哉 渙恕<次﹥郴蟆R晃﹥郴蟆A髯 磺睢H甑鵲敝 P男員咀雜兄 7且蛟熳鰲S倘緗鷥詹豢善隻怠R磺兄罘ㄈ纈叭縵 N抻惺嫡摺> 啤N┐艘皇率怠S嘍 蚍欽妗3A艘磺鋅鍘N摶晃 鼻欏J侵罘鷯眯拇ΑH甑惹詼 兄 Q雲 術枚 擰2 障樵莆逕 R煜闥某埂K 襠嶗 h踩糝橛瘛 br />
▲信州鵝湖大義禪師
唐憲宗詔入麟德殿論義。有法師問。如何是四諦。師曰。聖上一帝。三帝何在。法師無語。又問。欲界無禪。禪居色界。此土憑何而立禪。師曰。法師只知欲界無禪。不知禪界無欲。曰如何是禪。師以手點空。法師又無對。帝曰。法師講無窮經論。只這一點尚不奈何。師卻問諸碩德曰。行住坐臥。畢竟以何為道。有對知者是道。師曰。不可以智知。不可以識識。安得知者是乎。有對無分別者是。師曰。善能分別諸法相。于第一義而不動。安得無分別是乎。有對四禪八定是。師曰。佛身無為。不墮諸數。安在四禪八定耶。眾皆杜口。(妙喜曰。相罵饒你接嘴。相唾饒你潑水)師卻舉順宗問尸利禪師。大地眾生如何得見性成佛。利曰。佛性猶如水中月。可見不可取。因謂帝曰。佛性非見必見。水中月如何攫取。帝乃問。何者是佛性。師對曰。不離陛下所問。帝默契有僧乞置塔。李翱尚書問曰。教中不許將尸塔下過。又作麼生。僧無對。卻特詣師。舉前語請答。師曰。他得大闡提。
▲京兆興善惟寬禪師
僧問。狗子還有佛性否。師曰有。曰和尚還有否。師曰。我無。曰一切眾生皆有佛性。和尚因何獨無。師曰。我非一切眾生。曰既非眾生。莫是佛否。師曰。不是佛。曰究竟是何物。師曰。亦不是物。曰可見可思否。師曰。思之不及。議之不得。故曰不可思議問道在何處。師曰。只在目前。曰我何不見。師曰。汝有我故。所以不見。曰我有我故即不見。和尚還見否。師曰。有汝有我。展轉不見。曰無我無汝還見否。師曰。無汝無我。阿誰求見。
▲常州芙蓉太毓禪師
因行食。到龐居士前。士擬接。師乃縮手曰。生心受施。淨名早訶去。此一機居士還甘否。士曰。當時善現豈不作家。師曰。非關他事。士曰。食到口邊。被他奪卻。師乃下食。士曰。不消一句。
昭覺勤雲。善現作家。芙蓉奇特。盡被龐居士一時領過了也。只如居士道不消一句。且道是那一句。端坐受供養。施主蒙安樂。
▲利山和尚
僧問。眾色歸空。空歸何所。師曰。舌頭不出口。曰為甚麼不出口。師曰。內外一如故。
▲松山和尚
同龐居士吃茶。士舉橐子曰。人人盡有分。為甚麼道不得。師曰。只為人人盡有。所以道不得。士曰。阿兄為甚麼卻道得。師曰。不可無言也。士曰。灼然灼然。師便吃茶士曰。阿兄吃茶。為甚麼不揖客。師曰誰。士曰龐公。師曰。何須更揖。後丹霞聞乃曰。若不是松山。幾被個老翁惑亂一上。士聞之。乃令人傳語霞曰。何不會取未舉橐子時。
矢上加尖。旁觀嘔噦。
▲唐州紫玉山道通禪師
于 相公問。如何是黑風吹其船舫漂墮羅剎鬼國。師曰。于 客作漢。問恁麼事作麼。于公失色。師乃指曰。這個便是漂墮羅剎鬼國。公又問。如何是佛。師喚相公。公應諾。師曰。更莫別求。藥山聞曰。噫可惜于家漢。生埋向紫玉山中。公聞乃謁見藥山。山問曰。聞相公在紫玉山中大作佛事。是否。公曰不敢。乃曰。承聞有語相救。今日特來。山曰。有疑但問。公曰。如何是佛。山召于 。公應諾。山曰。是甚麼。公于此有省。
昭慶共羅山舉次。慶雲。藥山一等是道。甚是奇特。雲泥有隔。羅山雲。大師也不得草草。當時賴遇于相公。可中草窠里。若撥著個焦尾大蟲。何處有藥山也。慶雲。作麼生。羅山雲。還知于相是煆了金麼。
▲五台山隱峰禪師
鄧氏子。屢參馬祖石頭法席後于馬祖言下相契師問石頭。如何得合道去。頭曰。我亦不合道。師曰。畢竟如何。頭曰。汝被這個得多少時耶石頭i草次。師在左側叉手而立。頭飛i子向師前。i一株草。師曰。和尚只i得這個。不i得那個。頭提起i子。師接得便作i草勢。頭曰。汝只i得那個。不解i得這個。師無對。
洞山雲。還有堆阜麼。
師推車次。馬祖展腳在路上坐。師曰。請師收足。祖曰。已展不縮。師曰。已進不退。乃推車碾損祖腳。祖歸法堂。執斧子曰。適來碾損老僧腳底出來。師便出。于祖前引頸。祖乃置斧到南泉。值眾參次。泉指淨瓶曰。銅瓶是境。瓶中有水。不得動著境。與老僧將水來。師拈起淨瓶。向泉面前瀉。泉便休到溈山。便入堂。于上板頭解放衣缽。溈聞師叔到。先具威儀。下堂內相看。師見來便作臥勢。溈便歸方丈。師乃發去。少間溈山問侍者。師叔在否。曰已去。溈曰。去時有甚麼語。曰無語。溈曰。莫道無語。其聲如雷師在襄州破威儀堂。只著襯衣。于砧椎邊拈椎雲。道得即不打。于時大眾默然。師便打一下。
法眼益雲。鄧隱峰奇怪甚奇怪。要且不打著。又雲。其時一眾出自偶然。翠岩芝雲。此語有勘破處。且道勘破阿誰去。雪竇雲。果然果然。
師冬居衡岳。夏止清涼。唐元和中。薦登五台。路出淮西。屬吳元濟阻兵。違拒王命。官軍與賊軍交鋒。未決勝負。師曰。吾當去解其患。乃擲錫空中。飛身而過。兩軍將士仰觀。事符預夢。斗心頓息。師既顯神異。慮成惑眾。遂入五台。于金剛窟前將示滅。先問眾曰。諸方遷化。坐去臥去吾嘗見之。還有立化也無。曰有。師曰。還有倒立者否。曰未嘗見有。師乃倒立而化。亭亭然其衣順體。時眾議舁就茶毗。屹然不動。遠近瞻睹驚嘆無已。師有妹為尼。時亦在彼。乃拊而咄曰。老兄疇昔不循法律。死更熒惑于人。于是以手推之。僨然而踣。遂就 維。收舍利建塔。
▲龜洋無了禪師
嘗有虎逐鹿入庵。師以杖格虎。鹿得脫去。將示化。述偈曰。八十年來辨西東。如今不要白頭翁。非長非短非大小。還與諸人色相同。無來無去兼無住。了卻本來自性空。偈畢儼然告寂。[ -(日/小)+土]于正堂。垂二十載。為山泉淹沒。門人發塔。見全身水中而浮。閩王聞之。遣使舁入府庭供養。忽臭氣遠聞。王焚香祝之曰。可還龜洋舊址建塔。言訖異香普薰。傾城瞻禮。遂塔于龜洋。
隱峰無了。皆于化後。假四大說法。
▲南岳西園曇藏禪師
一日自燒浴次。僧問。何不使沙彌。師撫掌三下。
僧舉似曹山。山雲。一等是拍手撫掌。就中西園奇怪。俱胝一指頭禪。蓋為承當處不諦當。僧卻問曹山。西園撫掌。豈不是奴兒婢子邊事。山雲是。雲向上更有事也無。山雲有。雲如何是向上事。山叱雲。這奴兒婢子。
東廚有一大蟒。長數丈。張口呀氣。毒焰熾然。侍者請避之。師曰。死可逃乎。彼以毒來。我以慈受。毒無實性。激發則強。慈苟無緣。冤親一揆。言訖其蟒按首徐行。倏然不見。
▲磁州馬頭峰神藏禪師
上堂。知而無知。不是無知。而說無知。便下座。
南泉雲。恁麼依師道。始道得一半。黃檗雲。不是南泉駁他。要圓前話中庵空頌雲。從頭數到一二三。倒數卻成三二一。直饒會盡大衍算。掐指巡文數不出幻寄曰。大小諸祖師。俱說不了話。若問如何是了話。咄。
▲潭州華林善覺禪師
常持錫杖。夜出林麓間。七步一振錫。一稱觀音名號。夾山問。遠聞和尚念觀音。是否。師曰然。山曰。騎卻頭時如何。師曰。出頭即從汝騎。不出頭騎甚麼。山無對僧參方展坐具。師曰緩緩。曰和尚見甚麼。師曰。可惜許磕破鐘樓。其僧從此悟入觀察使裴休訪之。問曰。還有侍者否。師曰。有一兩個。只是不可見客。裴曰。在甚麼處。師乃喚大空小空。時二虎自庵後而出。裴睹之驚悸。師語虎曰。有客且去。二虎哮吼而去。裴問曰。師作何行業。感得如斯。師乃良久曰。會麼。曰不會。師曰。山僧常念觀世音。
空音湛頌雲。僧來展具已輸籌。常念觀音獨不休雕虎風生君未會。可憐空磕破鐘樓。
▲烏臼和尚
玄紹二上座參。師乃問。二禪客發足甚麼處。玄曰江西。師便打。玄曰。久知和尚有此機要。師曰。汝既不會。後面個師僧 對看。紹擬近前。師便打曰。信知同坑無異土。參堂去。
雪竇顯雲。宗師眼目須是恁麼。如金翅鳥擘海。直取龍吞。有般漢。眼目未辨東西。拄杖不知顛倒。只管說照用同時。人境俱奪圜悟雲。雪竇明辨古今。分別邪正。若不知有。爭恁麼道。雖然只見烏臼放行。要明烏臼把住處麼。直得釋迦彌勒猶為走使。據令而行。盡大地人並須吃棒。
問僧。近離甚處。曰定州。師曰。定州法道何似這里。曰不別。師曰。若不別。更轉彼中去。便打。僧曰。棒頭有眼。不得草草打人。師曰。今日打著一個也。又打三下。僧便出去。師曰。屈棒元來有人吃在。曰爭奈杓柄在和尚手里。師曰。汝若要。山僧回與汝。僧近前奪棒打師三下。師曰。屈棒屈棒。曰有人吃在。師曰。草草打著個漢。僧禮拜。師曰。卻與麼去也。僧大笑而出。師曰。消得恁麼。消得恁麼。
佛性泰頌。相見不虛圖。分明付與渠。汝醉我扶起。我倒汝還扶。交互為賓主。相將入帝都。高歌大笑九衢里。天上人間我與爾雪竇頌。呼即易。遣還難。互換機鋒子細看。劫石固來猶可壞。滄溟深處立須干。烏臼老烏臼老。幾何般。與他杓柄太無端幻寄曰。多少人。在雪竇頌上。敲磚打瓦。不知雪竇命脈。在烏臼棒頭上。
▲石臼和尚
初參馬祖。祖問。甚麼處來。師曰。烏臼來。祖曰。烏臼近日有何言句。師曰。幾人于此茫然。祖曰。茫然且置。悄然一句作麼生。師乃近前三步。祖曰。我有七棒寄打烏臼。你還甘否。師曰。和尚先吃。某甲後甘。
▲鎮州金牛和尚
每自做飯供養眾僧。至齋時。舁飯桶到堂前。作舞呵呵大笑曰。菩薩子吃飯來。
長慶稜雲。大似因齋慶贊大光誨。因僧問雲。長慶道因齋慶贊。意旨如何。光乃作舞。僧禮拜。光雲。見甚道理便禮拜。僧卻作舞。光雲。這野狐精雪竇顯雲。雖然如是。金牛不是好心圜悟勤雲。且道。大光雲這野狐精。與藏頭白海頭黑。是同是別。這漆桶。又道好師僧。且道是同是別雪竇顯頌。前箭猶輕後箭深。誰雲黃葉是黃金。曹溪波浪如相似。無限平人被陸沉。
▲亮座主
蜀人也。頗講經論。因參馬祖。祖問。見說座主大講得經論。是否。師曰不敢。祖曰。將甚麼講。師曰。將心講。祖曰。心如工伎兒。意如和伎者。爭解講得。師抗聲曰。心既講不得。虛空莫講得麼。祖曰。卻是虛空講得。師不肯。便出。將下階。祖召曰座主。師回首。祖曰。是甚麼。師豁然大悟。便禮拜。祖曰。這鈍根阿師。禮拜作麼。師曰。某甲所講經論。將謂無人及得。今日被大師一問。平生功業一時冰釋。禮謝而退。乃隱于洪州西山。更無消息。
僧問真淨。如何是道。真淨曰。寶公雲。若欲將心求佛道。問取虛空始出塵。汝今求佛道。虛空向汝道甚麼。其僧于是大悟于言下妙喜曰。如今講人。才聞宗師說卻是虛空講得。便向虛空里東撈西摸。
▲百靈和尚
一日與龐居士路次相逢。問曰。南岳得力句。還曾舉向人也無。士曰。曾舉來。師曰。舉向甚麼人。士以手自指曰。龐公。師曰。直是妙德空生。也贊嘆不及。士卻問。阿師得力句。是誰得知。師戴笠子便行。士曰。善為道路。師更不回首。
徑山杲雲。這個話端。若不是龐公。幾乎錯舉似人。雖然如是。百靈輸他龐老一著。何故。當時若不得個破笠頭遮卻髑髏。有甚面目見他龐公。
▲則川和尚
摘茶次。龐蘊曰。法界不容身。師還見我否。師曰。不是老師。洎答公話。士曰。有問有答。蓋是尋常。師乃摘茶不听。士曰。莫怪適來容易借問。師亦不顧。士喝曰。這無禮儀老漢。待我一一舉向明眼人。師乃拋卻茶籃便歸方丈。
雪竇曰。則川只解把定封疆。不能同生同死。當時好與捋下襆頭。誰敢喚作龐居士。
一日在方丈內坐。士來見乃曰。只知端居丈室。不覺僧到參時。師垂下一足。士便出行三兩步卻回。師乃收足。士曰。可謂自由自在。師曰。我是主。士曰。阿師只知有主。不知有客。師喚侍者點茶。士作舞而出。
達磨一宗。掃地盡矣。
▲忻州打地和尚
自江西領旨。常晦其名。凡學者致問。唯以棒打地示之。時謂之打地和尚。一曰被僧藏卻棒。然後致問。師但張其口。僧問門人曰。只如和尚每日有人問。便打地。意旨如何。門人即于灶內。取柴一片。擲置釜中。
妙喜曰。養子不及父。家門一世衰。
▲潭州秀溪和尚
谷山問。聲色純真。如何是道。師曰。亂道作麼。山卻從東過西立。師曰。若不恁麼。即禍事也。山又從西過東立。師乃下禪床方行兩步。被谷山捉住曰。聲色純真事作麼生。師便打一掌。山曰。三十年後要個人下茶也無在。師曰。要谷山這漢做甚麼。山呵呵大笑。
▲江西朗骱蛻 br />
臥次。道吾近前牽被覆之。師曰作麼。吾曰蓋覆。師曰。臥底是。坐底是。吾曰。不在這兩處。師曰。爭奈蓋覆何。吾曰。莫亂道。
▲浮杯和尚
凌行婆來禮拜。師與坐吃茶。婆乃問。盡力道不得底句。分付阿誰。師曰。浮杯無剩語。婆曰。未到浮杯。不妨疑著。師曰。別有長處不妨拈出。婆斂手哭曰。蒼天中更添冤苦。師無語。婆曰。語不知偏正。理不識倒邪。為人即禍生。後有僧舉似南泉。泉曰。苦哉浮杯。被這老婆摧折一上。婆後聞笑曰。王老師猶少機關在。澄一禪客。逢見行婆。便問。怎生是南泉猶少機關在。婆乃哭曰。可悲可痛。一罔措。婆曰會麼。一合掌而立。婆曰。伎死禪和如麻似粟。一舉似趙州。州曰。我若見這臭老婆。問教口啞。一曰。未審和尚怎生問他。州便打。一曰。為甚麼卻打某甲。州曰。似這伎死漢。不打更待幾時。連打數棒。婆聞卻曰。趙州合吃婆手里棒。後僧舉似趙州。州哭曰可悲可痛。婆聞此語。合掌嘆曰。趙州眼光爍破四天下。州令僧問如何是趙州眼。婆乃豎起拳頭。僧回舉似趙州。州作偈曰。當機覿面提。覿面當機疾。報汝凌行婆。哭聲何得失。婆以偈答曰。哭聲師已曉。已曉復誰知。當時摩竭國。幾喪目前機。
▲潭州龍山和尚
洞山與密師伯行腳。見溪流菜葉。洞曰。深山無人。因何有菜隨流。莫有道人居否。乃相與撥草。溪行五七里間。忽見師羸形異貌。放下行李問訊。師曰。此山無路。 黎從何處來。洞曰。無路且置。和尚從何而入。師曰。我不從雲水來。洞曰。和尚住此山多少時耶。師曰。春秋不涉。洞曰。和尚先住。此山先住。師曰不知。洞曰。為甚麼不知。師曰。我不從人天來。洞曰。和尚得何道理。便住此山。師曰。我見兩個泥牛斗入海。直至于今絕消息。洞山始具威儀禮拜。便問。如何是主中賓。師曰。青山覆白雲。曰如何是賓中主。師曰。長年不出戶。曰賓主相去幾何。師曰。長江水上波。曰賓主相見。有何言說。師曰。清風拂白月。洞山辭退。師乃述偈曰。三間茅屋從來住。一道神光萬境閑。莫把是非來辨我。浮生穿鑿不相關。又曰。一池荷葉衣無數。滿地松花食有余。剛被世人知住處。又移茅屋入深居。因燒庵。不知所如。故人亦稱隱山和尚。
▲蒙溪和尚
問僧甚處來。僧雲。定州來。師曰。定州近日有甚奇特事。僧曰。某甲旦過。但聞鹽貴米賤。苦無奇特事。師曰。我這里也只如此。粗粥淡飯與僧。別無奇特事。你又來這里覓個甚麼。僧曰。某甲不會。乞師慈悲。師曰。賴你不會。若會。我即輸汝一半道理。首座晚間上問曰。和尚適來勘僧。為甚麼道輸汝一半道理。師雲。賴得汝舉。老僧洎合忘卻。首座曰。請和尚為某甲說。師曰。你即忘前失後。我又失後忘前。座方去。師喚轉曰。卻不得舉著。近日師僧但說鹽貴米賤。並不將佛法為事。頻頻舉著。喪卻你性命不難。
▲襄州居士龐蘊者
衡州衡陽縣人也。字道玄。世本儒業。少悟塵勞。志求真諦。唐貞元初。謁石頭。乃問。不與萬法為侶者是甚麼人。頭以手掩其口。豁然有省。後與丹霞為友。一日石頭問曰。見老僧以來。日用事作麼生。士曰。若問日用事。即無開口處。乃呈偈曰。日用事無別。惟吾自偶諧。頭頭非取舍。處處沒張乖。朱紫誰為號。丘山絕點埃。神通並妙用。運水及搬柴。頭然之。曰子以緇耶素耶。士曰。願從所慕。遂不剃染。後參馬祖。問曰。不與萬法為侶者是甚麼人。祖曰。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。即向汝道。士于言下頓領玄旨。
大慧語錄雲。士初謁馬祖。問如水無筋骨。能勝萬斛舟時如何。祖曰。我這里無水亦無舟。說甚麼筋骨。士于言下頓息諸緣。遂向南岳見石頭雲雲。與此少異。
至藥山。山命十禪客相送。至門首。士乃指空中雪曰。好雪片片不落別處。有全禪客曰。落在甚處。士遂與一掌。全曰。也不得草草。士曰。恁麼稱禪客。閻羅老子未放你在。全曰。居士作麼生。士又掌曰。眼見如盲。口說如啞士見丹霞。霞作走勢。士曰。猶是拋身勢。作麼生是顰呻勢。霞便坐。士以拄杖劃地作七字。霞于下劃個一字。士曰。因七見一。見一忘七。霞便起去。士曰。更坐少時。猶有第二句在。霞曰。向這里著語得麼。士遂哭出去。
或作士以拄杖畫地作七字。于下畫個一字曰。因七見一見一忘七。霞便起去。
偈。心如境亦如。無實亦無虛。有亦不管。無亦不拘。不是聖賢。了事凡夫。易復易。即此五蘊有真智。十方世界一乘同。無相法身豈有二。若舍煩惱入菩提。不知何方有佛地又。護生須是殺。殺盡始安居。會得個中意。鐵船水上浮。
圜悟舉此偈雲。且道殺個甚麼。殺眾生物命。凡夫見解。殺六賊煩惱。座主見解。殺佛殺祖。大闡提人見解。衲僧分上畢竟殺個甚麼。試定當看。僧問。未審殺個甚麼。師曰。大有人疑著。曰學人到這里。直得步步絕行蹤時如何。悟曰。未有金剛王寶劍在。圜悟又雲。只如護生須用殺。且道殺個甚麼。便有禪和子道。不是殺物命。只是殺無明賊。殺煩惱賊。殺六根六塵賊。殺爭人爭我賊。雖然一期也似。要且未夢見衲僧腳跟頭。既是護生。須是明殺意。如何是殺意。險。若向個里辨得出。便可放一線道。浩浩之中管取。坐斷天下人舌頭。然後始殺得盡。然雖如是。釋迦老子也殺不盡。迦葉也殺不盡。西天二十八祖也殺不盡。唐土六祖也殺不盡。要明不盡底。須是放卻從前已後見解明暗。玄妙理性。殊勝奇特。潔淨i除。不留毫末。也不到極盡處。只如正盡處。合作麼生。還委悉麼。深山大澤無人到。聚頭正好共商量中峰本雲。莫是殺人與護生一念平等麼。恁麼商量。瞎人眼目。
士悟後。以舟盡載珍橐數萬。沉之湘流。舉室修行。有女名靈照。常蠰竹漉籬以供朝夕。有偈曰。有男不婚。有女不嫁。大家團欒頭。共說無生話。
徑山杲示羅快然雲。昔龐居士有言。有男不婚。有女不嫁。大家團欒頭。共說無生話。後來元豐間。有個士人。謂之無為居士。姓楊。名杰。字次公。嘗參前輩。于宗門中。有真實得力處。曾和龐公此偈雲。男大須婚。女大須嫁。討甚閑工夫。更說無生話。者兩個俗漢子。將他十方常住一片田地。不向官中印契。各自分疆列界。道我知有。而時時向無佛處稱尊。當時亦有個不平底。謂之海印信禪師。時住甦州定慧。因見無為此偈。亦有一偈曰。我無男婚。我無女嫁。困來便打眠。誰管無生話。這三個老漢。說此三偈。快然居士。開眼也著。合眼也著。不開不合也著。妙喜只得冷地看。看即不無。畢竟快然居士。向開眼處著到耶。合眼處著到耶。不開不合處著到耶。若向開眼處著到。則落在龐公圈繢里。若合眼處著到。則落在楊無為圈繢里。在不開不合處著到。則落在海印禪師圈繢里。快然見恁麼說。定道總不恁麼。若總不恁麼。又落在妙喜圈繢里。要出三老圈繢則易。要出妙喜圈繢則難。快然畢竟如何出得。待歸延平嫁了女。卻緩緩地來。為你說破。
龐婆入鹿門寺作齋。維那請疏意回向。婆拈梳子插向髻後曰。回向了也。便出去士一日庵中獨坐。驀地雲。難難。十石油麻樹上攤。龐婆接聲雲。易易。百草頭上祖師意。靈照雲。也不難也不易。饑來吃飯困來睡。
妙喜曰。此三人同行不同步。同得不同失。若以心意識博量卜度。非獨不見三人落著處。十二時中亦自昧卻本地風光。不見本來面目。未免被難易不難易牽挽。不得自在。欲得自在。將此三人道底作一句看。妙喜已是拖泥帶水。下注腳了也。
士坐次。問靈照曰。古人道。明明百草頭。明明祖師意。作麼生。照曰。老老大大作這個語話。士曰。你作麼生。照曰。明明百草頭。明明祖師意。士乃笑。
徑山杲雲。龐居士。先行不到。靈照女。末後太過。直饒齊行齊到。若到雲門。一坑埋卻。且道過在甚麼處。明明百草頭。明明祖師意。
上賣竹漉籬。下橋吃撲。靈照見。亦去爺邊倒。士曰。你作甚麼。照曰。見爺倒地。某甲相扶。士曰。賴是無人見士將入滅。謂靈照曰。視日早晚。及午以報。照遽報。日已中矣。而有蝕也。士出戶觀次。靈照即登父座合掌坐亡。士笑曰。我女鋒捷矣。于是更延七日。州牧于公 問疾次。士謂之曰。但願空諸所有。慎勿實諸所無。好去。世間皆如影響。言訖。枕于公膝而化。遺命焚棄江湖。
士語錄載無名子序。焚棄江湖下復雲。旋遣使人報諸妻子。妻聞之曰。這愚痴女。與無知老漢。不報而去。是何忍也。因往告子。見嶴曰。龐公與靈照去也。子釋鋤應之曰嗄。良久亦立而亡去。母曰。愚子痴一何甚也。亦以焚化。眾皆奇之。未幾其妻乃遍詣鄉閭告別歸隱。自後沉跡槿弧D 兄 淥 檎摺F涫賂 孀俊2 局 恕 br />
▲澧州藥山惟儼禪師
絳州韓氏子。年十七出家。納戒衡岳。博通經論。嚴持戒律。一日嘆曰。大丈夫當離法自淨。誰能屑屑事細行于布巾耶。首造石頭之室。便問。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。嘗聞南方直指人心見性成佛。實未明了。伏望和尚慈悲指示。頭曰。恁麼也不得。不恁麼也不得。恁麼不恁麼總不得。子作麼生。師罔措。頭曰。子因緣不在此。且往馬大師處去。師稟命恭禮馬祖。仍伸前問。祖曰。我有時教伊揚眉瞬目。有時不教伊揚眉瞬目。有時揚眉瞬目者是。有時揚眉瞬目者不是。子作麼生。師于言下契悟。便禮拜。頭曰。你見甚麼道理便禮拜。師曰。某甲在石祖處。如蚊子上鐵牛。祖曰。汝既如是。善自護持。(法雲秀雲。石頭有個無孔鐵椎。大似分付不著。藥山雖過江西悟去。爭奈平地上吃交。有甚麼扶策處。具眼者試辨看五祖演雲。老僧在眾日。聞兄弟每商量道。即心即佛也不得。不即心即佛也不得。若恁麼說話。敢稱禪客。殊不知古人文武兼備。韜略雙全。山僧見處也要諸人共知。只見波濤涌。不見海龍宮徑山杲雲。好個話端。阿誰會舉。舉得十分。未敢相許)侍奉三年。一日祖問。子近日見處作麼生。師曰。皮膚脫落盡。惟有一真實。祖曰。子之所得。可謂協于心體。布于四肢。既然如是。將三條篾。束取肚皮。隨處住山去。師曰。某甲又是何人。敢言住山。祖曰不然。未有常行而不住。未有常住而不行。欲益無所益。欲為無所為。宜作舟航。無久住此。師乃辭祖返石頭。一日在石上坐次。石頭問曰。汝在這里作麼。曰一物不為。頭曰。恁麼即閑坐也。曰若閑坐即為也。頭曰。汝道不為。不為個甚麼。曰千聖亦不識。頭以偈贊曰。從來共住不知名。任運相將只麼行。自古上賢猶不識。造次凡流豈可明。
妙喜曰。物是實價。錢是足陌。
石頭垂語曰。言語動用沒交涉。師曰。非言語動用亦沒交涉。頭曰。我這里針札不入。師曰。我這里如石上栽花。頭然之住藥山後。海眾四集。遵布衲浴佛。師曰。這個從汝浴。還浴得那個麼。遵曰。把將那個來。師乃休。
長慶雲。邪法難扶玄覺雲。且道長慶恁麼道。在賓在主。眾中喚作浴佛語。亦曰兼帶語。且道盡善不盡善黃龍南禪師。住同安日。示眾雲。今朝四月八。我佛降生之日。天下精藍皆悉浴佛。記得(舉浴佛公案)雲雲。大眾。古人隨時一言半句。亦無巧妙。今人用盡心力安排。終不到他境界。眾中商量或有道這個是銅像。那個是法身。銅像有形可以洗滌。法身無相如何洗得。藥山只知其一。不知其二。被遵公靠倒。直得口似匾擔。不勝 怡-台+ ]。又雲。古德垂問。只要驗人。問汝那個。便道把將那個來。正是隨聲逐色。咬他言句。上他圈繢。藥山見伊不會。所以便休。又道。藥山恁麼來。早是無事生事。好肉上剜瘡。遵公不見來病。卻向灸瘡瘢上更著艾爝。有雲。古人得了。逢場作戲。無可不可。何高何低。彼此知有。自是後人強生分別。如前所解。蓋不遇人。一失其源。迷而不復。所以只憑識心思量計較。以當宗乘。殊不知。有作思惟從有心起。用此思惟辨于佛境。如取螢火燒須彌山。縱經塵劫終不能著。是故行腳高人。切須自看。從上來事合作麼生。畢竟將何敵他生死。勿以少許粗浮識見自作障礙。佛法不是這個道理。同安今日不避口業。與汝諸人說破。此二尊宿。一出一入。未見輸贏。三十年後不得錯舉幻寄曰。同安且須自檢。一出一入未見輸贏。何異他逢場作戲。何高何低。三十年後求錯舉者。便是幻寄。
坐次。道吾雲岩侍立。師指按山上枯榮二樹。問道吾曰。枯者是榮者是。吾曰。榮者是。師曰。灼然一切處光明燦爛去。又問雲岩。枯者是榮者是。岩曰。枯者是。師曰。灼然一切處放教枯澹去。高沙彌忽至。師曰。枯者是榮者是。彌曰。枯者從他枯。榮者從他榮。師顧道吾雲岩曰。不是不是。
草堂清頌雲。雲岩寂寂無窠臼。燦爛宗風是道吾。深信高禪知此意。閑行閑坐任榮枯。
院主報。打鐘也。請和尚上堂。師曰。汝與我擎缽盂去。曰和尚無手來多少時。師曰。汝只是枉披袈裟。曰某甲只恁麼。和尚如何。師曰。我無這個眷屬謂雲岩曰。與我喚沙彌來。岩曰。喚他來作甚麼。師曰。我有個折腳鐺子。要他提上挈下。岩曰。恁麼則與和尚出一只手去也。師便休園頭栽菜次。師曰。栽即不障汝栽。莫教根生。曰既不教根生。大眾吃甚麼。師曰。汝還有口麼。頭無對問。平田淺草麈鹿成群。如何射得麈中主。師曰看箭。僧放身便倒。師曰。侍者拖出這死漢。僧便走。師曰。弄泥團漢。有甚麼限。
雪竇顯拈雲。這僧三步雖活。五步須死。復頌雲。麈中主。君看取。下一箭。走三步。五步若活。成群趁虎。正眼從來付獵人。復高聲雲。看箭。
看經次。僧問。和尚尋常不許人看經。為甚麼卻自看。師曰。我只圖遮眼。曰某甲學和尚。還得也無。師曰。你若看。牛皮也須穿。
長慶雲。眼有何過。玄覺雲。且道長慶會藥山意。不會藥山意汾陽昭頌。徹底更何疑。覷穿會者稀。叮嚀由付囑。句句是玄機。
師看經次。柏岩雲。和尚休猱人得也。師卷卻經雲。日頭早晚。岩雲。正當午也。師雲。猶有這文彩在。岩雲。某甲無亦無。師雲。汝太煞聰明。岩雲。某甲只恁麼。和尚尊意如何。師雲。我跛跛挈挈。百丑千拙。且恁麼過師與道吾說。茗溪上世為節察來。吾曰。和尚上世曾為甚麼。師曰。我痿痿羸羸。且恁麼過時。曰憑何如此。師曰。我不曾展他書卷師晚參雲。我有一句子。待特牛生兒。即向汝道。時有僧便出雲。特牛生兒也。只是和尚不道。師喚侍者將燈來。其僧便抽身入眾。
洞山價雲。這僧會。只是不肯禮拜投子青雲。且道甚處是這僧會底道理。若道得。可為這僧雪屈。若道不得。卻被藥山瞞昭覺勤雲。夾山即不然。有一句子。威音已前道與諸人了。或有問明頭合暗頭合。只向伊道。龍遇水時添意氣。虎逢山色長威獰。
師問龐居士。一乘中還著得這個事麼。士曰。某甲只管日求升合。不知還著得麼。師曰。道居士不見石頭得麼。士曰。拈一放一。未為好手。師曰。老僧住持事繁。士珍重便出。師曰。拈一放一。的是好手。士曰。好個一乘問宗。今日失卻也。師曰。是是師因僧問。學人有疑。請師決。師曰。待上堂時來。與 黎決疑。至晚上堂眾集。師曰。今日請決疑上座。在甚麼處。其僧出眾而立。師下禪床把住曰。大眾。這僧有疑。便與一推。卻歸方丈問飯頭。汝在此多少時也。曰三年。師曰。我總不識汝。飯頭罔測。發憤而去問僧。年多少也。僧雲。七十二也。師雲。是年七十二那。僧雲是。師便打師坐次。僧問。兀兀地思量甚麼。師曰。思量個不思量底。曰不思量底如何思量。師曰。非思量問己事未明。乞和尚指示。師良久曰。吾今為汝道一句亦不難。只宜汝于言下便見去。猶較些子。若更入思量。卻成吾罪過。不如且各合口免相累及師令供養主抄化。甘贄行者問。甚處來。曰藥山來。甘曰作麼。曰教化。甘曰。將得藥來麼。曰行者有甚麼病。甘便舍銀兩錠。意山中有人必不受此。主歸納疏。師問曰。子歸何速。主舉前話。師曰。速送還他。子著賊了也。主遂送還。甘曰。由來有人。益金以施師久不升座。一日院主白雲。大眾久思和尚示誨。曰打鐘著。時大眾才集定。便下座歸方丈。(妙喜曰。葛藤不少)院主隨後問雲。和尚許為大眾說話。為甚麼一言不措。師曰。經有經師。律有律師。爭怪得老僧。
妙喜曰。笑殺人薦福懷雲。藥山還見院主麼。院主還見藥山麼。三十年後遇著作家。不得錯舉。
問。學人擬歸鄉時如何。師曰。汝父母遍身紅爛。臥在荊棘林中。汝歸何所。曰恁麼則不歸去也。師曰。汝卻須歸去。汝若歸鄉。示汝個休糧方子。曰便請。師曰。二時上堂。不得咬破一粒米師與雲岩游山。腰間刀響。岩問。甚麼物作聲。師抽刀驀口作斫勢朗州刺史李翱問。師何姓。師曰。正是時。李不委。卻問院主。某甲適來問和尚姓。和尚曰正是時。未審姓甚麼。主曰。恁麼則姓韓也。師聞乃曰。得恁麼不識好惡。若是夏時。對他便是姓熱李初向師玄化。屢請不赴。乃躬謁師。師執經卷不顧。侍者曰。太守在此。李性褊急。乃曰。見面不如聞名。拂袖便出。師曰。太守何得貴耳賤目。李回拱謝。問曰。如何是道。師以手指上下曰。會麼。曰不會。師曰。雲在青天水在瓶。李欣然作禮。述偈曰。煉得身形似鶴形。千株松下兩函經。我來問道無余話。雲在青天水在瓶。李又問。如何是戒定慧。師曰。貧道這里無此閑家具。李罔測玄旨。師曰。太守欲保任此事。須向高高山頂立。深深海里行。閨合中物舍不得。便為滲漏。
張無盡頌雲。雲在青天水在瓶。眼光隨指落深坑。溪花不耐風霜苦。說甚深深海底行。
師一夜登山經行。忽雲開見月。大嘯一聲。應澧陽東九十里許。居民盡謂東家。明晨迭相推問。直至藥山。徒眾曰。昨夜和尚山頂大嘯。李贈詩曰。選得幽居愜野情。終年無送亦無迎。有時直上孤峰頂。月下披雲嘯一聲上堂。祖師只教保護。若貪嗔起來。切須防御。莫教 直庚反)觸。是你欲知。枯木石頭卻須擔荷。實無枝葉可得。雖然如此。更宜自看。不得絕卻言語。我今為汝說這個語。顯無語底。他那個本來無耳目等貌。時有僧問。雲何有六趣。師曰。我此要輪雖在其中。元來不染。問不了身中煩惱時如何。師曰。煩惱作何相狀。我且要你考看。更有一般底。只向紙背上記持言語。多被經論惑。我不曾看經論策子。汝只為迷事走失自家不定。所以便有生死心。未學得一言半句一經一論。便說甚麼菩提涅。世攝不攝。若如是解。即是生死。若不被此得失系續。便無生死。汝見律師。說甚麼尼薩耆突吉羅。最是生死本。雖然恁麼。窮生死且不可得。上至諸佛。下至螻蟻。盡有此長短好惡大小不同。若也不從外來。何處有閑漢。掘地獄待你。你欲識地獄道。只今鑊湯煎煮者是。欲識餓鬼道。即今多虛少實不令人信者是。欲識畜生道。見今不識仁義不辨親疏者是。豈須披毛載角斬割倒懸。欲識人天。即今清淨威儀持瓶挈缽者是。保任免隨諸趣。第一不得棄這個。這個不是易得。須向高高山頂立。深深海底行。此處行不易。方有少相應。如今出頭來。盡是多事人。覓個痴鈍人不可得。莫只記策子中言語。以為自己見知。見他不解者便生輕慢。此輩盡是闡提外道。此心直不中。切須審悉。恁麼道。猶是三界邊事。莫在衲衣下空過。到這里更微細在。莫將謂等閑。須知珍重太和八年十一月六日。臨示寂。叫曰法堂倒。法堂倒。眾皆持柱撐之。師舉手曰。子不會我意。乃告寂。弟子奉全身。塔于院東隅。
▲鄧州丹霞天然禪師
本習儒業。將入長安應舉。方宿于逆旅。忽夢白光滿室。佔者曰。解空之祥也。偶禪者問曰。仁者何往。曰選官去。禪者曰。遷官何如選佛。曰選佛當往何所。禪者曰。今江西馬大師出世。是選佛之場。仁者可往。遂直造江西。才見祖師。以手拓襆頭額。祖顧視良久曰。南岳石頭是汝師也。遽抵石頭。還以前意投之。頭曰。著槽廠去。師禮謝入行者房。隨次執爨役。凡三年。忽一日石頭告眾曰。來日i佛殿前草。至來日。大眾諸童行。各備鍬 i草。獨師以盆盛水沐頭。于石頭前胡跪。頭見而笑之。便與剃發。又為說戒。師乃掩耳而出。再往江西謁馬祖。未參禮。便入僧堂內。騎聖僧頸而坐。時大眾驚愕。遽報馬祖。祖躬入堂視之曰。我子天然。師即下地禮拜曰。謝師賜法號。因名天然。祖問從甚處來。師曰石頭。祖曰。石頭路滑。還 倒汝麼。師曰。若 倒即不來也。乃杖錫觀方過慧林寺。遇天大寒。取木佛燒火向。院主訶曰。何得燒我木佛。師以杖子撥灰曰。吾燒取舍利。主曰。木佛何有舍利。師曰。既無舍利。更取兩尊燒。主自後眉須墮落。
保寧勇雲。院主眉須墮落即且置。且道丹霞眉毛還在也無。若也見得。與古佛同參。若也不見。切忌撥無因果真淨上堂雲。丹霞燒木佛。院主眉須落。驀拈拄杖雲。不是木佛。便擲下雲。誰敢燒你。擬即眉須墮落。不擬又且如何。高聲雲。行者拈取拄杖天童華雲。諸方商量道。院主忽起疑心。以致斯禍。不知院主買鐵得金。一場富貴僧問雲峰悅。丹霞燒木佛意旨如何。峰曰。橫三豎四。曰院主為甚麼眉須墮落。峰曰。七通八達僧舉問天寧卓。寧曰。貓兒會上樹。僧曰。早知如是。悔不如是。寧曰。惜取眉毛僧問雲峰志璇。丹霞燒木佛。院主為甚麼眉須墮落。雲曰。一人傳虛。萬人傳實。曰恁麼則不落也。雲曰。兩重公案。曰學人未曉。特伸請益。雲曰。筠袁虔吉。頭上插筆文殊道頌雲。彭祖八百乞延壽。秦皇登位便求仙。昨夜天津橋上過。石崇猶自送窮船。
謁南陽忠國師。
初見國師語。具國師章中。
明日再往禮拜。見國師。便展坐具。國師曰。不用不用。師退後。國師曰。如是如是。師卻進前。國師曰。不是不是。師繞國師一匝便出。國師曰。去聖時遙。人多懈怠。三十年後覓此漢也難得訪龐居士。見女子靈照洗菜次。師曰。居士在否。女子放下菜籃叉手而立。師又問。居士在否。女子提籃便行。師遂回。須臾居士歸。女子乃舉前話。士曰。丹霞在麼。女曰去也。士曰。赤土涂牛奶。
蔣山勤雲。丹霞從苗辨地。靈照因語識人。放下菜籃。當處發生。提起菜籃。隨處滅盡。居士雲赤土涂牛奶。屋里販揚州。且道畢竟如何。各自散去。免增話會。
又一日訪龐居士。至門首相見。師乃問。居士在否。士曰。饑不擇食。師曰。龐老在否。士曰。蒼天蒼天。便入宅去。師曰。蒼天蒼天。便回師問龐居士。昨日相見何似今日。士曰。如法舉昨日事來。作個宗眼。師曰。只如宗眼。還著得龐公麼。士曰。我在你眼里。師曰。某甲眼窄。何處安身。士曰。是眼何窄。是身何安。師休去。士曰。更道取一句。便得此話圓。師亦不對。士曰。就中這一句無人道得師與龐居士行次。見一泓水。士以手指曰。便與麼也還辨不出。師曰。灼然是辨不出。士乃戽水潑師二掬。師曰。莫與麼莫與麼。士曰。須與麼須與麼。師卻戽水潑士三掬。師曰。正與麼時堪作甚麼。士曰。無外物。師曰。得便宜者少。士曰。誰是落便宜者士來訪師。于師前立少時。便出去。師不顧。士卻來坐。師卻來士前立少時。便歸方丈。士曰。汝出我入。未有事在。師曰。這老翁。出出入入。有甚了期。士曰。略無些子慈悲。師曰。引得個漢到這田地。士曰。把甚麼引。師拈起士襆頭曰。恰似個師僧。士拈襆頭安師頭上曰。恰似個俗人。師應諾三聲。士曰。猶有些子氣息在。師拋下襆頭曰。恰似個烏紗巾。士亦應諾三聲。師曰。昔時氣息爭解忘得。士彈指三下曰。動天動地師因去馬祖處。路逢一老人。與一童子。師問。公住何處。老人曰。上是天下是地。師曰。忽遇天崩地陷。又作麼生。老人曰。蒼天蒼天。童子噓一聲。師曰。非父不生其子。老人便與童子入山去問僧。甚麼處宿。曰山下宿。師曰。甚麼處吃飯。曰上下吃飯。師曰。將飯與 黎。吃底人還具眼也無。僧無對。
長慶問保福。將飯與人吃。感恩有分。為甚麼不具眼。福雲。施者受者二俱瞎漢。慶雲。盡其機來。還成瞎否。福雲。道某甲瞎得麼。玄覺征雲。且道長慶明丹霞意。為復自用家財。天童華雲。丹霞既已龍頭蛇尾。長慶保福只得將錯就錯。雖然二三老宿且不知老(應作者)僧落處。具擇法眼者。試請辨看雪竇顯頌。盡機不成瞎。按牛頭吃草。四七二三諸祖師。寶器持來成過咎。過咎深。無處尋。天上人間同陸沉汾陽昭代僧雲。若不上山。爭識丹霞保寧勇代僧雲。今日被和尚勘破。
上堂。阿你渾家。切須保護一靈之物。不是你造作名邈得。更說甚薦與不薦。吾往日見石頭。亦只教切須自保護此事。不是你談話得。阿你渾家。各有一坐具地。更疑甚麼禪可是你解底物。豈有佛可成。佛之一字永不喜聞。阿你自看。善巧方便慈悲喜舍。不從外得。不著方寸。善巧是文殊。方便是普賢。你更擬趁逐甚麼物。不用經求落空去。今時學者紛紛擾擾。皆是參禪問道。我此間無道可修。無法可證。一飲一啄。各自有分。不用疑慮。在在處處有恁麼底。若識得。釋迦即老(老當從傳燈錄作者)凡夫是。阿你須自看取。莫一盲引眾盲。相將入火坑。夜里暗雙陸。賽采若為生。無事珍重長慶四年六月。告門人曰。備湯沐浴。吾欲行矣。乃戴笠策杖受屨。垂一足未及地。而化去。
▲潭州大川禪師
江陵僧參。師問。幾時發足江陵。僧提起坐具。師曰。謝子遠來下去。僧繞禪床一匝便出。師曰。若不恁麼。爭知眼目端的。僧拊掌曰。苦殺人洎合錯判諸方。師曰。甚得禪宗道理。
僧舉似丹霞。霞曰。于大川法道即得。我這里不然。曰未審此間作麼生。霞曰。猶較大川三步在。僧拜。霞曰。錯判諸方者多洞山雲。不是丹霞。難分玉石幻寄雲。這僧中大川老拳。卻還丹霞毒手。洞山道不是丹霞難分玉石。如今分也。是玉是石。
▲潮州靈山大顛寶通禪師
初參石頭。頭問。那個是汝心。師曰。見言語者是。頭便喝出。經旬日師卻問。前者既不是。除此外何者是心。頭曰。除卻揚眉瞬目將心來。師曰。無心可將來。頭曰。元來有心。何言無心。無心盡同謗。師于言下大悟。(妙喜曰。且道大顛悟得個甚麼)異日侍立次。頭問。汝是參禪僧。是州縣白蹋僧。師曰。是參禪僧。頭曰。何者是禪。師曰。揚眉瞬目。頭曰。除卻揚眉瞬目外。將你本來面目呈看。師曰。請和尚除卻揚眉瞬目外鑒。頭曰。我除竟。師曰。將呈了也。頭曰。汝既將呈我心如何。師曰。不異和尚。頭曰。不關汝事。師曰。本無物。頭曰。汝亦無物。師曰。既無物即真物。頭曰。真物不可得。汝心見量意旨如此。也大須護持住後。上堂。夫學道人。須識自家本心。將心相示。方可見道。多見時輩。只認揚眉瞬目。一語一默。驀頭印可。以為心要。此實未了。吾今為你諸人分明說出。各須听受。但除卻一切妄運想念見量。即汝真心。此心與塵境。及守認靜默時。全無交涉。即心是佛。不待修治。何以故。應機隨照。泠泠自用。窮其用處了不可得。喚作妙用。乃是本心。大須護持。不可容易僧問。其中人相見時如何。師曰。早不其中也。曰其中者如何。師曰。不作個問韓文公一日相訪。問師春秋多少。師提起數珠曰。會麼。公曰不會。師曰。晝夜一百八。公不曉。遂回。次日再來。至門前見首座舉前話。問意旨如何。座扣齒三下。及見師理前問。師亦扣齒三下。公曰。元來佛法無兩般。師曰。是何道理。公曰。適來問首座亦如是。師乃召首座問。是汝如此對否。座曰是。師便打趁出院。
汾陽昭頌雲。解展機鋒是大顛。明知不是小因緣。一般扣齒叢林異。出院韓公始得閑。
文公又一日白師曰。弟子軍州事繁。佛法省要處。乞師一語。師良久。公罔措。時三平為侍者。乃敲禪床三下。師曰作麼。平曰。先以定動。後以智拔。公乃曰。和尚門風高峻。弟子于侍者邊得個入處僧問。苦海波深。以何為船筏。師曰。以木為船筏。曰恁麼即得度也。師曰。盲者依前盲。啞者依前啞一日將癢和子廊下行。逢一僧問訊次。師以癢和子驀口打曰。會麼。曰不會。師曰。大顛老野狐。不曾孤負人。
▲潭州長髭曠禪師
曹溪禮祖塔。回參石頭。頭問。甚麼處來。曰嶺南來。頭曰。大庾嶺頭一鋪功德成就也未。師曰。成就久矣。只欠點眼在。頭曰。莫要點眼麼。師曰便請。頭乃垂下一足。師禮拜。頭曰。汝見個甚麼道理便禮拜。師曰。據某甲所見。如紅爐上一點雪。
玄覺征雲。且道長髭具眼只對。不具眼只對。若具眼。為甚麼請它點眼。若不具眼。又道成就久矣。且作麼生商量法燈代雲。和尚可謂眼昏。
師見僧問訊次。師曰。步步是汝證明處。汝還知麼。曰某甲不知。師曰。汝若知。我堪作甚麼。僧禮拜。師曰。我不堪。汝卻好龐居士到。師升座眾集定。士出曰。各請自檢好。卻于禪床右立。時有僧問。不觸主人翁。請師答話。師曰。識龐公麼。曰不識。士便o住曰。苦哉苦哉。僧無對。士便拓開。師少間卻問。適來這僧還吃棒否。士曰。待伊甘始得。師曰。居士只見錐頭利。不見鑿頭方。士曰。恁麼說話某甲即得。外人聞之。要且不好。師曰。不好個甚麼。士曰。阿師只見錐頭尖。不見鑿頭利僧參。繞禪床一匝。卓然而立。師曰。若是石頭法席。一點也用不著。僧又繞禪床一匝。師曰。卻是恁麼時。不易道個來處。僧便出去。師乃喚。僧不顧。師曰。這漢猶少教詔在。僧卻回曰。有一人不從人得。不受教詔。不落階級。師還許麼。師曰。逢之不逢。逢必有事。僧乃退身三步。師卻繞禪床一匝。僧曰。不惟宗眼分明。亦乃師承有據。師乃打三棒問僧。甚處來。曰九華山控石庵。師曰。庵主是甚麼人。曰馬祖下尊宿。師曰。名甚麼。曰不委他法號。師曰。他不委。你不委。曰尊宿眼在甚處。師曰。若是庵主親來。今日也須吃棒。曰賴遇和尚放過某甲。師曰。百年後討個師僧也難得李行婆來。師乃問。憶得在絳州時事麼。婆曰。非師不委。師曰。多虛少實在。婆曰。有甚諱處。師曰。念你是女人。放你拄杖。婆曰。某甲終不見尊宿過。師曰。老僧過在甚麼處。婆曰。和尚無過。婆豈有過。師曰。無過底人作麼生。婆乃豎拳曰。與麼總成顛倒。師曰。實無諱處師見僧乃擒住曰。師子兒。野干屬。僧以手作撥眉勢。師曰。雖然如此。猶欠哮吼在。僧擒住師曰。偏愛行此一機。師與一摑。僧拍手三下。師曰。若見同風。汝甘與麼否。曰終不由別人。師作撥眉勢。僧曰。猶欠哮吼在。師曰。料想不由別人僧問。不負從上諸聖。如何是長髭第一句。師曰。有口不能言。曰為甚麼口不能言。師乃頌雲。石師子木女兒。第一句諸佛機。言不得也大奇。直下是莫狐疑。良久雲。是第一句第二句。曰不一不二。師曰。見利忘錐。猶自多在。僧禮拜。師拈起盞子雲。直下不負從上諸聖。曰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又作麼生。師放下盞子便歸方丈。僧隨後入。師翹一足雲。大地不容針。汝從何處來。曰直是維摩。也緘口不得。師曰。偶爾之間又逢猛虎。僧便作虎聲。師以拄杖作亞槍勢。僧卻把住雲。大地不容針。何處得這個來。師曰。不但維摩。文殊也緘口不得。曰著箭虎不可當。師與一掌推出方丈。
▲潭州招提寺慧朗禪師
初參馬祖。祖問。汝來何求。曰求佛知見。祖曰。佛無知見。知見乃魔耳。汝自何來。曰南岳來。祖曰。汝從南岳來。未識曹溪心要。汝速歸彼。不宜他往。師歸石頭便問。如何是佛。頭曰。汝無佛性。師曰。蠢動含靈又作麼生。頭曰。蠢動含靈卻有佛性。曰慧朗為甚麼卻無。頭曰。為汝不肯承當。師于言下信入。住後。凡學者至。皆曰去去汝無佛性。其接機大約如此(時謂大朗)。
▲長沙興國寺振朗禪師
初參石頭便問。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頭曰。問取露柱。曰振朗不會。頭曰。我更不會。師俄省悟。住後。有僧來參。師召上座。僧應諾。師曰。孤負去也。曰師何不鑒。師乃拭目而視之。僧無語(時謂小朗)。
▲汾州石樓禪師
僧問。未識本來性。乞師方便指。師曰。石樓無耳朵。曰某甲自知非。師曰。老僧還有過。曰和尚過在甚麼處。師曰。過在汝非處。僧禮拜。師便打問僧。近離甚處。曰漢國。師曰。漢國主人還重佛法麼。曰苦哉。賴遇問著某甲。若問別人即禍生。師曰。作麼生。曰人尚不見。有何佛法可重。師曰。汝受戒得多少夏。曰三十夏。師曰。大好不見有人。便打。
▲鳳翔府法門寺佛陀禪師
尋常持一串數珠。念三種名號曰。一釋迦。二元和。三佛陀。自余是甚麼碗 丘。乃過一珠。終而復始。事跡異常。人莫能測。
▲澧州大同濟禪師
米胡領眾來。才欲相見。師便拽轉禪床。面壁而坐。米于背後立少時。卻回客位。師曰。是即是。若不驗破。已後遭人貶剝。令侍者請米。米卻拽轉禪床便坐。師乃繞禪床一匝。便歸方丈。米卻拽倒禪床。領眾便出訪龐居士。士曰。憶在母胎時有一則語。舉似阿師。切不得作道理主持。師曰。猶是隔生也。士曰。向道不得作道理。師曰。驚人之句爭得不怕。士曰。如師見解。可謂驚人。師曰。不作道理。卻成作道理。士曰。不但隔一生兩生。師曰。粥飯底僧一任檢責。士鳴指三下一曰見龐居士來。便掩卻門曰。多知老翁莫與相見。士曰。獨坐獨語。過在阿誰。師便開門。才出被士把住曰。師多知我多知。師曰。多知且置。閉門開門卷之與舒。相較幾許。士曰。只此一問。氣急殺人。師默然。士曰。弄巧成拙問。十二時中如何合道。師曰。汝還識十二時麼。曰如何是十二時。師曰。子丑寅卯。僧禮拜。師示頌曰。十二時中那事別。子丑寅卯吾今說。若會惟心萬法空。釋迦彌勒從茲決一日問龐居士。是個語言。古今少人避得。只如龐公。還避得麼。曰諾。師再舉前話。士曰。甚麼處去來。師曰。非但如今。古人亦有此語。士作舞而出去。師曰。風顛老風顛老。自過教誰檢士來訪。提起笊籬喚曰。大同師大同師。師不顧。士曰。石頭一宗瓦解冰消。師曰。若不得龐公輩。灼然如此。士拋下笊籬曰。寧教不直一文錢。師曰。錢雖不直。欠他又爭得。士作舞而退。師乃提起笊籬曰。龐公龐公。士曰。你要我笊籬。我要你木杓。師作舞而退。士撫掌笑曰。歸去來歸去來。
南岳青原宗派未定法嗣
▲荊州天皇道悟禪師
婺州東陽張氏子。神儀挺異。幼而生知。年十四。懇求出家。父母不許。遂減食飲。父母不得已許之。及出家。精修梵行。風雨昏夜宴坐丘冢。離諸怖畏。謁徑山國一受心法。服勤五載。復謁馬祖重印前解。依止二夏。後謁石頭而致問曰。離卻定慧。以何法示人。頭曰。我這里無奴婢。離個甚麼。曰如何明得。頭曰。汝還撮得虛空麼。曰恁麼則不從今日去也。頭曰。未審汝早晚從那邊來。曰道悟不是那邊人。頭曰。我早知汝來處也。曰師何以贓誣于人。頭曰。汝身現在。曰雖然如是。畢竟如何示于後人。頭曰。汝道誰是後人。師從此頓悟。罄殫前二哲匠言下有所得心。
妙喜曰。且道悟得個甚麼。
後居天皇。客無貴賤。皆坐而揖。江陵尹右僕射裴公。稽首問法。師接之無加禮。裴愈歸向元和丁亥四月示疾。命弟子先期告終。至晦日大眾問疾。師驀召典座。座近前。師曰會麼。曰不會。師拈枕子拋于地上。即便告寂。壽六十。臘三十五。
嗣石頭。住城東。弟子三人。慧真。文賚。幽閑。協律郎符載撰碑。傳燈所錄悉同符碑。而誤以龍潭列師法嗣。
▲天王道悟禪師
渚宮崔氏。漢子玉之胤。十五出家。二十三受戒。三十謁石頭。頻沐指示而不契。次謁忠國師。三十四。與國師侍者應真。南還謁馬祖。祖曰。識取自心本來是佛。不屬漸次。不假修持。體自如如。萬德圓滿。師于言下大悟。祖囑曰。汝若住持。莫離舊處。師蒙旨已。便返荊門。去郭不遠。結草為廬。節使來訪。師不為加禮。使怒擒師擲江中。及歸見遍衙火發。且聞空中天王神嗔責聲。遂哀悔設拜。煙焰頓息。宛然如初。乃躬往江邊迎師。見師在水都不濕衣。益自敬重。于府西造天王寺供師龍潭信問。從上相承底事如何。師曰。不是明汝來處不得。潭曰。這個眼目幾人具得。師曰。淺草易為長蘆僧問。如何是玄妙之說。師曰。莫道我解佛法好。曰爭奈學人疑滯何。師曰。何不問老僧。曰即今問了也。師曰。去。不是汝存泊處師常雲快活快活。及臨終時叫苦苦。又雲閻羅王來取我也。院主問曰。和尚當時被節使拋向水中。神色不動。如今何得恁麼地。師舉枕子雲。汝道當時是如今是。院主無對。便入滅。當元和三年(林間錄作十三年戊戌)戊子十月十三日也。年八十二。坐六十三夏。
嗣馬祖。住城西。弟子一人。龍潭崇信。荊南節度使丘玄素撰碑。又唐聞人歸登南岳碑。圭峰 裴相國宗趣狀。權德輿馬祖塔銘。皆以天王為馬祖嗣。佛國白。達觀穎。呂夏卿。張無盡。皆著辯證傳燈之誤。獨其時同。其他同。其參謁石頭馬祖同。故猶不能不闕疑。且藥山參石頭。頭謂因緣當在馬祖處。山旋于馬祖處大悟。而竟嗣頭。皆釋迦之胤。何彼此足分析耶。
指月錄卷之九
音釋卷七之九
嘶(先齊切音西悲聲)(居竦切音拱罪人兩手共一木曰)瞪(除庚切音棖直視貌)呱(攻乎切音姑小兒啼聲)麇(苦允切音 鹿屬善聚散者)輿(雲俱切音于兩手對舉之車又轎謂肩輿)駛(師止切音使馬疾行也)刖(音月斷足也)嚏(丁計切音帝鼻塞噴嚏)彀(居候切音З 賦致 [病-丙+ ](直入切音昔小痛也)菌(音郡地蕈之小者) (時招切音韶美玉)t[打-丁+(天/韭)](克合切堪入聲昨答切音雜)鼯(音吾)淵(古淵字)悸(音忌心動貌) 直庚切音橙觸也撞也)賚(洛代切音徠賜也)[咸* ](胡讒切音咸鳥也)
指月錄卷之十
六祖下第四世
▲洪州黃檗希運禪師
閩人也。幼于本州黃檗山出家。額間隆起如珠。音辭朗潤。志意沖澹。後游天台逢一僧。與之言笑如舊相識。熟視之。目光射人。乃偕行。屬澗水暴漲。捐笠植杖而止。其僧率師同渡。師曰。兄要渡自渡。彼即褰衣躡波。若履平地。回顧曰渡來渡來。師曰。咄。這自了漢。吾早知當斫汝脛。其僧嘆曰。真大乘法器。我所不及。言訖不見。至洛京行乞。吟添缽聲。有一嫗出棘扉間曰。太無厭生。師曰。汝猶未施。責我無厭何耶。嫗笑而掩扉。師異之。進而與語。多所發藥。師須臾辭去。嫗告之曰。可往南昌見馬大師。至南昌。馬大師已示寂。遂往石門謁塔。時百丈禪師廬于塔旁。乃往參丈。丈問。巍巍堂堂從何方來。師曰。巍巍堂堂從嶺南來。丈曰。巍巍堂堂當為何事。師曰。巍巍堂堂不為別事。便禮拜問曰。從上宗乘如何指示。丈良久。師曰。不可教後人斷絕去也。丈曰。將謂汝是個人。乃起入方丈。師隨後入曰。某甲特來。丈曰。若爾則他後不得孤負吾。丈一日舉再參馬祖被喝話。師遂領旨。(見百丈章)丈一日問師。甚麼處去來。曰大雄山下采菌子來。丈曰。還見大蟲麼。師便作虎聲。丈拈斧作斫勢。師即打丈一摑。丈吟吟而笑便歸。上堂曰。大雄山下有一大蟲。汝等諸人也須好看。百丈老漢。今日親遭一口。
碧岩集。載師參丈不為別事後雲。丈因深器之。次日辭丈。丈雲。何處去。師雲。禮拜馬大師去。丈雲。大師已遷化去也。(圜悟雲。你道黃檗恁麼問。是知來問。是不知來問。)師雲。某甲特去禮拜。福緣淺薄。不及一見。未審平日有何言句。丈舉再參被一喝三日耳聾語。師聞不覺吐舌。丈曰。子已後莫承嗣馬大師去否。師曰不然。今日因聞師舉。得見馬祖大機大用。且不識馬祖。若嗣馬祖。已後喪我兒孫。丈曰。見與師齊。減師半德。見過于師。方堪傳授。子甚有超師之作。(圜悟又雲。你道黃檗恁麼問。是知來問。是不知來問。)再參公案。已見百丈章。而此復錄。以圜悟拈語也。事之異同。所不必論添缽公案。會元頌古統要。皆作臨濟。此從古尊宿語錄。及林間錄。入師章中。
丈一日因普請開田。回問師曰。運 黎開田不易。師曰。隨眾作務。丈曰。有煩道用。師曰。爭敢辭勞。丈曰。開得多少田。師將 築地三下。丈便喝。師掩耳而去師在南泉普請擇菜次。泉問。甚麼處去。曰擇菜去。泉曰。將甚麼擇。師豎起刀。泉曰。只解作賓。不解作主。師以刀點三下。泉曰。大家擇菜去一日捧缽向南泉位上坐。泉入堂見乃問。長老甚年行道。師曰。威音王已前。泉曰。猶是王老師兒孫。下去。師便過第二位坐。泉休去。
溈山雲。欺敵者亡。仰山雲。不然。須知黃檗有陷虎之機。溈山雲。子見處得與麼長雪竇雲。可惜王老師。只見錐頭利。我當時若作南泉。待伊道威音王已前。即便于第二位坐。令黃檗一生起不得。雖然如此。也須救取南泉妙喜曰。何待問他甚年行道。才入堂見他在主位。便捧缽向第二位坐。直饒黃檗有陷虎之機。擬向甚處施設。
泉一日曰。老僧有牧牛歌。請長老和。師曰。某甲自有師在。師辭南泉。泉門送。提起師笠曰。長老身材沒量大。笠子太小生。師曰。雖然如此。大千世界總在里許。泉曰。王老師 。師戴笠便行師在鹽官。殿上禮佛次。時唐宣宗為沙彌。問曰。不著佛求。不著法求。不著僧求。長老禮拜當何所求。師曰。不著佛求。不著法求。不著僧求。常禮如是事。彌曰。用禮何為。師便掌。彌曰。太粗生。師曰。這里是甚麼所在。說粗說細。隨後又掌師曾散眾。在洪州開元寺。裴相國休。一日入寺行次。見壁畫問寺主。這畫是甚麼。寺主曰。高僧真儀。公曰。真儀可觀。高僧何在。寺主無對。公曰。此間有禪人否。曰近有一僧。投寺執役。頗似禪者。公遂請相見曰。休適有一問。諸德吝辭。今請上人代酬一語。師曰。請相公垂問。公舉前語。師朗聲曰裴休。公應諾。師曰。在甚麼處。公當下知旨。如獲髻珠。延入府署。執弟子禮。
徑山杲禪師。因李參政到山。舉此公案拈雲。裴公將錯就錯。脫盡根塵。黃檗信口垂慈。不費心力。似地擎山。不知山之孤峻。如石含玉。不知玉之無瑕。雖然如是。黃檗只有殺人刀。且無活人劍。今日大資相公。或問雲門。真儀可觀。高僧在甚麼處。雲門亦召雲相公。相公若應諾。雲門即向道。今日堂中特謝供養。
裴一日托一尊佛。于師前跪曰。請師安名。師召曰裴休。公應諾。師曰。與汝安名竟。公禮拜裴一日請師至郡。以所解一編示師。師接置于座。略不披閱。良久曰。會麼。裴曰未測。師曰。若便恁麼會去。猶較些子。若也形于紙墨。何有吾宗。裴乃贈詩一章曰。自從大士傳心印。額有圓珠七尺身。掛錫十年棲蜀水。浮杯今日渡漳濱。一千龍象隨高步。萬里香花結勝因。擬欲事師為弟子。不知將法付何人。師亦無喜色。
裴既領旨。復博綜教相。以弟子禮事師。以昆仲友圭峰。嘗親書大藏經五百函。所制法苑文字。諸方重之。
師因有六人新到。五人作禮。中一人提起坐具。作一圓相。師曰。我聞有一只獵犬甚惡。僧曰。尋羚羊聲來。師曰。羚羊無聲到汝尋。曰尋羚羊跡來。師曰。羚羊無跡到汝尋。曰尋羚羊蹤來。師曰。羚羊無蹤到汝尋。曰與麼則死羚羊也。師便休去。明日升堂曰。昨日尋羚羊僧出來。僧便出。師曰。昨日公案未了。老僧休去。你作麼生。僧無語。師曰。將謂是本色衲僧。元來只是義學沙門。便打趁出師一日捏拳曰。天下老和尚總在這里。我若放一線道。從汝七縱八橫。若不放過。不消一捏。僧問。放一線道時如何。師曰。七縱八橫。曰不放過不消一捏時如何。師曰。普師上堂。大眾才集。師拈拄杖一時打散。復召大眾。眾回首。師曰。月似彎弓。少雨多風。問如何是西來意。師便打一日上堂。大眾雲集。乃曰。汝等諸人欲何所求。以拄杖趁之。大眾不散。師卻復坐曰。汝等諸人。盡是l酒糟漢。恁麼行腳。取笑于人。但見八百一千人處便去。不可圖他熱鬧也。老漢行腳時。或遇草根下有一個漢。便從頂門上一錐。看他若知痛癢。可以布袋盛米供養他。可中總似汝如此容易。何處更有今日事也。汝等既稱行腳。亦須著些精神好。還知道大唐國里無禪師麼。時有僧問。諸方尊宿盡聚眾開化。為甚麼卻道無禪師。師曰。不道無禪。只是無師。(溈山問仰山作麼生。仰雲。鵝王擇乳。素非鴨類。溈雲。此實難辨五祖戒出僧語雲。謝和尚說得道理好。承天宗雲。五祖戒。眼照四天下。要見黃檗猶未可。若要扶豎正法眼藏。須是黃檗宗師石門聰雲。黃檗垂示。不妨奇特。才被布衲拶著。失卻一只眼徑山杲雲。且道是醍醐句。是毒藥句。又頌。身上著衣方免寒。口邊說食終不飽。大唐國里老婆禪。今日為君注破了佛鑒勤頌。黃檗山中明示眾。大唐國里暗藏身。袈裟一角猶拖地。誰是叢林有眼人佛慧泉頌。無師充塞大唐國。l酒糟漢會不得。竹寺閑過春已深。落花亂點莓苔色) 黎不見。馬大師下有八十四人坐道場。得馬師正法眼者。止兩三人。廬山歸宗和尚是其一。夫出家人。須知有從上來事分始得。且如四祖下牛頭橫說豎說。猶未知向上關子。有此眼目。方辨得邪正宗黨。且當人事宜。不能體會得。但知學言語。念向皮袋里安著。到處稱我會禪。還替得汝生死麼。輕忽老宿。入地獄五箭。我才見汝入門來。便識得了也。還知麼。急須努力。莫容易事。持片衣口食。空過一生。明眼人笑汝。久後總被俗漢算將去在。宜自看遠近。是阿誰面上事。若會即便會。若不會即散去。珍重示裴公美曰。諸佛與一切眾生。唯是一心。更無別法。此心無始已來。不曾生。不曾滅。不青不黃。無形無相。不屬有無。不計新舊。非長非短。非大非小。超過一切限量名言。蹤跡對待。當體便是。動念即乖。猶如虛空。無有邊際。不可測度。惟此一心即是佛。佛與眾生更無別異。但是眾生著相外求。求之轉失。使佛覓佛。將心捉心。窮劫盡形終不能得。不知息念忘慮。佛自現前。此心即是佛。佛即是眾生。為眾生時此心不減。為諸佛時此心不添。乃至六度萬行河沙功德。本自具足。不假修添。遇緣即施。緣息即寂。若不決定信此是佛。而欲著相修行。以求功用。皆是妄想。與道相乖。此心即是佛。更無別佛。亦無別心。此心明淨猶如虛空。無一點相貌。舉心動念。即乖法體。即為著相。無始已來無著相佛。修六度萬行。欲求成佛。即是次第。無始已來無次第佛。但悟一心。更無少法可得。此即真佛。佛與眾生一切無異。猶如虛空。無雜無壞。如大日輪照四天下。日升之時。明遍天下。虛空不曾明。日沒之時。暗偏天下。虛空不曾暗。明暗之境自相陵奪。虛空之性廓然不變。佛及眾生心亦如此。若觀佛作清淨光明解脫之相。觀眾生作垢濁暗昧生死之相。作此解者。歷河沙劫。終不得菩提。為著相故。唯此一心。更無微塵許法可得。即心是佛。如今學道人。不悟此心體。便于心上生心。向外求佛。著相修行。皆是惡法。非菩提道。供養十方諸佛。不如供養一個無心道人。何故。無心者無一切心也。如如之體。內如木石不動不搖。外如虛空不塞不礙。無能所。無方所。無相貌。無得失。趨者不敢入此法。恐落空無棲泊處故。望崖而退。例皆廣求知見。所以求知見者如毛。悟道者如角。文殊當理。普賢當行。理者真空無礙之理。行者離相無盡之行。觀音當大慈。勢至當大智。維摩者淨名也。淨者性也。名者相也。性相不異。故號淨名。諸大菩薩所表者。人皆有之。不離一心。悟之即是。今學道人。不向自心中悟。乃于心外著相取境。皆與道背。恆河沙者。佛說是沙。諸佛菩薩釋梵諸天。步履而過。沙亦不喜。牛羊蟲蟻踐踏而行。沙亦不怒。珍寶馨香。沙亦不貪。糞尿臭穢。沙亦不惡。此心即無心之心。離一切相。眾生諸佛更無差別。但能無心。便是究竟。學道人若不直下無心。累劫修行。終不成道。被三乘功行拘系。不得解脫。然證此心有遲疾。有聞法一念便得無心者。有至十地乃得無心者。長短得無心乃住。更無可修可證。實無所得。真實不虛。一念而得。與十地而得者。功用恰齊。更無深淺。只是歷劫枉受辛勤耳。造惡造善皆是著相。著相造惡。枉受輪回。著相造善。枉受勞苦。總不如言下便自認取本法。此法即心。心外無法。此心即法。法外無心。心自無心。亦無無心者。將心無心。心卻成有。默契而已。絕諸思議。故曰言語道斷心行處滅。此心是本源清淨佛。人皆有之。蠢動含靈與諸佛菩薩。一體不異。只為妄想分別。造種種業。果本佛上實無一物。虛通寂靜。明妙安樂而已。深自悟入。直下便是。圓滿具足。更無所欠。縱使三 精進修行。歷諸地位。及一念證時。只證原來自佛。向上更不添得一物。卻觀歷劫功用。總是夢中妄為。故如來雲。我于阿耨菩提實無所得。若有所得。然燈佛則不與我授記問。何者是佛。師雲。汝心是佛。佛即是心。心佛不異。所雲即心即佛。若離于心。別更無佛。雲若自心是佛。祖師西來。如何傳授。師雲。祖師西來。惟傳心佛。直指汝等心本來是佛。心心不異。故名為祖。若直下見此意。即頓超三乘。一切諸位。本來是佛。不假修成。雲若如此。十方諸佛出世。說于何法。師雲。十方諸佛出世。只共說一心法。所以佛密付與摩訶大迦葉。此一心法體。盡虛空遍法界。名為諸佛。理論者。個法。豈是汝于言句上解得他。亦不是于一機一境上見得他。此意唯是默契。得者一門。名為無為法門。若欲會得。但知無心。忽悟即悟。若用心擬學取。即轉遠去。若無岐路心一切取舍。心心如木石。始有學道分。雲。如今現有種種妄念。何以言無。師雲。妄本無體。即是汝心所起。汝若識心是佛。心本無妄。那得起心。更認于妄。汝若不生心動念。自然無妄。所以雲。心生則種種法生。心滅則種種法滅。雲。今正妄念起時。佛在何處。師雲。汝今覺妄起時。覺正是佛。可中若無妄念。佛亦無。何故如此。為汝起心作佛見。便謂有佛可成。作眾生見。便謂有眾生可度。起心動念總是汝見處。若無一切見。佛有何處所。如文殊才起佛見法見。便貶向二鐵圍山。雲。今正悟時。佛在何處。師雲。問從何來。覺從何起。語默動靜一切聲色。盡是佛事。何處覓佛。不可更頭上安頭。嘴上加嘴。但莫生異見。山是山。水是水。僧是僧。俗是俗。山河大地日月星辰。總不出汝心。三千世界。都來是汝個自己。何處有許多般。心外無法。滿目青山。虛空世界皎皎地。無絲發許與汝作見解。所以一切聲色是佛之慧目。法不孤起。仗境方生。為物之故有其多智。終日說何曾說。終日聞何曾聞。所以釋迦四十九年說。未嘗說著一字。雲。若如此。何處是菩提。師雲。菩提無是處。佛亦不得菩提。眾生亦不失菩提。不可以身得。不可以心求。一切眾生即菩提相。雲。如何發菩提心。師雲。菩提無所得。你今但發無所得心。決定不得一法。即菩提心。菩提無住處。是故無有得者。故雲我于然燈佛所。無有少法可得。佛即與我授記。明知一切眾生本是菩提。不應更得菩提。你今聞發菩提心。將謂一個心學取佛去。唯擬作佛。任你三 劫修。亦只得個報化佛。與你本源真性佛。有何交涉。故雲外求有相佛。與汝不相似又雲。是法平等無有高下。是名菩提。即此本源清淨心。與眾生諸佛世界山河有相無相遍十方界。一切平等。無彼我相。此本源清淨心。常自圓明遍照。世人不悟。只認見聞覺知為心。為見聞覺知所覆。所以不睹精明本體。但直下無心。本體自現。如大日輪升于虛空。遍照十方。更無障礙。故學道人。惟認見聞覺知施為動作。空卻見聞覺知。即心路絕無入處。但于見聞覺知處認本心。然本心不屬見聞覺知。亦不離見聞覺知。但莫于見聞覺知上起見解。亦莫于見聞覺知上動念。亦莫離見聞覺知覓心。亦莫舍見聞覺知取法。不即不離。不住不著。縱橫自在。無非道場若欲得知要訣。但莫于心上著一物。言佛真法身猶若虛空。此是喻法身即虛空。虛空即法身。常人謂法身遍虛空處。虛空中含容法身。不知法身即虛空。虛空即法身也。若定言有虛空。虛空不是法身。若定言有法身。法身不是虛空。但莫作虛空解。虛空即法身。莫作法身解。法身即虛空。虛空與法身無異相。佛與眾生無異相。生死與涅無異相。煩惱與菩提無異相。離一切相即是佛。凡夫取境。道人取心。心境雙亡。乃是真法。忘境猶易。忘心至難。人不敢忘心。恐落空無撈摸處。不知空本無空。唯一真法界耳問。如何是見性。雲。性即是見。見即是性。不可以性更見性。聞即是性。不可以性更聞性。只你作性見。能聞能見性。便有一異法生。他分明道。所可見者不可更見。你雲何頭上更著頭。他分明道。如盤中散珠。大者大圓。小者小圓。各各不相知。各各不相礙。起時不言我起。滅時不言我滅。所以四生六道未有不如時。且眾生不見佛。佛不見眾生。四果不見四向。四向不見四果。三賢十聖不見等妙二覺。等妙二覺不見三賢十聖。乃至水不見火。火不見水。地不見風。風不見地。眾生不入法界。佛不出法界。所以法性無去來。無能所見。既如此。因什麼道我見我聞。于善知識處得契悟。善知識與我說法。諸佛出世。與眾生說法。迦旃延只為以生滅心傳實相法。被淨名訶責。分明道。一切法本來無縛。何用解他。本來不染。何用淨他。故雲。實相如是豈可說乎。汝今只成是非心染淨心。學得一知一解。繞天下行。見人便擬定當取。誰有心眼。誰強誰弱。若也如此。天地懸殊。更說什麼見性問。既言性即見見即性。只如性自無障礙無劑限。雲何隔物即不見。又于虛空中。近即見。遠即不見者如何。師雲。此是你妄生異見。若言隔物不見。無物言見。便謂性有隔礙者。全無交涉。性且非見非不見。法亦非見非不見。若見性人。何處不是我之本性。所以六道四生。山河大地。總是我之性淨明體。故雲見色便見心。色心不異故。只為取相作見聞覺知。去卻前物。始擬得見者。即墮二乘人中。依通見解也。虛空中近則見。遠則不見。此是外道中收。分明道非內亦非外。非近亦非遠。近而不可見者。萬物之性也。近尚不可見。更道遠而不可見。有什麼意旨問。佛窮得無明否。師雲。無明即是一切諸佛得道之處。所以緣起是道場。所見一塵一色。便合無邊理性。舉足下足不離道場。道場者無所得也。我向你道。只無所得。名為坐道場。雲。無明者。為明為暗。師雲。非明非暗。明暗是代謝之法。無明且不明。亦不暗不明。只是本明。不明不暗。只者一句子。亂卻天下人眼。所以道。假使滿世間。皆如舍利弗。盡思共度量。不能測佛智。其無礙惠。(當作慧)出過虛空。無你語論處。釋迦量等三千大千世界。忽有一菩薩出來。一跨跨卻三千大千世界。不出普賢一毛孔。你如今把什麼本領擬學他。雲。既是學不得。為什麼道歸源性無二。方便有多門。如之何。師雲。歸源性無二者。無明實性即諸佛性。方便有多門者。聲聞人見無明生。見無明滅。緣覺人但見無明滅。不見無明生。念念證寂滅。諸佛見眾生終日生而無生。終日滅而無滅。無生無滅。即大乘果。所以道。果滿菩提圓。花開世界起。舉足即佛。下足即眾生。諸佛兩足尊者。即理足事足。眾生足生死足。一切等足。足故不求。是你今念念學佛。即嫌著眾生。若嫌著眾生。即是謗他十方諸佛。所以佛出世來。執除糞器。蠲除戲論之糞。只教你除卻從來學心。見心除得盡。即不墮戲論。亦雲搬糞出。只教你不生心。心若不生。自然成大智者。決定不分別佛與眾生。一切盡不分別。始得入我曹溪門下。故自古先聖雲。少行我法門。所以無行為我法門。只是一心門。一切人到這里。盡不敢入。不道全無。只是少人得。得者即是佛。珍重夫學道者。先須並卻雜學諸緣。決定不求。決定不著。聞甚深法。恰似清風屆耳。瞥然而過。更不追尋。是為甚深入如來禪。離生禪想。從上祖師。唯傳一心。更無二佛。指心是佛。頓超等妙二覺之表。決定不流至第二念。始似入我宗門。如斯之法。汝取次人。到者里擬作麼生學。所以道。擬心時被擬心魔縛。非擬心時又被非擬心魔縛。(應有魔字)非外來。出自你心。唯有無神通菩薩。足跡不可尋。若以一切時中。心有常見。即是常見外道。若觀一切法空。作空見者。即是斷見外道。所以三界唯心。萬法唯識。此猶是對外道邪見人說。若說法身以為極果。此對三賢十聖人言。故佛斷二愚。一者微細所知愚。二者極微細所知愚。佛既如是。更說什麼等妙二覺來。所以一切人。但欲向明。不欲向暗。但欲求悟。不愛煩惱無明。便道佛是覺。眾生是妄。若作如是見解。百劫千生輪回六道。更無斷絕。何以故。為謗諸佛本源自性故。他分明向你道。佛且不明。眾生不暗。法無明暗故。佛且不強。眾生且不弱。法無強弱故。佛且不智。眾生且不愚。法無愚智故。是你出頭總道解禪。開著口便病發。不說本。只說末。不說迷。只說悟。不說體。只說用。總無你話論處。他一切法且本不有。今亦不無。緣起不有。緣滅不無。本亦不有。本非本故。心亦不心。心非心故。相亦非相。相非相故。所以道。無法無本心。始解心心法。法即非法。非法即法。無法無非法故。是心心法。忽然瞥起一念。了知如幻如化。即流入過去佛。過去佛且不有。未來佛且不無。又且不喚作未來佛。現在念念不住。不喚作現在佛。佛若起時。即不擬他。是覺是迷。是善是惡。輒不得執滯他斷絕他。如一念瞥起。千重關鎖鎖不得。萬丈繩索索他不住。既若如是。爭合便擬滅他止他。分明向你道。爾焰識。你作麼生擬斷他。喻如陽焰。你道近。十方世界求不可得。始道遠。看時只在目前。你擬趁他。他又轉遠去。你始避他。他又來逐你。取又不得。舍又不得。既若如此。故知一切法性自爾。即不用愁他慮他。如言前念是凡後念是聖。如手翻覆一般。此是三乘教之極也。據我禪宗中。前念且不是凡。後念且不是聖。前念不是佛。後念不是眾生。所以一切色是佛色。一切聲是佛聲。舉著一理。一切理皆然。見一事見一切事。見一心見一切心。見一道見一切道。一切處無不是道。見一塵。十方世界山河大地皆然。見一滴水。即見十方世界一切性水。又見一切法。即見一切心。一切法本空。心即不無。不無即妙有。有亦不有。不有即有。即真空妙有。既若如是。十方世界不出我之一心。一切微塵國土不出我之一念。若然。說甚麼內之與外。如蜜性甜。一切蜜皆然。不可者個蜜甜余底苦也。何處有與麼事。所以道。虛空無內外。法性自爾。虛空無中間。法性自爾。故眾生即佛。佛即眾生。眾生與佛元同一體。生死涅有為無為元同一體。世間出世間。乃至六道四生山河大地有性無性亦同一體。言同者名相亦空。有亦空。無亦空。盡恆沙世界。元是一空。既若如此。何處有佛度眾生。何處有眾生受佛度。何故如此。萬法之性自爾故。若作自然見。即落自然外道。若作無我無我所見。墮在三賢十聖位中。你如今雲何將一尺一寸。便擬量度虛空。他分明向汝道。法法不相到。法自寂故。當處自住。當處自真。以身空故名法空。以心空故名性空。身心總空故名法性空。乃至千途異說。皆不離你之本心。如今說菩提涅真如佛性二乘菩薩者。為指葉為黃金拳掌之說。若也展手之時。一切大眾若天若人。皆見掌中都無一物。所以道。本來無一物。何處有塵埃。本既無物。三際本無所有故。學道人單刀直入。須見者個意始得。故達磨大師。從西天來至此土。經多少國土。只覓得可大師一人。密傳心印。印你本心。以心印法。以法印心。心既如此。法亦如此。同真際。等法性。法性空中誰是授記人。誰是成佛人。誰是得法人。他分明向你道。菩提者不可以身得。身無相故。不可以心得。心無相故。不可以性得。性即便是本源自性天真佛故。不可以佛更得佛。不可以無相更得無相。不可以空更得空。不可以道更得道。本無所得。無得亦不可得。所以道無一法可得。只教你了取本心。當下了時。不得了相。無了無不了。相亦不可得。如此之法。得者即得。得者不自覺知。不得者亦不自覺知。如此之法。從上已來。有幾人得知。所以道。天下忘己者有幾人。如今于一機一境一經一教一世一時一名一字。六根門前領得。與機關木人何別。忽有一人出來。不于一名一相上作解者。我說此人。盡十方世界覓者個人不可得。以無第二人故。繼于祖位。亦雲釋種。無雜純一。故言王若成佛時。王子亦隨出家。此意大難知。只教你莫覓。覓便失卻。如痴人山上叫一聲。響從谷出。便走下山趁。及乎覓不得。又叫一聲。山上響又應。亦走上山上趁。如是千生萬劫。只是尋聲逐響人。虛生浪死漢。汝若無聲即無響。涅者無聞無知無聲。絕跡絕蹤。若得如是。稍與祖師鄰房也上堂雲。即心是佛。上至諸佛。下至蠢動含靈。皆有佛性。同一心體。所以達磨從西天來。惟傳一心法。直指一切眾生本來是佛。不假修行。但如今識取自心。見自本性。更莫別求。雲何識自心。即如今言語者正是汝心。若不言語。又不作用。心體如虛空相似。無有相貌。亦無方所。亦不一向是無。有而不可見。故祖師雲。真性心地藏。無頭亦無尾。應緣而化物。方便呼為智。若不應緣之時。不可言其有無。正應之時亦無蹤跡。既知如此。如今但向無中棲泊。即是行諸佛路。經雲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。一切眾生輪回生死者。意緣走作。心于六道不停。致使受種種苦。淨名雲。難化之人。心如猿猴。故以若干種法。制御其心。然後調伏。所以心生種種法生。心滅種種法滅。故知一切諸法皆由心造。乃至人天地獄六道修羅。盡由心造。如今但學無心。頓息諸緣。莫生妄想分別。無人無我。無貪嗔。無憎愛。無勝負。但除應如許多種妄想。性自本來清淨。即是修行菩提法佛等。若不會此意。縱你廣學勤苦修行。木食草衣。不識自心。皆名邪行。盡作天魔外道水陸諸神。如此修行。當復何益。志公雲。本體是自心作。那得文字中求。如今但識自心。息卻思惟妄想。塵勞自然不生。淨名雲。唯置一床寢疾而臥。心不起也。如今臥疾。攀緣都息。妄想歇滅。即是菩提。如今若心里紛紛不定。任你學到三乘四果十地諸位。合殺只向凡聖中坐。諸行盡歸無常勢力。皆有盡期。猶如箭射于空。力盡還墮。卻歸生死輪回。如斯修行。不解佛意。虛受辛苦。豈非大錯。志公雲。未逢出世明師。枉服大乘法藥。如今但一切時中。行住坐臥。但學無心。亦無分別。亦無依倚。亦無住著。終日任運騰騰。如痴人相似。世人盡不識你。你亦不用教人識。不識心如頑石頭。都無縫罅。一切法透汝心不入。兀然無著。如此始有少分相應。透得三界境過。名為佛出世。不漏心相。名為無漏智。不作人天業。不作地獄業。不起一切心。諸緣盡不生。即此身心是自由人。不是一向不生。只是隨意而生。經雲菩薩有意生身。是也。忽(疑訛)若未會無心。著相而作者。皆屬魔業。乃至作淨土佛事。並皆成業。乃名佛障。障汝乃故。被因果管束。去住無自由分。所以菩提等法。本不是有。如來所說。皆是化人。猶如黃葉為金。權止小兒啼故。實無有法名阿耨菩提。如今既會此意。何用區區。但隨緣消舊業。更莫造新殃。心里明明。所以舊時見解總須舍卻。淨名雲。除去所有。法華雲。二十年中常令除糞。只是除去胸中作見解處。又雲蠲除戲論之糞。所以如來藏。本自空寂。並不停留一法。故經雲。諸佛國土亦復皆空。若言佛道是修學而得。如此見解。全無交涉。或作一機一境。揚眉動目。只對相當。便道契會也。得證悟禪理也。忽逢一人不解。便道都無所知。對他若得道理。心中便歡喜。若被他折伏不如他。便即心懷惆悵。如此心意學禪。有何交涉。任汝會得少許道理。只得個心所法。禪道總沒交涉。所以達磨面壁。都不令人有見處。故雲。忘機是佛道。分別是魔軍。此性縱汝迷時亦不失。悟時亦不得。天真自性。本無迷悟。盡十方虛空界。元來是我一心體。縱汝動用造作。豈離虛空。虛空本來無大無小。無漏無為。無迷無悟。了了見無一物。亦無人亦無佛。絕縴毫的(疑訛)量。是無依倚。無粘綴。一道清流。是自性無生法忍。何有擬議。真佛無口。不解說法。真听無耳。其誰聞乎。珍重又雲。但無一切心。即名無漏智。汝每日行住坐臥。一切言語。但莫著有為法。出言瞬目。盡同無漏。如今末法向去。多是學禪道者。皆著一切聲色。何不與我心。心同虛空去。如枯木石頭去。如寒灰死火去。方有少分相應。若不如是。他日盡被閻老子拷你在。你但離卻有無諸法。心如日輪常在虛空。光明自然。不照而照。不是省力底事。到此之時。無棲泊處。即是行諸佛行。便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。此是你清淨法身。名為阿耨菩提。若不會此意。縱你學得多知。勤苦修行。草衣木食。不識自心。盡名邪行又雲。你如今一切時中。但學無心。久久須實得。為你力量小。不能頓超。但得三年五年或十年。須得個入頭處。自然會去為有貪嗔痴。即立戒定慧。本無煩惱。焉有菩提。故祖師雲。佛說一切法。為度一切心。我無一切心。何用一切法。本源清淨佛上。更不著一物。譬如虛空。雖以無量珍寶莊嚴。終不能住。佛性同虛空。雖以無量功德智慧莊嚴。終不能住。但迷本性。轉不見耳。所謂心地法門。萬法皆依此心建立。遇境即有。無境即無。不可于淨性上轉作境解。所言定慧。鑒用歷歷。寂寂惺惺。見聞覺知皆是境上作解。暫為中下根人說即得。若欲親證。皆不可作如此見解言化城者。二乘及十地等覺妙覺。皆是權立接引之教。並為化城。言寶所者。乃真心本佛自性之寶。此寶不屬情量。不可建立。無佛無眾生。無能無所。何處有城。若問此既是化城。何處為寶所。寶所不可指。指即有方所。非真寶所也。故雲在近而已。不可定量言之。但當體會契之即是言闡提者。信不具也。一切六道眾生。乃至二乘。不信有佛果。皆謂之斷善根闡提。菩薩者。深信有佛法。不見有大乘小乘。佛與眾生同一法性。乃謂之善根闡提凡人多為境礙心。事礙理常欲逃境以安心。屏事以存理。不知乃是心礙境。理礙事。但令心空。境自空。但令理寂。事自寂。勿倒用心也。凡人多不肯空心。恐落于空。不知自心本空。愚人除事不除心。智者除心不除事菩薩心如虛空。一切俱舍。所作福德皆不貪著。然舍有三等。內外身心一切俱舍。猶如虛空。無所取著。然後隨方應物。能所皆忘。是為大舍。若一邊行道布德。一邊旋舍無希望心。是為中舍。若廣修眾善。有所希望。聞法知空。遂乃不著。是為小舍。大舍如火燭在前。更無迷悟。中舍如火燭在旁。或明或暗。小舍如火燭在後。不見坑阱。故菩薩心如虛空。一切俱舍。過去心不可得。是過去舍。現在心不可得。是現在舍。未來心不可得。是未來舍。所謂三世俱舍自如來付法迦葉已來。以心印心。心心不異。印著空即印不成文。印著物即印不成法。故以心印心。心心不異。能印所印俱難契會。故得者少。然心即無心。得即無得佛有三身。法身說自性虛通法。報身說一切清淨法。化身說六度萬行法。法身說法。不可以言語音聲形相文字而求。無所說。無所證。自性虛通而已。故曰無法可說是名說法。報身化身。皆隨機感現所說法。亦隨事應根以為攝化。皆非真法。故曰報化非真佛。亦非說法者問。本來無一物。無物便是否。師雲。無亦不是。菩提無是處。亦無無知解問。只如目前虛空可不是境。豈無指境見心乎。師雲。甚麼心教汝向境上見。設汝見得。只是個照境底心。如人以鏡照面。縱然得見眉目分明。元來只是形像。何關汝事。雲。若不因照。何時得見。師雲。若也涉因。常須假物。有什麼了時。汝不見他向汝道。撒手似君無一物。徒勞謾說數千般。雲。他若識了。照亦無物耶。師雲。若是無物。更何用照。你莫開眼語去才作佛見。便被佛障。作眾生見。被眾生障。作凡作聖作淨作穢等見。盡成其障。障汝心故。總成輪轉。猶如獼猴放一捉一。無有了期十方諸佛實無少法可得。名為阿耨菩提。只是一心實無異相。亦無光彩。亦無勝負。無勝故無佛相。無負故無眾生相。雲。心既無相。豈得全無三十二相八十種好。化度眾生耶。師雲。三十二相屬相。凡所有相皆是虛妄。八十種好屬色。若以色見我。是人行邪道。不能見如來問。無邊身菩薩。為甚麼不見如來頂相。師雲。實無可見。何以故。無邊身菩薩。便是如來。不應更見。只教你不作佛見。不落佛邊。不作眾生見。不落眾生邊。不作有見。不落有邊。不作無見。不落無邊。不作凡見。不落凡邊。不作聖見。不落聖邊。但無諸見。即是無邊身。若有見處。即名外道。外道者樂于諸見。菩薩于諸見而不動。如來者即諸法如義。所以雲。彌勒亦如也。眾聖賢亦如也。如即無生。如即無滅。如即無見。如即無聞。如來頂即是圓見。亦無圓見。故不落圓邊。所以佛身無為不墮諸數。權以虛空為喻。圓同太虛。無欠無余。等閑無事。莫強辨他境。辨著便成識。所以雲。圓成同識海。流轉若飄蓬學道人。莫疑四大為身。四大無我。我亦無主。故知此身無我亦無主。五陰為心。五陰無我亦無主。故知此心無我亦無主。六根六塵六識和合生滅。亦復如是。十八界既空。一切皆空。唯有本心。蕩然清淨學般若人。不見有一法可得。絕意三乘。惟一真實。不可證得。謂我能證能得。皆增上慢人。法華會上拂衣而去者。皆斯徒也。故佛言。我于菩提實無所得。默契而已。凡人臨欲終時。但觀五蘊皆空。四大無我。真心無恆。不去不來。生時性亦不來。死時性亦不去。湛然圓寂。心境一如。但能如是。直下頓了。不為三世所拘系。便是出世人也。切不得有分毫趣向。若見善相。諸佛來迎。及種種現前。亦無心隨去。若見惡相種種現前。亦無心怖畏。但自忘心。同于法界。便得自在。此即是要節也惟直下頓了自心本來是佛。無一法可得。無一行可修。此是無上道問。教中雲。銷我億劫顛倒想。不歷僧 獲法身者如何。師雲。若以三無數劫修行。有所證得者。盡恆沙劫不得。若于一剎那中獲得法身。直了見性者。猶是三乘教之極談也。何以故。以見法身可獲故。皆屬不了義教中收我此禪宗。從上相承已來。不曾教人求知求解。只雲學道。早是接引之辭。然道亦不可學。情存學解。卻成迷道。道無方所。名大乘心。此心不在內外中間。實無方所。第一不得作知解。只是說汝如今情量處。情量若盡。心無方所。此道天真。本無名字問。從上來皆雲即心是佛。未審即那個心是佛。師雲。你有幾個心。雲。為復即凡心是佛。即聖心是佛。師雲。你何處有凡聖心耶。雲。即今三乘中說有凡聖。和尚何得言無。師雲。三乘中分明向你道。凡聖心是妄。你今不解。反執為有。將空作實。豈不是妄。妄故迷心。汝但除卻凡情聖境。心外更無別佛。祖師西來。直指一切人全體是佛。汝今不識。執凡執聖。向外馳騁。還自迷心。所以向汝道即心是佛。一念情生。即墮異趣。無始已來。不異今日無有異法。故名成等正覺。雲。和尚所言即者。是何道理。師雲。覓甚麼道理。才有道理。便即心異。雲。前言無始已來不異今日。此理如何。師雲。只為覓故。汝自異他。汝若不覓。何處有異。雲。既是不異。何更用說即。師雲。汝若不認凡聖。阿誰向你道即。即若不即。心亦不心。可中心即俱忘。阿你更擬向何處覓去問妄能障自心。未審而今以何遣妄。師雲。起妄遣妄。亦成妄。妄本無根。只因分別而有。你但于凡聖兩處情盡。自然無妄。更擬若為遣他。都不得有縴毫依執。名為我舍兩臂必當得佛雲。既無依執。當何相承。師雲。以心傳心。雲。若心相傳。雲何言心亦無。師雲。不得一法。名為傳心。若了此心。即是無心無法。雲。若無心無法。雲何名傳。師雲。汝聞道傳心。將謂有可得也。所以祖師雲。認得心性時。可說不思議。了了無所得。得時不說知。此事若教汝會何堪也問。佛度眾生否。師雲。實無眾生如來度者。我尚不可得。非我何可得。佛與眾生皆不可得。雲。現有三十二相及度眾生。何得言無。師雲。凡所有相。皆是虛妄。若見諸相非相。即見如來問。和尚現今說法。何得言無僧亦無法。師雲。汝若見有法可說。即是以音聲求我。若見有我。即是處所。法亦無法。法即是心。所以祖師雲。付此心法時。法法何曾法。無法無本心。始解心心法。實無一法可得。名坐道場。道場者。只是不起諸見。悟法本空。喚作空如來藏。本來無一物。何處有塵埃。若得此中意。逍遙何所論問。諸佛如何行大慈悲。為眾生說法。師雲。佛慈悲者。無緣故名大慈悲。慈者不見有佛可成。悲者不見有眾生可度。其所說法無說無示。其听法者無聞無得。譬如幻士為幻人說法。者個法若為道。我從善知識言下。領得會也悟也。者個慈悲。若為汝起心動念。學得他見解。不悟自心。究竟無益問。如何是出三界。師雲。善惡都莫思量。當處便出三界。如來出世。為破三有。若無一切心。三界亦非有。如一微塵破為百分。九十九分是無。一分是有。摩訶衍不能勝出。百分俱無。摩訶衍始能勝出祖師直指一切眾生本心本體。本來是佛。不假修成。不屬漸次。不是明暗。不是明故無明。不是暗故無暗。所以無無明。亦無無明盡。入我此宗門。切須在意。如此見得。名之為法。見法故名之為佛。佛法俱無。名之為僧。喚作無為僧。亦名一體三寶。夫求法者。不著佛求。不著法求。不著眾求。應無所求。不著佛求故無佛。不著法求故無法。不著眾求故無僧問。如何是道。如何修行。師雲。道是何物。汝欲修行。問。諸方宗師相承參禪學道如何。師雲。接引鈍根人語。未可依憑。雲。此即是接引鈍根人語。未審接上根人。復說何法。師雲。若是上根人。何處更就人覓。他自己尚不可得。何況更別有法當情不見教中雲。法法何狀。雲。若如此則都不要求覓也。師雲。若與麼則省心力。雲。如此則渾成斷絕。不可是無也。師雲。阿誰教他無。他是阿誰。你擬覓他。雲。既不許覓。何故又言莫斷他。師雲。若不覓便休。即誰教你斷。你見目前虛空。作麼生斷他。雲。此法可得。便同虛空否。師雲。虛空早晚向你道。有同有異。我暫如此說。你便向這里生解。雲。應是不與人生解耶。師雲。我不曾障你。要且解屬于情。情生則智隔。雲。向這里莫生情是否。師雲。若不生情。阿誰道是問。六祖不會經書。何得傳衣為祖。秀上座是五百人首座。為教授師。講得三十二本經論。雲何不傳衣。師雲。為他有心。是有為法。所修所證將為是也。所以五祖付六祖。六祖當時祗是默契。得密授如來甚深意。所以付法與他。汝不見道。法本法無法。無法法亦法。今付無法時。法法何曾法。若會此意。方名出家兒。方好修行。若不信。雲何明上座走來大庾嶺頭。尋六祖。六祖便問。汝來求何事。為求衣為求法。明上座雲。不為衣來。但為法來。六祖雲。汝且暫時斂念。善惡都莫思量。明乃稟語。六祖雲。不思善不思惡。正當與麼時。還我明上座父母未生時面目來。明于言下忽然默契。便禮拜雲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。某甲在五祖會中。枉用三十年工夫。今日方省前非。六祖雲如是。到此之時。方知祖師西來。直指人心見性成佛。不在言說。豈不見阿難問迦葉雲。世尊傳金 外。別傳何物。迦葉召阿難。阿難應諾。迦葉雲。倒卻門前剎竿著。此便是祖師之標榜也。甚生(二字疑誤)阿難三十年為侍者。只為多聞智慧。被佛訶雲。汝千日學慧。不如一日學道。若不學道。滴水也難消問。聖人無心即是佛。凡夫無心莫沉空寂否。師雲。法無凡聖。亦無沉寂。法本不有。莫作無見。法本不無。莫作有見。有之與無。盡是情見。猶如幻翳。所以雲。見聞如幻翳。知覺乃眾生。祖師門中。只論息機忘見。所以忘機則佛道隆。分別則魔軍熾問。心既本來是佛。還修六度萬行否。師雲。悟在于心。非關六度萬行。六度萬行盡是化門接物度生邊事。設使菩提真如實際解脫法身。直至十地四果聖位。盡是度門。非關佛心。心即是佛。所以一切諸度門中。佛心第一。但無生死煩惱等心。即不用菩提等法問。若無心。行此道得否。師雲。無心便是行此道。更說什麼得與不得。且如瞥起一念便是境。若無一念。便是境亡。心自滅無。復可追尋問。如何得不落階級。師雲終日吃飯。未曾咬著一粒米。終日行。未曾踏著一片地。與麼時無人我等相。終日不離一切事。不被諸境惑。方名自在人。更時時念念不見一切相。莫認前後三際。前際無去。今際無住。後際無來。安然端坐。任運不拘。方名解脫。努力努力。此門中千人萬人。只得三個五個。若不將為事。受殃有日在。故雲著力今生須了卻。誰能累劫受余殃問。本既是佛。那得更有四生六道種種形貌不同。師雲。諸佛體圓。更無增減。流入六道。處處皆圓。萬類之中。個個是佛。譬如一團水銀。分散諸處。顆顆皆圓。若不分時。祗是一塊。此一即一切。一切即一。種種形貌喻如屋舍。舍驢屋入人屋。舍人身至天身。乃至聲聞緣覺菩薩佛屋。皆是汝取舍處。所以有別。本源之性何得有別唐大中年。終于本山。謚斷際禪師。
指月錄卷之十
指月錄卷之十一
六祖下第四世
▲福州長慶大安禪師
造百丈。禮而問曰。學人欲求識佛。何者即是。丈曰。大似騎牛覓牛。師曰。識得後如何。丈曰。如人騎牛至家。師曰。未審始終如何保任。丈曰。如牧牛人執杖視之。不令犯人苗稼。師自茲領旨。更不馳求同參 禪師。創居溈山。師躬耕助道。 歸寂。眾請主法。上堂。汝諸人總來就安。求覓甚麼。若欲作佛。汝自是佛。擔佛傍家走。如渴鹿趁陽焰相似。何時得相應去。汝欲作佛。但無許多顛倒攀緣。妄想惡覺垢欲不淨。眾生之心便是初心正覺佛。更向何處別討。所以安在溈山。三十年來。吃溈山飯。屙溈山矢。不學溈山禪。只看一頭水牯牛。若落路人草。便把鼻孔拽轉來。才犯人苗稼。即便鞭撻。調伏既久。可憐生受人言語。如今變作個露地白牛。常在面前。終日露迥迥地。趁亦不去。汝諸人各自有無價大寶。從眼門放光。照見山河大地。耳門放光。領辨一切善惡音響。如是六門。晝夜常放光明。亦名放光三昧。汝自不識取。影在四大身中。內外扶持。不教傾側。如人負重擔。從獨木橋上過。亦不教失腳。且道是甚麼物任持。便得如是。且無絲發可見。豈不見志公和尚雲。內外追尋覓總無。境上施為渾大有。珍重師室中每問僧有句無句如藤倚樹。子意何如。
羅山道閑禪師在禾山。因清貴上座說話次。貴雲天下無第一人。大小溈山猶輸他道吾。閑雲。有甚麼語輸他。貴舉石霜辭溈山才禮拜起。溈山問有句無句如藤倚樹。子意如何。霜無對。卻到道吾。吾問甚處來。霜雲溈山來。吾雲有甚麼言句。霜遂舉前話。吾雲汝何不道取。霜雲只為道不得。吾雲汝為我看庵。待我與你報仇去。吾往溈山。山泥壁次。忽回首見道吾在背後。山便雲智頭陀因何到在此。吾雲某甲不為別事來。只為和尚問諸道者。有句無句如藤倚樹。還是也無。溈雲是。吾便問樹倒藤枯時如何。溈山呵呵大笑。被道吾捺向泥里。溈山總不管。貴上座舉了雲。這個豈不是溈山輸與他道吾。羅山雲。上座三十年後。若有把茅蓋頭。切忌舉著這個話。貴不肯。卻與道吾作主。被羅山擒下地雲。白大眾各請停喧。某甲今日與清貴上座。直為溈山雪屈話。且須側聆。貴雲。知也知也。便禮拜。羅山雲。何不早道。你還識道吾麼。只是館驛里本色撮馬糞漢。
問。此陰已謝。彼陰未生時如何。師曰。此陰未謝。那個是大德。曰不會。師曰。若會此陰。便明彼陰問。黃巢軍來。和尚向甚麼處回避。師曰。五蘊山中。曰忽被他捉著時如何。師曰。惱亂將軍。
▲福州古靈神贊禪師
本州大中寺受業。後行腳。遇百丈開悟。卻回受業。本師問曰。汝離吾在外。得何事業。曰並無事業。遂遣執役。一日因澡身。命師去垢。師乃拊背曰。好所佛堂。而佛不聖。本師回首視之。師曰。佛雖不聖。且能放光。本師又一日在窗下看經。蜂子投窗紙求出。師睹之曰。世界如許廣闊。不肯出。鑽他故紙驢年去。遂有偈曰。空門不肯出。投窗也太痴。百年鑽故紙。何日出頭時。本師置經問曰。汝行腳遇何人。吾前後見汝發言異常。師曰。某甲蒙百丈和尚指個歇處。今欲報慈德耳。本師于是告眾致齋。請師說法。師乃登座。舉唱百丈門風曰。靈光獨耀。迥脫根塵。體露真常。不拘文字。心性無染。本自圓成。但離妄緣。即如如佛。本師于言下感悟曰。何期垂老得聞極則事。師後住古靈。聚徒數載。臨遷化。剃浴聲鐘告眾曰。汝等諸人還識無聲三昧否。眾曰不識。師曰。汝等靜听。莫別思惟。眾皆側聆。師儼然順寂。塔存本山。
▲大慈寰中禪師
上堂。山僧不解答話。只能識病。時有僧出。師便歸方丈。
法眼雲。眾中喚作病在目前不識玄覺雲。且道大慈識病不識病。此僧出來是病不是病。若言是病。每日行住不可總是病。若言不是病。出來又作麼生雪竇拈雲。大凡扶豎宗乘。須辨個得失。且大慈識病不答話。時有僧出。便歸方丈。雪竇識病不答話。或有僧出。劈脊便棒。諸方識病不答話。有僧出必然別有長處。敢有一個動著。大唐天子只三人虛堂愚頌。輕如毫末重如山。地角天涯去復還。黃葉隕時風骨露。水邊依舊石斕斑。
趙州問。般若以何為體。師曰。般若以何為體。州大笑而出。明日州掃地次。師曰。般若以何為體。州置帚拊掌大笑。師便歸方丈僧辭。師問甚麼處去。曰江西去。師曰。我勞汝一段事。得否。曰和尚有甚麼事。師曰。將取老僧去得麼。曰更有過于和尚者。亦不能將去。師便休。僧後舉似洞山。山曰。 黎爭合恁麼道。曰和尚作麼生。山曰得。
法眼別雲。和尚若去。某甲提笠子天童雲。大慈合伴不著。這僧不如獨行。也須是恁麼始得。直饒大慈古佛。也不奈這擔板漢何。且道別有甚麼長處。
山又問其僧。大慈別有甚麼言句。曰有時示眾曰。說得一丈。不如行取一尺。說得一尺。不如行取一寸。山曰。我不恁麼道。曰和尚作麼生。山曰。說取行不得底。行取說不得底。
雲居雲。行時無說路。說時無行路。不說不行時。合行甚麼路洛浦雲行說俱到即本分事無。行說俱不到。即本分事在。
▲天台平田普岸禪師
訪茂源和尚。源才起迎。師近前把住雲。開口即失。閉口即喪。去此二途。請師別道。源以手掩鼻。師放開雲。一步較易。兩步較難。源雲。著甚死急。師雲。若非是師。不免諸方點檢僧參。師打一拄杖。其僧近前把住拄杖。師曰。老僧適來造次。僧卻打師一拄杖。師曰。作家作家。僧禮拜。師把住曰。是 黎造次。僧大笑。師曰。這個師僧今日大敗也臨濟訪師。到路口。先逢一嫂在田使牛。濟問嫂。平田路向甚麼處去。嫂打牛一棒曰。這畜生。到處走到。此路也不識。濟又曰。我問你平田路向甚麼處去。嫂曰。這畜生。五歲尚使不得。濟心語曰。欲觀前人。先觀所使。便有抽釘拔楔之意。及見師。師問。你還曾見我嫂也未。濟曰。已收下了也。師遂問。近離甚處。濟曰。江西黃檗。師曰。情知你見作家來。濟曰。特來禮拜和尚。師曰。已相見了也。濟曰。賓主之禮合施三拜。師曰。既是賓主之禮。禮拜著。
▲瑞州五峰常觀禪師
因僧辭。師曰。汝諸方去。莫謗老僧在這里。曰某甲不道和尚在這里。師曰。汝道老僧在甚麼處。僧豎起一指。師曰。早是謗老僧也。
▲潭州石霜山性空禪師
僧問。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師雲。如人在千尺井中。不假寸繩出得。此人即答汝西來意。僧曰。近日湖南暢和尚出世。亦為人東語西話。師喚沙彌。拽出這死尸著。
沙彌即仰山。山後問耽源。如何出得井中人。源曰。咄痴漢。誰在井中。山復問溈山。溈召慧寂。山應諾。溈曰出也。仰山住後。常舉前語謂眾曰。我在耽源處得名。溈山處得地。
▲廣州和安寺通禪師
禮佛次。禪者問。座主禮底是甚麼。師曰是佛。禪者乃指像曰。這個是何物。師無對。至夜具威儀禮問。今日所問。某甲未知意旨如何。禪者曰。座主幾夏耶。師曰十夏。禪者曰。還曾出家也未。師轉茫然。禪者曰。若也不會。百夏奚為。乃命同參馬祖。及至江西。祖已圓寂。遂謁百丈。頓釋疑情。師住後。一日召仰山。將床子來。山將到。師曰。卻送本處著。山從之。師召慧寂。山應諾。師曰。床子那邊是甚麼物。山曰枕子。師曰。枕子這邊是甚麼物。山曰無物。師復召慧寂。山應諾。師曰。是甚麼。山無對。師曰去。
通禪中毒。旁及仰山。
▲洪州東山慧禪師
同大于南用到茶堂。有僧近前不審。用曰。我既不納汝。汝亦不見我。不審阿誰。僧無語。師曰。不得平白地。恁麼問伊。用曰。大于亦無語那。于把定其僧曰。是你恁麼累我亦然。便打一摑。用大笑曰。朗月與青天大于侍者到。師問。金剛正定一切皆然。秋去冬來且作麼生。者曰。不妨和尚借問。師曰。即今即得。去後作麼生。者曰。誰敢問著某甲。師曰。大于還得麼。者曰。猶要別人點檢在。師曰。輔弼宗師。不廢光彩。侍者禮拜。
▲百丈山涅和尚
一日謂眾曰。汝等與我開田。我與汝說大義。眾開田了歸。請說大義。師乃展兩手。眾罔措。
▲趙州觀音院真際從諗禪師
曹州郝鄉人也。姓郝氏。童稚于本州扈通院披剃。未納戒。便抵池陽參南泉。值泉偃息。而問曰近離甚處。師曰瑞像。泉曰。還見瑞像麼。師曰。不見瑞像。只見臥如來。泉便起坐問。汝是有主沙彌無主沙彌。師曰。有主沙彌。泉曰。那個是你主。師近前躬身曰。仲冬嚴寒。伏惟和尚尊候萬福。泉器之許其入室。他日問泉曰。如何是道。泉曰。平常心是道。師曰。還可趣向也無。泉曰。擬向即乖。師曰。不擬爭知是道。泉曰。道不屬知。不屬不知。知是妄覺。不知是無記。若真達不疑之道。猶如太虛廓然蕩豁。豈可強是非耶。師于言下悟理。乃往嵩岳琉璃壇納戒。仍返南泉一日問泉曰。知有底人向甚麼處去。泉曰。山前檀越家。作一頭水牯牛去。師曰。謝師指示。泉曰。昨夜三更月到窗。
雲峰悅雲。若不是南泉。洎被打破蔡州。
師在井樓上打水次。見南泉過。便抱柱懸卻腳曰。相救相救。南泉上胡梯曰。一二三四五。師少頃卻去禮謝曰。適來謝相救師在南泉時。泉牽一頭水牯牛。入僧堂內巡堂而轉。首座乃向牛背上三拍。泉便休去。師卻將一束草。安首座面前。首座無對南泉上堂。師出問。明頭合暗頭合。泉便下座歸方丈。師曰。這老和尚被我一問。直得無言可對。首座曰。莫道和尚無言好。自是上座不會。師便打一掌曰。此掌合是堂頭老漢吃師到茱萸。執拄杖于法堂上。從東過西。萸曰。作甚麼。師曰。探水萸曰。我這里一滴也無。探個甚麼。師以杖倚壁便下。
瑯 覺雲。勢去奴欺主時衰鬼弄人大慧杲雲。鉤在不疑之地。
到道吾。才入堂。吾曰。南泉一只箭來也。師曰看箭。吾曰過也。師曰中。
或作茱萸上堂曰看箭。師亦曰看箭雲雲雪竇雲。二俱作家。蓋是茱萸趙州二俱不作家。箭鋒不相拄。直饒齊發齊中。也只是個射垛漢。
到黃檗。檗見來便閉方丈門。師乃。把火于法堂內叫曰。救火救火。檗開門捉住曰道道。師曰。賊過後張弓。
雪竇顯雲。直是好笑笑須三十年。忽有個衲僧問雪竇笑個甚麼。笑賊過後張弓。
師行腳。見二庵主。一人作丫角童。師問訊。二人殊不顧。來日早晨。丫角童將一鐺飯來。放地上分作三分。庵主將席子近前坐。丫角童亦將席近前相對坐。亦不喚師。師乃亦將席子近前坐。丫角童目顧于師。庵主雲。莫言侵早起。更有夜行人。師雲。何不教詔這行者。庵主雲。他是人家男女。師雲。洎合放過。丫角童便起顧視庵主雲。多口作麼。丫角童從此入山不見師到投子處對坐齋。投子將蒸餅與師吃。師曰不吃。不久下胡餅。投子教沙彌度與師。師接餅卻禮沙彌三拜師到雲居。居雲。老老大大何不覓個住處去。師雲。作麼生是某甲住處。居雲。山前有個古寺基。師雲。和尚自住取。又到茱萸。萸雲。老老大大何不筧個住處。師雲。甚麼處是某甲住處。萸雲。老老大大住處也不知。師雲。三十年弄馬騎。今日卻被驢子撲師到一庵主處問。有麼有麼。主豎起拳頭。師曰。水淺不是泊船處。便行。又到一庵主處問。有麼有麼。主亦豎起拳頭。師曰。能縱能奪能殺能活。便作禮。
瞎堂遠頌雲。換手捶胸哭老爺。棺材未出死尸斜不如掘地深埋卻。管取來年吃嫩茄圜悟勤雲。佛祖命脈。列聖鉗錘。換斗移星。經天緯地。有般漢未出窠窟。只管道舌頭在趙州口里。殊不知自己性命已屬他人。若能握向上綱宗。與二庵主相見。便可以定龍蛇別緇素。正好著力。還知趙州落處麼。切忌顢頇姜山愛雲。趙州只見錐頭利。不見鑿頭方雲居舜雲。趙州當時甚生意氣。要且鼻孔在二庵主手里。
僧問師。學人乍入叢林。乞師指示。師雲。吃粥了也未。雲吃粥了也。師雲。洗缽盂去。其僧因此大悟。
雲門雲。且道有指示無指示。若言有。趙州向伊道個甚麼。若言無。這僧為甚悟去雲峰悅雲。雲門不識好惡。恁麼說話。大似為蛇畫足。雲峰則不然。這僧恁地悟去。入地獄如箭射妙喜曰。雲門老漢。大似阿修羅王。托動三有大城諸煩惱海。隨後喝雲。寐語作甚麼。復雲。雲峰雖善背手抽金鏃。翻身控角弓。爭奈蹉過雲門何。又雲。趙州與這僧。若不得雲門。一生受屈。而今諸方有一種。瞎漢。往往盡作洗缽盂話會了雪竇顯雲。我不似雲門為蛇畫足。直言向你道。問者如蟲御木。答者偶爾成文。雖然與麼。瞎卻衲僧眼。作麼生免得此過。諸仁者要會麼。還爾趙州吃粥也未。拈卻這僧吃粥了也。雪竇與你拄杖子歸堂湛堂準頌雲。之乎者也。衲僧鼻孔。大頭向下。禪人若也不會。問取東村王大姐。
師示眾雲。此事的的。沒量大人出這里不得。老僧到溈山。見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山雲與我過床子來。若是宗師。須以本分事接人始得。時有僧問。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師曰。庭前柏樹子。曰和尚莫將境示人。師曰。我不將境示人。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師曰。庭前柏樹子。
後法眼問光孝覺曰。近離甚處。曰趙州。眼曰。承聞趙州有柏樹子話。是否。曰無。眼曰。往來皆謂趙州有此語。上座何得道無。曰先師實無此語。和尚莫謗先師好徑山杲雲。若道有此語。蹉過覺鐵嘴。若道無此語。又蹉過法眼。若道兩邊都不涉。又蹉過趙州。直饒總不恁麼。別有透脫一路。入地獄如箭射。畢竟如何。舉起拂子雲。還見古人麼。喝一喝五祖演雲。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庭前柏樹子。恁麼會。便不是了也。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庭前柏樹子。恁麼會。方始是。徑山杲雲。要識五祖師翁麼。腦後見腮。莫與往來雲居 舉柏樹子話雲。奇哉古聖。垂一言半句。可謂截斷聖凡門戶。直示彌勒眼楮。今昔無墜。眾中異解多涂。商量非一。埋沒宗旨。錯判名言。或謂青青翠竹盡是真如。郁郁黃花無非般若。或謂山河草木物物皆是真心顯現。何獨庭前柏樹子乎。塵毛瓦礫都是一法界中重重無盡。理事圓融。或謂庭前柏樹子。才舉便直下薦取。覿體全真。擬議之間早落塵境。須是當人作用臨機相見。或棒或喝。或擎起拳頭。衣袖一拂。這個眼目。如石火電光相似。或謂庭前柏樹子。更有甚麼事。趙州直下為人。實頭說話。饑來吃飯。困即打眠。動展施為。盡是自家受用。如斯見解。如麻似粟。皆是天魔種族。外道邪宗。但取識情分別。用心取舍。強作知見。何不游方遍歷。求善知識。決擇身心。略似個衲僧。古來自有宗門師範。我佛心宗。釋梵諸天拱手敬信。三賢十聖罔測其由。乃舉拂子雲。若向這里悟去。山河大地與汝同參。復顧左右雲。道林爭敢壓良為賤佛日才頌。趙州庭柏。說與禪客。黑漆屏風。松欏亮葉縣省和尚。因僧請益柏樹子話。省曰。我不辭與汝說。還信麼。曰和尚重言爭敢不信。省曰。汝還聞檐頭雨滴聲麼。其僧豁然不覺失聲雲[口*耶]。省曰。汝見個甚麼道理。僧以頌對雲。檐頭雨滴。分明歷歷。打破乾坤。當下心息真如院方禪師。參瑯 。惟看柏樹子話。每入室陳其所見。不容措辭。嘗被喝出。忽一日大悟。直入方丈曰。我會也。瑯 曰。汝作麼生會。方曰。夜來床薦暖。一覺到天明。瑯 可之雪竇顯在大陽時。有客舉光孝覺語問曰。覺趙州侍者。眼問柏樹因緣。乃言無。此語而眼肯之。其旨安在哉。顯曰。宗門抑揚寧有軌轍乎。時有苦行。名韓大伯。侍其旁輒匿笑去。顯詰其笑故。韓曰。笑知客智眼未正。擇法不明。顯曰。豈有說乎。韓對以偈曰。一兔橫身當古路。蒼鷹才見便生擒。後來獵犬無靈性。空向枯樁舊處尋。顯陰異之。因結以為友。後顯得法于智門。唱導于雪竇。稱雲門中興。嘗經行植杖。眾衲環之顯問。有問雲門樹凋葉落時如何。門曰體露金風。雲門答這僧耶。為解說耶。有稱宗上座者曰。待老漢有悟處即說。顯驚視之曰。非韓大伯乎。曰老漢瞥地也。顯因集眾乞升座說法焉。
師一日于雪中倒臥曰。相救相救。有僧便去身邊臥。師便起去。
翠岩芝雲。此僧在趙州圈繢里。有人出得麼。
師問新到。曾到此間麼。曰曾到。師曰。吃茶去。又問僧。僧曰。不曾到。師曰。吃茶去。後院主問曰。為甚麼曾到也雲吃茶去。不曾到也雲吃茶去。師召院主。主應諾。師曰。吃茶去。
僧到睦州。州問。曾到趙州麼。僧雲曾到。州雲。有何言句。僧舉吃茶話。州雲慚愧。卻問。趙州意作麼生。僧雲。只是一期方便。州雲。苦哉趙州被爾將一杓屎潑。便打。州卻問沙彌。爾作麼生。沙彌便禮拜。州亦打。僧問沙彌。適來和尚打爾。意作麼生。彌雲。若不是我和尚。不打某甲雪竇舉雲。這僧克由叵耐。將一杓屎潑他二員古佛。諸上座。若能辨得。非惟趙睦二州雪屈。亦乃翠岩與天下老宿無過。若辨不得。到處潑人卒未了在。
問。狗子還有佛性也無。師曰無。曰上至諸佛下至螻蟻皆有佛性。狗子為甚麼卻無。師曰。為伊有業識在。又僧問。狗子還有佛性也無。師曰有。曰既有。為甚麼入這皮袋里來。師曰。知而故犯。
妙喜恆舉此則。語至無字。令學者參雲。佛語祖語諸方老宿語。千差萬別。若透得個無字。一時透過。不用博量。不用注解。不用要得分曉。又雲。不得作有無商量。不得作真無之無卜度。不用向開口處承當。不用向舉起處作道理。不用墮在空寂處。不用將心等悟。不用向宗師說處領略。不用掉在無事甲里。但行住坐臥時時提撕。狗子還有佛性也無。無提撕得熟。口議心思不及。方寸里七上八下。如生鐵橛沒滋味時。切莫退志。得如此時。卻是個好底消息。忽然打失布袋。不覺拊掌大笑矣。又雲。茶里飯里。喜時怒時。淨處穢處。妻兒聚頭處。與賓客相酬酢處。辦公家職事處。了私門婚嫁處。都是第一等做工夫提撕舉覺底時節。又雲。既有個趨向狗子無佛性話。冷地里慢提撕則個。若道知是般事便休。我說此人智眼未明在。妙喜雖似平地起風雷。然亦不出雪峰道底。
師因侍者報。大王來也。師雲。萬福大王。者雲。未到在。師雲。又道來也。
黃龍南雲。頭頭漏泄。罕遇仙陀。侍者只解報客。不知身在帝鄉。趙州入草求人。不覺渾身泥水。
秀才問。佛不違眾生所願是否。師曰是。曰某甲欲覓和尚手中拄杖得否。師曰。君子不奪人所好。曰某甲不是君子。師曰。我亦不是佛僧問。如何是道。師曰。牆外底。曰不問這個道。師曰。你問那個道。曰大道。師曰。大道透長安問。如何是佛。師曰。殿里底。曰殿里者豈不是泥龕塑像。師曰是。曰如何是佛。師曰。殿里底問。和尚姓甚麼。曰常州有。問甲子多少。曰甦州有問。如何是趙州。曰東門西門南門北門問。如何是祖師意。師敲床腳。曰只這莫便是否。師曰。是即脫取去問。如何是毗盧圓相。師曰。老僧自幼不曾眼花。曰豈不為人。師曰。願汝常見毗盧圓相官人問。和尚還入地獄否。師曰。老僧末上入。曰大善知識。為甚麼入地獄。師曰。我若不入。阿誰教化汝問。久向趙州石橋。到來只見略啊Jυ弧H曛患 啊G也患 擰T蝗綰問鞘 擰Jυ弧6嚷慷嚷懟T蝗綰問鍬 啊Jυ弧8齦齠熱聳σ蠐胛腦緞小D酥敢黃 卦弧U飫錆迷旄鱍財獺N腦侗閎Ц放粵 弧0呀 槔礎Jλ 胍晦狻T對弧9 櫸置鞁 τ胛腦堵 逶弧6妨硬歡肥ゃJツ呤涔 印T對弧G牒蛻辛 濉Jυ弧N沂且煌仿俊T對弧N沂鍬課浮Jυ弧N沂鍬糠唷T對弧N沂欠嘀諧妗Jυ弧D閽詒酥凶魃趺礎T對弧N以詒酥泄 摹Jυ弧0呀 永詞υ詼 舊稀< 妒陶 〕胝儻腦丁T隊ε怠Jυ弧6 舊喜豢捎肴晁搗鴟ㄎ什送貳=袢粘允觳順隕 恕M紡櫧鴆順手 Jυ弧V 髡呱佟8憾髡叨嗍κ局讜啤=褚勾鴰叭ё病S薪 收叱隼礎J庇猩 鱟骼瘛Jυ弧1壤磁鬃┬ 瘛H匆 黴鮪宰印 br />
法眼舉問覺鐵嘴。先師意作麼生。覺雲。如國家拜將。乃問甚人去得。或有人出雲某甲去得。須雲汝去不得。法眼雲。我會也長慶稜問覺鐵嘴。那僧才出禮拜。為甚麼便指為墼子。覺雲。適來那邊亦有人恁麼問。慶雲。向伊道甚麼。覺雲。亦向伊恁麼道。
師因二僧相推。不肯作第一座。主事白師。師曰。總教作第二座。事曰。第一座教誰作。師雲。裝香著。事曰。裝香了也。師曰。戒香定香慧香解脫香。
天童華雲。趙州下一槌。不妨驚群動眾。子細點檢將來。也是泥里洗土塊。若是薦福門下。不用相推。第一座也有人。第二座也有人。第三座也有人。雖然如是。不免從頭注破。第一座鐵眼銅楮覷不破。第二座陽春白雪無人和。第三座真實身心同達磨。且道與趙州是同是別。若也會得。許你具一只眼。若也不會。也許你具一只眼。有個衲僧出來道。總不恁麼時如何。對他道。切忌向鬼窟里作活計。
師示眾曰。才有是非。紛然失心。還有答話分也無。有僧出拊侍者一下曰。作不只對和尚。師便歸方丈。後侍者請益。適來僧是會不會。師曰。坐底見立底。立底見坐底。
無相範頌曰。坐底見立底。立底見坐底。咄哉老趙州。白日眼見鬼。
有僧。舉才有是非話。似洛浦。浦扣齒。又舉似雲居。居曰何必。僧回舉似師。師曰。南方大有人喪身失命。曰請和尚舉。師才舉前語。僧指旁僧曰。這個師僧吃卻飯了。作恁麼語話。師休去示眾。佛之一字。吾不喜聞。
幻庵覺拈雲。諸人切忌恁麼會。既不恁麼會。又作麼生會。乃頌曰。佛之一字不喜聞。去年依舊今年春。今年春間降大雪。陸墓烏盆變白盆。
因僧侍次。遂舉火問曰。這個是火。你不得喚作火。老僧道了也。僧無對。復 起火曰。會麼。曰不會。師曰。此去舒州有投子和尚。汝往禮拜問之。必為汝說。因緣相契。不用更來。不相契卻來。其僧到投子。子問。近離甚處。曰趙州。子曰。趙州有何言句。僧舉前話。子曰。汝會麼。曰不會。乞師指示。子下禪床行三步。卻坐問曰。會麼。曰不會。子曰。你歸舉似趙州。其僧卻回舉似師。師曰。還會麼。曰不會。師曰。投子與麼不較多也僧問。二龍爭珠。誰是得者。師曰。老僧 管看。
雪竇顯雲。看即不無。爭即不得。且道扶這僧扶趙州。
上堂。至道無難。唯嫌揀擇。才有語言。是揀擇是明白。老僧不在明白里。是汝還護惜也無。時有僧問。既不在明白里。護惜個甚麼。師曰。我亦不知。僧曰。和尚既不知。為甚道不在明白里。師曰。問事即得。禮拜了退。
雪竇顯拈雲。趙州倒退三千。復頌雲。至道無難。言端語端。一有多種。二無兩般。天際日上月下。檻前山深水寒。髑髏識盡喜何立。枯木龍吟消未干。難難。揀擇明白君自看。
僧問。至道無難唯嫌揀擇。是時人窠臼否。師曰。曾有人問我。老僧直得五年分疏不下。
雪竇顯雲。識語不能轉。死卻了也。好與二十棒。這棒須有分付處。若辨不出。且放此話大行天童覺頌雲。五年分疏不下。一句元無縫罅。只知推過商量。誰信分明酬價。玲瓏底相知。鹵莽底相訝。寧可與曉事人相罵。不可共不曉事人說話。
問。至道無難唯嫌揀擇。才有語言是揀擇。和尚如何為人。師曰。何不引盡此語。僧曰。某甲只念到這里。師曰。至道無難唯嫌揀擇。
白雲端頌雲。驅山塞海也尋常。所至文明始是王。但見皇風成一片。不知何處有封疆。
問。至道無難唯嫌揀擇。如何是不揀擇。師曰。天上天下唯我獨尊。曰此猶是揀擇。師曰。田庫奴甚處是揀擇。僧無語。
無庵全頌雲。當門一脈透長安。游子空嗟行路難。不是人前夸俏措。金錘擊碎萬重關法宗禪師參雪竇。竇令參至道無難唯嫌揀擇。于此有省。一日雪竇問宗。至道無難唯嫌揀擇。意作麼生。宗雲。畜生畜生。後隱居投子。常以袈裟裹草鞋經文。僧問。如何是道者家風。宗曰。袈裟裹草鞋。曰意旨如何。宗曰。赤腳下桐城圜悟勤雲。人多錯會道。至道本無難。亦無不難。只是唯嫌揀擇。若恁麼會。一萬年也未夢見在。
師與官人游園次。兔見驚走。遂問。和尚是大善知識。兔見為甚麼走。師雲。老僧好殺問院主。甚麼處來。主曰。送生來。師曰。鴉為甚麼飛去。主曰。怕某甲。師曰。汝十年知事。作恁麼語話。主卻問。鴉為甚麼飛去。師曰。院主無殺心僧辭。師問甚處去。曰閩中去。師曰。彼中兵馬隘。汝須回避始得。曰向甚處回避。師曰恰好僧游五台。問一婆子曰。台山路向甚處去。婆曰。驀直去。僧便去。婆曰。好個師僧又恁麼去。後有僧舉似師。師曰。待我去勘過。明日師便去問。台山路向甚處去。婆曰驀直去。師便去。婆曰。好個師僧又恁麼去。師歸院謂僧曰。台山婆子。為汝勘破了也。
雪竇顯到曾學士處。曾問。嘗與清長老。商量趙州勘婆話。端的有勘破處麼。竇雲。清長老道個甚麼。曾雲。又與麼去也。竇雲。清長老且放過一著。學士還知天下衲僧出這婆子圈繢不得麼。曾雲。這里別有個道處。趙州若不勘破婆子。一生受屈。竇雲。勘破了也真淨雲。趙州若點檢來。也好吃婆手中棒。且道趙州過在甚麼處。若知趙州過。方解不受人謾。歸宗門下莫有不受人謾底麼。喝一喝下座玄覺雲。前來僧也恁麼道。趙州去也恁麼道。甚麼處是勘破婆子處。又雲。非惟被趙州勘破。亦被這僧勘破徑山杲頌。天下禪和說勘破。爭知趙州已話墮。引得兒孫不丈夫。人人點過冷地臥蒙庵岳頌。本是山中人。愛說山中話。五月賣松風人間恐無價。
問如何是玄中玄。師曰。汝玄來多少時耶。曰玄之久矣。師曰。 黎若不遇老僧。幾乎玄殺問。萬法歸一。一歸何所。師曰。老僧在青州。作得一領布衫。重七斤。
雪竇頌。編闢曾挨老古錐。七斤衫重幾人知。而今拋向西湖里。下載清風付與誰。
僧寫師真呈。師曰。且道似我不似我。若似我。即打殺老僧。不似我。即燒卻真。僧無對。
玄覺雲。留取供養。
師托起缽曰。三十年後若見老僧。留取供養。若不見即撲破。別僧曰。三十年後敢道見和尚。師乃撲破師問僧。曾看法華經麼。曰曾看。曰衲衣在空閑。假名阿練若。誑惑世間人。爾作麼會。僧擬禮拜。師曰。爾披衲衣來麼。曰披來。師曰。莫惑我。曰作麼得不惑去。師曰。莫取我語。
雪竇舉雲。大小趙州龍頭蛇尾。諸人若能辨得。便乃識破趙州。如或不明。個個高擁衲衣。莫惑翠峰好。
問。初生孩子還具六識也無。師曰。急水上打倫印I 次釋蹲印<彼 洗 倫印R庵既綰巍W釉弧D金畈煌A糗5卮巍I 省︰蛻惺譴笊浦 丁N 趺瓷 亍Jυ弧3敬油飫礎T患仁喬寰毀ク丁N 趺從諧盡Jυ弧S忠壞鬩參省mЧ蠢吹住J 菇臃瘛T喚印T徊豁Ч蠢吹住J 菇臃瘛T喚印T豁Ч蠢湊嘰郵 印2豁Ч蠢湊呷綰謂印Jυ弧V怪共恍 怠N曳 金閹加幸黃拋印A釗慫頹 胱 鼐 Jκ蓯├ 恕H聰螞 滄 輝選D嗽弧4 鍥拋 鼐 丫埂F淙嘶鼐偎破擰F旁弧1壤辭胱 亍H綰沃晃 氬亍 br />
徑山杲雲。眾中商量道。如何是那半藏。或雲再繞一匝。或彈指一下。或咳嗽一聲。或喝一喝。或拍一拍。恁麼見解。只是不識羞。若是那半藏。莫道趙州更繞一匝。直饒百千萬億匝。于婆子分上只得半藏。設使更繞須彌山百千萬億匝。于婆子分上亦只得半藏。假饒天下老和尚。共如是繞百千萬億匝。于婆子分上也只得半藏。設使山河大地森羅萬象。若草若木。各具廣長舌相。異口同音從今日轉到盡未來際。于婆子分上亦只得半藏。諸人要識婆子麼。良久雲。鴛鴦繡出從君看。不把金針度與人。
問。承聞和尚親見南泉是否。師雲。鎮州出大蘿卜頭。
圜悟勤雲。有者道。鎮州從來出大蘿卜頭。天下皆知。趙州從來參見南泉。天下皆知。這僧更問。所以道鎮州出大蘿卜。且得沒交涉。江西澄散聖判。謂之東問西答。喚作不答話。不上他圈繢。若恁麼會爭得。遠錄公雲。此是旁瞥語。收在九帶中。若恁麼會。夢也未夢見在。更帶累趙州去。
官人問。丹霞燒木佛。院主為甚麼眉須墮落。師雲。官人宅內變生作熟。是甚麼人。雲所使。師雲。卻是他好手馬大夫問。和尚還修行也無。師雲。老僧若修行即禍事。雲和尚既不修行。教甚麼人修行。師雲。大夫是修行底人。雲某甲何名修行。師曰。若不修行。爭得撲在人王位中喂得來。赤凍紅地無有解出期。大夫乃下淚拜謝問。作何方便即得聞于未聞。師雲。未聞且置。你曾聞個甚麼來問。不離言句如何得獨脫。師雲。離言句是獨脫。雲適來無人教某甲來。師雲。因甚麼到此。雲和尚何不揀出。師雲。我早個揀了也師問僧。甚處來。曰江西來。師曰。趙州著在甚麼處。僧無對問。不見邊表時如何。師指淨瓶雲。這個喚作甚麼。雲淨瓶。師曰。大好不見邊表有僧問。生死二路是同是別。師以頌答雲。道人問生死。生死若為論。雙林一池水。朗月耀乾坤。喚他句上識。此是弄精魂。欲會個生死。顛人說夢春洞山問僧。甚處來。曰掌鞋來。山曰。自解依他。曰依他。山曰。他還指 黎也無。僧無對。師代雲。若允即不違保壽問。胡釘鉸。汝莫是胡釘鉸麼。曰不敢。壽曰。還釘得虛空麼。曰請和尚打破虛空來。壽便打。胡曰。和尚莫錯打某甲。師曰。向後有多口阿師。與你點破在。胡後到師處舉前話。師曰。汝因甚麼被他打。胡曰。不知過在甚麼處。師曰。只這一縫尚不奈何。胡于此有省。師曰。且釘這一縫。
雪竇顯舉雲。我要打這三個漢。一打趙州。不合瞎卻胡釘鉸眼。二打保壽。不能塞卻趙州口。三打胡釘鉸。不合放過保壽。驀拈拄杖雲。更有一個。大眾一時退。擊禪床一下。
師問新到。離甚麼處。雲雪峰。師雲。雪峰有甚麼言句。雲雪峰尋常道。盡十方世界都來是沙門一只眼。你等諸人向甚麼處屙。師雲。 黎若回。寄個鍬子去師問僧。甚處來。曰摘茶來。師曰閑。
雲蓋智頌。道著不著。何處摸索。背後龍鱗。面前驢腳。反身筋斗。孤雲野鶴。阿呵呵。
新到參。師曰。甚處來。曰南方來。師曰。佛法盡在南方。汝來這里作甚麼。曰佛法豈有南北耶。師曰。饒汝從雲居雪峰來。只是個擔板漢。
崇壽稠雲。和尚是據客置主人。
師聞沙彌喝參向侍者曰。教伊去者乃教去。沙彌便珍重。師曰。沙彌得入門。侍者在門外師問一婆子。甚麼處去。曰偷趙州筍去。師曰。忽遇趙州又作麼生。婆與一掌。師休去。
瞎堂遠頌雲。去若丘山重。來如一羽輕。去來無別路。傾蓋白頭新。
師因有老宿問。近離甚處。師雲滑州。宿雲。幾程到這里。師雲。一 到。宿雲。好個捷疾鬼。師雲。萬福大王。宿雲。參堂去。師應喏喏師一日到僧堂後逢一僧。乃問。大德總向甚處去。僧雲。普請去。師遂于袖中取刀度與雲。老僧住持事繁。請上座為我折倒卻。便引頸向前。其僧便走僧辭。師曰。甚處去。曰諸方學佛法去。師豎起拂子曰。有佛處不得住。無佛處急走過。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錯舉。曰與麼則不去也。師曰。摘楊花摘楊花。
徑山杲頌雲。有佛處不得住。生鐵秤錘被蟲蛀。無佛處急走過。撞著嵩山破灶墮。三千里外莫錯舉。兩個石人相耳語。恁麼則不去也。此話已行遍天下。摘楊花摘楊花。蹦剡樟 口* ]吒。
尼問。如何是密密意。師以手掐之。尼曰。和尚猶有這個在。師曰。卻是你有這個在問十二時中如何用心。師曰。汝被十二時辰使。老僧使得十二時。乃曰。兄弟莫久立。有事商量。無事向衣缽下坐窮理好。老僧行腳時。除卻二時粥飯。是雜用心處。除外更無別用心處。若不如是。大遠在又謂眾曰。你若一生不離叢林。不語五年十載。無人喚你作啞漢。已後佛也不奈你何。你若不信。截取老僧頭去上堂。金佛不度 。木佛不度火。泥佛不度水。真佛內里坐。菩提涅真如佛性。盡是貼體衣服。亦名煩惱。實際理地甚麼處著。一心不生。萬法無咎。汝但究理坐看三二十年。若不會。截取老僧頭去。夢幻空華徒勞把捉。心若不異。萬法一如。既不從外得。更拘執作麼。如羊相似。亂拾物安向口里。老僧見藥山和尚道。有人問著。但教合取狗口。老僧亦教合取狗口。取我是垢。不取我是淨。一似獵狗專欲得物吃。佛法在甚麼處。千人萬人盡是覓佛漢子。于中覓一個道人無。若與空王為弟子。莫教心病最難醫。未有世界早有此性。世界壞時此性不壞。一從見老僧後。更不是別人。只是個主人公。這個更向外覓作麼。正恁麼時。莫轉頭換腦。若轉頭換腦。即失卻也。僧問。承師有言。世界壞時此性不壞。如何是此性。師曰。四大五陰。曰此猶是壞底。如何是此性。師曰。四大五陰。
法眼雲。是一個兩個。是壞不壞。且作麼生會。試斷看妙喜曰。軍營里大王雪竇頌。泥佛不度水。神光照天地。立雪如未休。何人不雕偽。金佛不度 。人來訪子湖。牌中數個字。清風何處無。木佛不度火。常思破灶墮。杖子忽擊著。方知孤負我。
示眾雲。兄弟若從南方來者。即與下載。若從北方來者。即與裝載。所以道。近上人問道即失道。近下人問道即得道。兄弟。正人說邪法。邪法亦隨正。邪人說正法。正法亦隨邪。諸方難見易識。我這里易見難識又雲。此事如明珠在掌。胡來胡現。漢來漢現。老僧拈一枝草作丈六金身用。將丈六金身作一枝草用。佛即是煩惱。煩惱即是佛。
又僧問。未審佛是誰家煩惱。師曰。與一切人煩惱。曰如何免得。師曰。用免作麼。
又雲。老僧此間。即以本分事接人。若教老僧隨伊根機接人。自有三乘十二分教。接他了也。若是不會。是誰過歟。已後遇著作家漢。也道老僧不孤負他。但有人問。以本分事接人師自受南泉印可。乃歸曹州。省受業師。親屬聞師歸。咸欲來會。師聞曰。俗塵愛網無有了期。已辭出家。不願再見。遂攜瓶錫遍歷諸方。常謂。七歲兒童勝我者。我即問伊。百歲老翁不及我者。我即教他。及往趙州觀音院。燕趙二王同至院見師。師端坐不起。燕王問曰。人王尊耶法王尊耶。師曰。若在人王。人王中尊。若在法王。法王中尊。二王聞之歡然敬服。乃同供養。師志效古人。住持枯稿。僧堂無前後架。旋營齋食。繩床一角折。以繩系殘薪支之。屢有願為制新者。師不許也。住持四十余年。未嘗以一書告檀越。唐乾寧四年十一月二日。右脅泊然而寂。壽一百二十歲。謚真際大師。
▲湖南長沙景岑招賢禪師
上堂。我若一向舉揚宗教。法堂前須草深一丈。事不獲已。向汝諸人道。盡十方世界是沙門眼。盡十方世界是沙門全身。盡十方世界是自己光明。盡十方世界在自己光明里。盡十方世界無一人不是自己。我常向汝諸人道。三世諸佛法界眾生。是摩訶般若光。光未發時。汝等諸人向甚麼處委悉。光未發時。尚無佛無眾生消息。何處得山河國土來。時有僧問。如何是沙門眼。師曰。長長出不得。又曰。成佛成祖出不得。六道輪回出不得。僧曰。未審出個甚麼不得。師曰。晝見日夜見星。曰學人不會。師曰。妙高山色青又青。
妙喜曰。熟處難忘。
師與仰山玩月次。山曰。人人盡有這個。只是用不得。師曰。恰是倩汝用。山曰。你作麼生用。師劈胸與一蹋。山曰。[囗@力]。直下似個大蟲。自此諸方稱為岑大蟲。
長慶雲。前彼此作家。後彼此不作家。乃別雲。邪法難扶。
游山歸。首座問。和尚甚處去來。師曰。游山來座曰到甚麼處。師曰。始從芳草去。又逐落花回。座曰。大似春意。師曰。也勝秋露滴芙蕖。
雪竇著語雲。謝答話。復頌雲。大地絕縴埃。何人眼不開。始隨芳草去。又逐落花回。羸鶴翹寒木。狂猿嘯古台。長沙無限意。咄。
有秀才。看千佛名經。問曰。百千諸佛但見其名。未審居何國土。還化物也無。曰黃鶴樓崔顥題後。秀才還曾題也未。曰未曾。曰得閑題取一篇好。
黃龍新頌雲。黃鶴樓前法戰時。百千諸佛豎降旗。問渠國土歸何處。贏得多才一首詩。
問。本來人還成佛也無。師曰。汝見大唐天子。還自種田割稻麼。曰未審是何人成佛。師曰。是汝成佛。僧無語。師曰會麼。曰不會。師曰。如人因地而倒依地而起。地道甚麼問。向上一路請師道。師曰。一口針三尺線。曰如何領會。師曰。益州布揚州絹僧問師同參會和尚曰。和尚見南泉後如何。會默然。僧曰。和尚未見南泉已前作麼生。會曰。不可更別有也。僧回舉似師。師示偈曰。百尺竿頭不動人。雖然得入未為真。百尺竿頭須進步。十方世界是全身。僧便問。只如百尺竿頭如何進步。師曰。朗州山澧州水。曰不會。師曰。四海五湖皇化里。
妙喜曰。要見長沙。更進一步。若有人問如何是遮一步。待我款款地。與你葛藤。
竺尚書問。蚯蚓斬為兩段。兩頭俱動。未審佛性在阿那頭。師曰。莫妄想。曰爭奈動何。師曰。會即風火未散。書無對。師喚尚書。書應諾。師曰。不是尚書本命。曰不可雕卻即今只對。別有第二主人。師曰。喚尚書作至尊得麼。曰恁麼總不只對時。莫是弟子主人否。師曰。非但只對與不只對時。無始劫來是個生死根本。示偈曰。學道之人不識真。只為從來認識神。無始劫來生死本。痴人喚作本來人。
燈錄作兩則。風火未散上作一則。師喚尚書下又作一則。語亦小異。此從宗門統要正法眼藏。妙喜曰。即今只對者既不是本來人。卻喚甚麼作本來人。良久曰。我恁麼道。且作死馬醫又皓月供奉問師。蚯蚓斷為兩段。兩頭俱動。未審佛性在阿那頭。師曰。動與不動是何境界。曰言不干典。非智者之所談。只如和尚言動典不動是何境界。出自何經。師曰。灼然言不干典。非智者之所談。大德豈不見首楞嚴雲。當知十方無邊不動虛空。並其動搖地水火風均名六大。性真圓融。皆如來藏。本無生滅。復示偈曰。最甚深最甚深。法界人身便是心。迷者迷心為眾色。悟時剎境是真心。身界二塵無實相。分明達此是知音。
問。如何轉得山河國土歸自己去。師曰。如何轉得自己成山河國土去。曰不會。師曰。湖南城下好養民。米賤柴多足四鄰。僧無語。師示偈曰。誰問山河轉。山河轉向誰。圓通無兩畔。法性本無歸問。南泉道三世諸佛不知有。狸奴白牯卻知有。為甚麼三世諸佛不知有。師曰。未入鹿苑時猶較些子。曰狸奴白牯為甚麼卻知有。師曰。汝爭怪得伊問。和尚繼嗣何人。師曰。我無人得繼嗣。曰還參學也無。師曰。我自參學。曰師意何如。師示偈曰。虛空問萬象。萬象答虛空。誰人親得聞。木義O角童示眾。若心是生。則夢幻空華亦應是生。若身是生。則山河大地萬象森羅亦應是生問。教中說幻意是有耶。師曰。大德是何言歟。曰恁麼則幻意。是無邪。師曰。大德是何言歟。曰恁麼則幻意是不有不無邪。師曰。大德是何言歟。曰如某三明。盡不契于幻意。未番和尚如何明教中幻意。師曰。大德信一切法不思議否。曰佛之誠言那敢不信。師曰。大德言信。二信之中是何信。曰如某所明。二信之中是名緣信。師曰。依何教門得生緣信。曰華嚴雲。菩薩摩訶薩以無障無礙智慧。信一切世間境界是如來境界。又華嚴雲。諸佛世尊悉知世法及諸佛法。性無差別。決定無二。又華嚴雲。佛法世間法。若見其真實。一切無差別。師曰。大德所舉緣信教門甚有來處。听老僧與大德明教中幻意。若人見幻本來真。是則名為見佛人。圓通法法無生滅。無滅無生是佛身華嚴座主問。虛空為是定有。為是定無。師曰。言有亦得。言無亦得。虛空有時但有。假有虛空無時但無假無。曰如和尚所說。有何教文。師曰。大德豈不聞首楞嚴雲。十方虛空生汝心內。猶如片雲點太清里。豈不是虛空生時但生假名。又雲汝等一人發真歸元。十方虛空悉皆銷殞。豈不是虛空滅時但滅假名。老僧所以道。有是假有。無是假無問。如何是文殊。師曰。牆壁瓦礫是。曰如何是觀音。師曰。音聲語言是。曰如何是普賢。師曰。眾生心是。曰如何是佛。師曰。眾生色身是。曰河沙諸佛體皆同。何故有種種名字。師曰。從眼根返源名文殊。耳根返源名觀音。從心返源名普賢。文殊是佛妙觀察智。觀音是佛無緣大慈。普賢是佛無為妙行。三聖是佛之妙用。佛是三聖之真體。用則有河沙假名。體則總名一薄伽梵問。南泉遷化向甚麼處去。師曰。東家作驢。西家作馬。曰學人不會。此意如何。師曰。要騎即騎。要下即下三聖令秀上座問曰。南泉遷化向甚麼處去。師曰。石頭作沙彌時。參見六祖。秀曰。不問石頭見六祖。南泉遷化向甚麼處去。師曰。教伊尋思去。秀曰。和尚雖有千尺寒松。且無抽條石筍。師默然。秀曰。謝和尚答話。師亦默然。秀回舉似三聖。聖曰。若恁麼。猶勝臨濟七步。然雖如此。待我更驗看。至明日三聖上問。承聞和尚昨日答南泉遷化一則語。可謂光前絕後。今古罕聞。師亦默然問亡僧遷化甚麼處去也。師示偈曰。不識金剛體。卻喚作緣生。十方真寂滅。誰在復誰行。
林間錄曰。長沙岑禪師因僧亡。以手摩之曰。大眾。此僧卻真實為諸人提綱商量。會麼。乃有偈曰。目前無一法。當處亦無人。蕩蕩金剛體。非妄亦非真。又曰。雪峰和尚亦因見亡僧作偈曰。低頭不見地。仰面不見天。欲識金剛體。但看髑髏前。玄沙曰。亡僧面前正是觸目菩提。萬里神光頂後相。有僧問法眼。如何是亡僧面前觸目菩提。法眼答曰。是汝面前。又問。遷化向甚麼處去。答曰。亡僧幾曾遷化。進曰。爭奈即今何。答曰。汝不識亡僧。天衣懷雲。亡僧面前即且置。只如活人背後底是甚麼。近代尊宿不復以此旨曉人。獨晦堂老師時一提起。作南禪師圓寂日偈曰。去年三月十有七。一夜春風撼籌室。三角麒麟入海中。空余片月波心出。真不掩偽。曲不藏直。誰人為和雪中吟。萬古知音是今日。又雲。昔人去時是今日。今日依前人不來。今既不來昔不往。白雲流水空悠哉。誰雲秤尺平。直中還有曲。誰雲物理齊。種麻還得粟。可憐馳逐天下人。六六元來三十六。
皓月供奉問。天下善知識證三德涅也未。師曰。大德問果上涅因中涅。曰問果上涅。師曰。天下善知識未證。曰為甚麼未證。師曰。功未齊于諸聖。曰功未齊于諸聖。何為善知識。師曰。明見佛性。亦得名為善知識。曰未審功齊何道。名證大涅。師示偈曰。摩訶般若照。解脫甚深法。法身寂滅體。三一理圓常。欲識功齊處。此名常寂光。曰果上三德涅已蒙開示。如何是因中涅。師曰。大德是。
進山主問修山主曰。明知生是不生之理。為甚麼為生死之所流轉。修曰。筍畢竟成竹去。如今作篾使還得麼。進曰。汝向後自悟去在。修曰。某所見只如此。上座意旨又如何。進指曰。這個是監院房。那個是典座房。修即禮謝。
初師久依南泉。有投機偈曰。今日還鄉入大門。南泉親道遍乾坤。法法分明皆祖父。回頭慚愧好兒孫。泉答曰。今日投機事莫論。南泉不道遍乾坤。還鄉盡是兒孫事。祖父從來不出門。
▲鄂州茱萸山和尚
上堂。擎起一橛竹曰。還有一虛空里釘得橛麼。時有靈虛上座。出眾曰。虛空是橛。師便打。虛曰。莫錯打。師便下座。
雲門偃雲。矢上加尖。有僧雲。和尚適來與麼道那。門雲。捶鐘謝響得個蝦蟆出來。
▲衢州子湖岩利蹤禪師
于門下立牌曰。子湖有一只狗。上取人頭。中取人心。下取人足。擬議即喪身失命。臨濟會下二僧來參。方揭簾。師喝曰。看狗。僧回顧。師便歸方丈或有人問子湖狗。師曰嗥嗥。僧無語。師便歸方丈劉鐵磨參。師曰。汝是劉鐵磨否。曰不敢。師曰。左轉右轉。曰和尚莫顛倒。師便打與勝光和尚鋤園次。師驀按 回視光曰。事即不無。擬心即差。光便問。如何是事。被師攔胸踏倒。光從此有省僧問。自古上賢還達真正理否。師曰達。僧曰。真正理作麼生達。師曰。霍光當時賣假銀城。與單于契書。是甚麼人作。僧無語示眾。諸法蕩蕩。何絆何拘。汝等于中自生難易。心源一統。綿亙十方。上上根人自然明白。不見南泉道。如斯痴鈍。世且還稀。歷歷分明。有無不是。只少個丈夫之志。致見如斯疲勞。汝欲得易會麼。自古及今。未曾有一個凡夫聖人出現汝前。亦無有一善語惡語到汝分上。為甚麼故。為善善無形。為惡惡無相。既已無我。把甚麼為善惡。立那個是凡聖。汝信否。還保任否。有甚麼回避處。恰似日中逃影相似。還逃得麼。今之既爾。古之亦然。今古齊時。汝還諱得麼。佛法玄妙。了得者自相策發。無為小緣妨于大事。汝不見道。寧可終身立法。誰能一旦忘緣。仁者要得會禪麼。各歸衣缽下看示眾。幸自可憐生。苦死向人前。討些子聲色唇吻作麼。我且問你。聲色兩字作麼生討得。還會麼。我道聲色如泡。為復為你說破。為復為你討聲色。試商量看。莫生容易。志剛用心。若了根源。終非他物。譬如圓鏡。男來男現。女來女彰。乃至僧俗青黃山河萬物。隨其色相。一鏡傳輝。不可是鏡有多般。但能映物而露。仁者還識得鏡未。若不識鏡。盡被男女青黃山河類等礙汝光明。有甚麼出氣處。若識鏡去。乃至青黃男女。大地山河。有想無想。四足多足。胎卵情生。天堂地獄。咸于一鏡中。悉得其分劑長短劫數。若色若空並能了之。更非他物。汝豈不聞諸法如義。光陰箭速。莫漫悠悠。大事因緣決須了取。僧問。如何是大圓鏡。師雲。一切物著不得。進雲。為甚麼一切物著不得。師雲。汝是一切物。還著得汝否仁者。本自具足。本自周備。直教無縴塵法礙你眼光始得。若有微塵底不盡。不是一生半劫賺汝皮囊。汝性命根境法中。造諸妖怪。山精鬼魅。附汝行持。得少為足。鼓弄片皮。于佛法卻為毒害。譏禮塔廟。毀彼持經。師子身中蟲。自食師子身中肉仁者豈不見。目前太虛。還有縴毫欠少處麼。若也于中體得這個消息。不妨出得凡聖境界。了得世間出世間之智。一法既爾。萬法亦然。仁者還樂也無示眾。天上人間輪回六道。乃至蠢動含靈。未曾于此一分真如中。有些子相違處。還信麼。還領受得麼。大凡行腳。也須具大信根作個丈夫始得。何處得與麼難信。他古人只見道個即心是佛。即心是法。便承信去。隨處茅茨石室。長養聖胎。只待道果成熟。汝今何不效他行取。仁者可煞分明。並無參雜。治生產業。與諸實相不相違背初子湖山下有陶家。無子。夫婦日夕焚禱。師一日過而問曰。爾何所祈。陶告之故。師曰。汝施我竹。我施汝子。陶遂施竹。其夕感異夢。隨舉一男。眾因號師神力禪師廣明中無疾歸寂。塔于本山。
▲荊南白馬曇照禪師
常曰快活快活。及臨終時。叫苦苦。又曰。閻羅王來取我也。院主問曰。和尚當時被節度使拋向水中。神色不動。如今何得恁麼地。師舉枕子曰。汝道當時是如今是。院主無對。
法眼代雲。此時但掩耳出去。
▲終南山雲際師祖禪師
初參南泉問。摩尼珠人不識。如來藏里親收得。如何是藏。泉曰。與汝往來者是。師曰。不往來者如何。泉曰亦是。曰如何是珠。泉召師祖。師應諾。泉曰。去。汝不會我語。師從此信入。
雪竇顯雲。百尺竿頭作伎倆。不是好手。這里著得只眼。賓主互換。便能深入虎穴。或不恁麼。縱饒師祖悟去。也是龍頭蛇尾漢圜悟雲。南泉一期垂手。收放擒縱則不無。要且未見向上事在。只如盡大地是如來藏。向甚麼處著珠。盡大地是摩尼珠。向甚麼處著藏。若明得有轉身處。許你具一只眼。
▲鄧州香嚴下堂義端禪師
僧問。某甲曾辭一老宿。宿曰。去則親良朋附善友。某今辭和尚。未審有何指示。師曰。禮拜著。僧禮拜。師曰。禮拜一任禮拜。不得認奴作郎。
▲池州靈鷲閑禪師
上堂。是汝諸人本分事。若教老僧道。即是與蛇畫足。時有僧問。與蛇畫足即不問。如何是本分事。師曰。 黎試道看。僧擬再問。師曰。畫足作麼。
▲日子和尚
因亞溪來參。師作起勢。溪曰。這老山鬼。猶見某甲在。師曰。罪過罪過。適來失只對。溪欲進語。師便喝。溪曰。大陣當前不妨難御。師曰是是。溪曰。不是不是。
趙州雲。可憐兩個漢。不識轉身句。
▲甦州西禪和尚
僧問。三乘十二分教則不問。如何是祖師西來的的意。師舉拂子示之。其僧不禮拜。竟參雪峰。峰問。甚麼處來。曰浙中來。峰曰。今夏甚麼處。曰西禪。峰曰。和尚安否。曰來時萬福。峰曰。何不且在彼從容。曰佛法不明。峰曰。有甚麼事。僧舉前話。峰曰。汝作麼生不肯伊。曰是境。峰曰。汝見甦州城里人家男女否。曰見。峰曰。汝見路上林木池沼否。曰見。峰曰。凡睹人家男女林木池沼總是境。汝還肯否。曰肯。峰曰。只如舉起拂子。汝作麼生不肯。僧乃禮拜曰。學人取次發言。乞師慈悲。峰曰。盡乾坤是個眼。汝向甚麼處蹲坐。僧無語。
▲池州甘贄行者
一日入南泉設齋。黃檗為首座。行者請施財。座曰。財法二施等無差別。甘曰。恁麼道爭消得某甲浮1憬 鋈ャP媵K慈胊弧G朧┌啤W 弧2品 ┐任薏畋稹8誓誦 浮 br />
翠岩真雲。甘贄行者黠兒落節。黃檗施財何曾夢見。妙喜舉翠岩語雲。一等是隨邪逐惡。這雲居羅漢較些子。
又一日入寺設粥。仍請南泉念誦。泉乃白椎曰。請大眾為狸奴白牯念摩訶般若波羅蜜。甘拂袖便出。泉粥後問典座。行者在甚處。座曰。當時便去也。泉便打破鍋子。
妙喜雲。心不負人。面無慚色。頌雲。南泉打破閑家具。浩浩諸方作話看。今日為君重舉過。明明歷歷不顢頇。
▲洪州雙嶺玄真禪師
初問道吾。無神通菩薩。為甚麼足跡難尋。吾曰。同道者方知。師曰。和尚還知否。吾曰不知。師曰。何故不知。吾曰。去。你不識吾語。師後于鹽官處悟旨焉。
▲福州芙蓉山靈訓禪師
初參歸宗問。如何是佛。宗曰。我向汝道。汝還信否。曰和尚誠言安敢不信。宗曰。即汝便是。師曰。如何保任。宗曰。一翳在眼。空華亂墜。
法眼雲。若無後語。有甚麼歸宗。
師辭。宗問。甚麼處去。師曰。歸嶺中去。宗曰。子在此多年。裝束了卻來。為子說一上佛法。師結束了上去。宗曰。近前來。師乃近前。宗曰。時寒途中善為。師聆此言。頓忘前解。
▲漢南高亭和尚
有僧自夾山來禮拜。師便打。僧曰。特來禮拜。何得打某甲。僧再禮拜。師又打趁。僧回舉似夾山。山曰。汝會也無。曰不會。山曰。賴汝不會。若會。即夾山口啞。
▲新羅大茅和尚
上堂。欲識諸佛師。向無明心內識取。欲識常住不凋性。向萬物遷變處識取。
▲五台山智通禪師(自稱大禪佛)
初在歸宗會下。忽一夜連叫曰。我大悟也。眾駭之。明日上堂眾集。宗曰。昨夜大悟底僧出來。師出曰某甲。宗曰。汝見甚麼道理。便言大悟。試說看。師曰。師姑原是女人做。宗異之。師便辭去。宗門送與提笠子。師接得笠子戴頭上便行。更不回顧。後居台山法華寺。臨終有偈曰。舉手攀南斗。回身倚北辰。出頭天外看。誰是我般人。
▲鎮州普化和尚者
不知何許人也。師事盤山。密受記 。而佯狂出言無度。暨盤山順世。乃于此地行化。或城市或冢間。振一鐸曰。明頭來明頭打。暗頭來暗頭打。四面八方來旋風打。虛空來連架打。一日臨濟令僧捉住曰。總不恁麼來時如何。師拓開曰。來日大悲院里有齋。僧回舉似濟。濟曰。我從來疑著這漢。
五祖演舉雲。若是五祖即不然。有人問總不恁麼來時如何。和聲便打。是他須道五祖盲枷瞎棒。我只要你恁麼道。何故。一任舉似諸方。
凡見人無高下。皆振鐸一聲。或將鐸就人耳邊振之。或附其背。有回顧者。即展手曰。乞我一錢師見馬步使。出喝道。師亦喝道作相撲勢。馬步使令人打五棒。師曰。似即似。是即不是師嘗于 間。搖鐸唱曰。覓個去處不可得。時道吾遇之。把住問曰。汝擬去甚麼處。師曰。汝從甚麼處來。吾無語。師掣手便去臨濟初開堂。師首往贊佐。唐咸通初將示滅。乃入市謂人曰。乞我一個直裰。人或與披襖。或與布裘。皆不受。振鐸而去。臨濟令人送與一棺。師笑曰。臨濟廝兒饒舌。便受之。乃辭眾曰。普化明日去東門死也。郡人相率送出城。師厲聲曰。今日葬不合青烏。乃曰明日南門遷化。人亦隨之。又曰。明日出西門方吉。人出漸稀。出已還返。人意稍怠。第四日自擎棺出北門外。振鐸入棺而逝。郡人奔走出城。揭棺視之已不見。惟聞空中鐸聲漸遠。莫測其由。
▲壽州良遂禪師
參麻谷。谷見來。便將鋤頭去鋤草。師到鋤草處。谷殊不顧。便歸方丈閉卻門。師次日復去。谷又閉門。師乃敲門。谷問阿誰。師曰良遂。才稱名忽然契悟。曰和尚莫謾良遂。良遂若不來禮拜和尚。洎被經論賺過一生。谷便開門相見。及歸講肆。謂眾曰。諸人知處良遂總知。良遂知處諸人不知。
▲虔州處微禪師
僧問。三乘十二分教體理得妙。與祖意是同是別。師曰。須向六句外鑒。不得隨聲色轉。曰如何是六句。師曰。語底默底不語不默總是總不是。汝合作麼主。僧無對問仰山。汝名甚麼。山曰慧寂。師曰。那個是慧。那個是寂。山曰。只在目前。師曰。猶有前後在。山曰。前後且置。和尚見個甚麼。師曰。吃茶去。
▲金州操禪師
請米和尚齋。不排坐位。米到展坐具禮拜。師下禪床。米乃坐師位。師卻席地而坐。齋訖米便去。侍者曰。和尚受一切人欽仰。今日坐位被人奪卻。師曰。三日後若來。即受救在。米三日後果來。曰前日遭賊。
▲湖南上林戒靈禪師
初參溈山。山曰。大德作甚麼來。師曰。介冑全具。山曰。盡卸了來。與大德相見。師曰。卸了也。山咄曰。賊尚未打。卸作甚麼。師無對。仰山代曰。請和尚屏卻左右。溈山以手指曰。喏喏。師後參永泰。方諭其旨。
永泰靈湍。馬祖法嗣。
▲五台山秘魔岩和尚
常持一木叉。每見僧來禮拜。即叉卻頸曰。那個魔魅教汝出家。那個魔魅教汝行腳。道得也叉下死。道不得也叉下死。速道速道。學徒鮮有對者。霍山通和尚訪師。才見不禮拜。便攛入懷里。師拊通背三下。通起拍手曰。師兄。三千里外賺我來。三千里外賺我來。便回。
▲湖南 林和尚
每叱文殊普賢皆為精魅。手持木劍。自謂降魔。才見僧來參。便曰魔來也魔來也。以劍亂揮歸方丈。如是十二年。後置劍無言。僧問。十二年前為甚麼降魔。師曰。賊不打貧兒家。曰十二年後為甚麼不降魔。師曰。賊不打貧兒家。
指月錄卷之十一
指月錄卷之十二
六祖下第四世
▲潭州溈山靈 禪師
福州長溪趙氏子。年十五出家。依本郡建善寺法常律師剃發。于杭州龍興寺。究大小乘教。二十三。游江西參百丈。丈一見許之入室。遂居參學之首。侍立次。丈問誰。師曰某甲。丈曰。汝撥 中有火否。師撥之曰。無火。丈躬起深撥得少火。舉以示之曰。汝道無。這個 。師由是發悟禮謝。陳其所解。丈曰。此乃暫時岐路耳。經雲。欲識佛性義。當觀時節因緣。時節既至。如迷忽悟。如忘忽憶。方省己物不從外得。故祖師雲。悟了同未悟。無心亦無法。只是無虛妄。凡聖等心。本來心法元自備足。汝今既爾。善自護持。次日同百丈入山作務。丈曰。將得火來麼。師曰。將得來。丈曰。在甚麼處。師拈一枝柴吹兩吹。度與百丈。丈曰。如蟲御木。
妙喜曰。百丈若無後語。幾被典座熱瞞高僧傳雲。冠年剃發。三年具戒。時有錢塘上士義賓。授其律科。及入天台。遇寒山子于涂中。謂師曰。千山萬水遇潭即止。獲無價寶。賑恤諸子。乃造國清。遇拾得。復申前意。師遂詣泐潭。謁大智。頓了祖意宗門統要雲。師至國清受戒。寒山子遂與拾得子往松門接師。才到二人從路兩邊透出。作大蟲吼三聲。師屹然無對。寒山雲。自從靈山一別。迄至于今還相記麼。師亦無對。拾得拈起拄杖雲。老兄喚這個作甚麼。師又無對。山雲休休。別後伊三生作國王。總忘卻也。
司馬頭陀見百丈。談溈山之勝。宜結集法侶為大道場。丈因語眾曰。若能對眾下得一語出格。當與住持。即指淨瓶問曰。不得喚作淨瓶。汝喚作甚麼。時華林覺為首座。師為典座。林曰。不可喚作木[木*突]也。丈乃問師。師踢倒淨瓶便出去。丈笑曰。第一座輸卻山子也。師遂往焉。是山峭絕。槲奕搜獺; 親鶯帷D 彝 礎Jκ跋鵠醭涫痴呶迤唚輟R蝗漳睢5澇誚游錮 6讕臃鞘恰D順鮒遼嬌 S 竊弧N胰粲詿松接性怠H甑雀髯隕おャH羝湮拊怠N頁潿 埂Q雲 婊き納 Jδ嘶剽幀N醇咐漣采獻 M 影僬傷 錘ㄗ簟T荒秤牒蛻凶韉渥 Y怪謚廖灝倌私 瘛S謔僑松隕約 X屎簞 J !7綞 煜隆3沏硌鱟諮繕咸謾7虻廊酥 摹V手蔽尬薄N薇澄廾妗N拚┤ 摹R磺惺敝惺猶 俺!8 尬 R嗖槐昭に 5 椴桓轎錛吹謾4由現釷ャV凰底潛 肌H粑奕縲磯嘍窬跚榧 胂爸 隆F┤縝鎪 s清淨無為。澹濘無礙。喚他作道人。亦名無事人。時有僧問。頓悟之人更有修否。師曰。若真悟得本。他自知時。修與不修是兩頭語。如今初心。雖從緣得一念頓悟自理。猶有無始曠劫習氣。未能頓淨。須教渠淨除現業流識。即是修也。不可別有法教渠修行趣向。從聞入理。聞理深妙。心自圓明。不居惑地。縱有百千妙義。抑揚當時。此乃得坐披衣。自解作活計始得。若以要言之。則實際理地不受一塵。萬行門中不舍一法。若也單刀直入。則凡聖情盡。體露真常。理事不二。即如如佛仰山問。百千萬境一時來作麼生。師雲。青不是黃。長不是短。諸法各住自位。非干我事。仰乃作禮仰山問。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師指燈籠曰。大好燈籠。仰曰。莫只這便是麼。師曰。這個是甚麼。仰曰。大好燈籠。師曰。果然不見師摘茶次。謂仰山曰。終日摘茶。只聞子聲不見子形。仰撼茶樹。師曰。子只得其用。不得其體。仰曰。未審和尚如何。師良久。仰曰。和尚只得其體。不得其用。師曰。放子三十棒。仰曰。和尚棒某甲吃。某甲棒教誰吃。師曰。放子三十棒。
玄覺雲。且道過在甚麼處。
師問仰山。生住異滅。汝作麼生會。仰曰。一念起時。不見有生住異滅。師曰。子何得遣法。仰曰。和尚適來問甚麼。師曰。生住異滅。仰曰。卻喚作遣法師問仰山。妙淨明心。汝作麼生會。仰曰。山河大地日月星辰。師曰。汝只得其事。仰曰。和尚適來問甚麼。師曰。妙淨明心。仰曰。喚作事得麼。師曰。如是如是上堂。僧出曰。請和尚為眾說法。師曰。我為汝得徹困也。僧禮拜。
後人舉似雪峰。峰曰。古人得恁麼老婆心切。玄沙雲。山頭和尚蹉過古人事也。雪峰聞之乃問沙曰。甚麼處是老僧蹉過古人事處。沙曰。大小溈山。被那僧一問。直得百雜碎。峰乃駭然。
師坐次。仰山入來。師曰。寂子速道。莫入陰界。仰曰。慧寂信亦不立。師曰。子信了不立。不信不立。仰曰。只是慧寂。更信阿誰。師曰。若恁麼。即是定性聲聞。仰曰。慧寂佛亦不立師問仰山。涅經四十卷。多少是佛說。多少是魔說。仰曰。總是魔說。師曰。已後無人奈子何。仰曰。慧寂即一期之事。行履在甚麼處。師曰。只貴子眼正。不說子行履師一日喚院主。主便來。師曰。我喚院主。汝來作甚麼。主無對。又令侍者喚第一座。座便至。師曰。我喚第一座。汝來作甚麼。座亦無對。
曹山代院主雲。也知和尚不喚某甲。代第一座雲。若令侍者喚。恐不來。
師問仰山。何處來。仰曰。田中來。師曰。禾好刈也未。仰作刈禾勢。師曰。汝適來作青見。作黃見。作不青不黃見。仰曰。和尚背後是甚麼。師曰。子還見麼。仰拈禾穗曰。和尚何曾問這個。師曰。此是鵝王擇乳師一日見劉鐵磨來。師曰。老 牛汝來也。磨曰。來日台山大會齋。和尚還去麼。師乃放身作臥勢。磨便出去。
雪竇顯頌雲。曾騎鐵馬入重城。敕下傳聞六國清。猶握金鞭問歸客。夜深誰共御街行。
僧問。如何是道。師曰。無心是道。曰某甲不會。師曰。會取不會底好。曰如何是不會底。師曰。只汝是。不是別人。復曰。今時人但直下體取不會底。正是汝心。正是汝佛。若向外得一知一解。將為禪道。且沒交涉。名運糞入。不名運糞出。污汝心田。所以道不是道合醬次。問仰山。這個用多少鹽水。仰曰。某甲不會。不欲只對。師雲。卻是老僧會。仰雲。不知用多少鹽水。師雲。汝既不會。我亦不答。晚間師卻問仰山。今日因緣。子作麼生主持。仰雲。待問即答。師雲。現問次。仰雲。耳背眼昏。見聞不曉。師雲。凡有問答。出子此語不得。仰禮謝。師雲。寂子今日忘前失後。不是小小師方丈內坐次。仰山入來。師曰。寂子。近日宗門令嗣作麼生。仰曰。大有人疑著此事。師曰。寂子作麼生。仰曰。慧寂只管困來合眼。健來坐禪。所以未曾說著在。師曰。到這田地也難得。仰曰。據慧寂所見只如此。一句也著不得。師曰。汝為一人也不得。仰曰。自古聖人盡皆如此。師曰。大有人笑汝恁麼只對。仰曰。解笑者是慧寂同參。師曰。出頭事作麼生。仰繞禪床一匝。師曰。裂破古今師睡次。仰山問訊。師便回面向壁。仰曰。和尚何得如此。師起曰。我適來得一夢。你試為我原看。仰取一盆水與師洗面。少頃香嚴亦來問訊。師曰。我適來得一夢。寂子為我原了。汝更與我原看。嚴乃點一碗茶來。師曰。二子見解。過于 子師坐次。仰山從方丈前過。師曰。若是百丈先師見。子須吃痛棒始得。仰曰。即今事作麼生。師曰。合取兩片皮。仰曰。此恩難報。師曰。非子不才。乃老僧年邁。仰曰。今日親見百丈師翁來。師曰。子向甚麼處見。仰曰。不道見。只是無別。師曰。始終作家師問仰山。即今事且置。古來事作麼生。仰叉手近前。師曰。猶是即今事。古來事作麼生。仰退後立。師曰。汝屈我。我屈汝。仰便禮拜仰山香嚴侍立次。師舉手曰。如今恁麼者少。不恁麼者多。嚴從東過西立。仰從西過東立。師曰。這個因緣。三十年後如金擲地相似。仰曰。亦須是和尚提唱始得。嚴曰。即今亦不少。師曰。合取口一日師翹起一足。謂仰山曰。我每日得他負載。感伊不徹。仰曰。當時給孤園中與此無別。師曰。更須道始得。仰曰。寒時與他襪著。也不為分外。師曰。不負當初。子今已徹。仰曰。恁麼更要答話在。師曰道看。仰曰。誠如是言。師曰。如是如是師謂仰山曰。汝須獨自回光返照。別人不知汝解處。汝試將實解獻老僧看。仰曰。若教某甲自看。到這里無圓位。亦無一物一解得獻和尚。師雲。無圓位處原是汝作解處。未離心境在。仰曰。既無圓位。何處有法。把何物作境。師曰。適來是汝作與麼解是否。仰曰是。師雲。若恁麼。是具足心境法。未脫我所心在。元來有解獻我。許汝信位顯。人位隱在。
此則獨見于正法眼藏。會元諸書都不載仰山和尚。因僧思[邱-丘+益]問。禪宗頓悟。畢竟入門的意如何。仰曰。此意極難。若是祖宗門下上根上智。一聞千悟。得大總持。其有根微智劣。若不安禪靜慮。到這里總須茫然。曰除此一路別更有入處否。仰曰有。曰如何即是。仰曰。汝是甚處人。曰幽州人。仰曰。汝還思彼處否。曰常思。仰曰。能思者是心。所思者是境。彼處樓台林苑人馬駢闐。汝反思底。還有許多般也無。(正此下有僧于言下有省一句。)曰某甲到這里總不見有。仰曰。汝解猶在心。信位即得。人位未在。曰除卻這個別更有意也無。仰曰。別有別無即不堪也。曰到這里作麼生即是。仰曰。據汝所解。只得一玄。得坐披衣向後自有看(此則正法眼藏五燈會元皆載)。
師一日見香嚴仰山作餅次。師曰。當時百丈先師。親得這個道理。仰與香嚴相顧視雲。什麼人答得此話。師雲。有一人答得。仰雲。是阿誰。師指水牯牛雲。道道。仰取一束草來。香嚴取一桶水來。放牛前。牛才吃。師雲。與麼與麼。不與麼不與麼。二人俱作禮。師雲。或時明或時暗師與仰山行次。指前頭枯樹問。前頭是甚麼。仰雲。只是枯樹子。師卻問耘田翁。翁亦雲枯樹子。師雲。這耘田翁。向後亦有五百眾。
溈山叢啤I繳 蠆蝗弧T盤錒 印N岵蝗縟輟G業來笤彩巧繳 恰H羧吮嫻謾P砣昃 穹ㄑ邸H粢膊槐妗7鴟 閎簧 鶘穸χN雲。為復意在耘田處。為復意在仰山分上。為復總不恁麼。諸上座。一切諸法總然。更不用生事。他是父子說法。同道方知。
師因資國來參。乃指月示之。國以手撥三下。師雲。不道汝不見。只是見處太粗師一日索門人呈語。乃曰。聲色外與吾相見。時有幽州鑒弘上座。呈語雲。不辭出來。那個人無眼。師不肯。仰山凡三度呈語。第一雲。見取不見取底。師雲。細如毫末。冷似雪霜。第二度雲。聲色外誰求相見。師雲。只滯聲聞方外榻。第三度雲。如兩鏡相照。于中無像。師雲。此語正也。我是你不是。早立像了也。仰山卻問師。某甲精神昏昧。拙于只對。未審和尚于百丈師翁處。作麼生呈語。師雲。我于百丈先師處呈語雲。如百千明鏡鑒像。光影相照。塵塵剎剎各不相借。仰山于是禮拜。
溈山急須買草鞋。與座主執巾瓶始得。
仰山踏衣次。提起問師曰。正恁麼時。和尚作麼生。師曰。正恁麼時。我這里無作麼生。仰曰。和尚有身而無用。師良久卻拈起問曰。汝正恁麼時作麼生。仰曰。正恁麼時和尚還見伊否。師曰。汝有用而無身。師後忽問仰山。汝春間有話未圓。今試道看。仰曰。正恁麼時切忌勃訴。師曰。停囚長智上堂。仲冬嚴寒年年事。晷運推移事若何。仰山進前叉手而立。師曰。我情知汝答這話不得。香嚴曰。某甲偏答得這話。師躡前問。嚴亦進前叉手而立。師曰。賴遇寂子不會仰山香嚴侍立次。師曰。過去未來現在佛佛道同。人人得個解脫路。仰曰。如何是人人解脫路。師回顧香嚴曰。寂子借問。何不答伊。嚴曰。若道過去未來現在。某甲卻有個只對處。師曰。子作麼生只對。嚴珍重便出。師卻問仰山曰。智閑恁麼只對。還契寂子也無。仰曰不契。師曰。子又作麼生。仰亦珍重出去。師呵呵大笑曰。如水乳合師向仰山雲。有俗弟子。將三束絹來。與我贖鐘子。欲與世人受福。仰雲。俗弟子則有絹。與和尚贖鐘子。和尚將何物酬他。師以拄杖敲床三下雲。我將這個酬他。仰雲。若是這個。用作甚麼。師又敲三下雲。汝嫌這個作甚麼。仰雲。某甲不嫌這個。這個只是大家底。師雲。你既知是大家底。何得更就我覓物酬他。仰雲。只怪和尚把大家底行人事。師雲。汝不見達磨大師從西天來此土。亦將此物來人事。汝諸人盡是受他信物者師問道吾。甚處去來。吾雲。看病來。師雲。有幾人病。吾雲。有病底有不病底。師雲。不病底莫是智頭陀否。吾雲。病與不病總不干他事。急道急道。師雲。道得也與他沒交涉師因僧問。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師豎起拂子。後僧遇王常侍。侍問。溈山近日有何言。句僧舉前話。侍雲。彼中兄弟如何商量。僧雲。借色明心。附物顯理。侍雲。不是這個道理。上座快回去好。某甲敢寄一書到和尚。僧得書遂回持上。師拆開見畫一圓相。內寫個日字。師雲。誰知千里外有個知音。仰山侍次乃雲。雖然如是。也只是個俗漢。師雲。子又作麼生。仰卻畫一圓相。于中書日字以腳抹。師乃大笑師坐次。仰山問。和尚百年後。有人問先師法道。如何只對。師曰。一粥一飯。曰面前有人不肯。又作麼生。師曰。作家師僧。仰便禮拜。師曰。逢人不得錯舉師問仰山。終日與子商量。成得個甚麼邊事。仰空中畫一畫。師曰。若不是。吾終被子惑師問僧。甚處來。曰西京來。師曰。還得西京主人公書來麼。曰不敢妄通消息。師曰。作家師僧。天然猶在。曰殘羹餿飯誰人吃之。師曰。獨有 黎不吃。僧作嘔吐勢。師曰。扶出這病僧著。僧便出去石霜會下有二禪客。到雲。此間無一人會禪。後普請搬柴。仰山見二禪客歇。將一橛柴問曰。還道得麼。俱無對。仰曰。莫道無人會禪好。仰歸舉似師曰。今日二禪客被慧寂勘破。師曰。甚麼處被子勘破。仰舉前話。師曰。寂子又被吾勘破上堂。老僧百年後。向山下作一頭水牯牛。左脅下書五字曰。溈山僧某甲。當恁麼時。喚作溈山僧。又是水牯牛。喚作水牯牛。又是溈山僧。畢竟喚作甚麼即得。仰山出禮拜而退。
雲居膺代雲。師無異號。資福寶曰。當時但作此○相拓呈之。新羅和尚作此[○@牛]相拓呈之。又曰同道。者方知。芭蕉徹作此<PIC>X83053501.gif</PIC>相拓呈之。又曰說也說了也。注也注了也。悟取好。乃述偈曰。不是溈山不是牛。一身兩號實難酬。離卻兩頭應須道。如何道得出常流
師敷揚宗教。凡四十余年。達者不可勝數。大中七年正月九日。盥漱敷座怡然而寂。壽八十三。臘六十四。塔于本山。謚大圓禪師。
▲潭州道吾山宗智禪師
豫章海昏張氏子。幼依和尚受教。登戒。[矛* ]藥山法會。密契心印。一日山問。子去何處來。師曰。游山來。山曰。不離此室。速道將來。師曰。山上烏兒頭似雪。澗底游魚忙不徹。
見南泉異類中行語。見南泉章中。
藥山上堂。我有一句子。未曾說向人。師出曰。相隨來也。僧問藥山。一句子如何說。山曰。非言說。師曰。早言說了也師一日提笠出。雲岩指笠曰。用這個作甚麼。師曰。有用處。岩曰。忽遇黑風猛雨來時如何。師曰。蓋覆著。岩曰。他還受蓋覆麼。師曰。然雖如是。且無滲漏溈山問雲岩。菩提以何為座。岩曰。以無為為座。嚴卻問溈山。山曰。以諸法空為座。又問師。作麼生。師曰。坐也听伊坐。臥也听伊臥。有一人不坐不臥。速道速道。山休去僧問。如何是今時著力處。師曰。千人萬人喚不回頭。方有少分相應。曰忽然火起時如何。師曰。能燒大地。師卻問僧。除卻星與焰。那個是火。曰不是火別。一僧卻問師。還見火麼。師曰見。曰見從何起。師曰。除卻行住坐臥。別請一問。
頌古雲。溈山一日見野火。乃問師。還見火麼。師曰。見。山曰。從何處起。師曰。除卻經行坐臥。請師別致一問來。山休雲。
雲岩問。師弟家風近日如何。師曰。教師兄指點。堪作甚麼。岩曰。無這個來多少時也。師曰。牙根猶帶生澀在師指佛桑花問僧曰。這個何似那個。曰直得寒毛卓豎。師曰。畢竟如何。曰道吾門下底。師曰。十里大王僧問。久向和尚會禪。是否。師曰。蒼天蒼天。僧近前掩卻師口雲。低聲低聲。師遂與一掌。僧雲。蒼天蒼天。師雲。得與麼無理。僧卻與師一掌。拂袖便出。師雲。早知如是。悔不如是雲岩不安。師乃謂曰。離此殼漏子。向甚麼處相見。岩曰。不生不滅處相見。師曰。何不道非不生不滅處亦不求相見。
雲岩臨遷化。遣書辭師。師覽書了。謂洞山密師伯曰。雲岩不知有。我悔當時不向伊道。雖然如是。要且不違藥山之子玄覺雲。古人恁麼道。還知有也未。又雲。雲岩當時不會。且道甚麼處是伊不會處。
石霜問。和尚一片骨。敲著似銅鳴。向甚麼處去也。師喚侍者。者應諾。師曰。驢年去唐大和九年九月。示疾有苦。僧眾慰問體候。師曰。有受非償。子知之乎。眾皆愀然。越十日將行。謂眾曰。吾當西邁。理無東移。言訖告寂。 維得靈骨數片。建塔道吾。後雷遷于石霜山之陽。
▲潭州雲岩曇晟禪師
鐘陵建昌王氏子。(高僧傳。生有自然胎衣。右袒猶緇服)少出家于石門。參百丈海禪師。二十年。因緣不契。後造藥山。山問。甚處來。曰百丈來。山曰。百丈有何言句示徒。師曰。尋常道。我有一句子。百味具足。山曰。咸則咸味。淡則淡味。不咸不淡是常味。作麼生是百味具足底句。師無對。山曰。爭奈目前生死何。師曰。目前無生死。山曰。在百丈多少時。師曰。二十年。山曰。二十年在百丈。俗氣也不除。他日侍立次。山又問。百丈更說甚麼法。師曰。有時道三句外省去。六句內會取。山曰。三千里外且喜沒交涉。山又問。更說甚麼法。師曰。有時上堂。大眾立定。以拄杖一時趁散。復召大眾。眾回首。丈曰是甚麼。山曰。何不早恁麼道。今日因子得見海兄。師于言下頓省。便禮拜一日山問。汝除在百丈。更到甚麼處來。師曰。曾到廣南來。曰見說廣州城東門外有一片石。被州主移去。是否。師曰。非但州主。闔國人移亦不動。山又問。聞汝解弄師子是否。師曰是。曰弄得幾出。師曰。弄得六出。曰我亦弄得。師曰。和尚弄得幾出。曰我弄得一出。師曰。一即六。六即一。後到溈山。溈問。承聞長老在藥山弄師子。是否。師曰是。曰長弄有置時。師曰。要弄即弄。要置即置。曰置時師子在甚麼處。師曰。置也置也師煎茶次。道吾問。煎與阿誰。師曰。有一人要。曰何不教伊自煎。師曰。幸有某甲在師問石霜。甚麼處來。曰溈山來。師曰。在彼中得多少時。曰粗經冬夏。師曰。若恁麼即成山長也。曰雖在彼中卻不知。師曰。他家亦非知非識。石霜無對。
道吾聞雲。得恁麼無佛法身心。
住後僧問。二十年在百丈巾瓶。為甚麼心燈不續。師曰。頭上寶華冠。曰意旨如何。師曰。大唐天子及冥王。
後僧舉問九峰虔曰。大唐天子及冥王。意旨如何。虔曰。卻憶洞上之言。
上堂示眾曰。有個人家兒子。問著無有道不得底。洞山出問曰。他屋里有多少典籍。師曰。一字也無。曰爭得恁麼多知。師曰。日夜不曾眠。山曰。問一段事。還得否。師曰。道得卻不道問僧。甚處來。曰添香來。師曰。還見佛否。曰見。師曰。甚麼處見。曰下界見。師曰。古佛古佛道吾問。大悲千手眼。那個是正眼。師曰。如人夜間背手摸枕子。吾曰。我會也。師曰。作麼生會。吾曰。遍身是手眼。師曰。道也太煞道。只道得八成。吾曰。師兄作麼生。師曰。通身是手眼。
雪竇顯頌雲。遍身是。通身是。拈來猶較十萬里。展翅鵬騰六合雲。搏風鼓蕩四溟水。是何埃[土*盍]兮忽生。那個毫厘兮未止。君不見。網珠垂範影重重。棒頭手眼從何起。咄。
掃地次。道吾曰。太區區生。師曰。須知有不區區者。吾曰。恁麼則有第二月也。師豎起掃帚曰。是第幾月。吾便行。
玄沙備雲。正是第二月。長慶稜問玄沙雲。被他倒轉掃帚攔面河腫髏瓷 I承萑Ц奚較性啤ˋ媼礁齪翰皇逗枚瘛T蒲腋齪焊渴紙擰K覽炊嗌偈幣蒼潑旁啤E 疽笄謖嬡繚啤= 誆棺菊 ㄑ鄄鼐俅嗽蠐鎩<靶 吃潑耪嬡縟 τ鐫啤4巳 漵鎩R瘓淇梢遠ㄇ ゃR瘓淇梢匝轤納 R瘓淇梢越映躉 V釗嘶辜鴇嫻妹礎H艏鴇嫻貿觥P砣昵準 酃狻H舯娌懷觥D 闌酃饃絞葡鍘8艚 M 淘葡小 br />
問僧。甚處來。曰石上語話來。師曰。石還點頭也無。僧無對。師自代曰。未語話時卻點頭師作草鞋次。洞山近前曰。乞師眼楮得麼。師曰。汝底與阿誰去也。曰良價無。師曰。設有。汝向甚麼處著。山無語。師曰。乞眼楮底是眼否。山曰非眼。師便喝出僧問。一念瞥起。便落魔界時如何。師曰。汝因甚麼卻從佛界來。僧無對。師曰會麼。曰不會。師曰。莫道體不得。設使體得。也只是左之右之院主游石室回。師問。汝去入到石室里許。為只恁麼便回。主無對。洞山代曰。彼中已有人佔了也。師曰。汝更去作甚麼。山曰。不可人情斷絕去也裴大夫問僧。供養佛佛還吃否。僧曰。如大夫祭家神。大夫舉似師。師曰。有幾般飯食。但一時下來。師卻問神山。一時下來後作麼生。神山曰。合取缽盂。師然之會昌元年辛酉十月二十六日示疾。命澡身竟。喚主事令備齋。來日有上座發去。至二十七夜歸寂。茶毗得舍利一千余粒。瘞于石塔。
▲秀州華亭船子德誠禪師
節操高邈。度量不群。自印心于藥山。與道吾雲岩為同道交。洎離藥山。乃謂二同志曰。公等應各據一方。建立藥山宗旨。予率性疏野。惟好山水。樂情自遣。無所能也。他日後知我所止之處。若遇靈利座主。指一人來。或堪雕琢。將授生平所得。以報先師之恩。遂分攜。至秀州華亭。泛一小舟。隨緣度日。以接四方往來之眾。時人莫知其高蹈。因號船子和尚。一日泊船岸邊閑坐。有官人問。如何是和尚日用事。師豎橈子曰會麼。官人曰不會。師曰。桌撥清波。金鱗罕遇。道吾後到京口。遇夾山上堂。僧問。如何是法身。山曰。法身無相。曰如何是法眼。山曰。法眼無瑕。道吾不覺失笑。山便下座。請問道吾。某甲適來只對這僧話。必有不是。致令上座失笑。望上座不吝慈悲。吾曰。和尚一等是出世。未有師在。山曰。某甲甚處不是。望為說破。吾曰。某甲終不說。請和尚卻往華亭船子處去。山曰。此人如何。吾曰。此人上無片瓦。下無卓錐。和尚若去。須易服而往。山乃散眾。束裝直造華亭。船子才見便問。大德住甚麼寺。山曰。寺即不往。住即不似。師曰。不似似個甚麼。山曰。不是目前法。師曰。甚處學得來。山曰。非耳目之所到。師曰。一句合頭語。萬劫系驢橛。師又問。垂絲千尺。意在深潭。離鉤三寸。子何不道。山擬開口。被師一橈打落水中。山才上船。師又曰道道。山擬開口。師又打。山豁然大悟。乃點頭三下。師曰。竿頭絲線從君弄。不犯清波意自殊。山遂問。拋綸擲釣。師意如何。師曰。絲懸綠水浮定有無之意。山曰。語帶玄而無路。舌頭談而不談。師曰。釣盡江波。金鱗始遇。山乃掩耳。師曰。如是如是。遂囑曰。汝向去直須藏身處沒蹤跡。沒蹤跡處莫藏身。吾三十年在藥山。只明斯事。汝今已得。他後莫住城隍聚落。但向深山里 頭邊。覓取一個半個。接續無令斷絕。山乃辭行。頻頻回顧。師遂喚 黎。山乃回首。師豎起橈子曰。汝將謂別有。乃覆船入水而逝。
芙蓉楷雲。法身者。理妙言玄。頓超終始之患。諸仁者。莫是幻身外別有法身麼。莫是幻身便是法身麼。若也恁麼會去。盡是依他作解。明昧兩岐。法眼未得。通明不見。僧問夾山。如何是法身。山雲法身無相。如何是法眼。山雲法眼無瑕。所以道吾雲。未有師在。忽有人問老僧。如何是法身。羊便干處臥。如何是法眼。驢便濕處尿。更有人問。作麼生是法身。買帽相頭。作麼生是法眼。坑坎堆阜。若點檢將來。夾山只是學處不明。如流俗閨合里物。不能舍卻。致使情關固閉。識鎖難開。老僧今日若不當陽顯示。後學難以知歸。勸汝諸人。不用求真。惟須息見。諸見若息。昏霧不生。自然智鑒洞明。更無他物。諸仁者還會麼。良久雲。珠中有火君須信。休向天邊問太陽洪覺範曰。嗟乎于今叢林師授弟子。例皆禁絕悟解。推去玄妙。惟要直問直答。無則始終言無。有則始終言有。毫厘差互。謂之狂解。使船子聞之。豈止萬劫系驢橛而已哉。由此觀之。非特不善悟。要亦不善疑也。善疑者必思。三十三祖授法之際。悟道之緣。其語言具在。皆可以理究。可以智知。獨江西石頭而下。諸大宗師。以機用應物。觀其問答。溟肴渙釗俗 F淶酪 鈄嬉 T蛩悶浞 F洳灰煲 T蛩 閱碩 煌 9手 偌麼笫υ弧4蠓簿俾圩誄恕R瘓渲芯呷 R恍 芯呷 S行 幸 摺8敲鞔艘病2恢 咧肝 磐Л Hㄊ庇鋂浴?殺 菜坦旁啤I郊鵲梅ㄓ詿 庸欏5牢岣辭采 省H綰問欠ㄉ懟I餃栽環ㄉ砦尷唷N史ㄑに綰巍R噯栽環ㄑ畚摜ΑI 榫偎莆帷N嵩弧Uて捍嘶胤匠埂 br />
▲宣州朗骰窞§ br />
道吾來相看。值師臥次。吾乃近前將被蓋覆。師問作麼。吾雲蓋覆。師曰。坐是臥是吾雲。不在兩頭。師曰。爭奈蓋覆何。吾便喝。
▲鄂州百岩明哲禪師
洞山與密師伯到參。師問。二上座甚處來。山曰湖南。師曰。觀察使姓甚麼。曰不得姓。師曰名甚麼。曰不得名。師曰。還治事也無。曰自有郎幕在。師曰。還出入也無。曰不出入。師曰。豈不出入。山拂袖便出。師次早入堂。召二上座曰。昨日老僧對 黎一轉語不相契。一夜不安。今請 黎。別下一轉語。若愜老僧意。便開粥相伴過夏。山曰。請和尚問。師曰。豈不出入。山曰。太尊貴生。師乃開粥同共過夏。
昭覺勤雲。當時待他道不委他名。便向伊道。他不委你。你不委他。敢問合道得甚麼語。
▲澧州高沙彌
初參藥山。山問。甚處來。師曰。南岳來。山曰。何處去。師曰。江陵受戒去。山曰。受戒圖甚麼。師曰。圖免生死。山曰。有一人不受戒。亦無生死可免。汝還知否。師曰。恁麼則佛戒何用。山曰。這沙彌猶掛唇齒在。師禮拜而退。道吾來侍立。山曰。適來有個跛腳沙彌。卻有些子氣息。吾曰。未可全信。更須勘過始得。至晚山上堂。召曰。早來沙彌在甚麼處。師出眾立。山問。我聞長安甚鬧。你還知否。師曰。我國晏然。山曰。汝從看經得請益得。師曰。不從看經得。亦不從請益得。山曰。大有人不看經不請益。為甚麼不得。師曰。不道他不得。只是不肯承當。山顧道吾雲岩曰。不信道師一日辭藥山。山問。甚麼處去。師曰某甲在眾有妨。且往路邊卓個草庵。接待往來茶湯去。山曰。生死事大。何不受戒去。師曰。知是般事便休。更喚甚麼作戒。山曰。汝既如是。不得離吾左右。時復要與子相見師住庵後。一日歸來值雨。山曰。你來也。師曰是。山曰。可煞濕。師曰。不打這個鼓笛。雲岩曰。皮也無。打甚麼鼓。道吾曰。鼓也無。打甚麼皮。山曰。今日大好一場曲調山齋時自打鼓。師捧缽作舞入堂。山便擲下鼓槌曰。是第幾和。師曰。是第二和。山曰。如何是第一和。師就桶舀一杓飯便出。
▲京兆府翠微無學禪師
初問丹霞。如何是諸佛師。霞咄曰。幸自可憐生。須要執巾帚作麼。師退身三步。霞曰錯。師進前。霞曰錯錯。師翹一足旋身一轉而出。霞曰。得即得。孤他諸佛。師由是領旨住後。投子問。未審二祖初見達磨。有何所得。師曰。汝今見吾。復何所得。投子頓悟玄旨一日師在法堂內行。投子進前接禮問曰。西來密旨。和尚如何示人。師駐步少時。子曰。乞師垂示。師曰。更要第二杓惡水那。子便禮謝。師曰。莫躲根。子曰。時至根苗自生師因供養羅漢。僧問。丹霞燒木佛。和尚為甚麼供養羅漢。師曰。燒也不燒著。供養亦一任供養。曰供養羅漢。羅漢還來也無。師曰。汝每日還吃飯麼。僧無語。師曰。少有靈利的。
▲吉州孝義寺性空禪師
丁行者看師。師打一棒雲。瞎卻汝本來眼也。丁雲。非但今日。古人亦行此令。師雲。誰向汝道古今。丁拂袖便出。師雲。青天白日有迷路人。丁雲。莫要指示麼。師便打。丁雲。莫瞎卻人眼好。師雲。瞎卻俗人眼。有甚麼過。
▲仙天禪師
僧參。才展坐具。師曰。不用通時暄。還我文彩未生時道理來。曰某甲有口啞卻。即閑苦死。覓個臘月扇子作麼。師拈棒作打勢。僧把住曰。還我未拈棒時道理。師曰。隨我者隨之南北。不隨我者死住東西。曰隨與不隨且置。請師指出東西南北。師便打披雲和尚來。才入方丈。師便問。未見東越老人時。作麼生為物。雲曰。只見雲生碧嶂。焉知月落寒潭。師曰。只與麼也難得。曰莫是未見時麼。師便喝。雲展兩手。師曰。錯怪人者有甚麼限。雲掩耳而出。師曰。死卻這漢平生也。
▲漳州三平義忠禪師
初參石鞏。鞏常張弓架箭接機。師詣法席。鞏曰看箭。師乃撥開胸曰。此是殺人箭。活人箭又作麼生。鞏彈弓弦三下。師乃禮拜。鞏曰。三十年張弓架箭。只射得半個聖人。遂拗折弓箭。後參大顛舉前話。顛曰。既是活人箭。為甚麼向弓弦上辨。師無對。顛曰。三十年後要人舉此話也難得。師問大顛。不用指東劃西。便請直指。顛曰。幽州江口石人蹲。師曰。猶是指東劃西。顛曰。若是鳳凰兒。不向那邊討。師作禮。顛曰。若不得後句。前話也難圓。
▲馬頰山本空禪師
上堂。只這施為動轉。還合得本來祖翁麼。若合得。十二時中無虛棄底道理。若合不得。吃茶說話往往喚作茶話在。僧便問。如何免得不成茶話去。師曰。你識得口也未。曰如何是口。師曰。兩片皮也不識。曰如何是本來祖翁。師曰。大眾前不要牽爺恃娘。曰大眾欣然去也。師曰。你試點大眾性看。僧作禮。師曰。伊往往道一性一切性在。僧欲進語。師曰。孤負平生行腳眼問。去卻即今言句。請師直指本來性。師曰。你迷源來得多少時。曰即今蒙和尚指示。師曰。若指示你。我即迷源。曰如何即是。師示頌曰。心是性體。性是心用。心性一如。誰別誰共。妄外迷源。只者難洞。古今凡聖。如幻如夢。
佛鑒雲。問不徒然。答無虛設。才隨語轉。覿面千山。後偈中雖有收有放。其奈錯下名言。山僧重為別過。乃有偈曰。心本非心。性本非性。心性兩亡。誰少誰剩。老倒本空。灼艾求病。妄外迷源。孤負凡聖。
▲本生禪師
拈拄杖示眾曰。我若拈起。你便向未拈起時作道理。我若不拈起。你便向拈起時作主宰。且道老僧為人在甚麼處。時有僧出曰。不敢妄生節目。師曰。也知 黎不分外。曰低低處平之有余。高高處觀之不足。師曰。節目上更生節目。僧無語。師曰。掩鼻偷香。空招罪犯。
▲潭州石室善道禪師
作沙彌時。長髭遣令受戒。謂之曰。汝回日須到石頭和尚處禮拜。師受戒後。乃參石頭。一日隨頭游山次。頭曰。汝與我斫卻面前樹子。免礙我。師曰。不將刀來。頭乃抽刀倒與。師曰。何不過那頭來。頭曰。你用那頭作甚麼。師即大悟。便歸長髭。髭問。汝到石頭否。師曰。到即到。只是不通號。髭曰。從誰受戒。師曰。不依他。髭曰。在彼即恁麼。來我這里作麼生。師曰。不違背。髭曰。太忉忉生。師曰。舌頭未曾點著在。髭喝曰。沙彌出去。師便出。髭曰。爭得不遇于人師尋值沙汰。乃作行者居于石室。每見僧便豎起杖子曰。三世諸佛盡由這個。對者少得冥契。長沙聞乃曰。我若見。令放下拄杖。別通個消息。三聖將此語只對。被師認破是長沙語。杏山聞三聖失機。乃親到石室。師見杏山僧眾相隨。潛入碓坊碓米。杏曰。行者接待不易。貧道難消。師曰。開心碗子盛將來。無蓋盤子合取去。說甚麼難消。杏便休仰山問。佛之與道相去幾何。師曰。道如展手。佛似握拳。曰畢竟如何的當可信可依。師以手撥空三下曰。無恁麼事無恁麼事。曰還假看教否。師曰。三乘十二分教。是分外事。若與他作對。即是心境兩法。能所雙行。便有種種見解。亦是狂慧。未足為道。若不與他作對。一事也無。所以祖師道。本來無一物。汝不見小兒出胎時。可道我解看教不解看教。當恁麼時。亦不知有佛性義無佛性義。及至長大。便學種種知解。出來便道。我能我解。不知總是客塵煩惱。十六行中嬰兒行為最。哆哆和和時。喻學道之人離分別取舍心。故贊嘆嬰兒可況喻取之。若謂嬰兒是道。今時人錯會師一夕與仰山玩月。山問。這個月尖時。圓相甚麼處去。圓時尖相又甚麼處去。師曰。尖時圓相隱。圓時尖相在。
雲岩雲。尖時圓相在。圓時無尖相。道吾雲。尖時亦不尖。圓時亦不圓。
▲澧州龍潭崇信禪師
渚宮人也。其家賣餅。師少而英異。初悟和尚。為靈鑒潛請居天皇寺。人莫之測。師家于寺巷。常日以十餅饋之。天皇受之。每食畢常留一餅曰。吾惠汝以蔭子孫。師一日自念曰。餅是我持去。何以返貽我耶。其別有旨乎。遂造而問焉。皇曰。是汝持來。復汝何咎。師聞之頗曉玄旨。因投出家。皇曰。汝昔崇福善。今信吾言。可名崇信。由是服勤左右。一日問曰。某自到來。不蒙指示心要。皇曰。自汝到來。吾未嘗不指汝心要。師曰。何處指示。皇曰。汝擎茶來。吾為汝接。汝行食來。吾為汝受。汝和南時。吾便低頭。何處不指示心要。師低頭良久。皇曰。見則直下便見。擬思即差。師當下開解。復問。如何保任。皇曰。任性逍遙。隨緣放曠。但盡凡心。別無聖解。師後詣澧陽龍潭棲止僧問。髻中珠誰人得。師曰。不賞玩者得。曰安著何處。師曰。有處即道來有尼問。如何得為僧去。師曰。作尼來多少時也。曰還有為僧時也無。師曰。汝即今是甚麼。曰現是尼身。何得不識。師曰。誰識汝李翱刺史問。如何是真如般若。師曰。我無真如般若。李曰。幸遇和尚。師曰。此猶是分外之言。